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心魔（1 / 1）
前几天的江南阳光明媚，而今日却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天空阴沉无比，不时地传来几声云儿相互碰撞的巨响，却不见它落雨。窒闷的空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浓稠的乌云好似在每个人的脸上涂上了一层可怕的阴影。
南宫烈焰独自走在前院的石铺小径中，阴沉天空压抑的空气令他神情紧绷。他紧抿双唇，瑞眸射向空中滚动的厚重云层，双眉微微蹙起。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直骚动不已，无法平静，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收回视线，入眼的是不远处几名手持托盘的丫鬟边说边笑地向他迎面走来。当她们注意到他的存在时，笑语不在，只余埋头疾行的脚步声。
紫眸闪了闪，随即又化为平静。
“焰，早呀。”封晓凤大力地他的阔背拍了下去。早？没错！此时虽已是傍晚，但对于刚睡醒的人来说的确算是早晨。
南宫烈焰没料到她有此一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封晓凤清亮的嗓音窜进那几名丫鬟的耳中，她们兴奋得心跳擂鼓，内心无比欢喜。
虽然封公子乍到此地才两日时间，可他早已成为别院乃至全城上下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他那飘逸的乌黑长发，姣美细致而又俊俏无比的面容，一袭白衫衬托出她纤细的身躯和亦邪亦正的邪魅气质，再加上随时随地都挂在嘴边的迷人笑容及那双好似时刻都在放电的桃花眼，他的一切都让所有的女子为之深深着迷。即使他的癖好异于常人，行事作风极端怪异，但欲委身于他的妙龄女子仍然趋之若鹜。当然，它们几个也不例外！
慢慢地抬起头，她们欲展现出自己最最迷人的笑颜而夺得王子的青睐。下一刻笑容僵在脸上，眼中的恐惧不断凝聚。“啊——妖怪呀！”几名丫鬟像经过训练了一般，动作整齐地丢下托盘，转身便跑。呜呜呜……她们的白马王子怎么变成鸿雁妖怪了！
被封晓凤一掌拍弯了腰的南宫烈焰以为丫鬟们叫喊的对象是自己，紫眸就如同此时的天气般爬上了朵朵乌云。
“焰，不用在那儿自怨自艾的，她们口中的妖怪不是你啦。你回头看看。”古代人真是肤浅，前一刻还满面讨好，下一秒便翻脸不认人。她只不过是稍微的把形象改变了下，她们就逃得远远的。不过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的。这样一来，焰的紫眸就不再是大家注意的对象了，相较于与正常眸色相差无几的紫眸而言，她的这一双鲜红如血的赤红瞳眸更加骇人惊悚吧！
自从他们在这住下之后，她就发现这儿的人对焰的紫眸十分在意，不，那根本就是歧视！所有的人都害怕他，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在他面前也是躲躲闪闪。这无疑像凌迟般一刀刀地翻开他内心化脓的伤口。于是她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如此大家的眼光就会聚集到她的身上。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想要保护表面上故作坚强，实际内心伤痕累累的焰。
他依言回头，，“枫……你的眼睛？！”她灿亮的黑眸怎么会变成一双艳若鲜血的红眸！！鲜红的眼眸、绝艳的容颜、飘逸的衣着、纷飞的乌丝、配上她周身的邪魅气息，她就像是自神话中走出来媚惑人心、迷惑众生的邪魔。他的双眼完全钉在了她身上，无法抽离。
“她们口中的妖怪是我啦。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妖艳的红眸笑意不断。“这可是我让小灵灵特地传送过来的呢！”她向天空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翱翔云端的凶猛老鹰，由远及近地向他们飞来，最后在她的头顶上空盘旋不去。“功臣就是它了。”又是一声口哨响起，老鹰不再留恋地昂首飞离，不久消失于黑压压的云层间。
“可是，你的眸色……？”他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瞳色。
“这很简单啊，我只不过是戴上了红色的隐形眼镜而已。”在现代，各种各样的隐形眼镜早已成为了流行的趋势，只是改变瞳色有什么可惊讶的，有的甚至可以改变瞳孔的形状呢！
“隐形眼镜？”对于这个新名词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就是一种很薄的镜片，它是完全贴在瞳孔上的，不但可以改善视力，还可以起到‘装饰’的作用。不过小灵灵特制的与之有所不同。因为镜片的材料不好提炼，他特别选用了一些人体能够吸收的物质与色素合成，制造出对人体毫无伤害的隐形眼镜。它们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们置入眼睑内之后能够慢慢融化，所以不用再将其取出，好用又方便。”缺点就是其时效太短。解说间，她的眸色逐渐回复成黑色。
听起来这东西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可不论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对于枫而言并非难事，这点他早就领教过了。
