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贱妾 > 11 11

11 11(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当小BT遇到大BT 如若没有遇见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空姐小花 错穿 骗心 我以锦瑟侍年华 空寂寞 “美人庄”系列 华丽总裁

我边吃边问海蒂:

“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到任园来看我?别告诉我只是来给我送些土特产,来这里吃牛肉。”

海蒂一拍脑袋:

“瞧我这脑袋,光顾记吃了,你要不问我就忘记了。”

说完她放下刀叉,喝了口清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我看到郝海蓝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脸快扎到盘子里的牛排上了。

“林,其实我今天来是为海蓝求亲的,我这死心眼儿的儿子看上了一个人,并且朝思暮想茶饭不思,于是我这当娘的终于看不下去想来碰碰运气。”

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全让我赶上了?这两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我究竟是走什么桃花梅花梨花运?

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假装很吃惊说:

“哦?是吗?海蓝看上园子哪个姑娘了?只要是尚未婚配的,双方都乐意的我绝对会帮他玉成此事。”

海蒂嘿嘿一笑,此刻我觉得她笑的很阴险。奇怪了,为什么刚才我会觉得她很单纯?

“海蓝看上的不是别人,就是林你啊!”

我脑袋里哄的一声,就听门外斩钉截铁异口同声的两句:

“不行!”

“不行!”

我向外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任霄灼和唐韵。

海蒂也不急,不紧不慢的锯着手上牛肉,边吃边问:

“傲竹她可曾卖身与你们任何一人?”

二人脸上一黑:

“不曾……”

海蒂接着问:

“林她可曾与你们任何一方定有婚约?”

二人脸更黑:

“没有……”

唐韵不死心道:

“但是我已经向她提婚了……”

海蒂笑笑用叉子指了指他:

“提婚?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可曾答应?”

唐韵气的攥拳,咬牙道:

“没有……”

任霄灼阴险道:

“傲竹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已经与我同床共枕了。”

海蒂给了他一个你很白痴你很猪的眼神:

“那又怎样?她又没有嫁给你。就算你们有了肌肤之亲没有拜堂成亲我儿子照样可以娶她!”

二人傻眼,显然对海蒂这种超前开放的理念表示吃惊。只有我最明白,国外开放的性观念可是这种八股的年代可以相提并论?海蒂所受教育和我相比又是另外一样,我都自愧不如更何况他们?果然比我们多吃几年咸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海蒂见二人无语,这才说道:

“既然你二人都有意于林,那么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她的青睐。所以我们就按照这里的风俗来……”

说到这里海蒂故意卖了个关子,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什么风俗?”

海蒂嘿嘿一笑:

“当然是夜浴选夫了。”

天啊!让个雷劈死我算了!我彻底无语了。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同意海蒂这个看起来很荒谬的想法,在我看来这纯属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人想出来的无聊玩意儿,偏偏还被流传了几百年。男女剥的光溜溜泡在一条河里互相看来看去,想想都觉得不舒服。

我的反对被无情的驳回了,因为其他人都同意,连任霄灼都没意见。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喜欢我,否则为什么还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还想将我送给唐韵?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滑稽的事情吗?

无力的摊坐在椅子上看他们讨论细节,我俨然就是个局外人,任何人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其实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如果我没在半柱香的时间内相中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在接下来的半柱香的时间里他们谁最先抱住我就算赢。原则上和比武招亲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在擂台上,一个是在澡堂子里。

如此儿戏的决定竟然没有人反对,这些人究竟做何居心?如此一来我也不怕把事情弄的更乱,一拍桌子怒道:

“既然你们都商议好了,我也提一个唯一的要求,否则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们任何一个。”

几人不解,商议过后问道:

“你有什么要求?”

我冷笑一声: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墨影也参加。”

事情一旦被定下来,执行起来就变的很简单。时间就选在了当天晚上,地点也定在断谷里瀑布旁的一个清澈的水潭里。今晚正逢月圆,玉盘似的照的潭里的水银光闪闪,如一池金银流泻。

此情此景我想起朱自清的一句诗:“月蒙胧,鸟蒙胧。”

这诗这用在这里真是再合适不过,如此一想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泡在水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任霄灼、唐韵、郝海蓝、墨影鱼贯而入,整齐的在我面前站成一排,我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一般笑不出来了。

没想到墨影还真的来了,当时几个人听了我的要求后表情不一,任霄灼甚至在楞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笑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为了避免我在三人面前宽衣解带的尴尬,所以我要求先下水,然后再由几位男士出场。毕竟是我选他们,当然有权力要求他们为我表演脱衣舞秀。

几人站定之后便开始脱衣,我的脸颊也开始升温。每人脱衣的动作不尽相同却各有特色。唐韵脱的文雅,墨影脱的利索,海蓝脱的羞涩,而任霄灼连脱个衣服都处处透露着妩媚,到处放电,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骚货。

