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亲子(1 / 1)
当陈子介第N次偷偷打量忆锦的神色时,忆锦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陈先生,你正在开车!”
“老婆,你没生气吧?”
“好好开你的车,小心车毁人亡!”
忆锦不打算再理他,干脆把头扭到一边,看窗外飞驰的景色。不过显然,某人还不放心,继续一心两用。
“老婆,我真不知道她会来公司,更不知道她会去找你。还有,我要申明,我连她什么时候回的国都不清楚!你不能误会啊!”
“陈先生,拿出你在工作中的魄力,别用这么楚楚可怜的语气说话了,我受不了了!”
“我不就怕你误会嘛!”
“我看你是嫌车里太安静了,非得扰人安宁。”
“老婆,我可以保证立刻闭嘴,但你必须说你相信我!”
“我从没怀疑过你,行了吧!”忆锦无奈地强调。
听到忆锦这么保证,陈子介总算安生了,乖乖当他的“车夫”。
忆锦难得回趟S市,没想到还要继续受自家老妈的“荼毒”。
“小锦,据说夏家那女孩儿回来了?”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还要旁敲侧击。好像自从夏若男去了趟公司之后,忆锦的耳根就没清静过。
先是陈子介时不时抽风,再是去陈家时婆婆的再三宽慰,现在自家老妈又这样,世界就不能安静会儿。
“老妈,别人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生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忆锦抱了个靠枕在怀里,把自己埋进了沙发。
“你这像什么样子!”乔妈妈对女儿的坐姿十分不满“我是叫你防着点,据说夏家那丫头还没死心呢,现在到处找机会靠近子介,我在S市都听说了。男人啊,特别是结了婚后,犯错容易着呢!”
“妈,难道老爸出过问题?”忆锦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你就贫吧你,你现在这么不上心,到时有你哭的。”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乔妈妈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忆锦亲昵地搂上了乔母的肩膀,一副小女儿的娇娇态。
“妈,我和子介的事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你看,我难得回来看你们一次,别尽说些让人不高兴的了。对了,爸爸呢,星期天也忙?”
“他的应酬哪有完的时候,整天不着家!”
“妈,听你的语气,闺怨深重啊!”忆锦把头凑到了乔母跟前,一副我了解的表情。
“自己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看也只有子介受得了你!”
“妈,你们完全是被那家伙的外表蒙蔽了,他比我还孩子气。”忆锦不平。
“子介可比你有心多了,上次我就随口提了一下你爸这阵子体虚,这孩子隔天就差人送了支野山参过来。”
“我知道他好,妈,你不用一一例举了!”反正在自家老妈眼里,女婿身上全是宝,那简直就是渡了层金,无一不是闪光点。
“对了,有礼物送你!”忆锦跳下沙发,从包里取出一个檀木盒递给母亲。
是三支样式古朴的簪子,不见得多名贵,但十分别致。
乔妈妈年轻时候一直是利落的短发,没想到人到中年竟蓄起了长发,幸而保养得当,一头长发经过打理也算乌黑亮丽。由于工作的关系,乔妈妈常把头发盘起,于是忆锦就买了这几支簪子回来孝敬母亲。
“怎么样,和女婿比,你女儿也不算太差吧!”
“算你有心!”乔妈妈笑得眼角都出现了皱纹,看来是真喜欢。
“对了,你表姐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年底。”乔妈妈收起了簪子,回头对忆锦说道。
“舅妈总算答应了?”
“人都是那小子的了,还能不答应!”
“表姐这招厉害!”
“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要搁在我们那年代,指不定会被人在背后怎么说呢!”
“妈,你自己都说了是在你们那年代,现在婚前性行为属于正常现象!”
正聊着,门铃响了,忆锦走打开门,是送快递的。但收件人竟是她自己。
“谁啊?”乔母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送快递的。”忆锦转身进了储物间,拿了把剪子拆包裹。
里面是几个□□的锦盒,打开,竟是首饰,发卡,耳环,项链,手环,吊坠,忆锦没看错的话,那正闪闪发光的应该是钻石,而且从款式和钻石的大小看,应该价值不菲!
其实关于忆锦喜欢钻石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钻石太过锋芒毕露,很难将它和忆锦联系在一起。而且忆锦平日里对钻石也没流露出过多的喜爱,平日佩戴的首饰里,也甚少出现钻石的踪迹。
拿出手机,忆锦下意识地按下了一串数字,可拨完后才想起,这号码的主人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照理,这号应该已经注销,正想挂,那边却传来了声音。
“东西收到了?”带着金属的质感声音,很有磁性。
“你在S市?”
“锦,我们是不是很有默契?”姚瑟的心情似乎不错,他的语气里透着轻快,“总能在不同的地方遇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忆锦压低了声音,怕被坐在客厅的母亲听到。
“你认为呢?锦,出来见个面吧,我手里有一份很有趣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忆锦其实很不喜欢姚瑟说这句话时的语气,那样的笃定,仿佛认准了忆锦无论如何都会赴这次约。
可最后,忆锦还是去了。见面的地点是“望江苑”,S市新开发的一个高端住宅小区。
“我想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别再这样了。”忆锦说得颇为无力,她现在完全不清楚姚瑟想干嘛,这样的举措,都不像他了!
“让你困扰了吗?”姚瑟看着忆锦,眼里有着莫名的情绪,“不过既然来了,就参观一下吧。房子可是按你的喜好布置的。”
对于自己的提议,姚瑟一向坚持,忆锦无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完全的欧式风格,客厅里竟然还有一个构造相当复杂的壁炉。
“我记得你曾经说想要一间这样的屋子,现在还满意吗?”
