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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渡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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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婕怔了怔,之前曾经感觉到的那种陌生感,又在弟弟身上出现了。

“用来用去也只这招,姐姐你和乔亚的程度也差不多呢。”欧阳傲轻轻摆了摆手,转动椅子,目光重新移到桌上的习题集上,漫不经心地写写画画。

她还在嚼着那句话,想要理清弟弟的意思时,欧阳傲又开了口,声音轻轻的,遥远如另一个世界传来,“姐姐你,喜欢童老师吧?”

欧阳婕再度怔在那里。

欧阳傲背对她,她看不见自己的弟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他握笔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而几乎要变形的笔尖早已将那草稿纸戳破,墨水像他心里的痛楚,一圈圈渗开去,纸上的污渍越来越大。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童天南这名字都成为姐弟俩之间的芥蒂,一旦提起,就会让气氛变得异常尴尬。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之前像是什么改变也没有,日子便一天天滑过去,过了秋天,过了冬天,便到了春天。

法国梧桐长出嫩绿的新叶,迎春娇黄的花朵自翠绿的叶子中星星点点地冒出来,连河水也跟着沾了绿色的气息,一直荡漾到人的心里去。

季蔷来跟欧阳婕说春假要组织美术社的人去明溪写生的时候,她几乎要连双脚都举起来赞成。

她对写生什么的倒是不太在意,重要的是可以在这样的春光里出去走走,她几乎都可以想像郊外那满山遍野火一般的映山红。

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少,这提议在当天的社团会议上便被通过了。于是,由童天南带队,美术社全员十三人,借写生为名,将去明溪作一次五天四夜的春游。

去之前欧阳婕兴奋了一晚上,拿着明溪自然风景区的介绍小册子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以至于第二天,又睡过了头,一如既往匆匆忙忙地洗漱,背着包包画板,匆匆忙忙地赶到车站,险些要被二十几道目光凌迟。

但总算赶上了车。

季蔷将车票发到个人手里,依次检票进站上车。欧阳婕把行李扔在行李架上,重重地呼了口气,便趴到了桌上。

“你看来像只熊猫。”对面的男人说。

欧阳婕勉强抬起眼来,看着他。很帅的男人,眉是武侠里写的那种剑眉,格外深黑的眼,薄而上扬的唇,头发有点长,用橡皮筋绑着,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衫,外面一件咖啡色的外套,衬衫上面的两扣子没系,露出瘦削的锁骨来。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些陌生感。过了半晌,欧阳婕眨了眨眼,突然指着他大叫,“啊,童天南,你好像很久没穿黑色的衣服了。”

“那是因为你那只猫不是黑色的。”为了加强他那句话里的强调语气,童天南将他的手伸过来,向欧阳婕展示顽强地粘在他的外套上的几根米黄色的毛。

欧阳婕又眨眨眼,想像那几根毛如果在黑色的衣服上该有多显眼。顺带地,便想起她已好几个月没见过那只猫了。

她本来是打算常常去看它的,可是阿傲说了那样的话--或者只是一时的气话,但是每次她想去看时,脚还没迈到门口,那句话便又在耳边响起来,一直响一直响,越来越远,然后慢慢消失。

于是她便担心起来,就好像如果她去看那只猫,阿傲便会如那声音一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第21节:渡船

这种想法或者很无稽,但却拖住了欧阳婕的脚,行程却因而搁置下来,她结果一次也没有再去过童天南家。

所以,有一点心虚的,欧阳婕轻轻地问,“那只猫咪,还好么?”

“好得很呢。”回答的是欧阳婕身边的季蔷,轻轻地抿了嘴,笑得有如窗外一闪而过的花。“除了胖一点之外。童老师太宠它了。”

“一直喂它小鱼干的人不是你么?”童天南将手收回去,一面淡淡地插了句。

“咦?季蔷你经常去看它么?”欧阳婕怔了怔,看了看季蔷又看看对面的童天南。

“是啊,真是好可爱的猫呢。”季蔷回答着,眼睛有如这个时节开得正好的桃花,柔柔的,滟滟的,却只瞟向对面的人。而被看的人这时正站起来,要走到两节车厢交接的地方去抽烟。季蔷待他走远,轻轻地又加了一句,“托了那只猫的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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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说不出的爱意(2)

