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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妈，哥哥呢？”流云洗漱好，有些奇怪地问道。昨晚她哭完就睡了，慈郎一夜没回。
“哦，他去他们部长家了，说是有什么特训。”芥川太太正在做早饭。
“迹部？”流云点点头，她现在还没调整好心情，没法面对文太，她承认自己有点像鸵鸟，她真的很害怕文太说出分手的话来，那种悲痛她不想承受。
人说初恋不会长久，因为大家都没成熟，都不懂。但流云倾注的感情太多，她承受不了，能躲一时就一时。
这时门铃响了，流云奇怪地跑去开门，心想这么早是谁来拜访呢？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外国人。金色的中长发懒散地披在肩上，天蓝色的狭长眼睛满是狡黠顽皮，高高的鼻梁，浅浅的胡子，颇有几分流浪人不羁的气质。
“大叔！你怎么来了？！！”流云兴奋地扑到来人身上。
“都说了多少回了，要叫老师，或者史密斯先生，不要叫大叔！”来人黑线地接住流云。
流云眯了眯眼，总不能说有个美国网球队小鬼也叫史密斯吧，而且这么邪魅恶劣的人叫老师真的有损老师形象。（……）
“大叔快进来！”流云叫大叔叫得高兴，拉着处于郁闷中的某只进门。
一顿寒暄之后，流云终于明白老师的来意。
“你是说，你来日本旅游，然后顺便来看我？大叔你不会这么好心吧……”流云怀疑地看着史密斯。
史密斯有些尴尬地笑笑：“呃，呵呵，事实是我想问你有没有意向去国外深造？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我在维也纳有个好朋友专门搞音乐的，他很中意你，去那里学习以你的资质将来登上□□是肯定的。”
流云沉默了，音乐确实是自己热爱的想去深造的。但是去国外，她真的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妈妈，哥哥，洋子，还有文太……
似乎人的成长总是面临着一个又一个选择。
梦想和情感，二选一。
记得穆旦有一首诗说道；
“有一种欢喜是青春的爱情，
那是遥远天边的灿烂的流星，
有的不知去向，永远消逝了，
有的落在眼前，冰冷而僵硬。
…………
另一种欢喜是迷人的理想，
它使我在荆棘之途走得够远，
为理想而痛苦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看它终于变成笑谈。”
离开真的好么？真的要从事音乐么？……
史密斯静静地看着流云，没有打扰她的沉思。
过了一会儿，流云皱着眉抬头：“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好。这是明天的机票，要是决定跟我走就收拾好东西到机场去，其他的手续我会请人帮你办好。”
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芥川太太说一切都由她自己决定。流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感情的牵绊可以束缚理想么？但是她真的不甘心离开。她还有很多没有做，没有看过日本所有的美景，没有让哥哥吃完她所有会做的菜，没有和文太解决误会……地球的另一边真的好远，她想和家人在一起。总之，她这一世成了个恋家的人。
“洋子么？我是流云。”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流云？你怎么了？昨天打你手机也不接，立海大的仁王说你跟他们有矛盾。”
“是的，我……”
此时坐在游乐园椅子上的浅野洋子惊呼道：“你要去国外？！那……那文太怎么办？”
不二周助无语地看着浅野完全无视他往外走，心中怨念着某个破坏他难得的约会的人。
“真是的，你真是傻……我真的觉得被你爱上的人是世上最幸福也最可怜的人。他要是错过你他损失就大了。我不觉得那只红毛猴子有什么好，整个一吃货！他真的值得你这么为他考虑么？为了不一定喜欢你的人放弃出国的梦想，真是……”
“我知道了，早川百合子和长川奈美惠对吧？我觉得你这么闷在家里纠结肯定不合适，问题总要解决的。你还是把丸井找出来好好谈谈吧……”
“什么？不敢？！你……”
挂掉电话的浅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不二。
“身为最好的朋友，总要去帮一把的，周助，拜托啦，以后再赔你一个约会好了。”浅野赔笑道，心中大骂某云，流云啊，你要是不幸福就真的对不起我了，看我牺牲多大啊，得罪了这只腹黑熊……
“好，那我们就去立海大吧。”不二笑眯眯地说道，“要赔两个哦，你以前答应过的~~~”
“……知道了。”浅野郁闷。
此时，芥川家的某云正吃着慕斯点心棒，舒伯特的曲子在房间悠扬盘旋。
果然还是没什么进展啊，早知道不找洋子了，更加纠结了……流云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电视无声地放着肥皂剧，煽情的主角们上演着不可能发生的狗血情节，矫情的台词字幕深深刺痛了流云的眼睛。
既然不喜欢，放手岂不是更好，骄傲地离开，尊严地保护自己，爱情里自私是最后的武器……
以前就说过了，他是风是无终点的阳光，温暖照耀周围的一切，放手吧，给他自由，这样两个人都有最好的结局不是吗？不应该用无聊的爱来束缚他的啊……
两个人只有相互信任才能在一起不是么？强行绑在一起将来总是要分开的，与其相互折磨、没有尊严地祈求关爱和怜悯，不如现在就着这个机会放手吧……
为了爱放手，原来自己也有这样一天啊……
桌上的诗集翻到满是泪痕的一页：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普希金”
真是矫情又文艺的一天呵，流云有些自嘲地笑笑，镜中笑容比哭还难看，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蔓延。果然还是舍不得，还是不甘心……
想通了以后，流云爬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立海大附近的蛋糕屋里，立海大众人（除真田和幸村）以及浅野、不二面对面坐着。
浅野叹了口气：“流云不可能收集你们的资料，她不屑于做，也懒得做。至于这些照片，她哥哥是芥川慈郎，她自然跟网球部众人关系好，这些照片有的都是合成加工过的。”
切原挠挠头：“对不起啊，我那天也是一时愤怒，迁怒于她的……”
浅野没好气地说道：“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自己当面跟她道歉去！不过，以她的个性，是不会计较的，你最多就是被她恶整一顿……不过她明天就要出国了，估计你们道歉都没机会了！”
文太猛地抬起头，电话那头依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慌，她要离开了吗？
“对了，丸井君，你有没有对她表白过？”浅野忽然问道。
文太一愣，好像……确实没有过……
“什么？！交往这么久都是那丫头主动？”浅野惊呼，“她是个敏感的人，你们这样会让她没有安全感。就昨天那件事还不至于让她做出离开的决定，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定是她觉得你根本不喜欢她，她不想束缚你拖累你，所以才离开！”
文太愣住，是这样么？让她没有安全感，不相信她……所有的所有，都是自己的错……说好不会让她失望的，还是伤害了她……我算什么天才！文太重重锤了下桌子，心中酸疼愧疚。
“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的资料和喜好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你又对她了解多少呢？！”浅野犀利地看着文太，“她事事迁就于你，错过她会是你最大的损失！”
一句句话敲在心上，疼痛惭愧的情绪翻涌。小云，我的小云，对不起，现在补偿你，现在说喜欢你，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