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她心如刀割地暗暗对着每个背影道别,眼光更是依依不舍地停驻在满姬身上许久。在内心深处,花弄笙明白,在她有生之年,她将再也无法和这个善良热情的游牧民族相遇了……
蒙卡慕答站在一旁,藉着中庭照明的余光,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弄笙热泪盈眶,痴望着远去的一群,内心不禁升起一丝罪恶感。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蓦地闪进他脑中,不知是否有那么一天,花弄笙会为他如此流泪?
蒙卡慕答随即又感到这念头实在荒谬!眼前这个小女人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向来视女人为敝屣的他,怎会因花弄笙而破例!
就算是紫水晶,尽管十几年这样下来,若真有一天要抛开她,他也断然不会感伤。更何况是这个顽固麻烦的小女人。蒙卡慕答已作好决定,等他玩腻了这朵动人的百合,就要把她送走。对他而言,女人就代表着麻烦。
到时候,要把花弄笙送到何处呢?他暗暗思量了一会儿,心中立刻有了答案。在这种情况下,最适合“玩物”的地方,自然非诗玛苑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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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逐渐东升了,星光也稀疏地在夜空中闪烁着。
花弄笙垂着头,茫然无神地面向着墙。二十四小时以前,她仍和满姬安睡在温暖舒适的帐篷内。而现在,她却被迫当起要看男人脸色过日子的妓女。
这是和蒙卡慕答之间的交易。
昨夜她在塔台上依依不舍地目送满姬和其他妇女回到原来驻留的地方时,东方已缓缓升起白肚,开始新的一天了。
蒙卡慕答阴沉着脸,像是在发泄怒气似地,一路连拖带拉地将她“拎”回房。
“今晚,”他在她耳边留下阴霾似的轻语。“你给我好好准备。”
丢下这句话后,蒙卡慕答便转身将门锁上,走了。只有在老妈子送餐过来时,门才会打开。
这是一间极大的套房,内部的家具简单到除了床外,就只有几张靠墙的小茶几。波斯地毯上尽是尺寸不一的靠垫,走到窗边还要踏过矮阶拾级而上,拱形的出入口把睡房与换衣间,还有卫浴间隔开,整体的感觉犹如在岩洞中。
事实上,这座占地非小的寨子是筑在十分隐密的山间,从外面很难发现这是马贼的根据地。而这寨子又居高临下,若站在塔台上,简直可以把方圆百里的全部动静一一看在眼底。
花弄笙蓦然想起千万里外的堂妹。对花弄月面言,她是至今仍无音讯,下落不明的人了。现在,堂妹定会为她忧虑不堪。
想到这里,花弄笙不禁想起堂妹花弄月。当初若听堂妹和万良宵的话,到欧美等先进国家旅行,现在的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要是花弄月得知身为堂姊的她,流落到这遥远又盗匪为王的地带,成了只为讨男人欢心而活的妓女,将会如何伤心。在床边垂首而坐的花弄笙,怔怔地呆望沙色的墙壁想着。
一阵开门的声音惊破了她的冥想,她反射性地自床边跳了起来,畏怯地转身贴靠着墙壁,小心地看着蒙卡慕答一步步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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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微哂了一声,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这个小女人!他内心轻叹,那娇怯畏惧却不愿屈服的模样还真教人心动,但他是不会让她知道这一点的。
他逗弄似地伸出手,指尖划过她的侧脸,沿着颈项,隔着衣衫,流转过那凹凸有致的胸脯,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好一会儿,顺势展臂恶作剧地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用力搂了一下。
见花弄笙屏住气息,一副“从容就义”的神情,蒙卡慕答感到一种捉弄的快感,不由得作弄地在她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
“今晚看你的了。”他一把话说完,便松开环在她腰间的力量,退着脚步,舒服地靠躺在床上,盯视在花弄笙脸上的眼光却凌厉冷酷。
花弄笙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忍住颤抖地朝向靠躺在床上的男人跨出第一步,然后第二步、第三步……
蒙卡慕答见她怔立在床边,马上毫不留情地开口。“接下来呢?你该怎么取悦你的恩客?”
若现在手上有把刀,花弄笙宁可一刀把自己刺死,也不要继续再扮演这角色。
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似地,蒙卡慕答无情地提醒她。“别忘了,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
霎时,花弄笙心一横,屈下身去,紧闭起眼睛,将唇贴送上去。
蒙卡慕答讶然承接着她突如其来送上的唇瓣,没料到她当真豁出去。他不禁熟练地拥住她,将她压在身下,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手掌迅速游进她的衣内,狂热地要挑起那教他迷醉的反应。
然而,她却木然地躺在那里任他恣意探索,没有任何回应。蒙卡慕答戛然住手,见她怔仲失神地望着窗外,眼眸中尽是道不出的凄然,微启的唇仍印着被他蹂躏的痕迹,仿彿是在控诉着他的罪行。
一时间,蒙卡慕答弄不清该对她爱怜,抑是对她发怒,她是如此楚楚可怜地躺在自己的怀中,却又是如此无视于他的存在。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花弄笙如昨夜那样激烈地抗拒着自己,也好过今晚她木人似的反应。
半晌,他放出几声无谓的轻笑,扳起花弄笙的脸腮。“看着我!”
