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守护的心情（1 / 1）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荻野拍拍他的肩膀，“我保证她不会有事，真的只是精神力使用过度导致的昏迷。”
疾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移回天天身上。
站在最边上的不知火玄间很是无语地看着缩在门边一脸歉疚的红豆。明明始作俑者是荻野长治，为什么红豆这么自觉？这几天疾风的任务她都抢着接下来，见到疾风也一副“我对不起你”的胆怯样。只有荻野长治，还是那种欠扁的样子。这世界难道真的是越没有良心的人活得越欢畅？！（朔：玄间桑，你好像忘了自己也是“无良人士”的一员。 玄，挑眉：嗯？我？！我是那种人吗？ 朔，勉强状：好吧，你不是…… ）
“疾风，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荻野守着，不会有问题的。”
疾风轻声地咳了咳，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晶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昏睡中的天天，不知想些什么。
“是啊！你应该相信我吧。”荻野长治摸着自己冰凉的手臂，点点头附和。他其实没有把握疾风会不怪罪他，这几天别看表面上他还是悠然的样子，内心多少还是害怕的。
一双更甚平日的熊猫眼扫过玄间和红豆，那两人立即会意，闪出房间。
疾风坐在床沿，望着天天的脸，抬手理了理她的发丝，幽幽地说：“我知道你这么做，没什么不好。但是我看不下去。对于我而言，重要的存在只剩下她而已。无论是为了什么事情，都不值得拼命地努力到这个地步，万一真的丢了性命，还有什么意义？”
荻野静静地听着他的话，琥珀色的眼眸中一片沉寂。他多少明白天天努力的根源，除了这个世界很残酷，不变强就活不下去以外，能让她如此努力的根源，必然是她所在意的人。而从认识天天起，他就看出这个孩子对人对事并不热心，与人交好也存在着看不见的隔阂，很难切实地靠近。这是他们这种穿越重生后的人的通病。不随意地爱上一个人，不随意地与人牵扯出羁绊，一种感情上的任性。然而，一旦有所牵挂，那必然会全心全意地付出，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对于天天来说，这个致命的存在，就是月光疾风。看过以往的同伴也是这样付出生命，他自然懂得。所以这孩子说不出口的事，一定与剧情相关。她愿意这么被自己训练，自然也早有觉悟。
“……长治，你……”疾风闭上眼，脸色苍白得过火，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荻野深深地叹了口气，静待疾风下面的话。
“至少不要再用暗部训练的手法了。她的体质如何，身为医生的你应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疾风，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你我想象得那么和平，你执行任务这么久，比近年来不曾离开村子的我要更加清楚！”
“我知道。”月光疾风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双紧握的手，却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荻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不是爱不成正比，而是太过在意，才更加痛苦。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如果真的舍不得，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当忍者。”
疾风无力地站起身，看向友人：“长治……我……”
“疾风！”荻野断然打断他的话，“如果她在外执行任务中用出这样的禁术，你该如何？即便是现在，也不是每一组都配备有医疗忍者的。”
踉跄了下，疾风靠到墙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怎么能去怪长治。离天天最近的人是他，他都不能阻止天天，更何况是长治。
“如果痛苦，就不要爱！忍者本就没有爱的权利！”
“呵呵……咳咳咳……”怅然的苦笑之后，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蹲下身，按住心口，依然止不住心痛，咳出血来。
荻野站着一动不动，既不安慰他，也不上前为他治疗，只是用冷冷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忍者，常常被教育不能有感情，任务中甚至连亲人都要怀疑。他很不喜欢忍者守则上的那些条条框框。他曾在暗部任职。具体说来，在森乃伊比喜之前，暗部的刑讯就是由他来负责。对于探知他人内心所想，脑海中的记忆，他是驾轻就熟，手段比伊比喜高段许多。也正因为负责这一块，他更加明白人心的脆弱。那些条款根本没有人能做到。
