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塞纳河游船（1 / 1）
两人继续沿着河岸走，慢慢地，亚历山大三世桥遥遥在望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桥！」
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凯葳转头看着身边的海因利斯，她为这样的巧合而造成小小震憾。
亚历山大三世桥也许名气不如「新桥」，却堪称是塞纳河上最气势磅薄的一座。
桥的四端矗立着金色雕像，钭阳照耀下，闪闪金光妆点，更是令人心醉的典雅壮丽。
塞纳河上的桥多不胜数，他们都爱这一座。
风里，凯葳转头捕捉海因利斯的侧影，他望着桥的神情，和她一样的兴奋迷恋，这一刻，她相信他是她的知己。
「你知道桥上的雕像是什麽吗？」
凯葳摇摇头。
「我只知道它们很美，每次我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到那桥上待着，只要静静看着河水和那些沈默的雕像，很多不愉快都能忘记，它们好像我的守护神……」
「那是缪斯和祂所骑的飞马帕格萨斯；」海因利斯突然拉起她的手，「我也会像桥上的缪斯一样，一直守护你……」
定住在凉凉的夕日风里，凯葳说不出话。
从没有人这麽说，从来没有人用这麽认真的神情对她说：
我会一直守护你……
那句话像咒语，将她整个人都给施了法术，让她没有了声音、没有了思考、没有了反应、只剩下剧烈的心跳。
怦！怦！怦！……
那是试图唤醒她沈睡爱情灵魂的敲门声，但她无法回应，正确地说，是她不敢回应－－
「哈哈！你在耍什麽宝啦！」她很没气质地大笑出来，虽然笑得有点假，但她很快背过身去，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双颊绯红。
海因利斯一阵气恼，「我可是很认真的－－」
「桥上聚集了一群人耶！」凯葳打断他，迅速转移话题，「我们过去看看！」
原来桥上有街头艺人表演，一个装着整齐燕尾服的年轻人正吹奏着萨克斯风，爵士风的轻快调子，吸引路人驻足，更有人禁不住悦耳明快的弦律，身体舞动了起来。
欢乐的气氛最易感染，尤其在一日将尽的巴黎黄昏，人们的心情都乐意敞开。
凯葳也跟着打起拍子，只在一旁欣赏她就觉得满足。
海因利斯在这时轻轻揽住了她的肩，她没有躲开。
轻快的乐音漂亮收止，大家都鼓掌起来，年轻人鞠了个躬，马上吹起另一首曲风完全不同的慢节奏舞曲。
海因利斯向身边的女孩伸出手：
「凯，你一定要跟我跳一支舞。」
虽然他的笑容俊的让人几乎溶化，虽然他的邀请如此诚恳善意，凯葳却摇头。
她放不开，她根本不敢在众人面前跳舞。
而她也确实，不敢再伸出手了，若是让海因利斯握住自己的手，她害怕过去的痛苦会再袭卷过来。
凯葳於是快步走开，带着自己的恐惧和自卑逃离现场，只是她的心，逃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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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贱人！有你的东西！小－－」
瓦伦兴奋地拿着一样东西出来，没想到一出房门，就发现凯葳垂头丧气地坐在楼梯间。
「嗨～」她潦草地打过招呼，又把头给低下去。
「怎麽啦？」看她一脸凝重，他拉拉裙子在她身边坐下来，「喂，坐过去一点，这里很窄耶，没想到你个子小小，屁股还挺大的！」
「我那有！」凯葳推了他一把，一被人家说屁股大，马上横眉竖目起来。
「回神罗？」瓦伦「慈爱」地摸着她的头，「这种泼猴样才像我的小贱人嘛！」
被他这麽一刺激，凯葳什麽都豁出去地喊了起来，「我就是泼猴嘛，我就是笨嘛，一有人对我好，就什麽都受不了了！」
「你到底在说什麽？我怎麽一句也听不懂。」瓦伦把拿在手里的信封交给她，「你看看。」
凯葳接过来，信封里是奖学金已申请通过的通知书，她脸上却没有该有的笑容。
「如果这个都不能让你振作起来，看来，事情是有一点棘手……」瓦伦雷射般的眼睛扫读过她的脸，一副已经充份了解的表情。
凯葳看他笑得贼兮兮，不禁头皮发麻，「你笑什麽？」
「是为了男人对不对？」
「男、男人？……」凯葳一下子满脸通红，「那有、有什麽男人？」
她的反驳非常没有说服力。
「你就老实承认吧！」瓦伦的手肘撞了撞她，「看你这两天神思不属的，根本就是发春的模样，要说没有男人，我才不信！」
发春？！－－
她已经打算给他一个「臭嘴瓦伦」的封号，真是什麽都能说出口。
凯葳瞪了他一眼，却又苦於不能否认。
瓦伦更得意了，「搞不好，夜里还做那些腥羶的chun梦，快乐地睡觉都会颤抖哩！……」
好像一枚火箭筒直接飞到她脸上，呯！～凯葳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看她脸色发红又转白，一副快晕过去的模样，瓦伦决定放过她了，「喂喂！我开玩笑的，你别那麽认真好不好。」
「你这个臭嘴瓦伦！臭嘴瓦伦～」凯葳发泄似地在他宽寛的肩上又捶又打，情绪平静了才停下来。
「呼！」她大大吐一口气，「舒服多了。」
「你舒服，我可痛死了。」瓦伦装模作样地喊疼，把凯葳给逗笑了。
「你总算笑了。」瓦伦松了一口气，「说吧，什麽事能让你这麽愁眉苦脸？如果是男人，先带回来让我这个瓦伦姑妈瞧瞧再说。」