啧!我不由自主的往水里缩了缩,羞愧的等待他们将自己脱成白条鸡然后下水,当然那“蒙胧”之处我是肯定不敢看的,我怕我明天早晨起来张针眼。

几人一起下水,刚好能没到腰部以上,露出漂亮的胸部。我因为是坐在水里,又特意往下缩了缩,所以也只是勉强漏出肩膀。

几人全都相貌出众,这其中又以任霄灼为最,他除了皮肤细腻白皙以外,身材比例也绝对完美漂亮。但是墨影胜在身材魁梧,肌肉匀称,刚劲有力,是另外一种粗矿的美。唐韵则是修长柔美,体态优雅。而拥有西方血统的海蓝虽然还没长开,但是隐约也能看到日后的风采,更何况经常劳作的身体更是透露出他人所没有的坚毅。

几人应该都算人中龙凤。海蓝年轻气盛情窦初开,我又救了他父兄,他的感情还比较容易解释的。而其他几人就比较复杂了,我甚至不懂我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男人的青睐。我不相信任霄灼没有发现我和之前的这个身体发生了多么大的转变。除非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也是个才女。

当然现代的教育或多或少的都让我与这个时代的人类有着明显的差异。我可以认为是这个差异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吗?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随着几个人的靠近,我忽然发现唐韵和墨影胸前靠近心脏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的图案,或者应该称之为图腾更贴切。因为它看起来更象是一条抽象的龙。不过这个发现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后,因为任霄灼和唐韵已经在水里打了起来,不时溅起一阵水花。唉!

墨影和海蓝分做左右坐在我身旁,看着水里斗的不可开交的两人。我叹了口气对海蓝说:

“海蓝,我虽然并未卖身任园,但是你觉得我有可能嫁给你吗?以任霄灼禀性,就算我肯嫁你,你很可能会娶回去一个灾难,你或许会说你不在意,但是也要为你父母兄弟多做思量。”

郝海蓝用一双美丽的蓝眼睛看我:

“我会努力变成配得上你的人。”

我晕,合着我和没说一样。

我转向墨影:

“墨影,我以为你不会来。”

墨影微微一笑:

“我抢到你和爷抢到你是一样。”

我险些一个趔趄栽到水里。我说任霄灼听了我的要求后为什么笑的那么张狂,感情他肯定也是打着这番主意。

这个妖孽!

说话间墨影在唐韵和郝海蓝目瞪口呆中不知打哪抻出个毯子将我包好,一个转身穿好衣服,抱起我几个纵跃便飞出了断谷。

于是当我再次坐到任霄灼床上的时候,突然感慨万分,原来墨影也是个腹黑级别的变态,我真不是一般的看走了眼。

通过这两天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个世界只有我最傻。任霄灼、唐韵和墨影全部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之间被同一张网穿在一起,我就算在挣扎也不过是一只粘在网上的小虫子。我竟然还笨笨的挣扎,被他们愚弄着。

而海蒂用则用了最简单的方法保护了他的儿子,并且用这个不会伤害他的方法让他学会死心,不是他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所以海蒂用她的智慧适应着这个世界,并且精彩舒适的活着。

好在这场闹剧终于落幕了,至少唐韵虽然住在这里却再也没有和我提起过一次求婚的问题,并且一住就是半个月。

直到这天,门房的三豆送来一张帖子,说是凤城首富张子厚送来的,他在百花楼设下酒宴想和任霄灼商议一下购买九龙朝凤的问题。

任霄灼欣然应允。这世上果然没有永久的敌人和永久的朋友。二人都曾经对簿公堂了,还能老神在在的在一起商量购买这个官司的起因——九龙朝凤。

滑稽!

更滑稽的却是,设宴设在哪里不好,偏偏要设在百花楼,这就如拿着一颗一克拉钻戒在钻石大王面前炫富一般的可笑。我绝对不相信张子厚不知道任霄灼是百花楼的老板。刘家父子俩果然一般德行。

任霄灼让点翠为我准备了黑色薄沙缝制的男装,这沙薄而不透倒也凉快,也不知道是什么面料做的。只是每次我和任霄灼出门他都会给我准备款式和他差不多的男装,若不是知道此地不兴什么情侣装,而且任霄灼的衣服料子都绝非凡品,我都快不好意思穿了。就这我估计百花楼里的人都快把我当成他的男宠了。

看看这衣服实在别扭,我向任霄灼问道:

“我能不能换个别的衣服?”

谁想任霄灼竟然不耐烦道:

“你怎么这么多事,这大热天的你要穿什么?再说去百花楼又不比其他地方可以让你随意的穿女装。我看很好,你就不用换了。”

我噘嘴道:

“我不想和你穿一样的衣服。”

谁想任霄灼竟然气的冷笑:

“你不和我穿一样的衣服难道要和奴才们穿一样的衣服?你我是主子当然要穿主子的衣服,你快别闹别扭让人家看了笑话。”

谁和他是主子?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我就这么穿出去才是闹了笑话,怎么就和他说不通呢?无奈只好收拾妥当和他出门。不过等候多时的唐韵见我俩出来,竟然狠狠的盯了两眼,我就知道是人都能看出这衣服的别扭,怎么任霄灼就觉得理所应当呢?

