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来雨骤4(1 / 1)
锦将一枝梅带回了皇宫,公然宣称她就是谋害陈将军的凶手。说什么他亲眼目睹她在现场,又说什么她自己并没有否认杀人的话。就这样,一枝梅生生被定了死罪。刑期之日不远,等大理走一下过场,在文件上写上她确实是谋害将军的凶手就可。到那天,她将像很多杀人凶手一样,被砍在断头台上。
不过,被砍之前,免不了进大狱。
狱里的一枝梅,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叫天不公,相反,她表现出初期的冷静。因为分身不明,来探狱的亲人一个没有,到是十皇子风,一听说一枝梅杀了将军的事实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万千复杂思绪一齐涌上心头。在一枝梅进狱的第二天,风就来到监狱探视她。
散乱的黑发随意的飘洒在瘦削的肩膀上,光洁的额头上依然被一缕浓墨的黑发遮掩。下巴愈发的尖挺,美人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风看着她,不禁悲悯心起。
“人,真的是你杀的吗?”风问,不太相信。
“我不否认。”一枝梅颔首而笑。
风没有想到自己那么相信她的清白,她倒好,大言不惭的应承下来。一想到自己的心涵下落未明,全都是因为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引起,一股怒火升腾起来。
“你杀了心涵?”风跳起来,抓住一枝梅的肩膀吼道。
“我没有。”一枝梅淡淡的说。
风霍地怔住,他该不该相信她的话呢?
“陈府里到处找不到陈小姐的尸骸,想必她已经幸免一难。“一枝梅补充道。
风抓紧她的手慢慢送开:“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去的时候两位老人已经死亡。恰巧二皇子在那个时候闯进来,误以为我杀了人。”一枝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对他那么坦白。
“我的话你信吗?”
风彻底放开抓住她的手。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
“也许,我该信你。”最后,他无条件选择信任她。
他依稀记得,尚书血案出现那天,他见过那个杀人的凶手。他戴着黑色的丝巾对他说…那一翻话,他记忆犹新。他如果没有猜错,制造将军府血案的人也是他,也是那个令他魂牵梦饶的月。
而面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月兄呢?所以,他当然不是杀人凶手。
风落魄的转身,离去。
“风,”一枝梅叫他,他停止了脚步。总觉得她这么叫他很奇怪。待恍悟过来后,才明白她今天没有叫她十阿哥,而是叫他风。这样亲昵的称呼,似乎只有在很多年前才能听见。
“小心。”一枝梅嘱咐他。
他对她礼貌的笑,然后大踏步离开了监狱。
回到风雨楼,碧儿已经恭候在门外。
见风回来,惊惶下跪:“十阿哥!”
“怎么了?凭直觉,它们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禀告他,所以才如此破例的行礼。
“十阿哥,不好了…”碧儿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一分,害怕主子责骂她。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风搀扶起它们来。
碧儿眼泪巴巴的望着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昨晚,风雨楼遭到偷袭了,十三公主的宠物不见踪迹。”
“就这样?”风漫不经心的问,只不过一只宠物,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没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
“可是,十三公主可是很疼它的啊?”碧儿担心道。
“别管她,由她闹去。她额娘不许她一个女孩子养什么宠物,难道我还助长她的硝烟不成?”
风甩了有句话便大踏步向屋子里走去。
风雨楼里遭遇了偷袭,而偷袭者带走了十三皇妹的宠物,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风来到自己的寝宫。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东西依然有条不紊的摆放着。独独少了那只桩着十三皇妹的宠物。
“这也叫偷袭?”风怪惊讶的问跟上来的丫头,
丫头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站出来局促的说:“昨天晚上,我身真的见到一个黑影人了。她在花丛中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哦?“这回,风有些认真了。
“你们都下去吧。”支开了丫鬟们,自己一个坐在窗台边沉思。
“区区一只动物,什么人会那么在意它呢?”
“这只动物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成,还那么受人器重?”
须臾,十三公主来风雨楼讨债来了。一路杀气腾腾,直把所有烂她的丫头摔个四脚朝天。
闯进风的寝宫,原本因为夜晚耽搁瞌睡的十皇子正补睡眠,被杀进来来的水闹得立马醒了过来。
“十三皇妹?”
十三公主怒瞪着闯上的风皇兄,不开一声。
“皇妹该不会是为区区一只的小生物和我斗气吧?”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为那只小生物讨债来了。”水气呼呼的坐在床沿边上,嘟哝着嘴巴生气的看着风。
“哎呀,只不过一只奇怪的动物,不知道你为把它当成那么宝贝。再说,有人夜闯风雨楼,什么东西没有偷,独独将它骰了去,你说,这能怪皇兄吗?”
水迷起狐疑的眼,不相信的偏着头。
有人闯进风雨楼,只骰走她喜欢的小东西?
转头扫了一眼门外拥挤的丫头们,见她们个个认真的点头,看来,十皇兄是没有偏她了。
“可是,为什么小偷要偷我的丑八怪呢?“水还是不甘心的问。
“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风正经的回答道。
两个彼此相望,都被这个问题捆饶。
没有得到丑八怪的水,最后也只好怏怏离去。
而风的睡眠,被水搅得无影无踪。穿好外衣起来,一个人独自的漫步在后花园中。
灵,失踪了。
倚月攻暂住的一枝梅。见了大理的监狱。
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在减少。
减少?
风忽然战栗了一下。
他们,在一个一个消失?
这和12年前,母后母妃一个一个死亡似乎有相同的征兆!
不行,我得阻止!
