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双灭(1 / 1)
桃木梳插入浓密的青丝之中,顺着青丝慢慢梳下。镜中人儿的脸色慢慢回复平静。
月笼沙小心翼翼地将托着早点的托盘捧在手上,脸上犹有泪痕。今天早上,几个妖精让她去叫四世子南宫羽起床,见她们掩嘴窃笑,也没多在意。敲门没人应答,推门进去,叫了几声还没醒,于是在旁轻轻推南宫羽的肩膀,南宫羽朦胧中盯开双眼,突然满是怒意,从床上坐起,将案头的一支插着新鲜花朵的花瓶向地上一摔,就大叫着让她滚出去。
“月姑娘,谁让你叫公子起床的?”清歌小心地为羽梳理着头发,脸上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她们——”月笼沙指向门外那个使唤她的那个方向,却发现刚才原本站了很多人的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了。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公子有起床气,她到了时辰自然会醒的”清歌温柔地提醒。
“那群妖精的话你可千万别听,否则在这宫里,会出什么事,那可就没人知道了。”羽突然开口对月笼沙说道。
“怎么会——”月笼沙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刚才还对她巧笑娉婷的妖精会这样。
“因为我们是异国人,而且是公子亲自带进来的人。”清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苦楚。
“你听姐姐的话就好。”羽已完全清醒过来了,笑容满面地对月笼沙叮嘱。
“是!”月笼沙见南宫羽已束好发,便将托盘放在桌上,巴巴地望着清歌,见清歌安慰的笑才收回目光。
“羽,昨日圣君派近侍过来说,今日要在西园设宴,在百官面前为大公子加封,让你务必过去。”清歌温柔地提醒。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帮我更衣!”羽突然想起这事,放下筷子,急着说道。
“羽,这只是家宴,不用穿正服。”清歌再次柔声提醒。
“但这也是给我哥哥的加封仪式!我不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羽认真地望着清歌。
清歌一时移不开眼,只是从柜中拿出一件绣着繁复花纹的紫色长袍,为她披上。
南宫羽转过身搂着清歌的脖子,在清歌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撒娇的说:“好姐姐,你今天给我的衣服是大家闲静高贵的女子才可以穿的,披在我身上,只会让外人笑话了去。而且万一路上遇人追杀,非死在外面不可!”
“不许胡说,”清歌捂住南宫羽的嘴,叹了口气。
南宫羽走过月笼沙的身边,忽闻到一股清新的兰花香味,让人觉得异常的舒服,又好像不是花香,却让人觉得似乎本就该是这样的气味,羽轻道:“姐姐,身上好香啊!”瞥见一旁她刚换下的女装,脸上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笑,“不如,姐姐换上衣服随我去参加南宫宇的受封宴。”
她们到达西园的时候,宫中奉常(掌管宗庙礼仪)才刚开始准备。羽向圣君请过安后,便带着月笼沙在宫中闲逛起来。
“呀!好漂亮的树!”月笼沙忍不住惊叹。绿树白花本不值得惊叹,奇在花上,这花似白鸽,冷风吹过恰似振翅而飞,满树的白鸽,让人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你还没见过更漂亮的树,待会到西园设宴的时候,我指给你看。”羽不以为然地轻笑。
“哥!”
南宫游见羽向自己走来,也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却不料她越过自己径直向他身后走去,原来是他——南宫宇,素袍银冠,俊毅非常。羽兴奋地跟南宫宇再次越过他向座位走去,将他视作无人。南宫游不由气哼一声。
“你也应该习惯了。”一旁青衣的李妖娆提醒立在原地生气的南宫游。
“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南宫游望了一眼身影绝世的李妖娆,摇扇轻笑,踱步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在京的世子及各部官员陆续到齐,与南宫宇交好却不知内情的部分官员纷纷过来向南宫宇道贺,南宫宇不得不一一回谢。羽见此情形,拉了月笼沙,悄悄离开席位,拔开树枝,指向一株隐约可见紫色光亮闪烁的地方说:“走吧,我带你去看世上最好看的树!”
原来这就是羽说的世上最好看的树,它没有花,却有奇特的叶,每一节长出的叶都有两片而且只有两片,如蝴蝶的双翅,由枝尖至枝末,由绿至紫。秋末的凄清,它却似不曾受任何感染,清风送爽,叶随风而招,恰如蝶之盈盈欲飞。月笼沙惊喜地望着这株奇特的树,扭头却撞见羽凝视这株树的双眸,盈盈如秋水,似有泪沉溺其中。寻思间,羽的眼睛直直地刺进月笼沙的眼里,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明亮的双眸,清澈的,像不掺一丝杂质,深深的,却又像包含万物。
“这位姐姐,不要让羽把魂勾去了!”一个讥笑的声音从月笼沙头上响起。
“对啊!我们羽的眼睛是天下最勾魂摄魄的眼睛了,连倾国倾城的李妖娆都比不上呢!”另一个笑着的声音也从她头上响起。
月笼沙想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根本移不开,不对,是不想移开,有一种贪婪的欲望想一直看下去。南宫羽收回看着月笼沙的目光,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生气地吼道:“南宫缠,南宫绕,你们两个滚下来!”
“哟,羽生气了,我就说不要偷看别人欣赏风景嘛!”一位白衣公子从树上飘下,好厉害的轻功!
“南宫缠,你这混蛋!我下去后绝对饶不了你。”仰头望去,另一位同样白衣的公子正气急败坏地解着乱缠在树上的头发,可惜的是越解越紧。
“这位姐姐,你可知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树!”南宫绕缠笑嘻嘻地拉了拉月笼沙的衣角。
“南宫缠,她是我的人,你给我把的爪子拿开,然后,滚!”羽不禁皱眉。
“哎呀——!羽,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怎么可以这样不礼貌呢!真让人伤心,好了,不跟你玩了,二哥的庆功宴就要开始了,绕,你要努力啊,哥相信你!”南宫缠说着走了,忽然又飘回来,附在月笼沙的耳边轻声念出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月笼沙全身一颤,原本有些红的脸刹时有些苍白,如果记得没错,以她多年做为花臣(守护具有灵力的花木的使者)的经验,刚才那株光华绝美的树的蝴蝶叶有一半是即将枯萎的紫色,因为即将枯萎,所以格外光芒万丈。如果记得没错那位公子叫这株树为——双生,在师傅给她的书中有记载:双生,七大神木中排行第三。作为同样有预知命运的神木,前人以出生的一月婴孩的手心之血混天泉之水浸泡其种子,种遇血则发,为苗,既而为树,可预知此婴的未来前程。
难道——
“姐姐,你有办法让它活下去吗?”羽看了一眼月笼沙震惊的表情,一丝苦笑浮现在羽脸上,转瞬,她的悲衰像从没发生过一样,笑道:“你知道树上的家伙是什么吗?”
月笼沙疑惑地望着羽。
“墙头草!”羽说完笑着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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