“你自己要明白，今天的心软会对她的未来造成怎样的影响。天天自己也明白这点，而且她这样不是第一次了吧？”荻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上次，你也一样生气呢。天天很伤心，你不会忘了吧。自己没有什么力量，因此，害怕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成为你的累赘，然后不被需要，被抛弃，这样的恐惧你不曾体会，但只有自己一个人，因而害怕孤独的滋味，你是经历过的。”
月光疾风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了悲伤之色。他从未想过天天的恐惧深刻到这种程度。原本以为只是儿时的经历留下的阴影，他一直在尽力给她家与亲人的感觉，却不知道她心底依然害怕自己被抛弃。是他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她目前的医疗忍术也能到达中忍的水平，所以我给她制订的训练菜单，她是清楚地知道对她有多大的伤害，也依然全部完成了。因为她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在拼命让自己不成为你的困扰。你这样不理解，岂不是在否定她的努力吗？”荻野背对着疾风，眯起眼，语气冰冷，“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站在同样的高度，不想一昧地被保护的心情。你从未想过吧？”
“觉得她可以理所应当地受你保护，觉得她应该放下一切，全心全意信任你，依赖你，那是你对她的爱。可是啊，疾风，爱这种东西，是相对的。她对你的爱，就是想要尽全力赶上你的步伐，与你同行，不是单方面地接受你的保护，而是她也可以保护你。你只付出，然后，让她全部接受，却不要她的爱，这样的爱是不是有问题呢？”
月光疾风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显然荻野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一直以来都希望天天能完全的依赖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保护。其实，他心底是觉得不需要她的保护的吧。在他的心底或许是觉得她没有必要变强吧？如果不强大，就不用去执行那些高危险的任务，就不用担心她会在离开之后，再也无法归来。真正害怕失去的人是他自己吧。害怕这个人像自己的亲人一样消失，所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她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就像长治说的那样，真的舍不得，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当忍者。而他既然允许她做忍者了，却……所以，真正自私的人是他吧。
“如果你不要她的爱，就趁早结束你们之间的感情吧。再纠缠下去，两个人都会受伤的。”荻野长治冷淡地说道。
月光疾风心底的挣扎，他都了解。可是，他更了解，月光疾风很重视天天，但若将整个木叶放在他的天平上，自小就继承了火之意志的木叶忍者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的爱人、亲人，去选择守住木叶。相对而言，在天天的眼里，木叶大概什么也不是，一点都不重要，只不过因为有了月光疾风，她才愿意去守护它。这其中的不同，月光疾风一定无法了解吧。将来不管如何，若是疾风知道了天天的苦衷，哪怕她的一切行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很爱月光疾风，也不会得到原谅。既然如此，不如就此结束两人痛苦为好。否则，被背叛的沉重打击，两人都承受不起。
荻野望着窗外，手指不自觉地扯着自己的长发，眼神越来越冰冷。
~~~~~~~~~~~~~~~~~~~~~~~~~~~~~~~~~~~~~~~~~~~~~~~~~~~~~~~~~~~~~~~~~~~~~~~~~~~~~~
许是荻野长治的话起了作用，这次天天睡了一周醒过来，本来揣着严重的不安，没想到疾风竟然没有生气，倒是不知火玄间气呼呼地训了她一顿，令她大大意外了好久。
“红豆桑，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我已经好了。”天天笑眯眯地咬着红豆送来的糯米团子。
红豆摸摸心口，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别提了。你不知道事后，被月光疾风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是多么痛苦的事情。那家伙平时不发飙，生气也不带一丝火气，反而凉飕飕的，我最怕这种人了！”
呃？！她想错了吗？难道疾风很生气？
