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十章（三）（1 / 1）
今天，乔巧给语晗带来了一笔钱。说她的叔叔得知了语晗的情况后，捐出这笔钱，希望能帮助到她。
她不收，但是乔巧用了与楚莜廉相同的话语迫使她收下了这笔款额。
一个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最爱的人。他们两个，都是最贴近她心底深处的人，他们懂她，他们了解她。如果这一生，能有这两个人的陪伴下生活，那么这一生，也死而无憾了……
每天放学都在楚莜廉的护送下，语晗来到医院。
如果命运允许的话，语晗完全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感谢他。
这些天，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一天的瘦下来，一天一天的面容憔悴。他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她知道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他还是不断给她钱，她知道那都是用他憔悴换来的！他从来不对她有怨言，他一直用笑脸迎接她。其实她知道，他比她承受的压力更大。
好几次，半夜里她默默地为他流泪，算是补偿他的疲惫吧……
走在医院的白色长廊上，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每次来，那种味道让语晗很不舒服。
推开314病房，语晗大为震惊。没有了氧气罩庇护的陈霞竟然坐靠在床上。今天她的气色格外好，就连原本惨白的脸上也有了些淡淡的光泽。她看着窗外那颗光秃秃的大树，脸上带着忧伤。她在哀伤什么？哀伤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还是爱上曾经那段不幸的婚姻？
见女儿来了，她收起那哀伤的表情，迎接她一个祥和的笑容。
“妈，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红光的脸色让语晗十分欣慰。花了那么多的钱，只要有一点的效果，她都觉得很高兴。
“我很好。”简单的三个字，也比平时多了那么一份底气。
“太好了，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啊，廉。”
“恩。”楚莜廉随意应答，因为他总觉得今天的陈霞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语晗，妈好像吃苹果，你去买点来吧。”
“好啊，妈那你等我回来。廉，你陪我妈好好聊聊。”
“好。”
语晗走出了病房，现在只剩下楚莜廉和陈霞。
“伯母，你是故意把语晗支开的吗？”这样的气氛很诡异，让楚莜廉很不自然。
“是的，因为我又话对你说。”时间不多了，她必须速战速决。
“伯母您请说。”
“你知道什么叫做回光返照吗？”
回光返照？没错，今天的陈霞确是就是像回光返照。难怪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样可不好啊。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他没有说话，陈霞继续说：“人在死前，总有特别多的感慨，可是只留下那么一点时间，我必须尽快和你说完。楚莜廉，我很郑重的问你，你是真心喜欢语晗吗？”
“是。”他没有半点考虑，直接说出了这个答案。
陈霞很满意：“那么，请你代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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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
语晗完全被搞傻了。前面不是还好好的吗？她不是想吃苹果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买完苹果回来，怎么转眼母亲就不见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上帝睡着了吗？母亲她那么善良，她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吗？凭什么把这种痛苦带给她？为了这个不完整的家，她付出了那么多年。为了她的学费，为了吃喝穿用，她长期在外地打工。好不容易母亲回到她身边了，却给她带来这样一个噩耗吗？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语晗……”身旁的人儿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他好担心，陈霞在进这扇门之前最后的嘱咐就是要他好好照顾她。可是现在，她不哭，不闹，就这么傻傻的神情。他该怎么办？这样子，他还能履行诺言吗？
“语晗，你没事吗？”闻讯赶来的乔巧，也很是心疼。曾经她很冷漠，可是她还会笑。可是现在……泪水不自觉地从她脸庞流落，为了她这位朋友而落。
语晗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回想着从前，回想着童年。
记得小时候，爸爸宝贝她，妈妈疼她，在爸爸的努力下经营着一家小饭店，生意不错，给他们家庭也带来了生机。可是，变了，全部都变了！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他开始喝酒，赌博，一夜间把饭店搞垮了！接着，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他开始殴打妈妈。妈妈默默地忍受这一切。直到十年前的一天，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他又打妈妈！她按捺不住挡在了妈妈面前，没想到那男人告诉她，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开玩笑嘛？养育八年的孩子说不是亲生女儿？
爸妈离婚了，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她改了名字，把林薇雅改成了林语晗。在她初中那时，母亲突然决定外出打工赚钱。在她走的前一天，语晗在追问下终于问出了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原来，她真的不是那人的亲生女儿……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母亲是被强迫的，那个男人因为爱母亲，所以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也包括当时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最后，那个男人违背了，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当初的一切就好像空气一样，看不见，也摸不到……
就在语晗的回想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语晗回过神冲上去，她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医生的手。医生用摇头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医生，你摇头？什么意思？我母亲她死了吗？”她语气很冷静，冷静到让人感到害怕。
“对不起。”
“不，你骗我……不，我不相信！让我进去看啊！”
因为语晗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突然激动起来。一旁的乔巧和楚莜廉赶紧上去拉住她，免得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不，你们放开我！不是说还有几个月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太快了，从语晗知道母亲得了癌症之后，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啊！
“语晗你冷静点！”楚莜廉的一阵吼声让语晗安静了下来，乔巧自觉地松开了手，接下去交给楚莜廉就可以了……
他把她的身体转向她，看着她，对她说：“语晗，你冷静一点。每个人都会面临着生死，这只是一个早晚的问题。你母亲在临终前，她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所以，我不允许你有事，为了你的母亲，你也必须振作起来，你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说，语晗一把抱住他，积压许久的泪水再也不顾一切地任它往下流。
“廉，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他回抱住她：“难过就哭吧，哭完后你还是坚强的林语晗。”
“你不要离开，不要……”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