欧阳婕听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脆脆地,咔嚓一声,裂开了。

火车四小时,下了车转小巴,大概要开四五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明溪。

欧阳婕他们下了车,找了家旅馆住下。童天南“不可以单独活动,晚上六点以前一定得回旅馆”的训话才刚落音,欧阳婕便拖了季蔷四处去逛。

明溪是个很古老的小镇,据说最先也不过只两条街,近几年靠旅游业才发展起来,但仍然很小,比不过a城一个区。自欧阳婕他们定下来的旅馆步行不用半小时便出了镇,再十分钟,便能看见农田。

但风景是真的漂亮,山明水秀,如同前朝名匠留下来的画卷立体化了一般。

镇子西边有条小河,大概不过八九米宽,河面上只有座小木桥,看起来年代久远,走上去的人一多便嘎吱作响。当地人多半也只将它作为风景的一部分保存下来。也有渡船,小小的,每次只能坐几个人,一个老梢公撑着,来来回回。

欧阳婕感觉时光像退回去好几十年,想来那些来旅游的人也就是好这个调调,所以当地人也就一直留着这些。

欧阳婕游兴未尽地想过河那边去看的时候,季蔷拖住她,“我饿了呀,我们先去吃点什么好不好?”

这样说起来欧阳婕好像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于是又牵着季蔷的手,走回镇里来。找了家饭店,随意点了东西,吃完之后,两个女生抢着付帐时,欧阳婕才发现,她的钱包不见了。

在她们而言,出门在外丢了钱包,可算是大事了,急得欧阳婕额头上汗都冒出来。倒是开饭店的大婶在一边劝,“先不要着急,好好想想看,是不是忘在哪里了?”

“是啊,要不我们先回去找找?”季蔷付了饭钱,陪着欧阳婕按原路一直找回旅馆,在房间里又找了一番,依然没有钱包的踪迹。

季蔷跑去叫童天南,两个人一起回来的时候,看见欧阳婕坐在床前发怔。

童天南挑起一条眉来,“哟,居然没有哭,真是值得表扬。”

季蔷瞪了他一眼,“老师。”

欧阳婕也抬起眼来瞪着他,“放心好了,我还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差劲。”

童天南笑了笑,“不把额头上的汗擦掉的话,说这种话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呀。”

欧阳婕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洗手间掬了捧水泼在自己脸上。稍稍静下来之后,努力地回想自己从家里出来之后的每一个细节,还没想起来什么,就听到童天南在身后又轻轻道:“说起来,你不会是根本没带出来吧?”

“我怎么会--”欧阳婕扭头吼到一半时,停下来,以她早上匆忙到那种程度,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一只手机递到她面前,童天南带着嘲弄笑意的声音沿着那只递手机的手臂传过来,“先打个电话回家确定一下吧?”

欧阳婕咬了咬牙,还是接过手机来,拨了号。

接电话的是阿傲,“喂?”

“阿傲啊?你去帮我找找看我的钱包还在不在我房里。”

“姐姐?你不是去明溪了么?钱包忘带了?”

“少废话啊,去帮我找,我过十分钟再打来。”欧阳婕朝着电话那端吼完便收了线,坐回床边,看着手表一分钟一分钟地等,童天南和季蔷就在旁边陪着她,一分钟一分钟地等。

在欧阳婕的感觉里大概有一世纪那么久的十分钟过去之后,她再度打电话回家,那边欧阳傲早已守在电话机旁,“姐姐啊?”

“嗯,找到没?”

“找到啦,就掉在床脚的地上。”欧阳傲的声音里带着笑,“你还真逗,钱包也没带居然敢出去旅行。”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不会,可是你没有钱包估计会饿死的,我帮你送来吧?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吓?不用了。知道在家里就放心了,我会想办法的。”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放假,反正我也没有去明溪玩过,反正--”欧阳傲的声音小下去,欧阳婕没听清,追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你们住什么地方?我一会就去看还有没有去明溪的车。”

欧阳婕说了旅馆的名字,欧阳傲那边便挂了电话。欧阳婕还抓着手机发愣,季蔷先开了口,“不会吧?你弟弟不会是要过来吧?”

