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秦爷紧咬牙关,恨恨的嘣出一个字:“挖!”
老孙头也不答话,转身回到盗洞里。
这回行动起来可是方便多了。之前的“地下工作者”已经给铺好了路,而且工艺相当精湛。对于常年跟盗洞打交道的人来说,这么高质量的工程,已经算是高速公路级别的了。但对在外面把风的秦爷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也许,这意味着白忙一场。
还没等秦爷从这个意外打击中缓过劲来,老孙头再一次从盗洞里钻了出来。这次的表情除了疑惑,还有些纠结,总而言之十分复杂。这让秦爷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赶忙问道:“孙老爷子,又怎么了?”
只听老孙头略带泄气地说道:“看来不止我们扑了空,估计之前那帮人也白忙了!”
秦爷听老孙头这么说,端的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这次又发现什么了?”
老孙头喘了几口气说道:“大家不用下去了。这里不是真正的兰陵王陵,之前那些人也扑了个空。奶奶个熊,看来这几天真是不顺。天天打雁,今天也被雁鹐了眼。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这里只是个疑冢。”
秦爷听老孙头这样一说,急忙打听下面的情况。老孙头答道:“那盗洞一直打到了墓墙,砖石的穹顶也已经被这帮人掏了个大口子。我拿手电往下一照就明白了,这里仅仅是个疑冢,里面基本没有什么东西,而且摆放相当整齐。估计那伙人也没有下到墓室,一看是个假的,马上就撤了。”
听老孙头这么说,秦爷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之前没共过事,担心这姓孙的黑吃黑——先撒个谎,然后来个回马枪。于是秦爷找个理由,派了个伙计下到墓里看了看。没多大工夫,那伙计从竖井里爬上来,凑到秦爷跟前耳语了一番。秦爷一直不住地点头,面色上,却没有任何异常。随后,秦爷对老孙头一抱拳,说道:“孙老爷子别介意,我是担心万一有疏漏。我要的那件东西如果真的在这里面,被我们大意了,就可惜了。”
老孙头在道上混了半辈子,当然明白秦爷的意思,笑了笑说:“秦爷办事认真,是应该的。那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我接了这桩生意,就要尽全力负责到底。就算是最后不成功,也要做到问心无愧,何况这位雇主也是个爽快人,提前就先支付了50%的费用,而且是用美元直接支付的。所以,孙老爷子,你也不用担心,虽然这次我们白忙一场,你的佣金是一分钱也不会少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这次也算交个朋友。”
“秦爷太客气了。不过,小老儿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老孙头试探了一句。
秦爷诡异地一笑,“孙老爷子,有话请讲。”
老孙头略微迟疑了下,问道:“虽然这不符合道上的规矩,但是我还是想问,你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让你弄什么东西?”
秦爷想了想,说道:“不瞒您说,这次的雇主非常神秘,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之间是通过电话联系的,谈妥后他会直接往我的户头上打启动资金,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生效了。至于他让我弄的东西,请孙老爷子见谅,恕秦某人不方便透露。”
老孙头一时也难辨秦爷所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他这么说,也就不方便追问,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当老孙头和伙计把盗洞都回填好了之后,雨也基本上停了。众人找了个隐蔽处,把昨晚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换了下来,各自休息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光已经大亮,老孙头问秦爷:“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第五节 司戊坟村(一)
“没办法,看来只有先回北京,然后再从长计议,之后应该还有用到老爷子的地方,还烦劳孙老爷子多多帮忙。”说到这里,秦爷又转念一想,忙问道:“不知孙老爷子有何指教。”
老孙头说道:“现在来看,我们是不是先找一个大一点的县城,安顿下,然后再作打算。”秦爷听孙老爷子这么说,点头道:“也好。”众人主意已定,收拾东西,顺着小道往附近的镇子赶去。早上天刚亮,乡间的土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忙了一晚,又没有任何收获,大家都很疲惫,加上刚下过雨,土路上有些泥泞,几个人走的十分吃力。
正愁着何时才能走到镇上的时候,忽听身后小道上有马蹄声,夹杂着“咕噜噜”的车轮滚动。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中年农民驾着辆马车从后面赶了过来。
大家看到马车都很兴奋,急忙伸手拦住马车。中年农民大清早看到这么多面目不善的外乡人,顿时有些紧张。秦爷急忙走了上来,和颜悦色地搭讪:“老乡,我们几个赶了好长时间的路了,有些疲乏,想搭一下你的马车,去前面的镇子,不知能不能劳驾,载我们一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说着递过去二百块钱。
中年农民一看秦爷说得客气,而且还有钱赚,顿时眉开眼笑。他赶忙把钱接过来,说道:“这位先生,你太客气了。我本来也要去前面镇上赶集,正好顺路载你们一道。来,快上来吧!”说着,伸手招呼大家上车。
老孙头和秦爷他们也确实累了,急忙爬上了中年农民的马车。
中年农民一大早出来就赚了钱,心里十分高兴,一边走一边跟老孙头闲聊。老孙头问这中年农民道:“老乡,你们这地方有什么名胜古迹没有?我们几个来一趟,也好找地方玩玩。”
中年农民笑道:“老先生说笑了。你们要旅游也不应该来这里呀!这里还真没什么古迹,倒是大坟丘子不少。普通的乡下,也没有什么看头,就是些土包。”
老孙头呵呵一笑。他知道,这河北河南的平原乡下,历代诸侯将相、皇族贵胄的墓不计其数,所以能经常看到一些大型的封土堆,而当地人却都习以为常,没当回事。
老孙头顺口问道:“那老乡,你是在什么村住呀,这是要去哪里赶集?”
