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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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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废了。”

许多天后,施菀对玉壶这样子说。

“死不了。”施菀又补了一句。

她说得很直接,也很残酷。

“谢谢。”

“不客气。”

那一刹,她们同时感到疼痛,心脏似乎被什么剧烈地撞击着,几欲碎裂。

原来……我们,在劫难逃。

伤痕累累。相对无言。

玉壶推开门。她惊讶于自己的手竟有轻微的颤抖。

原来,自己的定力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骆敛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背影寥落。

“你好。你……好吗?”玉壶倚在门边,不想进去。

多么有趣的台词——你好。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骆敛簪回答她。

他低头微笑。眼神哀伤。

“那就好。那就……好。”喉中还是哽咽。

“嗯。嗯……”他回答,如同清冷的叹息。

“骆敛簪!”玉壶忽然惊叫起来,飞快地跑到他面前,双手紧紧握住骆敛簪的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指甲用力地刺入他肩上的肉中。

“你以为你剪纸很厉害么?你以为你剪出来的菊花栩栩如生么?你、你是不是还以为你福大命大被车子撞了也没事,就算、就算腿没用了也能照样活得很好?你、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啊……”她对他吼着,歇斯底里的。

沉淀了千年,她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没有任何原因的。只是这样愤怒。

骆敛簪抬起头,脸色有些发白。“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季节里是找不到菊花的……上次我在小湝店里听见她说,说你要寻什么菊花。我便回家剪了一些……”

“那……那也不能那么不小心啊。你的腿……”玉壶紧紧抿着唇,将唇抿成一条惨淡的弧线。

“我愿意的。”骆敛簪迎上玉壶轻颤的目光,这样说道。声音忽然显得低沉,稳稳地自口中吐出。

窗外的天色已然黑了。夜风自窗外拂了进来,扑面的时候,带来温暖的疼痛之感。

“不要!我不要这样!”玉壶对着骆敛簪喝道,声音略高而微颤,如同一向安静的弦发出了一个不低的音。那根弦先是紧绷的,纹丝不动,待谁的指尖挑起后,竟是久久颤动,不能平息。

忽然——

“咯——”

一声喑哑而清晰的声响。

玉壶先是一愣,却随即觉出指上的疼痛。

因了用力的缘故,她的指甲,竟那样折了,断了。

折断了!

玉壶苦笑,眼神终于平静下来,“居然也有断了的一天……”

“也会再长长的。”骆敛簪试图安慰她。

玉壶摇头,松开了手,转身,轻叹,“等不到那一天了啊……”

“我快要死了呢,少年郎。”

骆敛簪脱口问道:“为什么?!”

他应该是用问句的。质问。

玉壶俯身,拾起了折断的指甲,自顾自地叹道:“真是可惜了,都留得这么长了……”

尔后,她抬头,眼中夹了丝嘲弄的意味,“人总是会死的,不是么?何况我都活这么久了……”

玉壶吃吃一笑,再次在这少年面前失常,“我好象和你说过,苏影和寒夜死后,我和花神娘娘做了交易——我追随她,帮她做事,她帮我延长寿命。”

她顿了顿,续道:“但人终有一死,这是谁也违背不了的。花神娘娘不能,我也不能。所以,我的寿命,会在我等到她们的那一刻结束。那一刻……差不多就要到了呢。”

骆敛簪身子一颤,凉意自眸中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而声音却是故作轻松,“你怎么那么笨。如果你当初不那么做,待你死了,也会投胎转世,也会再遇上她们啊。”

玉壶望着窗外,目光便迷离在灯光和夜幕中,“不。即便是同时死去,也不一定会同时转世。我怕,怕我们会错过啊……而且,就算如你所说,我们三个能够同时转世,但没有谁能在转世后将前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啊,那样……可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啊。不要,我不要那样。我得活下来,一直一直地等……”

骆敛簪不应。

“我说过,你等不到我的。”玉壶的目光淡淡地自骆敛簪脸上转过,至于是否留下痕迹,也只有骆敛簪知道了。

骆敛簪的轮椅滑了开去,在柜子前停了下来。他一把拉开抽屉,许是因为用力过猛,抽屉发出极大的声响。

他拿出一大叠纸,黄色的,剪成菊花的模样。

轮椅缓缓转至窗边,骆敛簪伸出手去,五指缓缓张开。

“你!”玉壶神色微变,看着那些菊花飘摇在风中,身形单薄,似乎随时都会坠落。

“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怎么就……你……”最终,她叹了一声,便奔至窗边,身子如纸菊一般,往下坠去。

她伸手,抓住了一朵金黄的菊。

笑容无声地绽开,在唇边。

“玉壶!玉壶……”骆敛簪急了,失声大喊。

他就想那样跳了下去。但他的腿已然限制到他的行动。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废了。

废人。废人!

下一刻,他双手支撑在窗沿上,身子借力离开轮椅,探出了窗外。双手再用力往下一按,然后,松开。

坠下。

骆敛簪忽然怔住。

他看见玉壶手中抓着他剪的菊花,回过头来,浅浅一笑。

她在笑!

他以为他看错。

但她真的在笑!

那种笑,不同于她以往唇角勾起的清冷弧度,而、而分明是满足的!如同孩子。

玉壶一眼就瞥见了骆敛簪,她看见他无由地笑了,神情腼腆。就像……就像初见他的时候。

正自出神,却觉身下一实,似是落入棉花堆中,是那种软绵绵的感觉。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是落在一张充气垫上。

“没事吧?”是施菀的声音。

那声音的实质中,是有关切的成分的。只是被她用漠然包装起来。

玉壶很快就拆了那层包装,心中不由一暖。但在念及刚才的事时,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真是胡闹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冲动了?

她笑了笑,“没、没事。他……他呢?”

“那边也有人负责。不会有事的。”施菀道。

玉壶抬头,看了施菀一眼。没变,她没变。还是寒夜的性子。

沉郁、淡漠、消极。玉壶始终记得,那年自己给她的评价。

却听得“噔噔噔”的声音响起,继而逐渐远去。玉壶这才发现,施菀穿着高跟鞋。鞋跟极细极高,在夜色中流泻出一种凄艳的颜色。

手上似还握着什么。玉壶看去,是那些纸,黄色的,剪成菊花的模样。

手工很好。那些菊,绽开的,含苞待放的;刻瓣的,卷瓣的,折瓣的,匙瓣的,缺瓣的……各式各样。可是,不止。不止是这样的。

他剪出来的,不止是菊花的形,还是那样一种神韵。可是……菊的神韵,分明是清与寂啊。他、他怎会剪出这样……清冷的物事呢?在她眼里,“清冷”这个词,不是他该懂得的。

过后,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这些菊花,看起来……很清冷呢?”

“因为……”骆敛簪面上一红,“我剪这些的时候,心里一直念着你……”

“你给我的感觉,也许……便和这菊花一样,是……清冷的。”仿佛是不习惯讲这个词,他在说出“清冷”二字时,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迅速地看了玉壶一眼,似乎在忽然间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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