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回 日照金戈风舞黄沙（1 / 1）
“两军相接，互有死伤！”臭豆腐拿着快马送到的战报望向欧阳明日道：“大哥，怎么会这样呢！”
“看起来我是必须要到边境去走一趟了。”欧阳明日叹了口气道：“该来终究是躲不掉。”
上官燕道：“我和长风陪你一起去。”
“不必，”欧阳明日摇头道：“我只需携一人前往——玉影公主。”
“可是大哥，这样会不会让玉影太为难了？”臭豆腐有些不放心。
“不！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长孙玉影一脸的倔强，“我一定要当面问问我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错，玉影非去不可，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战争。”欧阳明日望向长孙玉影，“除了她。”
“即使这样我和燕儿也应该陪你走一趟，”司马长风道：“巫上人诡计多端再加上神出鬼没的半天月，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行！”欧阳明日断然拒绝道：“你们只需要留在宫里保护好臭豆腐即可。”
“宫里有师父，臭豆腐根本就不会有危险，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们和你同去呢？”
“是啊，明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古木天亦不解。
“这……”欧阳明日终于叹了口气道：“司马兄近日会有劫难，而且是难解之劫，师父也算出并且在信里郑重的提醒我，所以司马兄还是留在宫中比较稳妥。”
闻言，上官燕沉默不语。司马长风却道：“我司马长风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大丈夫就应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长风……”上官燕想劝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司马长风望着上官燕的眼睛“燕儿，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所以，不要劝我。”终于，上官燕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只有欧阳明日轻轻地叹息声。
“爷，城主来了。”高易云带着臭豆腐来到密室，臭豆腐看着早已等候在密室里的欧阳明日道：“大哥，你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在我们离开的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这些油灯。”欧阳明日没有回头，仍看着地上摆的极有规律的油灯，“不要多问，只要记得这些油灯关系到司马长风的生死就行了。”
“嗯！”臭豆腐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说明日为什么要带羽儿一起去呢？”送走了欧阳明日一行人，古木天就一直在嘀咕这件事。
“呃，这个……”臭豆腐掩饰道：“大哥一定有他的考量，我们又怎么能猜的透呢。”
“这到也是，”古木天笑道：“他们师徒俩行事一直是这样奇怪的嘛。”臭豆腐没有笑，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越是接近边境，就看到越多躲避战乱的难民，他们拖儿带女、忍饥挨饿，凄惨不堪。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是眉头紧锁，长孙玉影更是垂首走在后面自责至极。
南宫羽来到长孙玉影身边轻声安慰道：“玉影，不要这样，造成这一切是我爹，长孙城主只是听信了谗言。”
不远处，一个老人跌倒了，他的儿子忙扶起他叫道：“爹！爹！你怎么啦？”
走在前面的欧阳明日快步走到老人身边，搭脉后道：“他是饥饿过度，加之年老体衰所以才会不支昏倒。”
“公子您是大夫？”老者的儿子惊喜道：“那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爹啊！”
高易云闻言有些为难道：“爷，咱们走的急，并没有带什么药材，这可怎么办呢？”
“无妨，”欧阳明日道：“把聚元清妙丹给我。”
“这……”高易云略一犹豫拿出瓶子小心地倒出一颗递给欧阳明日。
欧阳明日把丹药放入老人口中迫他吞下，又把手按向老人心口助他一口真气。不一会，老人便悠悠转醒。
上官燕摇头道：“如果没有吃的，这位老人家还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欧阳明日叹了口气道：“易云，我们还有多少干粮？”
高易云打开包袱，“不多了。”
欧阳明日略一沉吟“我们总能想办法解决的，把这些食物都分给这里的老人和孩子吧。”
上官燕点点头道：“赛华佗说的对，他们更需要这些吃的。”
“菩萨啊！我们一定是遇到菩萨了！”老人捧着手里的馒头，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夜晚，一行人在山中露宿，所幸附近有条河，大家吃了些烤鱼和野果竟也都不觉得饿。
