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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一夜尘埃 C(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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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去医院看子俊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状态面对他,看见他,我怕会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更怕自己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我在病房门口徘徊许久,终于决定推开那扇门,病房里空空如也,只有一起涌进的阳光和午后的清风,窗帘随风飘摇,清冷的气息包围着这个病房。床单被褥收拾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睡过的痕迹,床头前的机器设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部撤走了,如果不是空气中能微微闻到属于子俊身上的药水味,我会怀疑这里是否真的住过人。

我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便有熟悉的铃声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来: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yesterday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 yellow lemon tree。

i'm turning my head up and down。i'm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around.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nother yellow lemon tree.

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终于在折叠好的被子底下找到隶属于子俊的那部黑色手机,我还记得,拉拉以“联谊”的名义拖上我们宿舍一群人去饭店,子俊当这一窝人的面把像拎块抹布一样把我拎了出去,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喜欢我,他故作凶狠的瞪着我,略带慌乱地从兜里掏出这只纯黑色手机到我眼前晃悠,我才知道厕所里的人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我流着眼泪笑出声来,慢慢翻着他的手机,翻到相册,迟疑了一下,打开,相册里装了四十多张照片,全部关于一个人。

站着的,坐着的,跳着的,笑着的,安静的,还有两家人的合影,他们腼腆的站在大人前面,手拉着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门口有护士经过,打量了我一会儿,简短的说:“住这间病房的人已经走了。”

那名护士踢踏着高跟鞋走了,我的心脏难受地缩到了一起,我用子俊的手机给夏小斯打电话:“夏小斯,子俊在哪儿?”

夏小斯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力:“可静,你该知道,美蓝的死更难过的并不是我们两个,他的难过一点也不比我们少,他故意躲起来,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我告诉过你的,你们不适合。”

我虚弱的慢慢蹲到了地上,戒指从衣服里滑了出来:“我呢,我怎么办?”

回应我的只有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

美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他不能丢下一只手机就独自跑掉,他说过的话难道都不算数了吗?

我忽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美蓝死讯的人一样,我的脑子哄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

我凭着记忆跑到了金色庭院那一块,看着成爿的别墅,我的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迈不动脚步。

如果子俊不在里面怎么办?

如果他不在里面,那我要怎么办?

我要去哪里找他?

我呆滞的站在出入口,门口的保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把我堵在了外面,他们不允许陌生人随意进出,他们说我不是这里的业主,我被迫困在了门口。

我连蛮横耍赖的气力也使不出来,只是可怜兮兮的求他们让我守在大门出口,为首的看了我一眼:“你找哪户人家,我们给你进去看看。”

我记不住子俊家的门号,不知道林爷爷的名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把我撵到了角落里。

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我告诉自己:熊可静,你可以的,你可以等着,等着他出来,一定会等到。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两天过去,我没有看到子俊或者林爷爷的影子,没有等到任何人,反而是接到原校区学校辅导主任的电话,他说我无故旷课两天,要我立马回学校。

妈妈失踪了,我交不起学费,无力养活自己,我再这么待下去什么意义也没有,我萌发了休学的念头,我要找到子俊,我要问清楚他的想法。

我跟主任说了这些,他让我再想想,也许他会觉得我是一个二傻子,但这些都没有关系了。

从教务处出来天已经黑了,我琢磨着等会儿要怎么回新校区,最近我过的有点儿黑夜白天不分,时间也过的特别快,就我一抬头一低头的时间好像天就亮了,暗了。

刚出二教楼的一楼大门,我就看见对面综合楼的楼梯上走着萧平和拉拉,萧平不知道对拉拉说了什么,拉拉笑得前仰后合的,披肩发被风吹得很随意的摆着,萧平的笑容象阳光一样灿烂,到头来,拉拉才是我们这伙人中最幸运的。

拉拉一扭头,看到了我,快速跑下楼梯朝我奔了过来,相比之下,萧平显得犹疑不决。

拉拉差点儿激动的要抱住我转圈圈:“可静,你怎么在这!我和柯茗昨天还谈起你。”

我垂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拉拉,我决定休学。”

拉拉瞪大眼睛:“我没听错吧,为什么?”

我寥落的看着她:“发生太多事,我觉得很累,你知道的,我没能力养活自己……”

拉拉抓住我的手:“不准退学听到没有,我帮你,我有存钱!”

我苦笑:“你能帮我多久,能帮我一辈子吗,你那点钱够你自己的就不错了,我已经决定了,我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冷静下,还有,我要找到子俊,他失踪了。”

萧平犹豫着总算走到了我们面前,拉拉一甩脸:“胖子,是不是你把子俊藏起来了,可敬要休学了你们满意了?!”

萧平苦着脸:“这不关我事啊这,”他看向我,“你退什么学啊,多大的事。”

我生硬的看着他:“萧平,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就该带我去找他。”

萧平满脸为难:“这……”

拉拉火大地给了他一拳:“靠,我们分手!”

