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承罚（1 / 1）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羽的房间的时候，李妖娆已将刚开的几枝雪菊插进岸头上的花瓶中。再看羽的时候，羽已经从床上坐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束菊花。
“羽！”李妖娆担心她会像昨天一样，但是她现在却是平静了，平静得像暴风雨过后的大海。
“突然不是那么想睡了！”羽对李妖娆露出一笑，“帮我束发吧！昨天伤了十七世子，怎么也应该去问候一下！二世子的牌位应该是安置在后陵，下午过去看看。”
“羽！”羽是如此平静，让李妖娆不禁一阵害怕。
“你不会束发吗？”羽做出个为难的表情，“太早了，清歌姐姐只会准时来，怎么办呢？”
“我会束发！”李妖娆只会为自己束发，为别人他这是第一次。
“嗯！真的？弄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羽食指抵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李妖娆。
羽的长发是如此柔顺，摸起来像是上等的丝绸，木梳插进青丝里，很容易就梳到了尽头。太平静了，羽的心里该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李妖娆情愿羽如昨日那般哭泣。
“世子，宗正大人在大厅等您！请您马上过去。”古总管进来时神色不无担心。
“好了，我这就过去，古总管，你就留在这儿吧！”羽放下梳子，整了整衣衫，便出去了。
皇族的人三五成群地分布在大殿各处，见羽踱进来，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躲开几丈远。羽也不介意，缠和绕不在，就一个人找了个空地站着。觉察身后到不怀好意的目光，羽转过身去，原来是南宫锦尚和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南宫锦尚左臂醒目地绑着纱布，另一手还扶着老妇人，看来妇人应该是南宫锦尚的母亲了吧。妇人头上挂满金饰珠瓒汪，全身是绿色黄色的绸缎，本来还有几分风韵，竟像是走街串巷货郎背上花花绿绿的老架子。羽本是想同南宫锦尚母子打个招呼，可母子俩竟像是认为羽自知理亏向他们讨好似的，趾高气扬地眼睛望上天了。
“圣君到！”宦官尖细的嗓门穿过大殿，大殿中的人都聚拢来，袖手站在两边。
圣君至门外进来，缠、绕是跟着圣君后进来的，一向笑嘻嘻的两人向羽投来无可奈何的眼神，便站在进殿门边的一侧。
“圣君要给老妇做主！”还没待圣君做定，妇人就拉着南宫锦尚扑倒在地。
圣君像是早有所料似的，端坐在王座上斜眼看着两人。
“家夫镇守边关，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孤苦伶仃。如今可怜家夫在边关音讯全无，我们母子就要受人欺凌，我儿在昨日好好的习射，想着将来像他父亲一样为国效力，可是啊，有人就是看不惯，仗着家里自己的地位高于我们这群小小草民，生生地将我儿的手臂射穿啊！”妇人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转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自己的苦来，满头的金银珠宝在她颇有节奏的哭诉下，一上一下，一颤一颤，让个想笑却又不敢笑，妇人哭了一会，用帕子掩着脸小心地剽了一眼圣君，见圣君脸上表情几乎呈现抽筋的状态，以为圣君是为自己的不平遭遇而气愤，声儿马上又拔了一个调，哭诉：“如果是瞧不起我们这群小民就算了但
“好了，白王妃你到一旁休息休息吧！你的事我自会为你做主！十七，你扶白王妃到偏殿好生休息，想必王妃一定累了。”圣君的声音从妇人头上传来，白王妃听着觉得有些怪异却又不敢提出。
南宫锦尚受封还是在自己的家中府第里受领的，从没进过天上皇宫，进了宫，见识到皇宫的宏伟威严,更觉不能就这样放过从小便在宫中长大的南宫羽，受封来被人看不起，这次要好好出这口恶气。听了圣君的话，装着温文的样子，扶了母亲向偏殿走去。
“四世子，你可有话说？”圣君平复表情看向羽。
“没有！”羽平静地回答。
“天上宗世律令第一条？”面对羽的平静，圣君有些生气。
“天上世子，不伤手足。”
“明知故犯？”
“是！”
“你！”圣君气得从椅上站起，本以为羽会自己分辩几句，自己可以就着台阶从轻处置，可现在。撞见羽平静得无任何波澜的表情，只好甩袖侧过身去。
“臣有话说！”殿外响起一个宏亮而坚定的声音，是应觉无伤！
“你来这做什么？本王的家事，丞相也要管么！”
“臣不敢，只是教不严，师之惰。微臣身居世子太傅之职而让世子犯下罪过，理应同罪，故今特来请罪！”任谁也听得出圣君的火气正大，除了羽，殿内人人噤若寒蝉，应觉无伤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大殿内每个的耳中。
“让他进来！”圣君脸色阴沉冲门外喊吼道。
应觉无伤整个人像是禁受了极大的磨难，脸色苍白，脸上伤痕清晰可见，走路也显得不太稳，像是一不小必就会倒下。殿内的人骚动，有的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应觉无伤冷笑，一步一步走进来，并不看那群只是等着看好戏的人。
“白王妃近日可好！小臣在殿外不小心听到您的冤屈，想着昨日收下您的一箱金子心里真是觉得惭愧。那可是白王爷八十年的奉禄，您怜臣清贫，送臣如此大礼，今日想来真是于心不安，所有特命人去寒舍将它取来。”应觉无伤谦卑地弯下腰向白王妃道谢。“还有些大人做些不该做的事，送了些东西给臣下，臣下没帮上忙，却收下了东西，今天就一并还给各位吧！”
白王妃从应觉无伤的声音从这大殿响起时就变得很难看，现在越发阴沉。小心地望了一眼圣君，他沉静地坐在王座上，他会相信吗？
大殿的气氛因应觉无伤的话突然凝重起来。应觉无伤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小小翼翼地袖手站在两边，又望向王座上那位一直无语的男子，他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应觉无伤冷冷地看着他，是你先背弃诺言的，这个看似繁华的天上京都有多么弱不禁风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来这里只是为她，你不该伤害她的，你太贪心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天上我能够撑住它也能毁了它。
一个黑木箱子被抬上来放在大殿正中，看着所有人惊慌的脸，圣君的心忽然慌了起来，这是他一直逃避的事实：天上已经腐朽至此了！
“圣君，决无此事。应觉大人刚才也说了，他是四世子的老师，怎么都会坦护自己的学生。听说去年应觉大人运去边关的粮银却遭劫，大人深谋远虑怎会犯下如此大错，不知是不是？”白王妃反咬一口，得意地看了应觉无伤一眼，圣君会站在她这一边，她很有自信，现在的南方边境只有白王，而南宫宇的死是有他的默许的，不知这事若让北方的南宫神知道了会如何？若是这样到也好，这个懦弱的人，白王容容忍他当王太久了，到时候坐收渔人之利也不错。
“白王妃应该算是四世子的姑母吧，不知白王妃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应觉无伤反问。
“是十七先动手的！”南宫游从暗处出来。
“你说什么！”看到南宫游圣君面露喜色。
“是十七先动手的！”南宫游重复着看向南宫锦尚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十七，你说！”圣君指着南宫锦尚。
“是！”南宫锦尚跪倒在地，伏着身子沉声回答。
“好！南宫羽、南宫锦尚你们自己各自回府闭门思过，其余的人都下去吧！”圣君这样的判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却无可反驳。
———————————————夕人独自垂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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