「他、他叫海因利斯……」凯葳总算从实招来。
「海因利斯？德国人嘛！那里认识的？」
「我的同班同学，今天，他邀我跳舞，可是我不会……我也不敢……」
瓦伦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就为了这个？」
「嗯。」凯葳很认真地点头，「这很严重的！」
「你忘了坐在你旁边这个人是做什麽的啦！？」瓦伦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比你们那些『疯马』，还会跳舞的瓦伦耶！」
「疯马」是凯葳周末打工的脱衣舞俱乐部，当初就是由瓦伦认识的朋友，介绍她进去的。
站上「疯马」的舞台表演，一直是瓦伦的梦想，虽然他自负自己的身段与舞技，绝不会输给「疯马」里那些真正的女人，但对男儿身的他而言，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对耶！」凯葳一拍自己的头，「我怎麽没想到！？」
「真是个猪脑袋！」瓦伦很受不了似地摇摇头，从她身边站起来，「要我教你跳舞，可别忘了要先预约，瓦伦姑妈我很忙的呢！」
「谢啦！」凯葳简直又崇拜又感激。
「给你一句忠告：永远要信任专业。」说完，他抬起头，翩翩然地回房里去。
瓦伦虽然嘴巴坏，但有时她实在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他在身边，她的留学生活一定是更无聊更悲惨了。
「对了！」瓦伦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很危险的表情，「刚刚是谁叫我『臭嘴瓦伦』的？」
「对、对不起嘛……」凯葳马上装出一副可怜相，企图骗取原谅。
「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就拿来当我下个月的花名好了！哈哈哈！……」
一群乌鸦顿时嘎嘎乱叫地飞过头顶，她真的被彻底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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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女郎的珠宝头饰在挣扎间滑落，双腕被男人牢牢扣住，她一点也使不上力。
「不！我不要！……」
男人不肯松手，将她臂上的衣袖，像撕纸一般扯得粉粹，她的胸口及臂膀完全暴露在男人邪佞的眼前了。
他的蓝眸更冰冷了，那是一种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的极度愤怒。
连梦里，凯葳都觉得快窒息，那不是爱，男人眼里射出的，明明是想杀死怀中女人的目光。
「嘘……别说话。」男人的声音温和沈稳，却彷佛带着从地狱升起的寒意。
「安安静静地让我zhan有你，等你嚐过我，你就不会再反抗我了，你会喜欢这一切的，吾爱……」
他的吻由女郎雪白的颈项经过极端性感的锁骨，滑下胸口，她发里的气味、肌肤的气味，都带着不知名的幽香，引领男人疯狂，而那疯狂的终点即是死亡。
倾国倾城的美人往往不祥，她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外表伪装地比较无害罢了。
她的求饶其实是勾引，她的哭泣其实是诱惑，而她的眼泪，她的眼泪是这世上最露骨的求爱，楚楚可怜，只要是男人，任谁见了也不会放过她……
男人大手一挥，帐帘垂落，若隐若现的纱帐里，传来女郎的裂帛般的凄喊……
这一回，凯葳是被吓醒的，梦里的情境越来越火爆激烈，凯葳好同情那可怜的女郎，她到底为什麽会落入那麽可怕的男人手里呢？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她抓起闹钟瞄一眼，一看指针已经慢吞吞地移到九点的位置，她大叫一声跳下了床。
今天是她和海因利斯上台报告的日子！他们约了九点先见面讨论，可是她这会儿还在床上？
在地铁里，望着怀里抱着的厚厚资料，她想起这些日子，为了准备报告，海因利斯天天出现，一天也不缺席，上课总也挨着她跟她坐在一起，下了课就拉了她到处去，做了两年的同学，她和海因利斯只有这阵子走得最近，常常，海因利斯用他的蓝眼睛望着她，在他湖心般的眼瞳深处，彷佛要诉说什麽。
凯葳不敢再看，不愿多想，她时时提醒自己，海因利斯只是为了做报告才出现在她身边，只有今天一结束，他们仍然会恢复成两条不交集的平行线。
匆匆忙忙赶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座时，她看到海因利斯的对面已经坐了人，那个背影还真有点熟悉呢！……
「海因利斯？」凯葳慢慢走过去，抓紧了手上一大叠的资料和课本。
「凯，你来啦！快来这边坐！」海因利斯向她招手，拉开最靠近自己的一张椅子。
「早啊，凯！」一直背对她的人转过头来。
果然－－果然就是柔依，凯葳觉得今天她的运气好像不太好？
「早。」她保持风度地回应一下。
柔依举起手，顺便秀了秀她那支不太便宜的骨董腕表，「都快十点了，你还真『准时』。」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记得我们的小组里，好像没有你耶。」凯葳小小地反击了一下，她实在不想再装聋作哑，息事宁人，既然这里是学校外，就该表现一点「泼猴」的本性才是。
