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怎么了（1 / 1）
日升日落，月升月落，斗转星移间，已是燕王喜十六年（秦王嬴政七年）。此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秦将军蒙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秦夏太后死。
燕王喜十七年（秦王嬴政八年），燕无事。然秦：王弟长安君成蛟将军，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将军壁死，卒死，薄鹘反，戮其尺。河鱼大上，轻车重马就食。嫪毐封为长信侯。予之山地，令毐居之。军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又以河西郡为毐国。
燕王喜二十二年，（秦王政十三年）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好春光！
尽管仍是处于战乱动荡之期，但是燕都蓟城还是算繁荣生机的，可是，经过那么多年的战乱，国力明显不如从前。
燕皇宫
每每此时，御花园最是热闹生机：杏之剪裁冰绡，轻叠数重；芍药之热艳妖娆，红绸万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兰之芬芳，醉人心魂……
而各宫妃子最喜此时与万艳争芳华，或低眉垂首，欲语还休；或热情洋溢，活力四撒；或娇俏顽皮，惹人怜爱……扑蝶，赏花，吟诗，作画，抚琴，品茗……整个御花园沉浸在生的安详喜悦之中……
但是，远处一座假山之后，传来阵阵潇潇的剑声！
“如儿，你小心一点！”太子丹一身月白色的锦衫，迎风而立。每次见她舞剑，他的心都“扑扑”直跳，提在嗓眼门口……
“丹哥哥，看剑！”将如玩兴大起，一剑向太子丹刺去。
太子丹不躲也不闪，只是笑着看着她。
很近很近了，如儿小脸一恼，剑锋一转，从太子丹耳畔划过。
“丹哥哥，你每次都是这样！”将如嘟起小嘴，扔下剑，“就不怕如儿真的刺过来吗？！”
“你舍不得刺我的。”太子丹笑道。今年，就可以大婚了，他和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让他等到了！
“真不好玩！”将如斜视他，“李信哥哥就会陪我打好久，你每次都不陪我！很讨厌！”
“如儿！”他的面容从刚开始的温柔如水变得平静无波，但内心深处的波涛澎湃只有他自己知晓了，苦涩渐渐漫延到全身，“今年过后我们就要大婚了，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玩了！”
“为什么！”她不开心了，“不和他玩，谁陪我练剑啊！”
“我啊！”太子丹皱起眉。
“你？丹哥哥，可是，可是……他们李家剑你又不会啊！”如儿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年，丹哥哥还是不喜欢李信哥哥，每次提到李信哥哥，丹哥哥总会不悦，可祖父说李信哥哥会是一个栋梁之才啊！丹哥哥和李信哥哥是好朋友的话，燕国就不用担心边疆的问题了啊！所以她好希望他们成为好朋友的，所以她才会经常提起李信哥哥啊！
“如儿！”太子丹沉下脸，想不懂如儿为什么会那么时不时提起那个家伙呢！在那人没有出现的时候，如儿口中之人都是他啊！可是，现在……“你喜欢他吗？”
“……”她不解地望着太子丹，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她的不语严重地伤到了太子丹，太子丹闭眼，长长的睫毛投出一片浓郁的阴影。吸气，睁眼，眸光不似往日的温柔，但里面的感伤怎么也掩饰不了，凝视许久，太子丹走上前，低下身，似要吻如儿。
饶是再大胆，如儿也被此时的太子丹吓住了，推开太子丹，“丹哥哥！”
再好的脾气与修养在此时都被一个称之为“欲望”的魔鬼控制了，太子丹双目腥红，多次等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太子丹隐忍多年的怒火在此刻倾泄出来：“如儿！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为了他你居然拒绝我！”
如儿看着眼前陌生的太子丹，皱起眉，“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李信哥哥，他又没有哪里得罪过你！”
“如儿！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太子妃啊！”他快崩溃了，她的如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知道自己会是你的太子妃啊，那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和李信哥哥在一起有冲突吗？李信哥哥真的很好啊！”她是完全忽略了太子丹的表情！
“我讨厌你和其他的男子在一起！”说完此话的太子丹虽然还在生气发着怒火，但是，脸颊上明显闪过一丝红晕！
“……如儿……”太子丹是真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了，“总之，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了！”
“不要，我还要学剑！”她很生气地说道，“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是不会听你的！好累，我回家了！”说着，捡起地上的剑，向外走去，边上的宫女太监都愣在一旁，不知该做什么，从没见过两个主子像今天这样吵过，也从没见过太子丹如此悲凉的表情！