在园子里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可以出去透透气还是一件比较愉快的事情。不过让人有点受不了的是,今天马车里喝茶的茶具依旧还是那套九龙朝凤。

我捏起一只杯子看了看问道:

“你真的打算将这套九龙朝凤卖给张子厚?”

任霄灼也拿起一只就着杯沿饮了一口,笑道:

“为什么不呢?”

我奇道:

“为什么要呢?”

任霄灼握着杯子深情的抚摸着,笑道:

“这九龙朝凤藏的太久难免失了灵气,也该是让它到人世间历练历练了,反正迟早也要回来,凭白便多了五十万两银子花不也是乐事一庄?”

我惊讶的张嘴:

“五十万两?你倒是狮子大开口,当张子厚傻子不成?”

任霄灼笑的神秘:

“他一定会买。”

我摇头表示怀疑,谁想唐韵竟然也附和:

“五十万两还是少要了他的,再多些他也不得不买。”

什么叫再多些他也不得不买?难道张子厚的银子会象母鸡生鸡蛋一样可以从□□里拉出来?他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更何况就是母鸡生蛋也还要酝酿一会叫唤几声。

我懒怠再问,怕再问出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事情从此更脱不开身,所以一路无话,很快就进了城。

听到外面叫卖不断,人声鼎沸,我掀开帘子往外望了望,凤城比前几次来热闹很多,我好奇问道:

“前几次来也没见街上这么多人,怎么现在这么热闹?”

唐韵也就着我掀开的帘子看了看:

“中秋将至,妇人女眷也大多出来采买些胭脂水粉、布料和些干果吃食,准备过节的菊花,定制中秋的月饼。晚上还有会,并且越到中秋越是热闹,到了中秋那天,街上还有唱戏的班子,杂耍的猴子老虎,和各式的花灯。那热闹自然是不必说的。”

转眼就又到中秋了,只是不知这里的月亮是否比家乡的圆。

任霄灼看我落寞,问道:

“丫头,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月饼?”

我眼前一亮:

“现在也能买到月饼吗?”

任霄灼点头:

“当然!”

说完喊了一声让马车停在一间糕饼店门口,扶我下车进去购买月饼。

糕饼店里飘着点心的香味,各式点心精巧漂亮,小巧玲珑的散发着阵阵甜香,花样繁多、颜色各异、口味各异,所用材料也各不相同,有玫瑰酥、绿豆酥、千层酥、时雨饼、麻饼、马蹄糕、桂花糕……比之我熟悉的西点一点也不逊色。

可是我找了一圈就是没找到月饼,我怒瞪任霄灼:

“哪里有月饼?你别不是成心耍了我好玩。”

任霄灼指了指我眼前的货架:

“亏你张了双眼睛也不算小,怎的这么大的月饼你楞是看不到眼里?”

我吃了一惊指着眼前的月饼问道:

“这就是月饼?你别开玩笑了。”

这月饼齐齐排了一遛,倒也包装的精致,只是大的如同碾盘,小的好像锅盖,就是最小的也有个面盆大。怎么和我记忆里的月饼出入这么巨大?我颤颤的伸手指了指几近无言。

任霄灼奇怪的看着我:

“你不会连月饼都不认识吧?”

我只好敷衍道:

“以前吃到的都是切好的,没见过这么大的。”

也算是我歪打正着,任霄灼也没有再问,不过我觉得他还是有些怀疑的。

正好我看到对面的包子铺,所以决定过去买几个包子,顺便躲开任霄灼的探询。这里的包子滋味不错,很像我家附近早点部的味道,一文钱六个,价格还很便宜。

我掏出一文钱递给递给卖包子的老头,老头利索的包了两个包子给我。我奇怪,老头是不是搞错了,问道:

“大爷,为什么只有两个包子?”

老头叹道:

“都说宋国和郑国要打仗了,本来以前能买三斗面的钱现在却只能买一斗,这包子也只能一文两个了。哎!这什么世道……”

大街上人们还在操持过中秋,哪里看得到一点要打仗的气氛?好像两国的战争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似的,除了物价上涨或许能引来人们的抱怨。

于是我问:

“两国为什么要打仗?”

老头摇了摇头:

“谁知道,前不久还在嚷嚷和亲,现在说是跑了公主,咱们平头百姓不好议论国事。”

老头显然不愿多说,正好任霄灼他们买好月饼出来,我也只好拿着两个包子回到车上,却一点吃的胃口也没有了。

两国若真的兵戎相见,倒霉的总是最底层的百姓。可怜的是,宋国人不懂居安思危,只知道一味的享乐。

马车一路再也没有停,一直跑到万花楼我们才下车。由妓院里的妈妈引到后面一处院落,推了门进去张子厚与另外一个年轻男子早就等在里面,左右有四五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陪着吃酒。唐韵悄悄耳语给我,那个年轻人就是张子厚的二儿子,叫做张信守。

我曾经听任霄灼提起过,张家之所以能够一跃成为凤城首富,乃是因为有个做盐运司副使的二儿子,所以张家才能成为凤城最大的官盐经销商。而自古以来盐运司副使就是个肥差,张家打着官盐的幌子私自贩卖私盐又有谁知道?

