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劫三(1 / 1)
江柳儿和院里的护院过来的时侯,我仍呆呆的蹲坐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枝钗子,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没有焦点的看着。
江柳儿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胸口的旧伤,又疼痛起来,手里的珠钗掉到地上,我急忙爬过去,捡起那枝钗子,小心的握住,嘴角滑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错,你还能笑得出来,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江柳儿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瞪着我,把我的脸,用力的甩到一边。
“是。”几个护院拖起我,便向房外走去,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
我被拖到后院的湖边,月依云端坐在那里,旁边是站了各院的姑娘和丫头们,湖边的垂柳已经泛起了新绿的嫩芽,迎风吹拂着,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花香,我贪婪的吸了口气,眯起了眼睛。
或许,这便是我的最后一日了吧,想到此,我反倒越发的无畏起来,嘴角涌起淡淡的笑意。
护院们把我拉到月依云面前,便放了手,我的双腿已经酸麻,无力的跌倒在地上,碎石铺的小径,刺破了我的膝盖和手掌,刚刚凝固的鲜血,又汩汩流了出来。
“若夕,你现在肯招认了吗?”月依云端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杯盖轻轻掠去水面上的浮叶,吹去上面腾腾的热气,抿了一口,看向我。
“若夕无罪可招。”我看向她,坚定出声。
“噢?好一个无罪可招,到现在你还想抵赖吗?我们可是好几双眼睛都看着,你在珠儿的床边,你的手就放在她身上,等我们过去,她便没了气息,你还敢说,无罪可招?”月依云凌厉的看向我,一字字愤愤出声。
“是的,若夕无罪可招,一切,只是巧合。”我坚定的看向月依云,只是声音却变得异常苍白,这样的理由,有哪个会相信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这是事实,她也知道,只是,这事实,却是给我布好的陷阱,就像一张巨大的鱼网,只等着我跳进来。
她,便可收网。
刚刚入春的扬州,还是有些淡淡的冷意,岸边泛起新芽的垂柳,带起阵阵的凉风,徐徐袭来。
月依云缓步走了过来,低下身子,凑到我身旁,低低出声,“你现在,可想好要招了吗?如果你招了,这一切,便只是误会。”
“若夕,无罪可招。”我看向月依云,一字一句,坚定出声。
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冷哼出声,“好,好,我看你能挨到几时。”说着,转身向前面的座椅走了过去,扬了扬宽大的衣袖,看向守在一边的护院,“让这丫头,见识一下我们醉香楼的规矩。”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原来那些护院身后,早就备好了各种刑罚的用具,忻红鞭,冰魄银针,忘魂散……摆在一个红木的案几上,摆的满满的,看起来,像是把所有醉香楼的刑具都搬了过来。
“难得,我一个小丫头,倒让你们使上这么多的宝贝,就算今日我死在这大院里,也是值得了。”我看了一眼那些刑具,冷笑出声。
月依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愤恨出声,“你还嘴硬,来啊,给我一样一样的好生伺侯着,我倒要看看,是我醉香楼的规矩硬,还是你兰若夕的嘴硬。”
那几个护院,狰狞的笑着向我走过来,手中拿着那些刑罚的用具,我紧紧咬住嘴唇,绝决的看向前方。
那银针一根根刺入我的指甲缝里,痛的钻心,细密的血珠,顺着甲缝滴到碎石的小径上,我的额上,涌起一层冷汗,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
忻红鞭重重的落在我的身上,鞭鞭入骨,浸着盐水,那鞭子本就涂了让人刺痛难忍的药水,这时又沾了满满的盐水,一下下打在我的身上,全身上下,痛得像是要绽开了一般,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再也忍不住,痛呼一声,晕倒在地上。
哗的一声,一盆冰冷的湖水泼到我的身上,我悠悠醒转过来,眼前天昏地暗的,我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单薄的衫子湿搭搭的贴在我的身上,凉风吹过,刺骨的寒意涌了上来,那鞭子,又一下下落在我的身上。
“啊……啊……”我再也忍不住了,那鞭子浸着盐水抽在我的身上,指甲缝里插着的银针,全身上下,都是森森的疼痛,我已喊的声音嘶哑。
身子无力的躺在地上,脸颊贴在碎石的小路上,地上染了血,分不清是哪里在流血,哪里在疼痛,只觉得这具身体仿佛已经不是我的一般。
眼前,越来越模糊,一片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