欧阳婕叹了口气,将手机还给童天南。“没错,他是说要过来,那家伙疯掉了。”

童天南收好自己的手机,轻轻地笑:“是么?我倒是觉得,有那样的弟弟很不错呢。”

欧阳婕还没听懂他那样笑是什么意思,季蔷已在旁边加了一句,“嗯,居然特意帮你送来,我也好想有个这样的弟弟啊。”

§§§第22节:姿势太丑了

看着那一唱一合的两个人,欧阳婕觉得自己的眼角又开始抽搐。

这在她而言一向不是什么好兆头,上一次是碰上了童天南,这次,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欧阳傲在第二天到了明溪。找到欧阳婕他们住的旅馆,老板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出去画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欧阳傲在大堂里坐了会,便起身去找她。

他一分钟都不想空等。

送钱包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他只是想见她。所以他跷掉了篮球队的春假集训,跑来明溪找她。

电话里欧阳婕听漏的那句便是“反正我也放假,反正我也没去明溪玩过,反正我想你了”。

只一天没见面而已,他便开始想念。

如数百只蚂蚁在心底噬咬一般地想念。

现在是旅游的淡季,游客并不多,像欧阳婕他们那样背着画板提着颜料的学生尤其好找,不多时,欧阳傲便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欧阳婕坐在河岸的草地上,面前支着画板,身旁放着颜料盒,全神贯注地画画。

欧阳傲轻轻地走近她,才发现姐姐的注意力或者并没有在画上。

她画的是一幅风景,小河,木桥,河岸上随风摇曳的小草,以及,桥下的两个人。一个是女孩子,坐在那里画画,另一个是男的,手自女孩子肩上伸去,点在她的画上。

欧阳婕的笔便停在那男人的手上,有一两分钟没动过,而她脚下的草叶上,已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草叶的经络打个滚,滴入泥里,消失了。

欧阳傲按下心底像要将他撕裂一般的悸动,抬了抬眼,看向画里面的地方。

在桥下的人是季蔷和童天南,大概季蔷在画对面的渡船,童天南便站在他身后,不时指点。又或者只是在聊天。

欧阳傲忍不住轻轻叹息。

欧阳婕被这叹息声惊动,第一个动作,便是将画板上的纸扯下来揉成一团,然后才回过头,看清身后的人之后像松了口气一般,“阿傲,原来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欧阳傲在她身边坐下来,顺手拨了根草叶叼在嘴里,“怪不得你们要来这里,真是个漂亮的地方。”

欧阳婕重新拿出一张纸固定到画板上,一面问,“阿傲你几时到的?怎么不在旅馆等,找到这里来了。”

“天气这么好,呆在旅馆里太浪费了呀。”欧阳傲倒下去,睡在草地上,望向天上的云。“姐姐,你们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做模特的么,我就躺在这里让你画罢?”

“好啊,可是你这个姿势太丑了。”欧阳婕放下画板,侧过身来,搬弄弟弟的身体,“应该这样,再这样。”

就算是好脾气如欧阳傲,在被她摆弄了好几个惨不忍睹的姿势,最后甚至要将他cos成睡美人的时候,也终于忍不住按住她的手,皱起眉来抗议,“姐姐,我不是橡皮泥啊。”

欧阳婕爆笑出来,笑得伏到弟弟身上,“阿傲你好可爱。”

“是啊,我这样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可爱的弟弟你也忍心欺负啊,姐姐你……”欧阳傲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因为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被什么浸湿,紧紧地贴上皮肤,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而欧阳婕伏在弟弟身上,似乎依然在笑,肩膀轻轻地颤动,如这河岸边被风吹得轻轻摇摆的小草,凄楚无助。

欧阳傲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手指无意识地跳了一下,有一种冲动在经脉间奔窜,然后他就抬起手,做了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很想很想做的动作。

他抱住了那个伏在他身上流泪的女孩子。

紧紧地,紧紧地,就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集中到童天南的房间点了名,并将自己这一天的作品交上去,由童天南作点评。轮到欧阳婕时,她微微低下头,“我没画。”

似乎是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有人低声附合,大体上都是说明明看到她画画了为什么不肯交之类,直到童天南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大家才安静下来。

童天南看一眼欧阳婕,又看一眼她身后的欧阳傲,挑起眉来,“那么,明天你要交两张。”

欧阳婕别开脸,不说话。

于是童天南开始讲下一个同学的画,全部讲完之后,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同学,我们这次出来虽算不上什么很正式的活动,但既然是集体行动,希望大家还是注意一下纪律。我再重申一次,不可以单独外出,六点以前必须回来,为了以防万一,大家最好都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不论有什么事情,先通知我一声。”

说着还特意看了欧阳婕一眼,像有所针对一般。欧阳婕只扭头看向别处。

学生们应了声,童天南便拍了拍手,让大家散了。欧阳婕便第一个走出去,季蔷叫了她一声,跟过去。大家也都陆续走了。欧阳傲看着姐姐离开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反而变成最后一个出去的。

“欧阳弟弟。”

他还有一只脚没有迈出去,便被童天南叫住,于是回过头来,看着那位年轻的老师,“我叫欧阳傲。”

“好吧,欧阳傲。”童天南笑了笑,向他伸出手,“拿来吧。”

欧阳傲怔了一下,“什么?”

