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二十二章(中)(1 / 1)
我们都知道天骄的命,是舞救的。
可是慕容却交待我们说,谁也不要告诉天骄这个事情。就说是后来赶来的急救中心把她救了,也不要提窒息的事情,只说是普通的呛水。
想起当时,天骄的脸真的很恐怖,溺毙的人就是那个样子吧?
不过,慕容那个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对游泳池都有些心有余悸。
天骄出院以后,说什么也不想再游泳了。于是,那年是她大学生涯里唯一一次没有拿到一等奖学金。
陈波后来还来找过天骄,但是天骄只要一看见他就厌恶的要死。
“小不点儿男人,就是靠不住!我淹死了,他都不知道!”天骄恨恨的说。
又一次陈波在窗下喊叫的时候,她竟然拿起暖壶就要往外泼,被慕容一把拉住。
“你疯了!天骄!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怎么了?他的命值钱么?”天骄仍旧端着那水壶说。
我刚要站起来拉住她,听见这话却呆住了。
天骄的眼睛里射出来的寒光,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如果不是慕容,她一定会将那滚烫的开水泼下去……
慕容的眼光变得冷峻“他的命和你的命一样值钱。”她一字一顿的说,夺过了天骄手里的壶。
“这壶本不应该碎的。”她哐当一声将那壶摔在地上。
“生命如果不懂得珍惜,就像这些碎片一样脆弱。”说完她不回头的出去了。
天骄呆在原地,咬着嘴唇直到出血。
窗外那个男孩儿仍旧叫着她的名字,并没有因为这爆炸声停住执着的信念。
想起天骄那天对我说的话“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爱这个字……”
如果没有爱,又怎能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呢?又怎能在得到慕容帮助时,露出开心的笑脸呢?又怎能有那么顽强的毅力挑灯夜读,一次又一次的拿到学习的桂冠。
如果没有爱……
一个人怎么可以活下来……
在那以后,天骄有一段时间再也不说话。以至于她的生日也不能自然的在一起庆祝。最后还是我们三个人合起来送了她一份礼物。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谢谢。
陈波不知什么时候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了。
她一定是用了很残忍的拒绝方式吧……
可儿偶尔会想起天骄这段短暂的恋情,很惋惜的说“那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哦……”
大三了,大学生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大家对于将来的职业生涯,已经有了方向,开始选修自己认为有用的科目。
中文在班上统计选修课的名单,慕容问我要选什么。
“当然是教学艺术。女承母业嘛!”我回答。
“我也选这个。”她说。
“你考虑过了么?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我从来没指望过能用劳动养活自己。甚至是妈妈,也只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如果将来能有幸成为一名教师,把我所知道的东西教给他们,我一定会高兴的流眼泪的。”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我的内心百感交集。
上帝在嫉妒这个太过完美的女孩儿,所以给她套上了这个一辈子甩不掉的枷锁。
然而,她却在顽强的扛起枷锁坚持要走过这段艰难的路。
慕容……你让我无法不佩服啊!
只是这可恶的枷锁,我却没有能力为你打开……
傲然和我们俩坐在一个教室里。而子朗选择了新闻采编,他的梦想和可儿是一样的。
上课的时候,他会坐在舞的旁边。而我坐在她的另一边。
课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会进行热烈的讨论,慕容总是会问我的意见,每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傲然从来没有隔着她和我说过话。
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网了。因为家里经济的拮据。所以,只是在电脑上写点东西。然后打印出来,像以前一样用邮寄的方式投稿。
不知是不是谁在帮忙,我的文章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被录用。
有点怀疑是鹰眼,我的笔名并没有更换,而他在出版界又是很有人缘……
想起上次,他还说会把我的剧本制作成册,出本书。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的心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
检索课上,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邮箱。信件竟然已经爆满。很多陌生人的邮件。
想起上个学期,曾有一次在刊登小说的同时,透露了我的邮箱,那是应编辑的请求,说是可以与读者交流。
我竟然忘记了。
这么多的信……比平生所有加起来都多。从去年的十一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从头一个一个的点开来看。大都是一些溢美之词,或者是祝贺大大小小的节日,或者是想和我见个面之类的无聊内容。
慢慢的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下课的时间就快到了……
然而有一封信却适时跳入我的眼帘。
“说实话,很不喜欢你的笔风。有一种装忧郁的味道。
为什么不能给你笔下的人一个完美的结局?难道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残缺才是美?
也许,命运对你是有些不公平,但那并不是他的错。
我只能说No cross,no crown.
所以写些快乐的事情吧!那样才不会很快变老……”
可能是顺耳的话听多了,所以猛然间听到批评的话,倒没有生气,还有些玩味他的话。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他是在鼓励我么?
信没有落款,日期是2月5日,那时我们刚放假没几天。用户名是Dowson……
还没有来得及看下面的信,下课铃声响了。
会不会是鹰眼?我轻笑了一下。
在被我拒绝以后,他终于说不喜欢我的东西了?
给我的打击似乎不小哦……
选修课留了作业,说是以班为单位,自己任意选题,任意创意,制作一堂一刻钟左右的教学演示。下周的课上,每个班都必须要上台上来展示。
这下,和傲然的合作便再所难免。
“教授这次给的题目似乎太泛泛了,连教学对象的年龄都没有限制。我们选什么内容好呢?”雨婷一筹莫展。
“当然是我们系的特色了。古今中外那么多文章,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寇迪说。
他说的有道理。一篇美文,再配上制作精美的幻灯,还有优美的音乐,还有讲解人动听的演说,应该是很不错的。我低着头想着。
“我觉得最好是现代文,一刻钟的时间,要讲明白一篇古文,似乎有些紧张。”慕容说。
大家点点头,沉默的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文章。
第二天的检索课快结束的时候,我又打开了信箱。看到列表里还有几封Dowson的信。
好奇的点开2月16日的来信。
“最近没有看到你的作品了。怎么?你又犯了畏缩的毛病了?因为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又要唾弃你了。
不给你的读者回信就算了。还干脆因为个别人的指责就放弃写作,这就是你逃避的方式?胆小鬼……”
真是莫名其妙!这个人觉得骂我很过瘾是不是!强忍着怒火,点开三月份的一封信。那时我已经又有作品发表了。心想看看你这次又说什么。
“一如既往的悲伤基调……你这个人真是冥顽不灵!
爱情路上的故事就非要那么艰难么?如果你经历了那么不容易的人生,那么就更应该懂得珍惜……
推荐一篇文章给你,这是一个老人在他的妻子辞世时写的。
很想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真爱。”
我看到了下面那篇《Fleeting time》。“似水流年……”我轻声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