蒙卡慕答瞧着她将目光极缓慢地自窗口移至他脸上,那盛载着凄迷无助的瞳眸着实教他心疼,但是他不原谅她对他的漠视。
“你实在是个差劲的妓女!”他轻抚着那柔嫩的脸庞,冷冷地说着,眼光锐利地紧盯住她每个一个细微的反应。“或许我该直接把你送到诗玛苑,让紫水晶好好调教调教你一番。”
花弄笙没有反应。
他俯下身,嘴唇在她耳畔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用充满恶兆的口吻低低地说:“紫水晶是这里最懂得取悦男人,也是身价最高的窑姐,我相信以你这样的外在条件,再加上她的指导,过不了多久,你肯定会艳名大噪。”
花弄笙强抑着身上连连的寒颤,闭上眼,没有回答。
蒙卡慕答看在眼底,嘴角透着一丝胜利,继续在她耳边轻声说:“打铁趁热,明天一天早我就派人送你到诗玛苑,去见紫水……”
花弄笙不待他说完,一骨碌地坐了起来,转身面对他,眼中的凄然无助瞬间转为幽怨愤恨。
“你是以凌辱人为乐吗?那么就让我求你把我五马分尸,开膛剖腹,这样你可满意?”她激动地低喊。
看着她含泪愤懑地迎视自己,那娇巧的肩膀激动地微颤着,被松开的衣襟半遮半掩着那雪白的酥胸。此时此刻,别说他不愿她被五马分尸,开膛剖腹,不想送她上诗玛苑,就连要她离开自己半步,他也会不舍得。
他深深看入她愤然的眼瞳,缓缓坐起身来,欺上前去。“你错了!”
他神情懒散地对着她的目光,那与自己只有几公分之遥、花儿似的面庞,因愤怒而显出如樱桃般殷红的唇瓣,在在都引发着潜伏于他内心的占有欲。
“我怎会舍得伤你呢!何况不管怎样,”他的声音轻如微风。“你都只能属于我,了解吗?”
在花弄笙听懂他的话中之意前,蒙卡慕答已挟带着少有的温柔吻住那令他心醉的红唇。
这是一朵宁折不弯的百合,看来,在能够恣意独享那花蕊的芬芳以前,他必须尽心呵护才行。
这一晚,他竟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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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终于允许花弄笙偶尔走出房间透气,大概是认为那群曾与花弄笙为伍的游牧民族已他迁多日,不可能再回头找她。而且凭花弄笙一人,根本无法走过这一望无际的荒漠,逃离这个山寨。
跨出房间后,花弄笙才发现原来中庭就像个足球场那般大。释放满姬一族人的那晚,情绪激动的她并没有注意这周遭的建筑。在这荒芜的大地上,山寨似乎有发电机供应着整座寨子的用电。
这里的建筑物和中东的风格有些相似,上下两层的楼房傍山而建,禁锢她的房间就在二楼。蒙卡慕答让她随意在山寨的范围内活动,但必定会让一个老妈子远远看着。
花弄笙并没因为这个“恩泽”,便对蒙卡慕答心怀感激。对她而言,走不走出那房间活动都毫无差别。只要她人在这里,不论蒙卡慕答给予她多大的自由,她仍旧只是被蒙卡慕答软禁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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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虽然秋色已浓,却云淡风清,阳光洒在身上,会有股懒洋洋的暖意。
花弄笙倚在房外廊道上的石柱旁,神游地望着遥远的天空,不晓得满姬和其他族人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大家都很好?她微微叹息着,不觉想起了以前和她们那群少女一起制奶酪、赶牛羊,快乐无忧的日子。
记忆再往前推一些,是和堂妹相依为命,同甘共苦的时期。体质天生纤弱的她,总让堂妹悉心照顾着,不论福祸,花弄月第一个想到要保护的,便是她。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与堂妹一起笑闹的声音,阳光洒在身上,就像现在这样……一时间,花弄笙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蓦地,中庭传来一阵嚣闹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不由得收回优游在云间的眼神,往中庭望去
是蒙卡慕答!
花弄笙看到围聚在中庭的人越来越多,而形成一个大圈圈,处在中间的就是蒙卡慕答,还有一匹雄壮的白马。尽管她对马匹毫无概念,但是眼前这匹马的神骏,就连身为外行人的她,也不由得心感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