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1 / 1)
万籁俱寂的深夜,缠绵在唇齿间的话,开尽两世缠绵。
“羽,羽,羽……”低低的呢喃,李妖娆怜爱地抚摸怀中熟睡人儿的眉眼,难以抑制的喜悦在内心急速升腾,怀中的柔软让她一刻也舍不得放开。从天池国回来,她对他太好了,有时候,好像能从她含笑的眼里看出触手可及的情意,这让他觉得欣喜的,也觉到害怕。
不动情,不动心,她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曾戏言,情是人最大弱点,如果她动了情,若不能护得周全,就早早的送得远远的,是生是死都不再去理。
她太聪明,自小长在无羽殿,一切事在她那都如明镜般清晰,她从没感受过父母温情,抚养她长大的害死她母亲的蛾后,明里暗里阴谋算计,那样一个小小的人儿,睡梦中也会有人意图刺杀。
后来宫里发生月尚王子火烧地宫那件惊天大案后,仿佛是知道她的不凡,她的那位将军父亲才开始注意到,远远的京都皇宫之内他还有一个五岁小女儿。
一次次快马加鞭送上来任务,小小的身子伏在桌上在灯下翻阅文折,纤白的手执着毛笔渐渐写出如锋似剑的文字,在外她依旧单纯温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直到她羽翼丰满。
她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六世子、七世子,也需时时刻刻戒备,一步错,步步落,满盘皆输。
那些时候,就算离她再近,也不可能触摸到她那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除了那个素袍银冠,沉心抚琴,心系百姓的哥哥南宫宇,没人能止住她心底的厌世戾气。
南宫宇,何其相似的名字,那个人为顾全大局不惜以身平难,成全了君主的大义,留下一世英名给了百姓,留给的她却是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伤痛。
楚君,她到底是爱楚君的,不然怎么忍心就这么放手让楚君离开,若是不能护他周全,倒不如随了他的心。
“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那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送走,总好过看着他哪天死在我面前要强!”酒醉的她笑得满目苍凉:“父亲给我选的路,走到最后,我注定会孤身一人,所以你,你,你不准离开我,死了也不准!”
她把他推到在床上,霸道的吻,不留一丝缝隙,泪水,温柔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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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醒的?”羽好笑地看着枕边人一手支着手看着自己出神。
李妖娆看到怀中一双眸子精神奕奕地看着自己,眼角含笑,他微微发愣。
“怎么,我的猫,一会儿不见变傻了?!”羽探身伸头咬咬李妖娆秀气的下巴。
感觉到微微的痛,李妖娆伸臂将羽拥进自己的控制圈,浅笑,刹那满室光华,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省得春风一度现,红鸾轻纱倚尘香。
“呵呵……”李妖娆胸口发出一阵愉悦的震颤。
一只青蓝色的小鸟从未关的窗口飞落到床沿上。
“过来!”羽向青鸟伸出手,慢道。
青鸟一跳一跳到羽手上,没在羽手上找到食物,嫩黄的小嘴在羽手上轻啄几下,歪着头,看着羽。
“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它主人千夜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它有样学样。
羽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青鸟毛绒绒的小脑袋,勾起地上的长衣,从里面摸出一枚青果丢到一边,青鸟欢叫几声,吐出腹中的信团,直奔青果,嫩黄的小嘴大大张开,囫囵吞下。
看完信中的内容,羽的眉头渐渐蹙起,将纸收回掌心,须臾,翻转手心,张开手掌,灰色的尘土自她手心飘散。
“羽?”李妖娆唤着羽。
“六哥和七哥碰到了一点麻烦!”羽转头凝视李妖娆的眼。
“白王余党?”李妖娆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南宫缠和南宫绕怎么说都是圣君的儿子,就这点,那些人巴结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他们动心思,而且从白王被杀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年,应该不会有人会想一个死人效命。
过了一会儿,羽垂眼,认真地擦着弄脏了的手。
“京都传出消息,圣君病重。”羽漫不经声的语调就像在说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圣君病重?李妖娆盯着羽,突然明白过来,虽然六世子和七世子与圣君的关系恶劣,但终究是父子,三世子挟天子而令诸侯,因为手握兵权,三世子对其他人都不会太忌惮。唯一值得他顾忌的,就只有远在边关的六世子和七世子,同样手握重兵,而他们比他多一张王牌,那就圣君。
按天上国的规矩,新君登基需由上一位圣君在众臣面前亲手将权杖赐下,圣君性子虽然优柔寡断,却也不是会受人威胁的人。丞相应觉无伤当初把六世子和七世子调到边关,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这是他给自己忠心的主上最后一道保命符,只是应觉无伤设计这一切的时候失算了一道,那就是乌国的惠靖公主。为了王位,三世子能弃了月家家主,一定会算到这一层,三世子取了惠靖公主,就得到了乌国的支持,到时候他根本不用怕登基时圣君不能现身。
“三哥南宫游终于要开始了,百忍成伤,呵呵,这么多年,真难为他了!”羽轻轻地笑着。
“猫,天上国以后就是三哥的地界了,我们去南边吧!”羽慢慢说着,觉得有些可惜,三哥和圣君的那场戏,她不能看了,鲁、吴、桑乐那些地方的人催得急了,六哥、七哥你们两个人,可不能输给三哥一个人呀!
“什么时候?”李妖娆将羽圈进怀里,现在已经正月了,她不怕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