不过今天竟然劳盐运司副使的大驾特特的跑来谈,也足见他们对九龙朝凤的重视,还说不定真被任霄灼撞个狗屎运骗个五十万两的银子。

可是张家拿这套九龙朝凤究竟有什么用?动机绝对不会很单纯就对了。

我们一进屋几人就开始寒暄,任霄灼和这父子俩亲切的如同多年的老朋友,秀娘的事情就好像从来也没发生过,对购买九龙朝凤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显然两人都是观望派,不着急,都在等待对方先出击。

将今天所见所闻的所有事情和曾经的过往穿在一起想一想,再加上张子厚要买九龙朝凤的动机,我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再无耐心听他俩从这里哈啦,两旁肉黏黏贴着的两个女人身上浓郁的香味更是让我心情异常烦躁,心情烦躁便开始燥热,燥热就会出汗。

任霄灼见我满头大汗面色不善,问道:

“烦了?”

我连说话的心情都快消耗殆尽,只点了点头。

唐韵连忙提议:

“既然如此,不如去咱们漱宝阁看看怎样?”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看看,任霄灼也点头同意,只嘱咐唐韵路上要小心照顾好我,又嘱咐我不要乱吃东西忙完会去接我云云。我的心早就飞了出去,只觉得任霄灼变成了讨厌的老妈子,句句话都多余,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没等他说完就甩手离开这个房间。

因为走的急了,到了前厅,冷不丁一个姑娘撞了过来我就没能躲开,等我一把扶起她却突然感觉手里多了个东西。那姑娘一闪身拐去了别的房间,我也没注意是谁。

张手一看,竟然是一张折的很小的纸条。趁唐韵还没追上来,左右无人注意,我迅速的打开来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茅厕。

什么意思?可惜容不得我多想唐韵已经赶上我。

“林姑娘,你想什么呢?怎么还不走,刚才不是跑的很快吗?”

我故意忸怩道:

“我想去……登东……”

唐韵听了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怪不得你刚才跑那么快的了然表情。我又不能直说,只好放任他去胡猜。

找了个楼里的姑娘为我引路,我以不太方便的借口让唐韵在原地等候。净房离的并不远,所以他并没有反对就让我跟这个姑娘过去。

万花楼的净房和平头百姓蹲坑的厕所是不相同的,能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万花楼的厕所也设计的非常雅致。其实说白了这里就是间装修富丽堂皇的大房间,内由层层的纱蔓和大屏风阻隔,屏风里设有恭房。这恭房就和我们平日里用的马桶差不多,差别就在于不能冲水。房间里通风良好,也并没有味道,反而还点着玉兰香。这恭房设计的也精巧,桶底还铺有黄沙,上面注有水银,污物会直接落进水银根本就不会散发出臭味。便后用盖子将桶盖盖紧,水银就不会挥发。

拒绝了这个姑娘伺候我入厕的美意,我独自一人进入净房,也没看到里面有别人,刚要出去,就见一人从纱蔓后面闪身而出,我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踏雪。

他的眼神有种热切,是以前我没有看到过的。

“小菊……你……你还好吧……”

我惊得后退两步,不敢确认他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的生活能叫做好吗?我不知道……

“小菊?”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小菊这个名字了,为什么连踏雪也叫我小菊?

“怎么试你?”

谁知踏雪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咚咚的给我磕了几个响头,低声说道:

“小菊求你救救公主吧!公主待你也不薄,现在只有你能救公主出了这吃人的火坑。”

“公主?谁是公主?你为什么叫我小菊?”

踏雪一下子满面哀伤:

“没想到连你也被任霄灼那乱臣贼子收买了?你可以不顾我和踏雪,可……公主毕竟是主子!”

他眼中的悲切绝望不似作假,我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该怀疑他。

我想了想道:

“你说的不明不白让我怎么帮你?你所说的公主可是要来和亲的公主?”

踏雪闻言一愣:

“小菊,我没想到你竟然翻脸不认人。”

我苦笑一声:

“你也不要怪我,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后脑受创,张开眼见到第一人便是任霄灼。具他所说我叫林傲竹,是他贴身的婢女,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小菊。第一次见了你是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偏偏又在那样一个境况下。”

我说的话确实有一半是真实的。只记得第一次睁眼见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后脑巨痛,用手一摸才发现竟然肿了个拳头那么大的包,有一个多月才逐渐的消下去。

踏雪点头,好像很轻易就相信了我:

“怪不得那天见你仿佛陌生人,原来是这样。”

于是我连忙说道:

“你别看我现在光鲜,其实那任霄灼半点也不曾信我,总是不停的试探,还处处找人盯着,前不久更是险些将我掐死。你快将事情的始末说与我听,我也好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踏雪终于不再怀疑,娓娓道来:

“你本名小菊,乃是郑国永宁大长公主的贴身丫鬟,我与寻梅是公主左右护卫,当日陛下将公主远嫁宋国与宋国皇帝和亲,命你与公主全做嫁妇装扮,穿一样的嫁衣。一是当作公主陪嫁妾媵,再就是怕半路出了差错,恐怕公主逃婚,还可以遮掩些时日。谁想在郑国与宋国交界竟被任霄灼这贼子劫持,还将公主与我兄妹三人扔在这肮脏地方□□。”

我心中混乱,也分不出个头绪,连忙问道:

“你可向任霄灼说过谁是公主?”

