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人近亲情远2(1 / 1)
思心,在奴隶检查仪式完毕后回到了倚月宫。见到梅小姐,眼神闪过一抹惊慌。一枝梅有纳闷,有疑惑。为什么,在奴隶仪式检查的时刻,她消失得无影无踪。敏锐的洞察力以及自幼养成的对每一个人都防范的习惯,让一枝梅对思心多了一丝怀疑。
“啊,梅小姐。”进大门碰巧遇见梅小姐,让思心惊吓得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到哪里去了?”一枝梅冷冰冰的问。
“哦,我…我去宫外买一些倚月宫兴许会用上的东西。”思心眼珠不停的转动,藏不住她的谎言。
一枝梅扫视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对她不攻自破的谎言满目鄙夷。思心见状,惭愧得低下头。
一枝梅也不多问,径直走开了。留思心在原地,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当天晚上,皇宫的奴隶验证仪式全部结束。所有的奴隶全部被召集到金銮殿外的广场上,个个被捆绑,有人脸色青肿,还流出汩汩血迹,显然,他们在被验证的过程中被人虐待过。
来看奴隶召集仪式的人很多,连新人举子都来凑热闹来了。皇后,太后,一群打扮妖艳的公主站在广场外的高台上,远远的注目着广场里的变化。王子和大臣,则近身与奴隶相站,他们要一一查寻真正的杀人凶手。灵和风靠在一起,风凝着眉,操着手,锐利的目光不停的在这些奴隶身上扫视。似乎在寻人,又似乎在纳闷。而灵,则痛惜的望着被挨打的奴隶,听他们*,灵觉得自己很憎恶自己的王朝。
“奇怪?”风突然纳闷了一句出来,灵听得真真切切,好奇的转身问他:“什么奇怪了?”
“这杀人的凶手也许并不是奴隶。”风说。
“二皇兄不是说是奴隶吗?而且,”灵神秘的瞧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留意他,便将嘴巴凑过来,低声问风:“你先前不也说了吗,那个救我的人,额头上梅花标记的人,他很可能是凶手啊?”
“可是,事情有转机…”风停止了下文。他是不该说的,再说下去就把月给扯出来了。
灵困惑的望着他,对于皇兄的欲言又止颇为受挫。
风意识到自己又不大不小的伤害了灵的心灵,羞愧得忙补正道:“为兄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灵这才展颜。跟风离开了仪式现场。
两个人来到一片梅花林。灵站在一株古老的梅花树旁,赌气的看着风径直往前走去的身影。
“喂,你把我叫出来赏梅吗?”灵揪起漂亮的眉气呼呼的问。
风的脚步噶然而止。
该来的总不能逃避一辈子吧?
缓缓转身,神情凝重的望着灵:“凶手,不是前朝的奴隶。”
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让灵心理起了排山倒海的翻腾和疑惑。难道,凶手真的不是奴隶吗?在种种铁证面前,灵竟也觉得风的结论是比铁证更有分量的。只因为,他坚信他。
“为什么这么说?”心里还是免不了发出一问。
“凶手雕刻上梅花恨三字,不代表他一定是奴隶。有可能,他是一个对梅花有某种特别情愫的人。”风说。
“那那只在太尉陵墓里挖掘出来的梅花簪又如何解释?”灵还是不明白风为何如此笃定。
“你可留意到了,那只梅花簪与奴隶烙印标记的梅花形状有很多差别。”风说,闪动着活跃的眸子。
灵陷入了困惑,旋即又恍然大悟。
“所以,皇兄认为凶手并不在今天召集的奴隶里面?”
“对。”
“所以,你知道凶手是谁?”灵孤注一掷的问。
风微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灵怀疑的盯着他,他那么铿然的语气,如果不是对事实有三分见解,是不会生出那份笃定的表情的。
“还真是骗不过你。”风在灵狐疑的眼神的审问下,终于缴械。
“啊,皇兄是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了吗?”灵雀跃的问。
“灵,我不知道我猜得正确与否。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推断而已。你听着,我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是你听了后,相信你也知道他是谁。”风忽然转了一副郑重的口气嘱咐道。
“你说。”灵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一个喜欢梅花的人,异常喜欢梅花的人…..”