*
晚风徐徐吹来，扬起月白色长衫的一角，吹起太子丹的发丝，吹乱他的心绪……袖中的手紧紧捏作拳头……李信……李信……
“李信！”太子丹冷着眼看着李信，说话没有一丝温度。
“见过太子殿下！”李信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声音里不温不热，他们彼此都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对方，对方又有多讨厌自己！
“废话不多说，你以后离开燕国，不许再见如儿了！我这里有一百两金子，够你三代了！”
“如儿也愿意不见我吗？”李信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放肆！将如乃燕国将相之女，又是大王钦定的太子妃，岂容你直呼其名！”一边的二王子怒目而视！
李信没有惊慌，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你又是谁？”
“大胆！本殿乃堂堂二王子，还不行礼！”
“小民见过二殿下，还望二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哼，本殿……”
“二弟！”太子丹皱起眉，“李信，我今日不杀你是看在如儿的面上，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离开燕国，我保证你后生无忧，如若不是，你别怪我心狠！”
“太子殿下，李信说过要一辈子保护如儿小姐，即以说出口，又怎能毁约！恕殿下谅解才好！”
“敬酒不喝！”太子丹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瞬间出现十余名侍卫。
李信看着这阵仗，心知今日必是不能逃脱，只得恨恨地瞪着太子丹，“你不过是怕如儿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罢了！可怜啊！”
太子丹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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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荒郊野外，身边还有一百两黄金，原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想不到啊！李信冷笑一下，太子丹，不过一个软弱之辈罢了！你虽饶我不死，但是我是不会感谢你的！待到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你！李信握紧拳头，今日你给我的，来人我李信必当加倍奉还！
他吃力地起身，跌跌撞撞朝路的远方走去……
天边的云彩渐渐变淡，灰白色的天空愈渐愈黑……
不知过了多久，荒凉的小道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扛着一捆木柴的樵夫。
李信急急地跑了过去，“大叔，这条路通向哪里？”
“咸阳。”樵夫看了他一眼，摇着头，又继续赶路了。
“咸阳？咸阳？是秦国的都城吗？”李信又追上去，问道。
“天下还有其它咸阳了吗？”
望着远处的城门，李信眼前一片迷茫！
“丹哥哥！！！”如儿怒气冲冲地进入太子丹的寝殿！
“如儿，你来了啊……”太子丹对她温柔的笑笑。
她皱眉，“你把李信哥哥怎样了啊！”
“能怎样，他收了我的钱，就走人了。”太子丹似笑非笑，“不过是个见利忘义之辈而已！”
“你胡说！李信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哈！不是这种人？如儿，你了解他吗？你是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了！哈哈……如儿，你说的对，他不是那种人，是我逼走他的……哈哈……”太子丹虽然知道自己有意曲解事实，但是，面对如儿毫不犹豫的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被伤到了，原来自己在如儿的心里真的不如李信啊！这个事实让他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如儿见太子丹一脸受伤的表情，一时语塞，“我讨厌这样的丹哥哥！”语毕，她转身就走！
太子丹追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讨厌我，因为一个李信，你讨厌我！”
“对！”她是气急了，“我讨厌你！我认识的丹哥哥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他！”
“好……好……我让你讨厌！”太子丹一把抱住如儿，低下头，衔住如儿的唇。
如儿狠狠地咬他，直到两人的嘴中充满血腥味，直到她的眼中闪出伤痛的泪光，他放手，不可思议！
她举手，挥手，“啪——”
很清脆！
鲜红的五根指印映在太子丹的脸上。
“你不是丹哥哥！我讨厌你！讨厌你！”她边说边哭，“我不想嫁给你了！”说完，甩掉太子丹的手就跑了出去！
她的话，就像雷，在他的头顶炸开了，他只感到面前一片漆黑，胸腔里一片堵塞！她说，她不想嫁给他了，她不想嫁给他了……
他等着一天等了十二年，可就在今天，她说，她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