踏雪摇头:

“未曾,我怕任霄灼知道真相会杀了公主或者杀了你。”

这就对了,任霄灼所做的一切都对上号了,他几番试探不过是想证明我究竟是不是公主。可是又有点说不通,任霄灼想要证明有很多方法,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最偏激的?他完全可以逼问踏雪寻梅或者随行人员,再者也还可以去宋国打探。

可是时间紧迫,我又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唐韵还在外面等我,为了不引起唐韵的怀疑,我必须尽快离开。

想要救他们出去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必须好好计算周详,于是我对他说道:

“唐韵在外面等我,我不能和你多说,再说任霄灼也在这里,被他抓到我们几个都活不成。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中秋,我听楼里的姑娘说到时候一条街上的花楼都要搭台献艺争夺花魁,所以那几天一定监管松懈,然后我再趁机想办法将你们送出城,之后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正说话听到门外刚才那姑娘一声询问:

“公子,可要奴家伺候?”

我连忙应道:

“不必,我马上就出去。”

我知道唐韵已经等的不耐烦,所以故意将衣服搓揉一下拧的乱皱一些,将衣带解开重新系了,并且就着水盆洗了手,又嘱咐踏雪两句要小心,这才一边拉着衣服一边向外走。

踏雪却在这时一把拉住我的手,吓了我一跳,我疑惑的回头看他,他的眼中有种深深地关切,他抿了抿嘴小声道:

“我……出去后……我们会设法救你……”

我安慰的一笑,自身尚且难保,用什么来救我呢?

出了净房那姑娘又原路引我回去,唐韵早等的不耐烦,在那里转悠,见我回来终于松了口气,上前问道:

“怎么去了这许久?”

我故意忸怩道:

“恩,衣物烦琐……”

唐韵听了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

“唉,你真是被人扶持惯了,怎么不让人进去伺候?”

说着还帮我抻了抻拧皱的衣物。

我摇了摇头,故意厌恶道:

“不是我贴身的丫头,不习惯。再说这楼里的人也不干不净的不知底细,我不愿意她们近身。”

唐韵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笑道:

“咱们走吧,等到了漱宝阁,我再买了新的衣服给你换上。”

我点头应允,和唐韵一起离开万花楼。

等上了车,为了不引唐韵看出我心情波澜,故意将车上窗帘打开,边走边看边问,尽量多的记住道路的情况,顺便还故作好奇向唐韵打听了这城里的布局。

其实这凤城建造的也算是规矩,整个布局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田字。因为曾经曾经做过都城,所以道路也都修的正统,全部都是正东、正西、正南、正北走向。道路四通八达,两条二十米宽的大街做十字交叉连接南北正门,东西耳门。在十字中央坐落着宏伟的原皇宫,现在的凤城行宫。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又根据被大街划分成的四个不同区域分别有不同的功能。但总体来说被划分成东西两城。东城多富人,西城多贫民,所以珠宝首饰店、大客栈、大酒店、丝绸店等等大多都在东城,不过也有不少是在十字街上的。

我们来往大多在东城,所以我对西城的概况并不了解。东城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多乞丐。听唐韵跟我说,东城乞丐极有眼色,凡是生意兴隆的店铺门口乞丐就多,生意萧条的几乎就没有乞丐。我仔细观察果然如此,看一个店铺生意是否兴隆只要看看门口的乞丐就知道了。

途径一个装修极为华丽,足有三层楼高的一个叫做食珍楼大饭店的时候,门口乞丐寥寥无几,可和它斜对面不远的一个叫做醉香居的小店面却乞丐云集,并且多华服富人出入,我不由奇道:

“食珍楼与醉香居相比,明显前者比较奢华,为何却是醉香居的贵客比较多呢?”

唐韵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食珍楼本来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食府,可自打半年前开了这家醉香居,这食珍楼就被比下去了。”

我忍不住问道:

“竟有此事?那醉香居的餐饮难不成有什么特别之处?”

唐韵笑道:

“道也不是,醉香居胜在新奇。这家的老板本来是宫中御厨,打的也是宫廷盛宴的招牌,别看外表不甚华丽,这里面奢靡的功夫可是作足,金盘玉碗的不在话下,每桌必然有十来个宫女装扮的丫头前后簇拥着伺候,一顿饭没有五百两银子是下不来的。这城里多的是不怕花钱的主,所以这里就成了巴结、逢迎、显摆、充门面的首选。不过这里厨子的手艺确实也有两下子。”

适者生存的法则在哪里都是适应的。门外乞丐成群结队衣衫褴褛,门内却是食金嚼银,为了帝王搬的的享受挥金如土。

唐韵的漱宝阁距离醉香居并不远,果然漱宝阁门前的乞丐也不少,我不由赞道:

“看来唐公子将你的漱宝阁经营的不错啊!”