她笑咪咪地揽住了海因利斯，「海因利斯是和『我』一组，你可别搞错呢！」
柔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很迅速地一口气喝光自己的拿铁咖啡，抓了包包转身就走。
她一离开，凯葳马上放开海因利斯，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凯……」海因利斯看得出她脸上怪怪的表情。
凯葳连头也不抬，手上快速翻着资料，「我们再确定一下顺序，上台後我先报告主题及动机，你来做说明，然後－－」
「凯～」这一次海因利斯的声音里含着笑意，「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她像被人扎了一下似的，「我为什麽要为你吃醋？你想太多了吧。」
「柔依刚好经过，我们只是聊了一下。」海因利斯不落痕迹地解释後，马上继续报告的话题，「嗯，那最後也是由我总结罗，我知道了。」
她的心一下子被抚平了，抬头瞄了海因利斯一眼，眼里写着温柔。
他们的报告顺利圆满地结束，由凯葳主撰的充实内容，加上海因利斯挑大梁的解说，生动精彩，紧紧吸引全场的目光，教授在台下频频点头，表示赞赏，他们在下台时，也得到同学们的掌声。
然而，引起注意的不仅如此－－
「凯！」下台前，海因利斯不容凯葳迟疑地牵住她的手，跟她一起走下讲台，大家几乎惊呆了。
「看来是真的，你看，他们还牵手下台耶……」
「海因利斯真的跟凯……天啊！」
大家的耳语细碎飘来，凯葳顿觉脚步沈重。
这个不知轻重的海因利斯！临了结束前，还要害她一把，看来她到学期结束前大概还不能过平静日子。
她一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发现书的下面压了一张纸条，傍晚，一整天的课程结束後，她来到大学里一个僻静的角落。
这个地方总是轻轻飘落着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成排的树下几座长凳，这里以前是她常来的地方。
是的，以前……
「凯……」有个人穿过紫色的花雨走过来，唤她名字的时候，那话里的轻柔也是熟悉的。
「文森。」凯葳定定地站在原处，她讶异自己的心在这时候竟是如此平静。
这是分手後，凯葳和文森第一次的私下见面，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过去，毫无芥蒂地再与他会面。
「找我有什麽事吗？」
她的从容与他的焦虑形成强烈对比。
文森原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凯葳说的，但在见到面的这一刻，反而什麽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想跟她道歉，为了柔依，他跟凯葳分手，弃她一个人於不顾；平日柔依对凯葳总是出言奚落，他也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一次也没开口为她说话，文森为自己的懦弱优柔所苦恼，直到海因利斯出现……
「我、我想向你道歉，那个时候，我不该那样对你……」
凯葳尽量不去回忆当时的痛苦，虽然在异乡经历的分手，简直像一个人在大海上漂流的无助，但她从来没有恨过文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她送给他一朵美丽的微笑，那笑容代表着她的原谅，「算了，都过去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处理得－－」
余音未落，文森已经一把紧紧拥住她。
「文森……」
「你不要再故作坚强地安慰我；」文森实说，「你这麽说只会让我更觉得对不起你，一开始，我就说我要好好照顾你的，结果伤你最深的人，竟然就是我自已……」
凯葳轻轻自他怀里挣开，「你应该回柔依身边去了，她在等你吧？」
她将握起来的手展示在他面前，「你的道歉，我已经收到了。」
张开手，她让那些纠纒着文森的深深歉意，都随紫色的花雨飘向远处。
文森明确地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他想着，若是那时他不要丢下凯葳就好了，和柔依交往之後，他才知道她任性骄纵不是自己能消受得起，而现在，他悔恨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你和海因利斯，你们真的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凯葳否认，她是很认命的口吻，「海因利斯怎麽会看上我？想也知道啊。」
「不，你真的很美，他会像我一样喜欢你，也是应该的……」文森望着她的小脸，精刻般的五官，他怅然地说。
从前，只有他识得她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温柔热情，现在，有其他人也发现了，他的感觉好复杂。
凯葳笑了笑，转身走开，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之前文森的事总还挂在她心里的某一处，经过这一次的会面，她可以完全放开了。