“来人,备马。”风连声音都有些变形。
白色的骏马,奔驰在皇城的天蝎街道上。仰天而袭来的乌云,让风一阵心悸。
母后,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风解救出灵弟。
一点没有头绪,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是风困惑的地方。
漫无目的的晃荡,走过一条条街道,不经意,又来到翠衣纺。风一楞,自己在冥冥中又来到这个困惑因起的地方,是上天的安排吗?
下马,饶过翠衣纺,径直来到尘封一段时日的太尉府。
皇家的封条还在,风凑近一瞧,不禁吓了一跳:封条,有破裂又缝合的痕迹。是谁,这么大胆的从正门闯入禁地?
风抬头,头顶上的琉璃依旧完好无损。纵身一越,飞上了屋顶。巡视片刻,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很显然,这个人来到太尉府后,并没有破坏的迹象,也许,此人的目的和他一样,只想来看看有什么异常与否?
会是谁呢?这么关心太尉的死亡血案?
除了他们皇庭的人以外,难道还有人也和他们一样,密切的注视着件神秘的屠杀?
带着好奇心,风飞下了房顶,从正门,封条破坏的地方推门,很奇怪,门丝毫未动,仿佛不曾被人闯入一般。
可是封条明明有破坏的痕迹,这人既然进入了大门,又在屋里将门反锁,那么他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呢?
风白思不得其解。
最后,风选择了从屋顶上拨开琉璃瓦落入了房中。他想拨开云雾,只有自己身临其境。
屋子中央豁然站着一个人,风吓了一大跳,猛地怔住脚步,手捏着腱鞘。
“不要紧张。”背对他的人发话了。声音熟悉,风松懈下来。
“二皇兄,怎么是你?”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锦车转身,严肃的望着风。
风盯了一眼大门上的锁,又看看二皇兄,“门外的粉条,是你破坏的吗?”
“你也发现了?”锦反问,从他的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做过此事,因为他自己也在好奇这个悬疑。
“这么说,二皇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风有些失落的说。
“未必。”
风霍地一颤:“你有什么发现吗?”
“你跟我来。”二皇子将他领到有个偏房时停下了脚步。“你看。”
风瞪着眼,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没有发现异样。在他刚要责怪二皇子大惊小怪捉弄他时,二皇子的眼神落到房间的死角里。
风 走过去,角落里的一副梅花图,遮掩了角落里的秘密。风好奇的看着梅花图,朵朵梅花,为什么那么熟悉?
二皇子警觉的发现皇弟的异常,走过来审问道:“怎么,你见过它?”
“哦,没有/”似曾相识,可是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么鲜明的一副梅花图。风的感觉就是这么复杂。
二皇子蔑了一眼风,不太相信他的话。因为,他吃惊发呆的眼神告诉他他也许见过着副画!
风发现二皇兄对自己的怀疑,慌忙收敛了发呆的目光。转回头对二皇兄淡笑。以掩饰心里的排山倒海的翻腾。
二皇子也不追问,一把扯下墙壁上的画,风窥探了画后的秘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猜得出他是谁了吧?”锦问。语气不容拒绝。
风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好象想到了什么,可是又不远愿意去想,。因为,思考是一件费心的事。
“他还活着。”二皇子轻蔑的笑。
风凝视着他:“不对,他死了。”
“不要自欺欺人了。”浸扯掉风虚伪的面纱。
“我没有。”风虚弱的狡辩。
他在干什么?在努力的去维护一个死人的活灵魂?
“我们应该告诉父皇。”锦思考了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风极力的反抗起来。
“现在的我们,个个活在死亡的阴影里。也许,我们中的每一个人,没有人能逃脱神秘的追杀。你何必,拉上他呢?”近乎企求的语气,让从来冷血的锦
有一丝勉强的动容。
“凭什么,在我们被死亡的阴霾包围时,他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在外逍遥?”
“也许,他过得很困苦,也许,他情非得已。”风为他辩驳道。
“哼..”锦笑得尴尬。
扬长而去!
风,驻留在原地,停止了思想,忘记了呼吸。
墙壁上,一块小砖扭开一角,里面是深黑的洞。而洞口上,悬挂着一把剑的吊缀,幻化剑的吊缀。
当年,李尔侬皇后的鸳鸯幻化剑一把赠给太子月,一把留给自己。在李皇后遭难后,幻化剑已经被大理封为禁物藏在天牢的某个角落,而另一把,传说随着月太子的失踪一起消亡了。
如今,幻化剑从出江湖,那就以为着幻化剑的主人来了。
“月,真的是你吗?”
那天尚书血案后,风追到的那个蒙面人,那个说他‘俊眉’的人就是月吧?
当时他就这么想他,只是没有想到,月真的来了。
风站在屋子中央,一种熟悉的怪异的感觉袭击迩来。
这里,他似乎来过!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他与一枝梅初次相见的地方。当时,他蹲在屋顶,被淋浴的一枝梅一巴掌扇到遥远的地方。她叫他滚,声音冷严犀利。
这里是一枝梅曾经住的地方,风浑身哆嗦。一枝梅,那个笑容邪傲的一枝梅,那个行为不羁的一枝梅,那个行事不端的一枝梅….
一枝梅,一枝梅?
风记起来了,12 年前,母后母妃总是对他们说:“你的月儿皇兄做事不遵正统,为人处事也荒诞不经,你们啊,可千万不要跟他学习哦!”
一枝梅初次见他,雷厉风行的撵走他,密云一丝温情。
再次见他,一听闻他是堂堂十阿哥时,他仿佛回忆起她见他时眼里有迷离的泪。
是他,没有错!
荒诞不经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的两个人,原来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他的真实身份,是月儿。是他们大东皇朝曾经卓绝的太子,东之月。
风惊喜的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