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韩子都,这个名字加上伪造的记忆,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从现在开始直到踏上黄泉之路,韩子都会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站在这片大地上。冷傲无情,唯一的感情只对特定的人有所反应,这样的做法使荆能都尽可能得将自己的灵力塞给韩子都的同时,塞进更多有关技能的应用知识。
等荆将主意识抽出的时候,非常满意自己的成品。荆显然不觉得自己先是把灵魂扳开一小块塞进穆里身体后,再一次扳开一小块重塑从什么意义来说都很鸡肋的存在。
韩子都睁开眼后,墨玉剔透的眼首先映入的就是——她头一个反应就是:砍下去。于是,手中跃出剑。
利剑出鞘,妖见死,魔见灭。
大地上暗红的血泊干涸。圆月撒下的光辉被液面反射。静寂的气氛使韩子都看起来像是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溅在脸上的血,顺着脸的弧线滑落,滴落在一片深红。
眼眸,平静如死水一潭。
无畏惧的妖魔,或许会背水一战。但是现在,被赐予情感的它们压下心中的畏惧,举起锋利的爪子,挥舞无情的鞭子,不为生存,只为复仇。曾经只为生存而战斗,如今却舍弃了这个信念。
愚蠢么?也许不吧。
韩子都什么也没想,挥剑再挥剑,一套套剑式施展,跳跃在空中躲避鞭子的同时用手中的剑收拾着对方的性命,借力,再跳跃,尽情伸展身体,剑与手臂相连的愉快,在挥洒中用鲜血见证。最后的落下,就是这场嗜杀的落幕。
暗红的大地染上了绿色。不一定红色才代表惨烈,绿色也是生命的来源。红绿混杂成的棕色偏黑撒在大地上,阵阵恶臭吞吃生命的气息。
韩子都昂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月亮不见了,太阳正要从她背后出来。一丝晨光照射,冲破黑暗的束缚。
韩子都收起手中的剑,落在她前面的影子越来越长。
只需挺直腰杆,看向前方,便能收获一天的美好。韩子都不知道这么文艺的东西,算起时间她才刚刚出生不到一天,唯一指引她往前走的只有藏在心中的牵引。
窗外,天色明朗。
芷望向天际,眸色晦暗不明,只能在心中无比惋惜:荆啊……
虽然是与冰轮国三首是同一时期,但却并不强悍。相比于只有两千年的后辈来说,能力实在不够看。能一直活下来,也是因为是三首之一的伴侣。在很多妖怪心底,对芷的评价都不怎么的。
但是从那个人来到以后,妖怪们拥有的感情后,态度实行180度转变。本来被认为懦弱无能的同情竟然会变为人人……咳咳,妖魔欢呼赞誉的好行为。但又是因为她是荆的伴侣,而被软禁在这里了。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那个人每隔几天就要来这么劝说芷弃暗投明,认清楚荆的邪恶本性,且对芷本身性格进行一匹流水布的肯定和称赞,最后还暗指抛弃荆后美好的后宫生活。
那个人也许对着芷自己已经习惯的圣母脸不清楚,可是芷本身已经囧囧有神抽得肚子里的肠子都纠结在一起,还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荆在这三千年里因为当初不小心拉她下来感到内疚,但那点点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时间风化得一尘不染。再说这么多年来,依照荆跑东跑西到处捣乱的个性,即使她安安稳稳地等他,估计百年见不上一次面吧。更何况她本身也不静得下来。
她弱?被荆听到会笑的。想起最初荆宰掉几个上古种族后,指天只要她做他的伴侣的第二天,荆可是难得乖乖地在床上哪里也没去。自己狐妖体制惹来的麻烦,竟然要她来做挡箭牌!!!
芷清秀双眉皱紧,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天穹,袖中手指紧扣入肉。远方飘来的血腥味,丝丝渗入空气中,诱带着香味的甘甜,乘风飘零。
——凶剑“含醉”。
那是馨很久前造出来的东西,久到她也几乎忘记了。
——荆的灵魂共振。
哎,当年的“定情信物”还挂在她腰间。虽然不强,但已经足够她判断来者是谁了:荆的灵魂碎片,加上“含醉”,正在以不快不慢,每隔一百米左右就击毙一队妖魔的速度,直线向她的位置移动。
O(╯□╰)o为毛他又玩自虐,把灵魂扳成一块块好玩?
