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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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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目的剑光在密密麻麻的长箭中流泻飞扬,不管不顾不离不弃不死不休!那样的狂烈绝决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阴沉的天空也仿佛受不了如此绝烈,狂风四起彤云翻涌。

云栎大骇,急令:“拦住她,拦住她,放箭!”

谢凝绯眼见大军已汹涌往烨奕边界而去,来不及拨开急雨边的箭阵只顾前行,片刻间,后背上已中了数箭,剧痛彻骨中谢凝绯带箭飞掠,一路溅血,终将一剑抵上了云栎的颈迹,带着椎心刺骨的杀气和万死不悔的绝然。

“撤军。”谢凝绯不等喘口气就冷冷说道。

“你威胁我?”云栎大骇大怒。

“是。”谢凝绯手下加劲,一道血丝滑下。

“你连中数箭,你也活不长了!”云栎挣扎。

谢凝绯手中的剑再刺入一分,开口道:“但我杀你的力气还有。”

“你--”云栎目毗欲裂。

谢凝绯不为所动。

“妖女,你若敢伤害王爷,就让这小子给王爷陪葬!”陡然一声高呼,谢凝绯抬眸看去,只见一人手中握着匕首正对住林切月胸口。

林切月也望着他,眼中是切切的悲悯与疼惜不舍。

谢凝绯强忍住那让她喘不过气来的痛,摇摇头,对他微笑,转头平静说道:“如果他死了,我随他去就是了。但你若不撤军,我一定取你性命。”

云栎被她的平静惊得心灰,颓然道:“为什么?为什么定要撤军,我只是想为烨国夺城掠池,难道错了吗?”

“我不知道。”谢凝绯平和坦白地说道:“我只知道月要做的事情,我一定帮他完成。”

只是--如此简单,如此简单而已。

云栎脖子上刺痛无比,长叹一声,终于,慢慢举起手--下令:“全军撤回建州。”

一阵纷乱过后,大军如潮水慢慢退回。

“好了,你可以放下剑了吧。”云栎甚是郁郁。

“你立个誓,今生决不再袭奕。”谢凝绯咬牙苦撑,身上的衣服尽皆血湿,但抵在云栎颈迹的剑力道丝毫不见放松。

“你欺人太甚!”云栎怒。

“那是因为你不是诚信之人。”谢凝绯冷冽说道。

“我……你……”云栎怒目圆睁,僵持一阵终于还是低声道:“我立誓,今生绝不袭奕,否则天打雷劈,神人共弃。”

谢凝绯唇边浮起一丝浅笑,手中长剑脱手,就在她倒地的刹那,无数匕首长枪利刀箭矢齐齐招呼过来--血花溅起,谢凝绯伏倒地上,抽搐着抬起头,涣散眸光里只看得到林切月的眼睛,如这天地一般四分五裂黯沉不见微光。

浓密的云层沉沉地压下来,空中碎雪纷飞,一片一片,晶莹雪白,不染尘烟--就如同那一日繁华长街初相逢,他白衣飘拂,干净得像不曾来过这世界……

何时开始白衣染血?

何时开始白璧蒙尘?

为什么到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辛苦,最后还是挽不住留不下?

那一袭白衣在跌跌撞撞地靠近,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等到他……

一行泪水滑过谢凝绯的眼角,血色殷红。

林切月跪倒谢凝绯身前,他握起谢凝绯的手,面上并无如何伤惨的戚容,只是静--静到凝成冰化成灰,静得本来满心恼恨的云栎也说不出什么撒气的话来,一挥袖转头就走。

千军万马的呼啸似乎都陷落于无边的沉寂。

不再有云飞雪落。

不再有战马黄沙。

不再有这无边天地。

只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手还握在他的手里,可是再也不会再有温度。

她的人还躺在他身前,可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要等到下一次的相逢,又要穿越过多少个百年多少次轮回?