“欧阳婕的画,我看到你捡起来了。”

原来下午的时候他一直有留意他们那边么?欧阳傲睁大了眼,看着童天南。

童天南便任他看着,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个烟圈来,面如止水。

欧阳傲又怔了怔,将心里翻滚的情绪压下去,“你稍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第23节:耗尽全身力气

童天南等着他从自己房间拿出被欧阳婕揉成一团的画来,递过来。

童天南将烟叼在嘴里,把那张纸放在桌上,仔细而小心地打开来,慢慢地熨平每一个褶皱,然后自己将身子稍微拉远了一点,看了几眼,又凑近来细细地看了会,指着画面上的某个地方,轻轻叹息,“若没有这处败笔便好了。”

欧阳傲凑过去看,正是欧阳婕控制不住情绪画坏的那个男人的手。

欧阳傲咬紧了牙,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么?”

童天南拿下嘴里的烟来,轻轻弹了弹烟灰,“作为美术社的指导老师,我只能说这个。”

欧阳傲怔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轻轻问,“你喜欢季蔷么?”

童天南笑了笑,“她是个很好的学生。我说什么她都能很快地领悟,而且表现在画面上。一般来说,所有的老师都会喜欢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学生吧。”

欧阳傲听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低沉,“那我姐呢?”

“欧阳婕--”童天南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先是挑起眉来笑了笑,然后表情便认真起来,在经过了一阵几乎要令欧阳傲窒息的沉默之后,轻轻道,“她是个画画的天才。”

欧阳傲又怔住,然后重重地甩了甩头,凑近一步,盯着他,“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

童天南似乎被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年轻男孩的气势震慑住,轻轻跟着问了句,“什么?”

欧阳傲乌黑的眸子看定他,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问,“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姐姐流泪?”

这次轮到童天南怔住了。

就在欧阳傲那样逼过来的时候,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也知道怎么样应付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甚至连打架的准备都有了,可是对面的男孩子竟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样咬着牙,像要耗尽全身力气,甚至耗尽全身的情感一般,用一双无尽伤感又无尽坚定的眼睛看着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姐姐流泪。

于是二十五岁的童天南就被十七岁的欧阳傲一句话打败了。

他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房间里的两个男性不说话也不动地僵持着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起便悄悄站房间外面的女生深吸了口气,伸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低低地骂了声笨蛋,然后用她最大的肺活量叫道:“阿傲,你在哪里?”

“姐姐!”欧阳傲连忙跑出去,“有什么事?”

“我知道这里有个特产的小吃很好吃的,带你去尝尝啊。”

“嗯,好啊,可是老师不是说天黑后不能外出的么?”

“没关系,有阿傲这样的保镖在嘛。”

姐弟俩的对话渐渐远去,童天南重重地呼了口气,将已经燃到烟蒂的香烟扔进烟灰缸里,整个人像虚脱一般。

他推开窗,看着那姐弟俩走到夜市的人群里去,又叹了口气。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竟可以重到那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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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年的孤单味道(1)

欧阳婕从没见过那样多的映山红,真是像以前在书上读过的那样,那样红,那样艳,那样满山遍野地弥漫开来,连看花的人的脸都映得通红。

欧阳婕雀跃地跳起来,不停地摇欧阳傲的胳膊,“阿傲你看你看,那边的花开得多好,还有那里的,那样漂亮。”

欧阳傲微笑着回应她,但在他看来,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一朵花,能比眼前这张笑脸更动人。欧阳婕支起画板来画画,他便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昨天被姐姐打断,并没有得到童天南明确的答复,这让他有一点懊恼。在他的记忆里,姐姐一直都是爽朗得接近火爆的性格,即便是在哭的时候,也一定大声地说着骂人或者不服气的话,可是昨天下午,她那样伏在他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流泪的样子,真是连他的心都被搅碎了。然而像现在这样子看着她一边画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他的心情也似乎跟着平静下来,甚至还躺在她身边小小地睡了一觉,做了个很不错的梦。