坐在时空局的慕容蘅芷按住嘴角做曲线运动的趋势,目光投在蓝色荧屏上,至于在下界里另一个自己传来的心理情绪波动,无视无视。
荧屏上映着仙洞省的塔内情况,嗯,惨不忍睹。
霄太师和旁边坐着的思依旧谈笑风生,聊天聊地聊鬼神聊啊聊啊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兜到养儿育女方面。一同坐着的烨很遗憾地插不上任何话题,只得默默地和乐安抢他的头发。
蓝楸瑛晕倒,还被荆当做地毯坐着。后者撑着下巴看着还没学会化形的小鸾鸟被羽持剑威胁,压在地上怎么也没敢起来,琰拉着惊恐的李绛攸坏心地对着小鸾鸟八条漂亮的尾羽虎视眈眈。
手指磨蹭下巴,想了一下,接着在墙上摸索。这幅刻着彩尾鸾鸟的壁画,藏着许多秘密。当年他好奇,也只能捣鼓出两三样东西。可他总觉得,应该有更多的东西。
刘辉站在紫目理身后,默默不出声。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大皇兄占据的空间早被时间冲刷干净,静兰又不肯多提的这个人,刘辉只能依靠书面的记录,但是记录的内容只是一味在呵斥罪行。唉,看了跟没看似的。
塔在摇。
小鸾鸟突然猛烈挥动翅膀,挣扎起来。
羽按住鸾鸟背部,而翅膀扇起的风更猛。琰一手还抓着李绛攸的手,空闲的手快速从腰间掏出一把白色棋子,施力让棋子列布在东南西北,虚划几笔后,棋子发光,塔逐渐平稳。
小鸾鸟翅膀拍得更用力了。
“啊,找到了。”紫目理虽然顶着同穆里同样的身躯,但是完全不同的气质无论怎么看都很神奇。明明一句很普通的话,都让他说得像情人间的脉脉诗句。
一个普通的卷轴,躺在紫目理的手上。
——如果没有【紫】的盖章。
霄太师和思两人像是来打酱油,看到紫目理手里的卷轴,眉头不皱,脸色不变,撤了结界一边离开一边接着聊,抬腿就往门走。
生生变了脸色的是烨怀里的乐安。
“嘶……痛。”烨连忙把头发捉回来,青白的脸色比乐安好不了多少。乐安这次抓,不经意用上了劲,惊吓地盯着卷轴,另一只手捉着烨的衣袖,青根暴露。
鸾鸟逐渐静下来。荆想如果加上动漫效果的话,两条宽泪已经挂在鸾鸟脸上了。
羽松开手,持剑站在琰身边。
鸾鸟抖动身上羽毛,两颗浑黑的眼珠看着紫目理,怎么透露出悲伤的感情,一丝丝地弥散。它将头颅低下,扇开两翅,抖动,飞起。再落地时,化形为翩翩风度的男子。
对于刘辉的吃惊,紫目理显得太过云淡风轻,令贺孜有点不习惯。接下来是倾诉往日情谊,还是对昔日的绝情拿起手中武器?
紫目理是第一个与他倾谈的人类,而紫目理被霄太师反害也是因为他。原本紫目理是坐上皇位的不二人选,但由于他在预测中探知,惊觉紫目理并非天选之人,又因紫目理在朝影响力过大,他……
烨抱着乐安,转身。
哐——啪!
烨扭头去看:荆拿青花瓷花瓶,笑意盈盈中透出阴森黑气。贺孜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脑后新鲜出炉一个大红包。刘辉脸部肌肉僵硬。紫目理一反常态将视线投向远处。
我想想,荆前世的能力是什么?貌似是偷窥心灵,催眠,修改记忆??哈?好像都有,还是我忘了什么?
烨腹诽:一定是荆读到什么令她不爽的东西了……这只鸟真惨……
久候,紫目理才将目光放回手里的东西,眉一挑,抓起刘辉的手放血,将血淋在卷轴上。本来说抹两下就行了,但一不小心口子划太大了。唉,算了。
整个卷轴已经血淋淋,紫目理反而将卷轴扔在地,拿起腰间的药包,掏出药粉散在刘辉伤口上,再抽出绷带包扎。
噗——卷轴像爆花一样展开,在地上兜兜兜几圈后停下。
“别动。”紫目理包扎完,抬起头,望着一眼深秋,竟觉唏嘘,拍拍刘辉的肩,决定尽最后一份作为长兄的帮助。他本来就没有弑弟夺位之心,以前是碍于宫斗而迫不得已动手,对于本质纯良的二弟和幺弟,也不是没有动手么?
灵魂震动——
烨走出塔,望向湛蓝的天穹。和风春暖,可他竟觉凄冷。
远方,传来触手可及的悸动,透过风的传达,让他的神经仿如浸入冰水,口鼻灌入辛臭血味。额头颗颗冷汗滴落,血色尽退,眼中痛苦尽显,最终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
跑来的人中,没有思的身影。
一盆冷水叩在昏迷的蓝楸瑛头上。
扔下狠话的荆转眼已不见人影:“给我看好烨,不然我把你们蓝家拆了烧。”
刚醒来的蓝楸瑛稍微愣了几秒,看着霄太师搀扶几欲倒下的烨连忙过去帮忙。
过来时不应该把侍卫都调开啊!
蓝楸瑛叹,手拿一把湿淋淋的头发。
李绛攸站在台阶上,明显处于出神状态。
那两个人,也跑了。
“这样这样……那样这般……”
剩下不多的时间里,紫目理要尽快把紫家的法术都塞进刘辉的脑子,全然不顾刘辉晕乎乎的脑瓜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和理解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