萧平一手拽住拉拉:“行行行,这事我不管了,我瞒不下去,ta妈的,真不是人干的事,我带你去找夏小斯。”

天空黑的没有一点光亮,夏小斯人不人鬼不鬼的待在综合楼顶层,头发乱乱的,穿着牛仔裤,散乱着衬衫,一颗扣子都没有系,露出里面的皮肤,他一只腿横翘在栏杆,一只腿在地上,手里转着啤酒罐,背倚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似乎听到我们上楼的声音,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我们一眼:“胖子。”

萧平胆小的往我的方向挪了一下:“我瞒不下去了。”

夏小斯发出一声嗤笑,他用手背抹抹嘴,一挥手,啤酒罐掷出去老远,在夜晚清凉的空气中,他陷入了沉默。

我慢慢的站到他面前:“夏小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又回到了你们告诉我美蓝死讯的那一刻。”

有一刻,夏小斯打了个冷战,约莫沉寂了十分钟之久,他斜着眼神看着我,眼睛眯着,下巴翘起来像牛头犬,声音低沉而生硬:“我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告诉你。”他放下翘在栏杆上的那条腿,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啤酒罐,“二十年前,有一对父母带小儿子去野外郊游,车上载满了儿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气球,母亲忙着接电话,父亲一边要开车一边要应付自己调皮的儿子,行驶到一处交叉口,小儿子突然飞到前面的气球挡住了父亲的视线,父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迎面开来的一辆卡车撞倒在了路边。

那对年轻父母当场死亡,小儿子被他们身体挡着,勉强留着一条命,只是失血过多,因为当时医院的血库没有他那种血型的血液,比他虚长两岁的哥哥赶到医院后让护士抽取了自己的血液给他,自己却因为输血过多晕倒,次日上午从另一个医院送过来的血液才保住了他的命。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一袋AB血,谁会知道中间出了纰漏,那袋血液里竟然含有艾滋病毒,而那些病毒存活在一个年仅6岁孩子的身体里,在国外出差的爷爷一夜之间气白了头,解雇了那时负责诊治的裙带人员,驱逐了4岁的弟弟,跟他断绝了血缘关系,只把那个带着艾滋病毒的孩子留在身边,一直留到26岁,整整二十年。”

夏小斯转过头盯着我,眼神却已平静得如一泓秋水:“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

我狠狠怔住了。

夏小斯一字一句:“是子俊。”

“不可能的,”我绝望的摇着头,有气无力的摇着夏小斯的肩膀:“不会的,你骗我,骗我的!是不是他不喜欢我了,所以让你们编这么一个理由来骗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子俊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让你这样说,对不对?你告诉我,没有关系,他只是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夏小斯握住我的手,我模糊的眼神中间,看见眼泪顺着他的眼睛流出来:“你要是难受就哭吧,不要忍着,你哭吧。”

我还是不相信的摇晃着他的手:“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你们都在骗我!”

萧平用手背抹着眼泪,慢慢蹲在我面前:“可静,要是难受你就哭,我们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老天爷,你的眼睛瞎了吗,先是美蓝,又是子俊,你要让我怎么活?怎么活?

夏小斯和萧平陪着我去医院,其实子俊还在先前那家医院里,只是转到了另外一个病区,他现在只能靠着氧气和强心针度日,因为已经无法吞咽,只能用流食维持生命。

夏小斯说他有时候精神还行,就能勉强能坐一会儿,不过很容易就睡过去。他拍拍我的肩膀,叫上萧平离开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见子俊虚弱地半靠在床上,他和林爷爷说着话,他说的很慢,几乎每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下:“……不想再去关注,不想再去在乎,只是想静静的离开,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怕自己不能静静的离开。

……想靠近又想拉开距离,即使很小的一个决定,两人中间都会有一个人受伤,我希望她快乐幸福,希望她衣食无忧,不用饱受疾病折磨,不用为了生活奔波,希望有另外一个人能替我照顾她。

……忍不住想要对她好,这种感觉,面对美蓝的时候从来,从来没有过,看见她,会不由自主的想问她今天吃过没有,吃了什么,有没有吃饱,没关系,没吃饱的话我带你去吃,会问她考前复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考的怎么样,没有考好也没关系下次加油,我会陪在你身边,看见她受伤,看见她像个傻瓜一样被骗,什么都做不好,又努力想做到最好,会有种豁出去也要帮到她的想法,想告诉她,没关系,还有我呢,看她一在外奔波吃苦,被人欺负,却傻傻憋在心底什么都不说,我会心疼,会难过,心里一直,一直会有这种想法。想和我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想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双手布满皱纹,我不想死,雪会融化,但这种想法却不会。我想要和她一辈子,比谁都想,可是这只能是奢侈的念头。爷爷,真的没有药可以治我的病吗?真的一种药也没有吗?”

我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房间里两个男人,身体渐渐瘫倒在墙上,我捂着嘴,不能哭出声,这许多日夜的痛楚全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生来就是软弱的人,软弱到拒绝去看到真相,子俊,你要我以后一个人怎么活,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活?我要怎么活下去?

子俊在里面发出沉重而短促的咳嗽声,我的整颗心也像是那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一样,痛苦难当地碎裂成两半。

我躲在角落边缘的位置,看着林爷爷离开病房,他脸上有着哭过的痕迹,也许他才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希望子俊能活下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残忍。

子俊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呼吸微弱,他脚背上插满了大大小小针管,我用力地咬着下唇,深怕哭出声音来,然后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但是我没觉得疼,真的,我已经麻木了。

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时间,只有身旁的机器在一下一下数着心跳的曲线。

我小心翼翼地伏在他床边,拿着他冰冷的手掌放到自己头上,伸出一只手环抱住他,他瘦的只剩一层皮包骨,我慢慢和他说着话:“子俊,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能吃又能睡,我不会让你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真的能。”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到他很是吃力的睁开眼睛,淡淡的笑了一下,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没事的。”

我笑着点头:“是,没事的。”

是的,会没事的,不管好的坏的,一切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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