“我现在比较喜欢简约明朗的设计,明白我的意思吗?很多东西都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改变,包括喜好。”
“你是想说,我已经是过去式了!其实锦,类似的话你之前已经很直白的告诉我了,我知道。”姚瑟似乎并不在意,脸上的表情依旧柔和。
“你在电话里说的东西呢?”忆锦不想再在那个问题上纠缠,反正她俩现在也不会得出什么统一的结论。
“那不急!不过茶几上,有份东西,你可以先看看,就当事先预热!”
忆锦在姚瑟含笑的注视下,走近了茶几,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的大信封。
抽出里面的东西,是照片,主角是陈子介和夏若男,有初中时候的,也有大学那段的,最后几张是前两天的,从照片里的背景判断,当时两人应该是在一家私人会所。
忆锦把照片重新放进了信封,转身面向姚瑟。
“锦,你至少应该动下容,这样才不至于辜负弄这些照片人的心思!”
“我既然已经嫁给了子介,就不会因为这些怀疑他,婚姻的基础就是彼此信任。”
“我一直以为当初你是因为同情才嫁给他!”
“你不觉得你自信过头了?”
“锦,难道你不觉得我说的是事实的一部分?”
“好了,姚瑟,我们没必要在已经成为过去的问题上争执。如果今天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么接下来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说完忆锦就往门的方向走去,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一趟。
才走了两步,忆锦就被姚瑟拉住了手腕。
“正题还没开始,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看似嘘嘘环着的手,实际却用了很大的力气,丝毫不容忆锦挣脱。
“东西在卧室,进去看吧。虽说你已经改变了审美品位,但还是想让你看看那里的布置,毕竟我花了不少心思!”
忆锦在姚瑟的牵引下,走进了主卧。
忆锦一直觉得,,欧式装饰风格适用于大面积的房子,因为若是空间太小,不但无法展现其风格气势,反而容易对生活在其间的人造成一种压迫感。
可眼前这间不算十分宽敞的卧室却完全打破了她固有的想法。
深色的枫木家居,浪漫的罗马窗帘,精美的油画,制作精良的雕塑工艺品,无一不体现着房间主人的独具匠心。
其实从客厅那组有着丝绒的质感以及流畅的木质曲线的布艺沙发就可以看出,对这件房子,姚瑟是真花了心思。
这些,应该是高中时候的事了,当时忆锦的作文常被语文老师拿来当范文读。
好像有次,忆锦在作文里详细描述了自己对未来房子的构想,就是像眼前这样。浪漫,奢华,像一个奇妙的梦,带着十七世纪的气息。
尽管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但忆锦却不喜欢承载这样风格的空间。因为那时的她,常冒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念头,要是房子太大,她会感到害怕。这个,是有次在卡莎罗玛对姚瑟随口说的,没想到这两件事他都记得。
现在他把这样一间带着浓厚欧式气息却又不会因为太过空旷而让自己心悸的房子真实的呈现在忆锦眼前,说没有一点感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从你现在的表情可以看出,你刚刚说了假话!锦,其实你一直都没变。” 一进门,姚瑟就放开了忆锦的手,现在他正斜斜的倚在门框上。
“或许吧!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变了!”忆锦有几分自嘲,“东西呢?”
姚瑟走了过去,从床的暗格里取了一份文件交到忆锦手里,“我第一天拿到它的时候,竟然失眠了!锦,真是令人兴奋地东西!”
忆锦一页一页地翻着,明明都是形象的汉字,但忆锦却怎么都无法把它们拼凑成连贯的语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久,忆锦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忘了它,就当做你从来都不知道!”声音在微微的颤抖。
“锦,我怎么能让我儿子叫别人爸爸!”
“别打破现在的平和,那样,很多人都会受伤!就当我求你。”
“那为什么我就应该承受?”姚瑟一把将忆锦带进了怀里,“锦,我只是要拿回本来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忽然姚瑟绽开了一抹妖异到近似残酷的笑容。
“我以为你不在乎!我真的一直以为,我对于你,并不重要。”
“忆锦,打从一开始,你就对这段感情没信心对不对?”姚瑟说得近乎自嘲,“其实从最初那个荒谬的提议,我就应该明白,你从来就是打算要走的!就像你说的,我只是你一个遥远又不切实际的梦,即使我也做了很多,但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摇共度一生的人。”
“不是这样,瑟——”
“那是怎样!”
姚瑟紧紧盯着怀里的人儿,可忆锦却忽然不知该如何辩解。
“说不出来?”握着的手越收越紧,忆锦觉得疼痛。“锦,认定你的人并不是只有陈子介,只是你看不到罢了。你曾说,你为我做了许多,那我为你做的,你又知道多少。我们俩的天平从来没有失衡过,只是你一直被你自己设置的假象迷惑了。锦,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可其他人怎么办?”
“其他人?锦,这不过是借口。”
“放过我吧,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忆锦闭上了眼睛,眼角滚出了晶莹的泪珠。
“放过?如果能放过,我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姚瑟温柔地拭去了忆锦脸上的那几颗泪珠,用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将忆锦锁在了自己怀里。
“锦,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我哭不出来,那么就由你替我流泪。那么这些眼泪呢?是为我而流的吗?”
怎么会忘记?又怎么能忘记?有些东西,一旦融入记忆,那就是刻骨铭心。
“即使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还没发生的事,怎么能预知幸或不幸。锦,争取幸福可是你教会我的。”姚瑟在忆锦唇角印下一吻,“锦,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