中年农民赶着车,抱怨道:“我们那村特别穷,叫‘司戊坟’。交通很不方便,在个山窝里。这不,去镇上赶个集,还要赶半天的马车才能到。”
“老乡,你刚才说,你们村叫什么名字?”正当老孙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这车夫闲聊的间隙,秦爷突然插话,追问了一句。中年农民答道:“司戊坟呀,怎么了,你知道?”
秦爷的嘴里一边重复这个地名,一边思考。猛然间,似乎有所顿悟,秦爷的眼光放亮,但随之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就见他对着中年农民客气地说道:“老乡,这样吧,你也别去赶集了。我多给你一百块钱,你把我们拉回你们村看看。”
中年农民看秦爷这么说,满脸疑惑,不明白秦爷是什么意思。老孙头他们也是一样,对秦爷的做法有些莫名其妙。秦爷不失时机地向众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不要插话,转身又对那农民说:“实不相瞒,我们是研究地方志的。对你们村的历史渊源和变迁很感兴趣,所以,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吧。”
这农民看来是根本就不明白地方志是个什么东西。但当他看到秦爷手里递过来的钞票,顿时笑逐颜开,满口答应,立刻调转了马头,往司戊坟村折返了回去。
车上的众人都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脸上全是冥思苦想又毫无头绪后的苦大仇深状。秦爷也不去管他们,兴致很高地跟中年农民聊得火热。
“你们村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有人追究过这个来历吗?”
中年农民摇头,“这名字叫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反正有年头,好像这个村子的祖辈上就这么叫,可也没见村子里有过什么坟。不过这不奇怪,乡下乱七八糟的地名有的是。”
秦爷听后默默点头,也没往下再深问。马车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地行进着,一路上,秦爷仔细观察着周围地形。这一带虽然地处平原,但还是有一些二三百米的丘陵分布在这片地区,而司戊坟村就在这一片丘陵地带的中心。路程不远,但不太好走,加之又多了老孙头和秦爷他们几个,所以,马车走得很慢,直到中午,才七拐八拐地到了司戊坟村。
经过一路上的闲谈,他们知道这个农夫姓张,为了方便,大家一直叫他老张。
老张很是热情,把秦爷和老孙头他们邀请到自己家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众人全都饥肠辘辘,老张宰了两只鸡,给大伙弄了一桌农家菜。
秦爷表现得很大方,又给了老张几百块钱,还跟他说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好搜集一些当地有价值的资料,然后回去编修地方志。老张很是激动,这一早上出去就赚了将近一千块钱,所以格外的热情。听秦爷说还要搜集一些资料和信息,当即就跟客人们聊了起来。
原来,老张的祖上也是从外地迁来的,是为避兵灾逃到的这里,在村子里也有好几代了。这村子虽然叫司戊坟村,但是连本村里的死人都不埋在这里,基本上都是埋在后山以南。至于说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也不知道,只是听本村的老人们讲,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大家随之也都来了兴致。秦爷不动声色,煞有介事地问:“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个村子最早能够追溯到什么时候?”
老张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位先生,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是大老粗,知道的年代就两个,一个是民国,一个是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