雨下得很突然。

刚刚开始的时候,姐弟俩还没怎么注意,只一边抱怨一边收拾东西,然而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滴一滴的小雨点便化做了倾盆大雨,两个人没走几步便已经淋湿。欧阳傲脱下外衣来兜在姐姐头上,一边帮她拿着画板颜料之类的东西,一边拖着她跑,“就近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我记得来的时候看到那边的房子。”

“嗯。”欧阳婕答应着,只跟着他跑过去。

山间的小道一下雨就变得泥泞起来,欧阳婕一不留神脚下便滑出去,所幸欧阳傲牵着她的手才没有跌倒。她的惊呼和欧阳傲“小心”的叫声,都被雨声压下去,听不真切。欧阳傲索性蹲下身来,“姐姐,我来背你走。”

“呃?”

“别磨蹭啦,这样淋下去你又要生病的,快点上来。”

欧阳婕爬上弟弟的背,欧阳傲将东西交还她手里,背起她来,撒开了腿向前面已看到一角屋檐的人家跑去。

不过等他跑到,两人还是全身都湿透了,而且还溅得一身泥。

欧阳傲将姐姐放下来,看了看彼此的狼狈样,都不由大笑起来。

主人被他们的笑声惊动,走出来看。姐弟俩止住笑,向看起来纯朴可亲的大妈问了好。

大妈很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给他们倒了热茶,一面问长问短的。欧阳婕便坐下来陪她闲聊,说着说着,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于是欧阳傲立马紧张兮兮地跑过去,“姐姐,不要紧吧?你看,我说吧。”

§§§第24节:十年的孤单味道

那大妈看了他们两眼,很暧昧地笑笑,“你们是姐弟啊?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嫌弃的话,在我这里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帮你们把衣服烘烘干,一会走的时候就能穿了。”

欧阳姐弟交换了个眼色,还没来得及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大妈已去找衣服了,一面说,“不用太拘谨,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

推不过主人家的热情,姐弟俩依次去洗了澡,换了衣服。雨还是没有停,但天色已渐渐暗下来。

欧阳婕皱起眉,“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雨?真是麻烦。”

“这边是这样的啦。”大妈笑眯眯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你们是住在镇上的吧?看来今天回不去了。”

欧阳婕张大了嘴。“啊?为什么?”

“因为下雨涨水的关系,那座桥就太危险了,而且这么大雨也不会有人摆渡的。你们有急事吗?”

“啊,那倒没有。”

“那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回去也没关系。我们是果农,长年住在这山上,也难得来个客人。我儿子去县里农技站看新品种去啦,这样风大雨大的天气,大概今天也回不来了,有这样高大的小伙子在这里,也能给我这老太婆壮壮胆哪。”

欧阳傲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大妈你说笑了,那样也太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大妈笑着摆摆手,就进厨房去张罗晚饭了。

欧阳婕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下雨天天黑得早,外面早已是一片黯黑的天幕,只听到哗哗的雨声,却看不到雨滴的实体,偶尔一道闪电划过,才让万物在那一瞬间的闪亮中显出本来面目,从天到地被闪电映成银色的雨丝,地上纵横交错混着泥的水流,以及远处黑沉沉的山影。

欧阳婕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向弟弟耸了耸肩,“看来是真的走不了。”

欧阳傲也叹了口气,“那么,要不要给童老师打个电话?”

“嗯。”欧阳婕点点头,去问主人家借了电话,拨通了童天南的手机,那边的声音是一惯冷冷淡淡的男低音,听完了她的情况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交待一句自己小心点,便挂了电话。欧阳婕握着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盲音,轻轻地咬了自己的唇,怔怔地站在那里,直到听到欧阳傲的叫声才回过神来,忙忙地挂上电话,转过身,正看到一个年轻女人从里间走出来,面容虽然普通,但眉梢眼角,全是幸福。她又怔了一下,顺着那女人的目光看向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原来是准妈妈了呀。

大妈端了菜到桌上,看到欧阳婕的眼神,轻轻的又笑了,“这是我儿媳妇,上次去检查,医生说左右就是这个月便要生了。”

“啊,那真是恭喜了。”欧阳婕走到孕妇的身边,睁大眼看着她的肚子,眼睛里的神色又是好奇又是崇敬,“我可以摸一下么?”