唐韵得意一笑,道:

“错,是我们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也觉得心潮澎湃,对这里也多出了一种亲切,我在这个时代也有了自己的产业,虽然只是三成。

下了车,漱宝阁的掌柜早早迎了出来,弓身问好:

“东家您来啦!”

唐韵恩了一声,也不多说,拉了我进屋。掌柜的又连忙亲自倒了茶给我们。我好奇的在里面东摸摸西看看。唐韵只坐在椅子上笑看我转悠。

一会又对那掌柜的问道:

“我前几日让你们镶嵌的首饰可做好了?”

那掌柜忙不迭声的答道:

“做好了做好了,东家现在要看吗?”

唐韵点头道:

“拿出来吧。”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端了个匣子进来。唐韵唤我过来看,等我坐好那掌柜的才将匣子放到桌上,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我立刻就被里面的首饰吸引了目光。

唐韵示意我拿起来看看,我小心的捏出一件雕刻成一粒一粒镶嵌在银质树叶上葡萄状的小胸针。那晶莹剔透,质地细嫩润泽鲜亮,像玻璃一样水汪汪的手感,倒像是冰种翡翠。

其他还有手镯一副,项链坠子一只,戒指三个,腰佩两只,步摇六只,项链、手链、脚链各一条还有耳环两对,另外还有条用金链穿了挂在额头,雕刻的异常精美的额饰。难得的是唐韵竟然注意到我没有耳洞,耳环都做成了带夹扣的。

所有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用一样的材料雕刻制作而成,看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觉得应该价格不诽。

唐韵看我爱不释手高兴问道:

“姑娘可还喜欢?”

我点点头:

“看起来到不像是本土的玉石呢!”

唐韵眼前一亮笑道:

“说来也巧,上个月店里来了两个人,拿了块还没雕琢的原石吵闹不修,一方非要说是美玉,另一方本来买了的不知听谁鉴别了说是石头非要求退钱,卖方却又把钱挪做他用了,所以闹到要上衙门,想让我做个见证。我看两方都是有头有脸人物不好闹的太僵,这卖石头的本来也是个常年走南闯北的主,道也为人诚实,我又觉得这石头是美玉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就做了个中间人将那块原石买下。谁想竟然开出这等美玉。后来我问过卖主,这石头确实不是本土,而是他一次偶然所得。难得的姑娘喜欢就好,所以请姑娘务必收下。”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这首饰可就太名贵了,我只能推托道:

“这等名贵的东西公子怎能赠送给我?还是快快收回,留做他用吧。”

唐韵却急了:

“这美玉在我看来哪个也不配拥有,唐某将玉开出,第一个想的就是姑娘,姑娘若是不收,我还留它做什?还不如摔了。”

说着作势要摔,被那掌柜的一把拦下:

“公子使不得啊!姑娘,我家公子熬了几个通宵就为给姑娘做这首饰,上面的玉石都是我们东家一刀一刀琢磨出来的,若是姑娘不收可就真辜负了我们东家的美意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收了:

“既然如此傲竹若是再推托就显的矫情了,这首饰我收了。”

唐韵这才高兴起来,那掌柜的也松了口气。说来好笑,这掌柜的刚才一听唐韵要将这首饰赠送给我的时候还倒吸一口冷气表示吃惊,现在好像又很放心的样子。看来比之将这首饰打烂显然送给我还更容易让他接受。

唐韵将首饰给我打包收好,让我走的时候带着,这时候店里又来了客人,看样子应该是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唐韵很为难,想要陪我又不好拒绝客人。

我见机不可失,连忙说道:

“你忙你的,我就在门口转转,不走远,你忙完我们去吃饭。”

唐韵皱眉,我朝他眨眨眼睛:

“你别忘了这家店现在也有我的股份,我很财迷的,你不卖力工作以后我不是要少拿很多分红?”

唐韵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然后唐韵叮嘱我一番不要走远云云,又吩咐个店里的小伙计跟着我,想要什么只管买回来。

我只管答应,出来漱宝阁就开始东张西望。

离漱宝阁不远有个乞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乞丐很怪,别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独自一人躺在一块青石板上,两旁的乞丐都离了他有一丈远。旁边有只破碗,碗里有几个铜钱,偶尔有路人丢于他碗里几个铜钱他也不希看,只合了眼睛假寐。

我试了两次假意去购买东西从乞丐身旁经过,其他乞丐都伸手向我讨要,只有这乞丐不为所动。

我见老远有个买糖葫芦的,推说脚疼给了一两银子支身后跟的小厮去给我买回来,顺便再买点瓜子蜜饯的回来,小厮拿了钱去了。

我走到乞丐身旁,蹲在那里看他,乞丐也不睁眼,只是抱了根乌黑锃亮的棍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也不知那棍子是什么材质的,感觉就是很坚硬很特别。我心中琢磨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传说中的丐帮帮主了。

