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舞会之外（1 / 1）
茂木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这个时间见到榊。询问的目光看向越兔。
“对不起，灵子。”越兔心虚地解释着：“太郎他，都知道了。”她答应过茂木不会告诉太郎的，可是，经不住太郎的一再询问，还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激动的榊当即要求马上来找茂木，她拗不过，只好带他来。
“什么？”茂木先是吃惊，而后是不知所措。
“灵子……”榊走上前来。越兔悄悄地离开了，她知道这时应该让他们单独相处。
“对不起，”榊心疼地看着茂木：“我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这，不是你的错。”茂木不忍心看他责怪自己。
“回来吧，”榊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尽到父亲的责任，给我机会好好照顾你。”
茂木低下头没有说话。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忍足和越兔都在劝说自己回到榊的身边，与他相认。听着他们描述的那种有家人的美好生活，她不是没有动心。但是有几点原因，让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和榊相认。
“你并没有错，”茂木说：“不必感到自责。”
榊知道茂木在回避自己的问题，但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但年没有紧紧抓住宁叶，现在，他不会让这个错误重现。
“回来吧，我们都需要有一个家人。”
听到榊的话，茂木的心颤抖了一下。
“你是我的女儿……”
“我是野田宁叶的女儿，”茂木忍不住问出第一个问题：“为了她，你和家人反目，真的值得吗？”现在只要榊回到父母身边，还是可以成为财团的接班人啊。因为这个，茂木对榊感到有一些愧疚。
“我爱她，什么都值得。”榊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而且，我相信我的父母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爱？茂木没有办法理解这个概念。可是，榊的感情真的让人心疼。
“我并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才救你的，”茂木不敢和榊相认的第二个原因：“你的父母给了我一笔钱，所以这只是一笔交易。你不必因为觉得感激我而……”
“不是因为感激，而是亲人之间的羁绊。”
真看不出榊是这么感性的人，茂木心里的天平又偏了一点，可是，还有一个原因……
“我的生活在这里，这里有我的朋友，”包括最近想尽办法躲开的那个：“我不想离开这里。”
“我要的是一个家人，家人不代表是每天都在身边。亲人就是即使分离也会彼此记挂。”
可是，还是有很多事要考虑吧。榊要怎么面对父母？突然出现的女儿会不会对他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还有越兔，她苦苦的守候，又要怎么办？
“灵子……”榊趁着茂木沉思时把她拥进了怀里：“我知道让你突然接受我不容易，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至于其他的事，请你不要担心。有你在身边的话，我会处理好一切。”
“哎……”茂木叹了口气，认输地回抱住他，这个怀抱真的很可靠。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人可以依靠是这么的幸福。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茂木退出榊的怀抱：“越兔呢？”
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母亲。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你所谓的处理好，就是要越兔离开吗？”茂木不认同地说。
“我说过只爱你妈妈一个人。”榊艰涩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越兔，可是……”
“她等了你近二十年，”茂木打断他：“她付出的感情并不亚于我妈妈，甚至更甚于她。我妈妈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试着接受越兔的感情？她是个好女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之后，她竭尽全力帮我们。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对她完全没有感觉。我想妈妈在天上，也希望你能幸福。答应我，好好考虑关于越兔的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榊没有想到茂木会这么说，他以为茂木应该是排斥越兔的。
送走了越兔和答应要好好考虑的榊，茂木忽然很想跳舞。这是在高兴吧。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虽然这个“家”还没有成型，可是还是觉得好温暖。
原地转了几圈，茂木忽然看到幸村站在不远处的花丛后面。吓得她差点摔倒了。
“学长……”
幸村走了出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茂木。
“你听到了？”茂木问。本来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的。
“对不起。”话一出口，幸村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怕她生气。
茂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幸村。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幸村突然说了一句看来毫无理由的话。
“呃？”茂木抬头看了看他：“好。”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跳了起来，没有音乐，远处舞会上的声音那么遥远，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请不要躲开我。”幸村突然说，声音是温柔而哀伤的。
茂木忽然一阵心痛。茂木灵子，你凭什么让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为了你而这样卑微地请求。
“对不起……”茂木真心地道歉，幸村却误会了。
“不要！”他阻止她再说下去：“不要不理我，求你。”他以为茂木就要说出拒绝的话：“求求你，即使不接受我，请不要推开我。我可以只是守着你，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想保护你。即使你不喜欢，请不要……”他扶着茂木的肩低下头。
看着幸村慌张的表情，茂木的不忍再次增加。不想伤害他的。
拉下他的手，茂木安抚地握住那双有薄茧却修长漂亮的手。
“对不起，”茂木放低声音：“我没有想要伤害你。”
幸村抬起头，眼里有茫然。
“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茂木承认，对于感情，她是在是太陌生了。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整理一下心情？”
幸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茂木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她没有拒绝，而是要好好想一想？
茂木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幸村还半天不回应。算了，自己果然不适合这么煽情的场合。茂木泄气地放开幸村的手。刚才用了很大的勇气才主动握住他的手呢。
“你，你不是……”幸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不会……不会再躲开我，是吗？”还是不敢确定。
“嗯。”
海原祭很晚才结束，作为学生会长，茂木又带领着学生会进行收尾工作。虽然都是小事，但还真是烦琐啊。比如说，把正在吵架的青学和冰帝的某些生物们分开，然后各自打包回家。
“都好了，”柳生留下来帮忙：“回去吧。”
“嗯。”茂木累了，有点无精打采。
柳生体贴地帮她拿着书包。不知为什么，她看起来虽然很累，心情却不错。
面对柳生，茂木忽然很愧疚。他一直在帮助自己，而她却从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甚至在他帮忙的时候，没有向他解释过半句。
“学长，”柳生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今天发生了一些事。”
“嗯？”是让她心情这么好的事吗？
“我见到榊监督了。”茂木看到柳生的惊讶和担心：“别担心，我……其实，我决定要和他相认了。”
柳生没有想到，不过，这对于茂木来说是好事吧。可是……
“所以，你会离开立海大了吗？”柳生担心地问。
“呃？”茂木没想好：“应该不会吧，至少现在不会。”
那就是说以后会？柳生好像已经看到了失去茂木的场景。
“茂木！”他突然抓住茂木的手。
“啊？”茂木吓了一跳。
“你明白的，对吗？”柳生不想再保持沉默了：“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知道。”
“学长……”茂木没想到柳生会突然说这个。的确，如果说她完全没有感受到柳生的心意，那是骗人的。可是，在她心里，柳生一直是个值得相信的哥哥。她承认她是在刻意回避面对柳生的感情，因为不想失去这个珍贵的朋友。
“你一直都知道，对吗？”柳生看着茂木的眼睛。
“是，对不起，学长。”茂木发现，面对他们，她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在逃避。”茂木决定要说明白：“我知道学长对我好，可是，我一直都把学长当成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只是这样吗？柳生颓然放开茂木的手。其实，他看得出，茂木也在回避幸村的事。但是，那是不同的，至少茂木没有明确地拒绝幸村。也就是说，在她心里，幸村不是那么简单。而对于自己，茂木那么坚决地定位为朋友，以她的个性，恐怕是不会在更改了。
茂木担心地看着柳生，是不是太直接了？
“学长……”
“我们回家吧。”
从那天开始，茂木就见不到柳生了。每天早上，茂木起床时，他已经出门。放学后，又会去图书馆。虽然说是为了考试做准备，但是茂木知道，柳生是在躲着自己。
也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