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红与白的记忆（中）（1 / 1）
“也正是那时，尚且十四岁的芷皇后，跟随父亲来龙华国游玩，无意中进了大哥的商铺，当时白老先生对大哥极为赏识，又盛情邀请大哥前去万月国做生意，并说明自己身体抱烊，已然时日不多，大哥踌躇再三，却还是拒绝了白老先生的盛情，临走之时，白老先生却突然要将芷皇后托付给大哥，无论大哥怎样婉拒，白老先生却执意坚持，最后，大哥只好答应暂且收留芷皇后，并说明以后白老先生再来，必定将芷皇后归还。”
“无奈，两年之后，却完全没有白老先生的消息，于是大哥决定带芷皇后回万月，寻找白老先生。就在回到月城的当日，大哥打听到的却是白老先生已故的消息，白老先生是月城有名的商贾，可是亲人却只有芷皇后一人，见此情形，芷皇后决意回龙华国，并参加了当年的后宫选秀，也就是那时，年仅十六，就凭借出色的才华和美貌，位坐六宫之首。”
绮里风不断的在说话的间隙饮着酒，似乎已经醉了，绮里从望着他越来越悲伤的表情，内心隐隐的被震动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在印象里，四叔呆板而简单，是不会这样用情的去讲一个皇后的往事的，假如这中间有什么能触动他冷漠掩盖之下的内心的话，也许是大伯当日开拓事业的艰辛么？
“可是两年之后，芷皇后为什么会失踪了呢？”
绛云问道。
绮里风摇摇头，又似乎是点头。
“芷皇后、、”
绮里从扫视着周围众人，目光久久的盯着殿外的某处，又落在绮里从脸上。
“从儿。”
绮里风道，声音冷漠而无情。
“四叔。”
绮里从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也站了起来。
绮里风右手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暴露，积聚着力量。
绮里从闭上眼睛。
长久的急促呼吸之后，是一个跌落的声音，再睁开眼睛，却见四叔疲惫的坐着。
“皇后，臣有些醉了，想要休息了。”
绮里风再次站起来，揉揉脑袋，似乎醉的厉害。
“既如此。”
绛云脸上浮现的失望转瞬即逝，又笑了起来。
“那就请绮里小姐送将军回去吧，皇上刚说了，绮里小姐今晚就宿于宫内，和将军叙叙旧。”
绮里风听罢，作揖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绮里从赶紧跟上，扶住他。“四叔，你今天可喝的多了。”
绮里从将绮里风扶进房间内，倒一杯茶，给他递过去。
“元。”
绮里风突然道，刚才的醉态已经完全不见了。
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躬身道：“将军。”
“这是我的侄女。”
绮里风对那人道。
那人看向绮里从，只看了一眼，又慌忙低了头，道：“见过小姐。”
“他是谁？”
绮里从惊讶道，只知道四叔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介绍给某个人认识。
“卑职秦元。”
那人道。
“四叔告老以后，他就是边关的主将了。”
绮里风饮着茶，若无其事道。
“哦，四叔要告老？”
绮里从惊讶，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四叔正值当年呢。”
“卑职也这样劝阻将军呢，可是将军却不听，小姐快劝劝将军！”
那秦元连连点头，却一对上绮里从的目光，就荒的低下头去。
绮里风摇头，“哪里，老了老了，谁也不用劝，我的奏折这回儿，怕是已经到了皇上手上了。”
“那四叔要回端城了？”
绮里从问，那个遥远的家，现今，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而她的路，从来不是朝着家的方向的。
“恩，出来的久了，也该回家了。”
绮里风不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几乎要了绮里从的命。
“那、、”
绮里从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记住，从儿，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有好些人，还在靠你，支撑着呢。”
肩头的大掌一下子击溃了绮里从的防线，泪水簌簌的下来。
“有些时候，也许死亡能解决一切，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这样的。原谅四叔，刚才几乎要要了你的命。”
“四叔。”
“可是你的样子，却象极了你母亲，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我们绮里的家的人，只有面对来自自身的攻击时，才会闭上眼睛，那是为了遗忘来自亲人的伤害，甚至是杀戮。从儿，无论是刚才，还是十多年前的梅林，一直，你都象你母亲那样，闭着眼睛，等待着四叔结束一切。可是生命只是生命，不代表任何事情，无论是你母亲的死，还是本应该发生的就在刚才，你的死，都不能彻底结束任何事情。战争还会再掀起，已经开始的暗斗也不会结束，即便大哥也死了，可是事情只要开始，是不会因为某人的死而结束的。我们每个人，都没有那样举足轻重的生命，来决定没有死亡期限的事端，原谅四叔刚明白这一切。假如时光倒退，回到梅林里你在蝶儿怀抱里熟睡的那天，四叔不会再让你母亲长眠在那冰冷的雪地里，四叔，还有所有绮里家的人，宁愿你和你母亲依旧心惊胆战的逃亡着，直到事情结束的那天、、”
“四叔，你、、”
绮里从颤抖着，坐了下去，回想着绮里风的话，却仿佛还在梦里一样，四叔杀了母亲，不可能的，是母亲是逃亡的时候受伤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从儿，四叔对不起你啊！”
再抬眼，是四叔悲伤欲绝的脸，绮里从强制自己镇定，却不能镇定。
“为什么非要杀了母亲呢？”
“从儿，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及至现在，如果绮里家，如果四叔，有现在的思想，就不会在事端的开始，再次选择先结束自己家人的性命了，那是多么愚蠢，当听到你母亲诈死逃出万月的皇宫，又和万月的王爷纠缠不清，最后还有你和你双生哥哥，父亲和我们所有的人，却是选择了维护绮里家的名誉，如同游将军当时的决定一样，四叔这双沾满了敌人鲜血的手，却在那时听从所有人的示意，一样沾染了你母亲的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都已经顺利的逃回家了啊！”
绮里从大哭，不能相信的喊道，双肩剧烈的耸动着。
“贵族，是不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从儿。”
“贵族，难道贵族就不能追求属于自己的感情？象母亲那样？难道贵族就不能吗？”
“从儿，你的母亲，完全重蹈了那芷皇后的覆辙，却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毫无疑问，她是优秀的，才华过人，又美貌异常，可是这不合常理，不合人们的认识啊！”
“那又怎样？”
绮里从目光对上一旁的秦元，委琐如他，却也因为自己的发问而点着头。
“四叔，这个理由是不能说服从儿的，至少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是永远不合常理的，而他却被大家尊敬着，膜拜着，不是么？”
绮里从望着四叔，等着他来揭开这一切。
“从儿，这不是你能知道的。”
绮里风坚决的拒绝着，背了过去。
“是因为那个芷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