就在一瞬间,心中已荒芜。

林切月静静跪在谢凝绯身前,低垂眼睫,大军从他身边走过,他却丝毫无知无觉,更没有察觉到有一人低埋着头,执着刀向他冲来。

“小子,受死吧!!”一只血迹班驳的大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手中匕首就欲插入他胸口--可是,突然,那人的手顿住,震惊到极点地看着他,喃喃地道:“芷澄……芷澄?”林切月漠然看向眼前人--奕军大帅容凛天,却似完全并未认出,只是冷冷的淡漠。

容凛天被他的面孔惊得三魂去掉六魄,猛地将他掠上马背,不要命地奔逃而去。

将士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何故莫名撤军,都无人搭理林切月消失不见。

“你是谁?你是谁??”一越过烨奕边境,容凛天揪住林切月忙不迭地追问。

林切月看着他,面色惨白眼眸黯寂,沉默得像个纸人。

“你和六公主……和容芷澄有什么关系?”容凛天急切问到,这人,为何他的相貌竟与当年奕国能征善战的六公主如此相似?难道,难道他就是……

林切月疲倦至极地垂下眼睫,沉默。

容凛天细细算计一番,果然,年纪亦是相符--重重地一巴掌挥出,林切月唇边鲜血淋漓而下。

“你是芷澄的儿子!可是你帮着别人来灭了我百万大军!!败类,孽种……”容凛天拼命怒极攻心,切齿骂道。

林切月茫然地看着他,茫然地极抵地重复:“芷澄……”

“你不配说她的名字!!”容凛天刷地抽出刀来,“我今天就杀了你这叛徒败类,省得芷澄在天上看着心里难受!”

林切月顺从地微微仰头,他的罪孽,他来背负,为何要累了绯?为何竟累了绯??

为何竟连累得绯万箭穿心泪尽成血?!

容凛天握住林切月苍白的脖子,恨不得一把折断,但忽然他停了手,念头一转恨恨说道:“不……我现在杀了你是便宜你……我带你回去,我要看你如何被千夫所指七窍流血!”

林切月低垂眼睫--早已是千疮百孔,又何需千夫所指?

奕国大牢。

林切月靠坐墙角。

又是大牢。

又有人指着他骂妖孽。

从烨国到奕国--都是如此。

这世上--尽皆如此。

不过如此。

他手上染血,再挽不出莲花盛开的手势。

他的罪,这一生一世都不可救赎。

绯。夏净瓷。尹绝。

他们都因为他而卷入血雨腥风,黄泉路上,可否还会有人切切守侯?

他们--不会等太久了。

粗重的脚步声步步迫近,哐啷一声牢门打开,进来几个手执重枷的狱卒。

“我跟你们去。”林切月站起身,避开他们的拉扯,神色平静。

囚车曲曲折折地前行,夜色深浓。

长街两旁竟站满了奕国百姓--人人尽皆目光如利刃,直刺他这害死百万奕国兵将的妖孽叛徒。

霜风凄寒。

林切月静静坐在囚车中,深黑眼眸一片空茫。

人生至此,生何欢?死何苦?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原来,人--真的--不如妖。

囚车停于一处空地。

林切月静默地盘膝而坐。

周围有人在说什么。有人在堆砌什么。有人在怒骂什么。

他以什么都听不到。

如果他的血可以浇熄痛切怨怒,那他就流血。

如果他的死可以了结阴郁纠葛,那他就死。

四周高高堆起的是干燥的柴垛。

容凛天瞪着那个静默安坐的人,只是不懂--明明是罪孽深重的人,为什么他看起来依然干净得竟让人感觉慈悲?!

世上何曾有慈悲的妖孽,慈悲的凶手?!

如果没有,那眼前坐着的他呢?他那该死的悲悯和静定从何而来?!

容凛天狠狠皱起眉不容自己多想,一听“行刑”即将手中火炬塞入柴垛之中。

猎猎火焰冲天而起。

火光辉映下,只见不过短短数天,林切月满头乌发尽皆雪白。

原来--原来并不只时光会画鬓如霜……

烈焰如火。

白衣成灰。

是夜朔风狂乱,更吹落,星如雨。

烨弈二十七年。烨皇十二子,云舒月,于奕国上京,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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