“她们实在太浪费了，我还没吃饭咧！”一地的“杯盘狼藉”勾出了她因晚起而错过早餐的谗虫。怪不得刚刚穿衣服的时候一直觉得裤腰好像粗了点。
南宫烈焰自衣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带，“荔枝雪饼。”几个月的相处，他对她的习性已达到了若指掌。
她三两口地吞下食物，动作却仍旧优雅，方吞下最后一口，她满足微眯的双眸瞬间转为锐利。
同时，笑意也自紫眸中隐去，眸中严酷的冰寒将他衬托得更加清冽。他俩一齐望向同一个方向，空气的流动显得愈加窒闷。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夫人被人掳走了，快，快点拦住他，抓住那个刺客！……”尖细的惊叫声告知了他们发生了何事。
紧接着一个黑影扛着彤可儿以纯熟的轻功于院内的树枝间飞跃，一步也不敢多做停歇，以最快的速度跃离别院。空中飞跃的过分纤细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男子。
“那背影……”封晓凤觉得此人的身形格外熟悉，一张含羞带怯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脑海，“紫月！”
经她一提，他也认出了那人正是紫月。
“耶？如果我没记错，在两个月零八天又五个时辰之前她不是向我请假回家祭拜她父亲了吗？怎么这会儿会跑到你家来掳人？而且她的武艺在仅仅两个月里精进不少。”刚刚那步伐，又不像是一夕练成，“难道这其中隐含了什么重大秘密？”才说到这儿，她便迫不及待地提气一跃，跟上黑衣人的脚步。
南宫烈焰紧随其后，与她一路并排前行，步履一致地放慢速度，并不急着追上黑衣人，而是始终将距离保持在一百米左右。紫月掳人绝对是受人指使，只要跟着她很快就能见到幕后人物。
他俩跟着紫月在街道巷陌中穿梭，越过城墙，穿过树林，往城西的偏僻山郊靠近。路上人烟越来越稀少，直至再也看不到半个路人紫月仍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就在他们以为欲估错误，仅紫月一人“涉案”，正想上前一举擒获她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把被点住穴道的彤可儿安置于一棵老树下，拿出一根造型奇异的短笛置于双唇之间深吸一口气。悦耳悠扬的笛声在树林中环旋，奇特的是、笛声不但没有惊扰归巢的鸟儿，反而引起它们的共鸣。鸟鸣与笛声的合奏和谐优美至极。
“我怎么不知道紫月会吹笛子。”与南宫烈焰一起隐匿于大树茂枝密叶间的封晓凤好奇地盯着紫月的下一步动作，看她还能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紫月微闭双眼，柳眉轻拧，笛声渐变哀伤。那如泣如述的忧伤曲调令整个树林都显得凄凉。
“我早就听到了，你这丫头不要再吹了！”苍老的声音自以黑纱蒙面的女子喉间传出，她如仙人般飘飞而至，一掌毫不留情地挥掉了紫月手中的短笛，同时结结实实地打了她一巴掌。
紫月无语地捂着滚烫红肿的脸颊，蹲下身子拾起短笛，以衣袖小心地拭去上面的泥沙，再将它用丝绢包好装进荷包。“母亲，人已带到。”她的嗓音没有半丝起伏。
“嗯，做得很好。”虽因蒙面看不清女子的脸，但从她的语调中不难想像面纱下狰狞的表情。
蒙面女子走到无法动弹的彤可儿身前，居高临下地聛睨她，“彤可儿，你也有落如我手中的一天，我等待这天已经好久了。”
彤可儿想出声，却因点住了穴道而无法吐出只字片语，只能斜瞪着蒙面女子。
“哼，你别急着瞪人，哈是先想想如何保命吧！但是，无论如何，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蒙面女子右手紧紧一握，一只停留在她掌心的小鸟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号便血溅当场。
几滴飞溅的鲜血落到了彤可儿的脸上，看着女子掌中扭曲成怪异姿态的鸟儿尸体，令她一阵干呕。她想擦去脸上的血迹，却又无能为力。
“呵呵……这般乖巧的你，让我舍不得下手杀你呢！”女子惊悚的笑声令彤可儿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焰，你妈的仇家是个变态呀。”即使丢弃了小鸟的尸体，可那只粘着羽毛的血手仍旧影响她的食欲。“杀生”却一点美感也没有，弄得现在她都没心情去觅食了。
“她，有点眼熟。”南宫烈焰试图在脑中搜寻那女子的资料，但丝毫无功。
“哦？我现在感兴趣的倒是紫月那句‘母亲’。” 封晓凤若有所思地盯着紫月略显呆滞的侧脸。“以前听她说过她早年丧母，是父亲将她带大。而后父亲病逝，流落街头卖身葬父，刚好我经过买下了她，从此就跟着我了。她的母亲不可能起死回生，她的父亲又不可能另娶偏房，她这‘母亲’从何而来？”蒙面女子满身戾气，紫月那丫头片子到哪找来了这么个坏后母啊？
“彤可儿，没想到十几年后你到是转性了。不过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女子干枯的手顺着彤可儿脸庞下滑的动作忽然一顿，解开了她的穴道。“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也感受明明意识清明地体会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不断流失，却又无能为力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你我无怨无仇，为何要这般害我？”重获自由的彤可儿连忙站起身，内心虽恐惧不安，表面却若无其事。