“姐姐。”欧阳傲皱着眉叫了一声,似乎是想提醒欧阳婕不要太过份,但却掩饰不住自己和欧阳婕一样的眼神。

那是一个孕育着新生命的母亲呵。

年轻女人轻轻笑了,牵起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可以呀,他现在很调皮呀。”

“真的真的,在动呢。”欧阳婕仰起脸来,看着她,“你真是好伟大呀。”

年轻女人微微红了脸,掩着嘴笑,慢慢走去母亲那边,也不知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婆媳俩一起笑起来,然后便招呼欧阳姐弟一起吃晚饭。饭后稍稍坐了一会,媳妇便回房去了,那大妈将姐弟俩引到一个房间,推开门,开了灯,“今天就委屈你们住在这里了,大概没有镇上的旅馆好,但还是很干净的,你们尽管放心住好了。”

房间并不大,窗前摆了张桌子,靠墙是一张老式的大床,床脚头一排柜子,椅子也只有一张,靠在桌子旁边。

欧阳姐弟还在打量房间的时候,大妈已带着那种暧昧的笑容,转身要走,欧阳傲连忙叫住了,“大妈,请等一下。”

她回过头来,“怎么了?”

欧阳傲怔了一下才开口,“大妈刚刚的意思是,我也住这间?”

大妈点点头,“我家是小了一点,没有别的客房啦,真是不好意思,留你们下来又怠慢了……”

“呃,那个……不是那个意思,”欧阳傲微微红了脸,说话也期期艾艾起来,“只是,总归是不方便……”

“年轻人就是脸皮薄呀,对人家还要说是姐弟……”大妈的笑容又变得暧昧起来,一面轻轻地掩了嘴,一面已走了出去,剩下欧阳傲站在那里,一张脸比映山红还要更红。

大概在那里站了几分钟之久,欧阳傲才轻轻掩上门转过身来,看到欧阳婕坐在床前,微微偏着头看着他,脑袋里轰的一声,又红了脸,连忙拉过椅子,在桌前坐下,只定定地看着窗外不敢回头。“啊,姐姐,你困了就睡吧,我在这里趴会儿就行了,毕竟白天已经睡过了嘛,哈哈。”

他一个哈哈没打完,头上已重重挨了一下打。

“啊,好痛好痛。”他抱着头跳起来,看着行凶的欧阳婕,大叫,“姐姐啊,做什么突然打人?还下这么重的手,会变笨的。”

“你做什么这么紧张?”欧阳婕将因打人而扬在空中的手收回来,改为叉腰,微微仰起头,看着脸上还是有一抹红云的弟弟,像是吓了一跳,忙忙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吓?阿傲你脸好红,发烧了么?”

“没有。”欧阳傲拿开姐姐的手,“我只是……”

欧阳婕将手又覆到自己额上,“好像是没有,那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第25节:少女特有的体香

欧阳傲笑着,拿多年前样板戏里的台词接上来。

欧阳婕也笑了,“你没事就好。晚上也不要趴桌子了,免得真的着凉发烧,反正床够宽,一起睡吧。”

那一个瞬间,欧阳傲觉得自己的头像卡通片里烧开的水壶,透红滚烫不说,还从所有的出口往外冒热气。他站在那里,就好像突然多出来七八只手脚,放哪里都不对劲,嘴唇动了半天才呐呐地叫了声,“姐姐……”

欧阳婕已铺开了被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欧阳傲红着脸,走去床边坐下。

欧阳傲抬起眼来看着她,“你怎么可以在这种单独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的晚上还能保持这样自在的心态?”

这句话很长,欧阳傲几乎没有换气地说完了,然后就用一种空前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欧阳婕怔了一下,然后便笑了,“原来你在闹这个别扭啊,有什么关系,小时候你还不是跟我一起睡,不知道是谁在刚刚分床睡的时候还失眠一两个星期呢。”

微微红着脸,欧阳傲分辩,“那是小时候啊,而且,我们又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非要有血缘么?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我们比亲生的姐弟还要亲呢。”

“可是,”欧阳傲咬了咬牙,再次抬起眼来正视姐姐的眼,“我喜欢你。”

他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外面在打雷,亮紫色的闪电划过天际,耀眼的光芒从窗户那边照进来,只一个瞬间,像是将这房里两个人都化作石像。

