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忆当年（1 / 1）
嬴政看着柳姬，一脸复杂……初见她时也如今天般，她发着呆看了自己许久，那三夜，其实是自己最轻松的三夜，虽然自己将对吕不韦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但是，她身上那种淡淡香味总是能够抚平他心里的暴躁！渐渐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了……
那种气息，就像是清风，看不到，只能自己感觉！只是自己真的不能宠她，不能在吕不韦在世的时候去宠她，而这只是一个原因，更令人害怕的是自己心里莫名的感觉，是自己慌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他生平从未出现过的，所以自己选择要逃避她，要冷落她……
几年来自己也是一直默默注视她，看着她看着天空，听着她弹曲，望着她浅笑……秋去春来，草衰草盛……时间悄然逝去，一切都是那样宁静……六年来，她一直在宫里，安安静静，从不会主动出现在他的眼前，但是，当她第一次主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自己是心喜的吧，只是从来没有想过那时竟是她会选择要出宫！要离开离开自己！还用那么荒谬的理由！自己真是恨极了，所以一口让她滚……那时的自己对自己说，现在可以安心地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了，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止自己了，可是，夜夜的孤独，一直啮噬着自己的心，直到王将军告诉自己她又回到停香苑，自己真是被嫉妒与不甘气疯了！
柳姬依旧是低眉垂首，素手拨琴，但是，心里却翻腾地厉害，他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如儿和柳姬弹奏完毕后，便听见嬴政对如儿下了“逐客令”，“念丹姑娘今日辛苦了，你已为我弹奏了一天的曲子，也是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如儿心里真的很恼火，自己本是要走的，是他让留下的，而他现在又是什么态度，想自己破例为他弹奏了半天，现如今下起逐客令，她以为她将如是谁！心里虽是这么想，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你现在是念丹，不是那个将如小姐了，以前你可以无所顾虑是因为你有丹哥哥和祖父，现在丹哥哥与自己是阴阳两隔了，祖父也远在蓟城，没有人会为你的冲动而善后了，你不是要长大吗，不是要为丹哥哥报仇吗，时机未到不就是要忍吗？
“那念丹就此告辞！”如儿的声音依旧是水水雾雾，温温柔柔，让柳姬好生疑惑。
“爱妃是不认得寡人了？”等到如儿出去，嬴政笑意盈盈地看着柳姬。
“民女参见陛下！”柳姬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嬴政的脸色一下子铁青，“放肆！”
柳姬是糊涂了，她哪里放肆了，一直是规规矩矩地按着他的步调行事而已，何言放肆！
“恕民女愚昧，不明大王的意思！”
嬴政握紧拳头，“柳姬啊柳姬，你知道你所犯何罪吗？”
柳姬看着嬴政，声音不卑不亢，“大王，民女不知！”
“身为宫妃，竟……竟擅自成为烟月女子，败坏我秦氏王族的颜面！”
“柳姬本就是烟月女子，何况被遣出宫，早已与秦氏王族无关，何来败坏！”
“你倒是好记性啊！寡人何尝撵你出宫了，又何尝罢你为妃！你不过是为你的义父守个墓，何来与秦氏王族无关一说！”
柳姬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当时话是这么说，但是……
嬴政走上前去掐住柳姬的下颚，“爱妃，枉为寡人今日亲自前来，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民女不知，请大王自重！”柳姬亦是倔强地看着他！
“给你三日时间善理你的事情，三日后你必须出现在吹柳宫，不然……”
“嬴政！”柳姬恨死了他的出言反尔。
嬴政眯起眼，看着她因发怒而涨红的脸，“怎么，你倒真想成为淫妇不成！寡人可以不计较你现下的行为，但是，往后就未必了！”
“你！”又是这样吗，自己无法摆脱被束缚的命运，这个她一生中都无法忘怀的男子，霸道地要了自己，霸道地将自己放入吹柳宫，不闻不问整整六年，现下又是霸道地要自己再回那个华丽精致的囚笼吗？恨自己好无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之身！
嬴政转身，“我会在吹柳宫等你！”说完便推开门离开了！
柳姬傻傻站在那里，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句命令的言语，但是，为什么那句话让柳姬的心弦轻轻颤动了……
*
当嬴政走出门的时候，李妈妈简直是谢天谢地了，终于走了，这个瘟神……
李妈妈看着发呆地柳姬，“柳姬啊，刚刚那个是宫里的吧，穿着云锦呢，是不是要抓你回去，我们停香苑会不会受到波连啊……”
柳姬看着李妈妈，“不是，只是来听柳姬弹曲的！”
李妈妈一听就急了，“不可能啊，那是云锦啊！”
“是云锦，不过是很普通的！”柳姬并不想让李妈妈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身上的云锦，则是只有大王才能享用……
“该死的，我居然没有向他收银子！”李妈妈气得将手里的丝绢扯成一团，其实是刚才李妈妈见他下楼，立马欢送他出去，根本忘了钱这回事，就算记得，也不敢要啊，何况他一脸的严肃，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柳姬很是好笑，“银子我出吧，李妈妈！”想必是嬴政根本没有结账这个习惯吧……
李妈妈一脸腼腆，“那怎么好意思，不过……”
“没事，李妈妈，柳姬不缺钱，但也不富裕。”柳姬轻轻一笑，变回了房。
*
当夜，嬴政在自己的寝宫要歇下。
替他更衣的太监拿着这沉甸甸的银子，“李公公，大王这银子放在哪里？”
要知道，大王从来没有出现过身边带着银子的情况啊，小太监实在不知道，便去问了管事的李公公。
管事的李公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放哪里吧，说不定是大王明天要用的。可是连自己也不明白，大王又不出宫，要这么点银子干嘛！
翌日，嬴政起床上在朝，看着自己的床榻边放着八十两银子，细细一回想才明白那是昨日向王贲，李信处借来的，虽说根本没有借的态度……
不过自己也没觉得奇怪，便起身上早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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