于是我摸出一两银子当的一声扔进他的破碗里。这乞丐却是只睁了睁眼就又合上了。我忍不住想笑,竟然还嫌少。

我又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咚的一声扔到那破碗里,碗应声碎成两半,那乞丐拿眼瞟了瞟,没精打采的说了声:

“谢了姑娘,只可惜了我的老瓷碗那。”

说完便又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搂着棍子睡觉。

我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到那破成两半的碗里,他这才一骨碌坐起来,两眼精光闪亮,脏兮兮的脸上一笑却露出一口白牙。

我笑道:

“帮主,帮我办件小事,别说是瓷碗了,你要金碗玉碗本姑娘也给你。”

那乞丐却惊道:

“小丫头,你怎知我是帮主?”

我笑的开心,指指他怀里的棒子:

“除了丐帮帮主,谁有资格拿这么特别的棒子?”

那乞丐倒有趣,遥遥头摸摸棒子,道:

“老伙计,竟然是你出卖了我。”

我又拿出四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他碗里:

“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另外送上金碗玉碗各一只,纹银一千两如何?”

乞丐嘿嘿一笑:

“这碗我收了还可以用来讨饭,这许多银子我要来何用?乞丐我就想尝尝醉香居的酒菜,奈何那老板势利竟不肯让我进去。”

说完还一副懊恼的样子。

我笑道:

“只要帮主答应,等等我就让那醉香居的伙计将饭菜送到你面前来,外加陈年女儿红一坛。”

乞丐抹抹嘴笑道:

“小丫头,你我看来很投缘啊!说吧!什么事?”

我心中激动,却只能稳住情绪面不改色道:

“你可熟悉这凤城周围地形?”

乞丐想了想道:

“我自小走南闯北,别说凤城就是这宋国境内还有几处是我不知道的?”

我连忙问道:

“这凤城周围可有什么河流、山涧、浮桥、悬锁毁了就过不去的?”

那乞丐想了想道:

“别说,还真有,出了凤城北门一直向北走不足三十里有座连峰山,平常人通过都是从连峰山两峰之间一道狭长的夹缝上横跨两崖的悬桥经过,这悬桥乃是用绳索编就,上边铺了木板方便人们通过,一旦此桥被毁就必须翻越连峰山所有山头,走上三天才能到达对面。”

我边听边记下,道: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帮我准备三辆马车,在中秋那几日随时听侯我的命令将马车送到我指定的地点等候,然后根据我的安排派乞丐们到万花楼捣乱,帮我趁乱救三个人。”

那乞丐此刻竟认真打量我:

“小丫头,我也不问你究竟要做什么,就冲你这份眼力,叫花我也能看出以后你绝非池中物。你这忙叫花我帮了,就算是交你这个朋友。”

我欣喜道:

“爽快,交帮主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小女子三生有兴。具体的经过等日后我斟酌仔细再做商议,只是不知我要怎么找你?”

那乞丐从怀里摸了摸,竟然摸出一只摇不响的小铃铛交给我。

“姑娘只要将这铃铛挂在身上,自然有人领你来找我。”

我连忙接了。这时见那买东西的小厮拎了大包的东西回来,我连忙起身,那乞丐也闪电搬的将碗里的银子塞进怀了,重新抱了棒子躺在那里假寐。

我不由觉得有趣,原来刚才他不是没看见的。

那小厮随后赶到跟在我后面往回走,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道:

“你去醉香居定两桌饭菜,再来一坛陈年的女儿红,一并送来给这些乞丐,钱就记在我帐上。”

小厮听了啊的一声愣在那里。

下午任霄灼接我回去的时候还笑问我:

“听说你做了个事情震惊了凤城?”

我暗惊,怎么这种事情传的这么快,却故作不知:

“什么事?”

任霄灼一把拽过我搂在怀里搓揉,我气的挣扎扑腾,好一阵平静下来才听他说道:

“将醉香居的‘宫廷御宴’赏了乞丐,也亏你想的出来。”

我嗤之以鼻:

“乞丐不是人吗?我就看不上有些人故作姿态,就是吃了金子不是也要变成粪便拉出来?到了茅坑里都是一般货色。什么宫廷御宴!哼!”

任霄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也只有你这脑袋生的出这等惊世骇俗的想法,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只不知这醉香居的老板哪里惹到你这冤家。”

我冷哼一声:

“胸脯挺的再高也不过是个曾经给皇帝颠勺的火夫。饭菜给了脑满肠肥的人吃了就是应该?给了瘦骨嶙峋的吃了就是惊世骇俗?我偏偏也要乞丐都吃上‘宫廷御宴’。若有朝一日乞丐中有人成了气候我看有谁还会这么说!小事一桩也要大惊小怪,世人多鄙俗罢了!”

任霄灼听了摸摸我头,被我厌恶的拍下:

“了不得,没想到小竹笋竟然能有擎天的大志,有趣!有趣!”