灵忽然想到了儿时的梅花林,风,他,还有月三个小孩守护着那片诺大的梅花林,不许丫鬟们来采摘去讨好主子,月冷傲的对违规的丫鬟说:“梅花本高洁,你们却亵渎了它。”
那片梅花林,从此傲然挺立在腊月里。
“那天,尚书府邸出现血案不到一刻后,我和几个皇兄一起追了出去。中途遇到一个戴着面纱的人披着长袍的人,他对我说‘黑瞳,俊眉…”
灵的眼睛惊愕万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记忆,像一弯弯的泉水,事过境迁,它依然清澈见底,将过往时空发生的事一一投射在泉水中央。
“灵生得闭月羞花,而风,自然是黑瞳,俊眉…”月拿着一只梅花笑庵如花的评道。
“月皇兄,什么是闭月羞花啊?”灵眨巴着大眼睛问。
“那意思就是说,等灵长大后,世界上再美丽的花儿,再明亮绝伦的月亮,见到你都将自惭形秽。”
回忆,虽然幸福而甜美,可是一旦被离别的伤愁装载,逃离不了痛苦的命运。
灵因为这些痛苦的回忆,而泪眼潸然。
“灵…你怎么了?”风不安的问。
“他,你口中的他…是指…他吗?”一连几个他,风先是听得不明不白,可是看到灵微红的眼睛瞬间顿悟过来。像旋风一样的速度来到灵身边,一只手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灵的嘴巴,另一只手配合嘴型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嘘…”
是的,他的名字不能说。
他属于已经死去的记载。死了人重新出现,江湖上会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在一切不能确定之前,就不能让他冒险。
起码,现在的他,是平安的。
良久,灵骚动的情绪得以恢复。风这才放开了手。
“难道,制造太尉,尚书府邸两家血案的人是他?”灵又惊愕的叫出声来。
风这次措手不及,想捂住他的嘴也来不及,只得仓皇的打望四周,欲清除眼中钉。还好,环境表象出来的征兆是无风无浪。风落下心中大石。
灵意识到自己惊慌过度给风造成不安。羞愧得连连压低好几个节拍的嗓音:“真的是他?”
虽然嘴巴上这么问,心里却总有反对的声音。不会是他,不是他。
风柠起眉端,不说话。既然不采取反驳的策略就说明默认了灵的猜想。
灵的心忽然沉沦了下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
风一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想抓他来问问,当年那个善良的他哪里去了?那个誓言要将天下百姓当作自己的子民一样去疼爱的他哪里去了?”
“皇兄。”灵才知道,风比他更痛苦。
“回去吧,看看那些无辜的百姓怎么样了?”风提议道。
灵点头应允,两个人又回到了金銮殿前的广场上。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广场上站列着一行一行的官兵,他们高举长矛,斗志昂扬的齐声高呼:“杀了他们。”
风和灵对望一眼,无奈和同情在眼光中流转。
皇上站在一百米的高台上,右手一挥,喧哗的广场才归于了宁静。
奴隶们反手被捆,无缚鸡之力,每个人都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望着地板,等待着他们注定的宿命——死亡。
有一个人是显眼的,他跪在奴隶中央,个头大块,加上他挺胸抬头,就更加突出他凌驾于他人的气势和威望。他不满的看着垂头丧气的同伴,一个劲吼道:“死亡,有什么可怕的?比起我们的祖先,我们已经活得够长了。”
他这么一吼,煽动性的功效可不小。紧挨在他周围的奴隶们纷纷雀跃起来。七嘴八舌的喊:“要杀要刮,刀子动快点。我们等着呢?”
风心里震撼不小,一群亡国奴,原本毫无傲气可言,可是他们却让他看到了亡国奴的尊严。风打心底里佩服他们。抬眸凝了一眼皇上,他正六神无主的杵 在天台上,问着大臣们的意见。
“父皇会下旨杀了他们吗?”灵恐慌的问。
风审视了一下广场上准备的刑具,笑道:“我看未必。”
灵转过头来,狐疑的瞪着风。
“你看摆在奴隶们面前的刑具,几乎把大理寺的收藏家当全搬来了。杀一群奴隶,难道还需要不同的刑具伺候吗?我看这只不过是杀鸡骇猴的伎俩罢了。只是恐吓恐吓他们而已。”
“哇哦。”灵露出惊叹的神色,竖起大拇指啧啧道:“皇兄果然厉害…..这么一说,这群奴隶就不会作枉死鬼了?”
话锋一转,灵悄声问风的意见。
“未必。”风自信满满的操着手说。
“又为什么?”灵不耐烦的问。总不会自己笨得回回猜错吧?
“如果恐吓不成,杀鸡没有达成骇猴的目的,也许,他们就要动真格的了。”风说。
灵半信半疑的点头。
风推断得没有错,这次召集的奴隶,是太师李东元诱惑杀人凶手‘梅花恨’上当入网的诱饵。
刑具扑满广场一周,凶神恶煞的官兵个个目不转睛的审视着现场,只等这个罪恶滔天的恶魔现身,把他抓住领个头等功光宗耀祖。
可惜,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流逝。梅花恨的身影一直未出现。
风笑,灵也笑。
如果月真的是制造血案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怜惜这些与他无关的奴隶?再则,月无论如何也是东朝的人,既然是东朝的前太子,就该与奴隶是生来势不两立的敌人。他又怎么会冒险来搭救一群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