先动起来的是欧阳婕,她走到欧阳傲身边,坐下来,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很少见的温柔的微笑。“我也喜欢你。”

欧阳傲动容,刚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牵着他的手的女生已轻轻地接着道:“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宝贵的亲人,我唯一的弟弟。”

他觉得自己一颗心像被外面的暴雨淋透,比那雨滴还要冰凉。他甩开姐姐的手,一句话也不肯再说,脱了鞋子,爬上床面朝里面躺着,将绷得比石头还硬的背向着床边的女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欧阳婕关了灯,轻轻地上了床,轻轻地躺到他身边。

她柔软而温热的身体轻轻地挨着他,少女特有的体香在他鼻端萦绕,欧阳傲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突然停了,然后便有无数的痛在他那空空的心脏挤进来,不停地挤。他咬了牙,强忍着,不动,也不出声,恨不得连呼吸也一并屏住了。

他宁愿在她面前是一个虚无,也不要做这样无奈的弟弟。

欧阳婕不是没听懂那句话。

她懂的,她一直都懂。

从他进一中,他送钥匙,他讨厌猫,他来明溪,到他对童天南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姐姐流泪。

但是,她接受不了。

感情就是这么微妙的东西,她接受了他做弟弟,便再不能将他当成一般的男生。

她更接受不了他喜欢她的理由。

乔亚送猫来那天说的那句话,她并不是没听懂,而是听得太深了。

有时候,小孩子和小动物也差不了多少,你若对他好,他便喜欢你,一直到老,一直到死,能喜欢上一辈子。

她这一家,已用恩情囚禁阿傲太久了,她不能将他的感情一并囚禁起来。

他那样优秀的男生,自然有更好的女孩子去配。

那不该是她欧阳婕。

两个人各怀心事背靠背地躺着,谁也没有睡,谁也没有出声,只听到窗外屋檐的滴水一滴滴滴在檐下的石板上,细微又清晰。

这种情况到了下半夜,被一声惨叫中断。

欧阳傲反射性地跳起来,越过姐姐的身体,一面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一面套上鞋子便跑出去。

“嗯。”欧阳婕虽应了声,但还是起了床,跟过去才发现事态虽没有她想像中那样严重,却也并不好办。

主人家的儿媳产期提前了,而且是难产,刚刚那一声惨叫正是她阵痛时忍不住发出来的。大妈一面忙着烧热水,一面还要照顾儿媳,欧阳婕连忙过去帮忙,一面问,“不送医院吗?”

“镇上的医院现在肯定是去不了了,这附近也有个接生婆,我刚刚打过电话了,只是这样黑的天,又才下过雨,路不好走,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赶来啊。”

“啊,这样么?”欧阳婕皱着眉,拿条毛巾帮床上像是痛苦不堪的产妇擦了擦汗,“那可怎么办?”

“我去接她吧。”守在门外的欧阳傲接了话,“大妈你告诉我怎么走,我去接她来。”

“啊?”大妈沉吟了一下,领他到门口,将路指给他,又拿了手电和雨衣给他,一再叮咛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欧阳傲点点头,走出门,欧阳婕迟一点点追出去几步,向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叫,“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欧阳傲转过身向她挥挥手,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妈指的地方跑去。

欧阳婕回到房间里,看着大口喘气的产妇,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面帮大妈做事,一面在心里向所有的神佛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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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年的孤单味道(2)

欧阳傲去了四十几分钟,顺利地将接生婆背了来。大妈迎了上去,接生婆从欧阳傲背上下来,一边洗手,一边向大妈笑道:“王家嫂子你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性急的小伙子,背着我一路跑来,都没歇一口气,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叫他颠散了。”

欧阳傲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那个准妈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们不快点的话……”

“别担心,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将小孩子生下来的。”接生婆笑眯眯地进了房间去,欧阳婕本想跟进去,被欧阳傲一把拖住。她回过头去,看到弟弟正用一种很无助的眼神看着她,“姐姐,你陪我一起在外面好不好,我听到她那样声嘶力竭地叫,就觉得……好害怕。”

§§§第26节:沉痛事实

欧阳婕反握住弟弟的手,“你怕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不上来,或者是怕她生不下那小孩来,或者是怕她出什么意外……”欧阳傲像有一点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渐渐听不见。