我能怎么说?又不能告诉他我是为了逃跑才这么做,只怕他听了等不到回到任园就先将我掐死了。

这一天经过的事情太多,我身心劳累,泡在断谷的的温泉里养神,整理着今天我得到的这些讯息。疑点重重我不得不一条一条的仔细冥想,寻找头绪。

疑点一,小菊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根据今天踏雪的说法,小菊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同时也是公主陪嫁的妾媵,故两人穿相同的嫁衣出嫁。可是这个说法又有点不通,公主大婚有几个陪嫁的妾媵倒是无所谓,更何况是跨国婚姻,但是穿一样的嫁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先不说这里贵贱等级之森严,妾媵有资格和公主一样穿大红的嫁衣吗?更何况还是有封号的大长公主?踏雪说是怕公主逃婚,公主又为何逃婚?居我了解,宋国这次联姻的对象乃是皇帝,而皇帝去年刚过完五十大寿,娶邻国不到二十的公主确实比较怪异,宋国又不是没有太子。所以我只能暂时怀疑公主是因为宋君年迈才有逃婚意向,郑国皇帝未雨绸缪才做如此安排。即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相信小菊就简单的像踏雪所说,是公主的贴身婢女。不为别的,就冲任霄灼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疑点二,小菊与公主相貌差异巨大,难道任霄灼是傻子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我看来任霄灼绝对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份踏雪说的模棱两可支支吾吾,全以一句乱臣贼子带过。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发现,任霄灼与郑国一定有着巨大的联系。既然任霄灼是乱臣贼子,为什么郑国国君还让他逍遥法外,甚至宋国国君还允许他滞留在宋国比较重要的凤城?就算是任霄灼一时半会儿区分不出谁是公主,我相信他一定会去郑国打探,而不会贸贸然的将公主丢到妓院。尽管一开始我在任园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总好过在妓院里人尽可夫的日子。并且根据公主见到任霄灼的第一反映,我百分百可以肯定公主是认识任霄灼的。除非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公主活着回去。而我现在比较需要肯定的是,当初小菊是否认识任霄灼?这个原因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任霄灼与郑国确实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以至于连无辜的公主都要迁怒。

疑点三,任霄灼劫持公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点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道就为挑起两国战争?如果真是这个目的那就太可怕了,就算不是因为这个目的,至少引起两国外交不和那是一定的了。可是任霄灼这么做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并且劫持国家仪仗队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没有一只军队那几乎就是痴心妄想,任霄灼何德何能能调动军队那么大的力量?即便如此,他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两国就未曾发现?他一个身在宋国却可能与郑国有仇的人靠什么力量瞒天过海?如此一来,唐韵、宋小猫、墨影等等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不论任霄灼是否真的喜欢我,唐韵和宋小猫有胆量与其争夺,就足以证明两人绝对不是我听到见到的那么简单。奇怪的线索将这个时空三个不同的国家紧密的牵扯到一起,虽然我目前没看出来高车国现在有什么动作,但是宋国和郑国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备战而不怕被乘虚而入,就很够人好好琢磨琢磨了。

疑点四,两国为什么要联姻?具表面上看来两国应该算是旗鼓相当,看不出谁比谁更强,就算两国不联姻至少也能维持和平一百年以上,除非两国有意吞并高车国,不过高车国君又不是白痴,岂能坐以待毙?据闻,两年前宋国还送了个公主去和亲,那公主就算是纸糊的也能挺几年吧?所以两国肯定还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协议,很有可能与任霄灼有关系。公主被辱那日明明踏雪寻梅也在场,我也未见他们有多么悲凉,为何早不来找我晚不来找我,偏偏挑上了这个时间来找我呢?并且很显然的他们也是认识任霄灼的。

泡的身上发皱我才从池子里起身,纸鸢迅速的用毯子将我身上的水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将我送回上面的安宁斋。

任霄灼还靠在床上看书,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其实也挺可爱的,怎么一张嘴就像撒了辣椒面的巧克力让人不敢下口?

他突然抬头看我:

“丫头,在看什么?还不上来。”

我爬上床,任霄灼抻了被子给我盖上。凤城的夜晚总是很凉,适逢阴雨还在屋里点上个炭火炉子才能抵御寒气。

我抬头看他,他也在低头看我,幽暗的眼神里泛着层层的涟漪,有些迷离,很生动也很诱人。

我突然鬼使神差被蛊惑,张口问道:

“任霄灼,你喜欢我什么?”

任霄灼向后靠了靠,表情变的十分的慵懒像一只刚刚喝饱牛奶的大波斯猫,红唇微启,叹道:

“喜欢你什么呢……起初只是觉得有趣,后来便开始等待期盼你的出其不意……是呢,杀了也怪可惜的,无盐女一个怎么就让人欲罢不能?”

我怎么会期待这个人嘴里能出来什么好话?翻个身再不理他,专心梦我的周公去了。以后事情还有很多,充分的休息才能让我有足够的精力应付。

快睡着时候听任霄灼和我说了一句:

“最近我要出几趟远门,你自己在园子里要小心。”

我模糊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心想任霄灼不在,对我的计划还是相当有利的。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