海因利斯也是，报告已经完成，表示他们已回到原来的模样，她还是一个人，跟谁也没有关系，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然而，她才走出学校大门，就有人在後面叫她的名字。
「凯！」那人是海因利斯，他一如往常地热情唤她，像小猫般地靠过来。
「还不回家？」她板着脸，试着保持距离。
他只是微笑着不回答，凯葳的表情却变得很怪。
「你刚刚去了那里？」
海因利斯若无其事的，「没什麽，到处晃晃。」
凯葳从他发里拿出一朵紫色的小花，「你刚刚听到我和文森的话了？」
证据确凿，他没话説。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还跟着我？我们的报告明明已经结束了！」
海因利斯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想找你去坐游船，我从来没做过那麽好的报告，我觉得我们该庆祝一下而已……」
凯葳一下子泄气了，她後悔自己刚才对他那麽凶。
「坐游船？很贵的耶……」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小如蚊子的声音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不贵不贵！」海因利斯博浪鼓似地摇着头，「我认识那里的人，可以拜托他让我们上船，怎麽样？去不去去不去？」
凯葳根本没法拒绝这样的邀请，她来了巴黎後，一次也没搭过游船，坐在船上才能欣赏到的塞纳河之美，她往往只能倚在桥头兀自想像。
跟着海因利斯来到码头，天色已暗，塞纳河畔的建筑都开起灯，争相展示着它们的金碧辉煌，他们在大批人群里张望着，等待可以上船的时机。
「还是算了吧……」凯葳扯着他的袖子，她的心跳得好快，就怕被人捉住想坐霸王船，那会很难堪的。
「不怕！」海因利斯拉紧了她的手，「一切有我。」
他拍拍胸脯，却又露出那令人担心的天真笑容。
终於有人向他们打手势，海因利斯立刻带着凯葳从船尾跳上去。
穿着凉鞋的凯葳一脚踩了空，大口喘着气，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喉咙似的，踩空的一瞬，她低头看见黑色的河水从自己脚下流过，心都凉了半截，幸好海因利斯紧紧抓住她的手，他再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别怕！」海因利斯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的温柔足以抚平她所有的不安，「已经没事了，你看，岸上多美！虽然我不介意，但你只躲在我怀里，就什麽都看不到罗！」
原本很感激他的心情一扫而空，凯葳推开他，「大笨蛋！谁躲了？」
「男生女生抱在一起！」
突然，非常熟悉的中文传进她耳里，回头一看，一个小男生正指着他们。
「阿妈你看！男生跟女生抱在一起耶！」
小男生的阿妈赶快过来阻止小孩子的童言童语。
「梭、梭利（SORRY）－－梭利啦－－」阿妈讲着不标准的英文向他们道歉。
「可是他们真的－－」
「嘘！虽然偶们到了外果，人家不懂我们的果椅，你也不能乱讲话啦！」
凯葳终於忍不住，「阿妈，没关系，小孩子嘛，说说就算了。」
「啊，小姐，你也会梭果椅哦，金歹势厚，偶这个孙子没大没小的。」
海因利斯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也「顺便忘记」放开凯葳的手了。
看他们亲亲密密，郎才女貎，阿妈实在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小姐，这个外果人，你男朋友哦？」
「不是的－－」
「厚，长得真俊，跟你好配哦！偶们可不可以跟你们两个照一张相啊？做个纪念。」
「凯，你们在说什麽？」海因利斯呆着一张脸问。
「她说要跟我们照相。」她选择性翻译，只提重点。
一听说要照相，他马上左拥凯葳右抱阿妈，咧开大嘴，开开心心地跟人家照相。
阿妈又要发言了，「小姐，你这个男朋友，人很好耶，祝你们长长久久啦！」
「阿妈，不是的－－」
「固的！……」阿妈很用力地对海因利斯挤出英文，「啵－－伊－－福－－内～固的！固的！」她也不忘加上「肢体语言」，大姆指竖得高高的。
海因利斯脸上像飞了金似的，他真的听懂了。
「谢谢！」握着阿妈的手，他还指着自己重覆那个男朋友的单字，於是海因利斯跟阿妈，跨越了语言不通的障碍，成为好朋友了。
「凯，她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耶，我看起来像吗？像吗？」他兴奋地纒着她问。
凯葳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他会为了一句无心的话，高兴成那样。
游船上的欢乐气氛，塞纳河畔的流金铄影、轻风拂面，凯葳好想将时光停住，她想永远留在这一刻。
正想着，海因利斯说话了：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时候停住，该有多好啊！」
凯葳惊讶的张大眼睛，她怀疑海因利斯有读心术，要不然为什麽跟他在一起，总会出现意料不到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