“唉，你睡得倒舒服，连累我扛了他所有的任务。你知不知道，他本来前两天有个S级任务的。换成我去做，差点没命了，真是的！S级任务真不是人做的！”红豆大咧咧地说道。
诶？疾风原来是有S级任务的啊？！
“你不知道，月光疾风这个家伙其实是个潜藏的高手。本来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进入暗部，然后混个精英上忍的。他小子前几年升上忍的时候，不知道发什么疯，以前所有的考核都以优异成绩通过的，那次的暗部考试居然交了张白卷上去，回头就去考特上了。还做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让谁也不忍苛责他不上进。”红豆想起往事，就很不爽。
前几年考上忍的时候，不就是她生病那一年吗？
“红豆桑，我是不是成为疾风的累赘了呢？”天天停下进食，有些不安。
“唉，没有的事。他是担心你，才会守着你啊！你醒过来，确定你没事之后，他今天一早就去做事不是吗？”红豆愣了愣，才发觉自己讲的话让这孩子误会了，赶忙拍拍天天的脑袋安慰道，“再说了，你现在比我还厉害，谁敢这么说你，我第一个扁他！”说完，她作势挥了挥拳头，朝天天露出一个张扬的笑脸。
“可是，我用的那个术，玄间桑说，不到不得已的时刻，都不能用了。一定要用的时候，必须确保会有医疗忍者救援，”天天歪了歪头，“所以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忍术。”
红豆摸摸下巴：“呐，天天，那个术你加入了界阵是吧？”
“嗯。是个中级攻守型界阵，可以依靠施术者的精神力来支撑。我是在看书的时候想到的，还不完全就是了。我记得那个界阵要三个精神波长类似，心意相通的忍者共同支撑的。我想，大约是因为我只有一个人却妄图支撑起这个界阵，所以才会精神力耗费过度昏倒吧。”
红豆一听差点吐血。三个人才能支撑的界阵，她一个人用。这得需要承受多大的精神痛苦啊！这丫头将来不去暗部刑讯部就可惜了。啊，不是，不能让她变成伊比喜那种变态！更不能让她向荻野长治的方向发展！还是不要去刑讯部了，情报部就够了，跟着我混好了。
“咳咳，天天，那种界阵不叫攻守型界阵，应该归类到精神控制型界阵中去。”
红豆回头看见月光疾风纤弱的身影，立即对天天说：“我改天再来！”说着就闪人了。她不要再看到月光疾风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绝对是恶梦！难怪凯会说月光疾风很可怕。她现在也深刻体会到了！
疾风颇为疑惑地看着红豆瞬身遁走，转过头看向天天：“她说了什么？”想来想去，以喜好八卦出名的红豆，大约是说了什么才会这么心虚。
“没有啦！”天天用手指搔搔脸颊，露出笑脸，指了指放在面前的糯米团子，“她送这个来给我吃呢。”
疾风走到她边上坐下，伸出手亲昵地捏捏她的脸：“小秘密？不和我说？嗯？”
“呃……”天天红了脸，“是在说你。”
“说我？！咳，说我什么？”他不记得有什么闲言碎语落到红豆手上。
见疾风一脸的怀疑，天天鼓着脸颊，不甘愿地说道：“红豆桑说你很厉害，但是……”
“但是？”疾风眨眨熊猫眼，但是后面肯定不是好话。
低下头，天天偷偷瞄了瞄疾风的脸色：“……疾风，你是不是为了我推掉了很多事情？”
她怕成为你的负担。荻野长治的话，回响在耳边。疾风心里一沉，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不用介意这样的事。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
“可是，疾风你明明可以更厉害的！”
“咳，天天，我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疾风斟酌着用词，“长治说你这么努力，是害怕成为我的负担，可是，我不这么想，我从未觉得你是我的负担。相反，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很可能早已死在某次的任务中，名字被刻上慰灵碑。”
埋在他的胸前，天天环抱住他的腰，静静地听着，身体微微颤抖。
“对我而言，我是认为男人不需要被女人保护。这么想的我认为你只要被我保护就好，其他的不重要，没有想过你的心情。让你觉得会成为我的累赘，是我的错。”疾风用手指梳理着天天的长发，“咳，所以，也许在我心底认为你说的要保护我的话，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吧。”
疾风有些尴尬地说着，用手压住天天的脑袋，不让她抬头看自己的脸色。
“我知道这么说，让你很受伤。可我并没有想要忽视你努力的意思。长治说的很对，我忽视了你的想法，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啊……师傅一定是情场高手，否则，怎么会这么分析。天天搂着疾风心里想，师傅会不会带坏他家乖乖的疾风。
“天天。”
“唔？”抬起头，看向他，天天不解地发出一声疑问。
“如果想要和我站在同一高度上，就更加地努力吧。”
“耶？！”讶异地对上他的双眼，里面是满是温柔的笑。她眯起眼，再度埋进他怀里，幸福地笑了笑，抱紧他。疾风你终于不再把我当成需要你保护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