白天的情景让所有的人心潮起伏，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欧阳明日的箫声在空谷中回荡。
南宫羽看着独坐一旁满怀心事的长孙玉影道：“为什么不说话呢？”
“就是嘛，玉影公主平时话最多了，现在怎么这样安静呢。”高易云笑道。
欧阳明日放下手中的箫：“还在为了白天的事不开心？”
“究竟是什么事可以让爹如此糊涂呢？”长孙玉影十分苦恼，“爹以前不是这样的。”
想起当年欧阳飞鹰和半天月的疯狂上官燕忍不住道：“人有时为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高易云闻言担心的望向欧阳明日，欧阳明日抚弄着手里的玉箫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低垂的睫毛有些微微的颤动。
“我爹最在乎的就是我跟娘嘛，难道这也可以构成爹功打四方城的理由？”长孙玉影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理由，而人的感情就更是没有什么理由可讲了。”欧阳明日淡淡地说着，掩藏了内心燥动的情绪。众人闻言无不感怀，一时无语。只有长孙玉影还是一脸的迷茫：“这和我爹有关系吗？我还是不太明白……”欧阳明日没有回答，站起身来轻道：“我去河边。”把这尴尬的气氛甩到了身后。
“欧阳大哥，我陪你去。”南宫羽急忙追上去。
“啊？”长孙玉影看了看上官燕和司马长风，犹豫了一下，终于也选择离去。
篝火映照着两人的面容，沉默中也不知道是谁先靠向谁的，反正上官燕就依在了司马长风的肩头，她喃喃道：“长风，还记得我双目失明时我们在郊外渡过的那个夜晚吗？”
“当然，”司马长风眼中流露着温柔，他拥着上官燕的肩膀，“至死难忘。”
上官燕一惊，一下子捂住司马长风的嘴：“长风！我不许你说这个字！”
司马长风轻轻握住上官燕放在自己嘴边的手：“你是在担心赛华佗的话？”他凝视着上官燕的眼睛，“放心！我答应过要和你退隐江湖相守到老的。”
“长风……”上官燕笑了，呵……原来幸福也可以离自己这么近，就在这伸手可及的地方。
夜已经很深了，从睡梦中醒过来的上官燕看到远处独坐的欧阳明日正望着星空出神。
“是因为不习惯露宿山林所以睡不着吗？”上官燕走到他身旁坐下。
“也许吧。”欧阳明日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上官燕仰起头看着空中闪烁的群星有些不安：“你是在观星，长风他……”
“他的劫难我定会尽力化解。”欧阳明日的目光流连着上官燕清丽的容颜，心里有些微微发疼，“我会保住你的幸福的，我希望看到你永远快乐的脸。”
“赛华佗……”上官燕回避着他炽热的目光，“我不想长风受到伤害，对你亦然！答应我，不要让上次的事情重演！”
“事事哪能尽如人意。”欧阳明日内心轻叹，但他终于还是点点了头。
望着这张为自己几经生死的俊颜，上官燕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疼痛，“赛华佗，今生是上官燕负你……”她默念。
战争的残酷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四方城军营内一片救治伤兵和掩埋尸体的忙碌景象。
“这太惨了！”高易云叹道：“他们的父母妻儿将会是怎么样的痛不欲生啊！”
欧阳明日没有说话，他眼中却有让人为之战栗的愤怒的火焰：巫上人，你如此草菅人命，我欧阳明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爹！”长孙玉影早已泣不成声向营外奔去。
“回来！”欧阳明日喝道：“你以为巫上人会让你毁了他的精心之作吗？你太天真了！”
长孙玉影停下脚步，肩膀还在剧烈的颤抖。
欧阳明日摇摇头：“带南宫姑娘和玉影去帮忙照顾一下伤兵吧。”
“是的，爷。”高易云答道。南宫羽拉起长孙玉影一同离去。
上官燕望着长孙玉影的背影有些伤感“这本不是她的错，奈何天意弄人。”
“没有谁能真正的主宰自己的命运，一切终是无奈。”欧阳明日淡淡地接道。
帅帐中，郑勇将军躬身道：“末将拜见国师、司马将军、上官姑娘。”
“郑将军无需多礼，”欧阳明日点点头，“依将军所见，现在形势如何？”
“凶险万分！”郑勇蹙眉道：“我军将士和役者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余人，而郸鄯城却是二十五万大军压境，双方势力相差太过悬殊，虽然有国师的妙计良策我军还是伤亡惨重啊！”
“二十五万？”司马长风有些吃惊，“难道长孙无极举全城之兵来攻打我四方城？调空郸鄯城其它地方的防守兵力，长孙无极莫不是疯了！”
“不错！据我们的探子回报，的确如此。”郑勇苦笑道：“我领兵在此驻守已有十五年，和长孙无极也是交手多次，但大多是因为边境货物交易的小磨擦，这么大规模的战争还真是第一次，我也不明白这长孙无极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欧阳明日不动声色，暗道：看起来长孙无极对爹的怒火已被巫上人给彻底点燃了，要让玉影早些赶回去想办法说服他。可是巫上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绝不仅仅是帮长孙无极开疆辟土这么简单。
“赛华佗，你有何对策？”看到欧阳明日一直沉默不语，上官燕忍不住问道。
“唯今之计只能尽快把玉影送回郸鄯城，”欧阳明日叹息道：“现在也只有她才能熄灭长孙无极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