“嗯,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欧阳婕轻轻拍拍他的手背,搬了张凳子来,牵了弟弟的手,坐在那里,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接生婆引导的声音和产妇撕心裂肺的一声叫之后,一个婴孩的哭声响了起来,最开始的几声像是很虚弱的样子,但很快便响亮起来。

欧阳姐弟几乎在听到那声音的同时跳起来,抱在一起,惊喜地叫,“生下来了。”

欧阳婕甚至感动得流出了眼泪。“好厉害,小宝宝出生了。”

欧阳傲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居然先一步去敲了敲门,问,“我现在可以进来么?我想看看小宝宝。”

“可以的,进来吧。”

他几步走进去,接生婆把已裹在襁褓里的小宝宝抱过来,他看着那张犹自哇哇大哭的小脸,又看看那位虚脱一般躺在床上,脸上手上还都淌着汗,却是一脸幸福的微笑的母亲,一种感动从心底涌上来,他怔在那里,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可是大功臣呐。要不要抱抱看?”接生婆笑着,把襁褓递到他手里。

欧阳傲小心翼翼地抱着,看着那粉红色的皱皱的小脸,良久之后,喃喃道:“好小,好轻,好软,我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么?”

接生婆,王大妈和床上的产妇都因他这句话笑起来,连后一脚进来的欧阳婕也忍不住要笑,她觉得这样子的弟弟看起来好可爱,就和他当年初到自己家一样的可爱。

天渐渐亮了,雨也一早便停了。

欧阳姐弟告辞了那一家人,提着东西回去明溪镇的路上,还在为见证了新生命的临世而感动不已。但是和一直很兴奋的姐姐不同,欧阳傲情绪不多时便低落下去,甚至连脚步也慢下来,慢慢地便落到后面去了,欧阳婕停下来问,“阿傲,你怎么了?”

欧阳傲垂着头,轻轻地问,“我的妈妈,也是那样辛苦才将我生下来的吧?”

“嗯。”

“生下来之后,也是那样幸福地看着我微笑么?”

“那当然啊,每个妈妈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吧。”

“那么……”欧阳傲抬起眼来,是一点光亮也无的黯黑,“为什么要卖掉我?”

欧阳婕怔住。那是一种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她怔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弟弟用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轻轻地切切地说,“既然我也是背负着她的期待出生的,为什么不要我了?”

欧阳傲到欧阳家的时候,大概已有六七岁。像这样的年纪,应该已经有一些记忆了。可是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不说姓名,不说年龄,不说住址,大家都以为他是被人贩子吓得不记得了。

欧阳婕捂着自己的嘴看向面前的少年,泪已涌了出来。

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记得,只是不肯说。

不肯让人家知道,他是被自己父母卖掉的沉痛事实。

欧阳婕连想都不敢想被亲生父母舍弃是怎么样的痛苦,而面前的少年,竟然独自承受了十年。

欧阳姐弟回到旅馆的时候,其它人都已出去画画了,只剩童天南坐在大堂里,一面抽烟一边和老板闲聊。两人只淡淡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各自回房补眠。童天南只多坐了几分钟,便起身上楼来,敲开了欧阳婕的门。

他没有看错,来开门的女孩子果然是红着眼圈的。

童天南挑起眉来,“哦咯,他自己居然将你弄哭了么?”

欧阳婕将他让进房间,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嘴,只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像是有什么要说,却又一时组织不了语言一般。

童天南也并不着急,燃起一支烟,倚在墙上,静静地抽。

直到他那支烟都快抽完,欧阳婕才轻轻地开了口,居然破天荒地叫了声老师。她说,“童老师,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童天南吐了个烟圈,轻轻地笑了笑,“怎么,被弟弟告白了所以不知所措么?”

“不是那种事。”欧阳婕垂着头,轻轻道:“阿傲他,不是我亲生的弟弟。大概六七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来a城的,我爸他们抓了人贩子,把小孩子们都送回家去,只有阿傲无人认领,所以,我爸便将他带回了家。”

童天南靠在墙上,看着那个女孩子,静静地听。

“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躲在我爸身后,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又是戒备又是好奇又害怕又是期待地看着我,当时我就被那双眼吸引了。我想,这就是我弟弟了,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全都给他,我的零食,我的玩具,我的小人书,甚至,我的父母,只要他要,我什么都会给他。可是他……”欧阳婕垂着头,轻轻地说着,泪又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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