“我俩怎么会无怨无仇？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女子语气平和，听不出其间夹杂了任何的负面情绪，她抬手绕到颈后，解开蒙面的黑纱。林间忽起的清风带走了轻纱，露出掩于其下一张不满刀痕的脸！道道疤痕触目惊心，那凹凸不平、丑陋不堪的脸庞令人望而生畏。“看到这张被你毁了的脸，你还没认出我吗？”女子张狂大笑。
“你……你，你是……梦茵茵！？”彤可儿惊恐得大步退后。
“没想到吧，当年我被你推下万丈深渊却能存活至今，这是老天赐予我回来报仇的机会！”丑陋的脸因仇恨而过分扭曲显得更加恐怖。
“焰，她跟你口中的梦茵茵相差甚远哪。”封晓凤一派悠闲自在，像看大戏般，不时抛出几句“评语”。呵呵，凭着梦茵茵这张脸，即使不化妆去拍惊悚片也一定能突破百万票房。
“你……竟然没死！”彤可儿的脸上综合了高兴与愧疚两种极端的表情。“太好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梦茵茵反手一掌，在彤可儿的颊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彤可儿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我知道，当年的我铸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你是万万不可能原谅我的，我也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但是如果能够化去你内心的仇恨与痛苦，我愿意以性命交换。”自那个漂亮的小子说过那番话之后，这几日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她真正地体会到、了解到以前的那个自己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一切都只考虑到自己，没将他人的感受放在眼里，即使是她口中组爱的人也是一样。那小子说的没错，是她自己用自私摧毁了所有的幸福！如果她早一点意识到这点，早点学会反省，早点学会站在他人的立场思考，也许今天就会有所不同。但事实已成定局，如今的她只能为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赎罪。
“你老妈的眼神变了耶！”封晓凤故作可爱的眨眨眼，“焰，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功劳？”
“嗯。”她讨赏的可爱表情令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紫眸忽闪忽闪地，温柔的眸光沁人心脾。
“这奖赏我就勉强收下咯。”虽是这样说，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勉强之意，反到是笑得无比灿烂。
“哼！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打动我，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将两人拉回“戏台”。
梦茵茵深吸两口气，抚平心中的激愤，面无表情地转头面向紫月，“你去将她的双手砍下来！”
紫月领命，拔出悬在腰间的佩剑，如遥控娃娃般，毫不犹豫地挥剑而下。
梦茵茵轻抚着自己丑陋的脸庞，嘴角升起残忍的弧度。“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让你亲眼目睹自己渐渐变成废人，然后在疼痛的煎熬中慢慢死去。”
“紫月，住手！”有句歌词写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彤可儿毕竟是焰的母亲，她有难，她封晓凤当然不能再继续看戏了。不然好不容易才有点母德的彤可儿就这么嗝屁了，她先前的劳心劳力不就白费了吗？她可没做白工的好脾气。
与此同时，南宫烈焰以一片细薄的树叶注入真气，打偏了紫月的剑，而后镶入一旁的树干中，足见他的内力之深。
如此深厚的内力使梦茵茵有所忌惮地提高了警觉。“谁？”此人到底隐身于树上多久了，她却一直没发觉，“不知阁下是那位英雄，何不现身有见？”
封晓凤和南宫烈焰一同旋身而下，想较与梦茵茵的满身戒备，他俩显得从容许多。
封晓凤懒懒的依靠于南宫烈焰的怀中，笑眯眯地向彤可儿招手，“嗨，我们又见面了。”
“嗨！”彤可儿僵硬地回应。
梦茵茵眼中的防备更深。“哼，你们是来救她的吧。我看你们还没这个能力，今天她非死不可！”
“非也。我不认为我有义务救她。”封晓凤和善的笑容立刻变了味，邪气指数急剧攀升。“我是听到你说要折磨她，才特地来帮你出谋划策的。”她刻意向梦茵茵挤眉弄眼。
“来帮我出谋划策？怎么可能！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骗得了我？你身后就是她的儿子，你们怎么可能会不顾及她的死活！”那双异于常人的紫眸在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拥有，再加上那张酷似彦的俊颜，她绝对不会认错！
“我只说是折磨，并非是要弄死她。”封晓凤摇摇食指。
“呵呵，就说你们不可能帮我！”梦茵茵笑得阴森，“为什么像她这种心狠手辣的毒妇还有人救呢？”
“这个问题要自己用心去解答，我多说无益。先不谈这个，你还是先听听我的‘计策’吧，保证你听完不会后悔。”封晓凤双眸中射出的邪气令梦茵茵不自觉地伸长了耳朵。“首先，那刀划花她的脸，再淋上一层蜂蜜，引得千蚁万虫在里钻；然后将她的骨头一寸寸地折断，用小刀一点点地卸下她的肉，洒上盐巴，置于阳光下暴晒个几日；最后把她放到注满辣椒水的木桶中浸泡个十天半个月，再以滚烫的油水兜头淋下……她勾起邪恶的笑容，像极了地狱来的撒旦。
“你……你真的是来救她的吗？”虽然彤可儿毁了她的一生，但她也没想过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折磨她，顶多是斩断她的手脚，再一剑送她归西。他……竟然想出如此狠毒的招数！梦茵茵不禁大了个寒颤。记忆中乖巧懂事的南宫烈焰怎么会结交上这么一个邪魔般的朋友？不，他比邪魔更为邪恶！
封晓凤裂嘴一笑，“现在的她值得我救。”莫测高深的言语令梦茵茵难解，同时令彤可儿感动。
“那你还提出那么恶毒的方案，就不怕我照做？”经过了十几年的艰苦历练，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梦茵茵了，现在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有这么一问，就说明你不会采用我的提议了。”封晓凤无所谓地耸耸肩。
心中的打算被封晓凤一语道中，梦茵茵认识到这人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你是谁？”
“看，我只顾着帮你想方案，倒忘了自我介绍了。”封晓凤这才不依靠“外物”—— 南宫烈焰地站直，动作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梦茵茵夫人你好，在下封筱枫。”
紫月大而无神的眼中映出封晓凤的身影，“他就是封鬼医。”
“鬼医？”梦茵茵上下打量着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毛头，眼神逐渐锐利。“难怪……但是你们一样无法阻止我杀她！”
“二娘……”眼前的梦茵茵化身复仇的魔鬼，面目狰狞，心脏完全被仇恨所污染，而后将满含仇恨的血液灌输全身。她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温柔和善的“二娘”了，她的内心受到心魔膨胀，理智正在迅速脱离中。
刚刚于树上初见她那张布满丑陋疤痕的脸时，他的震惊绝对不比母亲小。记忆中的二娘有着一张娇媚迷人的脸蛋，颠倒众生的容貌和温和高雅的气质是她“妓”压群“雌”的骄傲，也因此获得了父亲的喜爱。而今，姣美的容颜变成一张令人看着便难以下咽的可怖面孔，温和的性子也变得偏激暴躁，善良的本行也于仇恨中丧失……此刻的她，令人深感同情。淡淡的忧伤在紫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烈焰……”梦茵茵充满仇火的双眼有那么一刻映出了丝丝爱怜，但下一刻便被怒焰掩埋。“就算你是她的儿子，也别期望我会放过她！我发过誓，我会将我这么多年来所受过的苦楚加倍地向她讨回来！”
“你变了。”南宫烈焰一直没有舒展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梦茵茵憎恨的眼神射向彤可儿，“对，我是变了，但是是她逼着我改变的！”
“是吗？”他敛下眼睑，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字。
梦茵茵盯着南宫烈焰的脸不放，眼前一片恍惚。烈焰此刻的表情和彦真的是太像了，使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十几年前她有生中那段最最快乐幸福的时光。彦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对她的爱护有嘉都另她恋恋不忘、怀念至今。然而美好的事物总如过眼云烟、水中倒影般不真实，只要稍微被人一碰，便会击得粉碎。她前半生无欲无求，能与彦相识、相知到相许，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彤可儿却残忍地毁去了她唯一的幸福。美好的生活经不起重创，她有幸劫后余生，可随后跃下山崖的彦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她清醒后得知彦跟着她跳崖身亡的消息时，她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她这才领会到老天让她存活下来是为了让她替彦报仇！这些年来，仇恨是她生存下来的唯一支柱，是它支撑着她走过了十几个春秋。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彤可儿！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梦茵茵，你何必为自己找那么多杀人的理由，直接说是你自己想杀死她不是更爽快！”拖拖拉拉，扭扭捏捏，罗罗嗦嗦！这人做事一点也不干脆，尽会浪费时间！而且这女人干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家的焰啊！封晓凤侧身挡在南宫烈焰身前，阻挡梦茵茵过于火热的目光。
“对，我是想死她，因为她毁了我的一切！”梦茵茵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变得更加骇人！“彤可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你找来两个帮手也无法阻挡我杀你的决心！”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