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棣棠寄情02（1 / 1）
“娘娘…”阿诺委屈的抬起头，盈光闪闪的凝望着她。
她该怎么做？该坦诚的告诉她这一切？自己就是她昔年疼爱的飞雪？她信吗？在娘娘心里，飞雪美如诗画，而自己，却是丑陋得令人闻风丧胆的恶乞丐？
“喂，老太婆，你干嘛这么凶啊？”一旁的歌如雪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动她的狮吼功，谩骂道：“我家阿诺好心救你，你不但不感激她，还怀疑她。你要是不信任我们，大不了自己走了，我们又不欢迎你。”说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嘴巴撅老高，独自生闷气。
皇后的粉黛凝成一团，这乞丐未免太胆大了，她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皇后哎，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恣狂，她倒是头一个。
阿诺见状，慌忙替歌如雪圆场道：“娘娘恕罪，如雪她不懂事，更不知道你的尊贵身份，是以才无知的冒犯了你。请娘娘恕罪。”
“我知道她是谁，皇后娘娘嘛？不稀罕。”偏偏歌如雪不识时务，在阿诺好心帮她圆场的时候，她又理直气壮的泄露自己先前就知道眼前的贵妇是皇后的事实，这样一来，原本皇后对阿诺的欺骗就心存戒心，这次，更甚。
“啪——”一个巴掌捆过去，阿诺人仰马翻，瘦弱的身体被摔出一丈远。
“大胆乞丐，真是岂有此理，三番两次的欺骗哀家，究竟藏何居心？”皇后大怒，指着阿诺厉声质问道。
阿诺捂着红肿的脸颊，没有眼泪，没有怨恨。转身面对皇后的时候，她笑得很轻。“娘娘，阿诺欺骗您，可也是无害之实。棣棠花，阿诺承认，先前也认识，之所以要隐瞒娘娘，是因为棣棠花魂牵前生，阿诺不忍提起；至于为什么要欺骗娘娘如雪知道你身份的事实，我想，娘娘心知肚明。阿诺只是不想娘娘迁怒如雪，宫中繁文缛节，她一概不知。生来便是洒脱不羁浪迹天涯的乞丐一个。我只想她平安的过下去。娘娘如果认为阿诺今天的言行举止有失教义，大可拿了阿诺的脑袋，阿诺也毫无怨言一句。”眼泪簌簌而下！
歌如雪涨红着脸，阿诺的一番说辞，处处为她着想。而自己，却给她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还让她被这个老巫婆打耳光，真是自责不已，一边嘤嘤的抽泣起来，煞是伤心。
皇后本性善良，只是为人严格，更是对人的品行要求甚苛刻，是以阿诺一连撒谎两次才激怒了她。如今，见这年纪相仿的两个乞丐惺惺相惜抱头痛哭，不禁心生怜悯。又斟酌一晌，觉得这两个谎言委实无足轻重，不以定罪。便收敛了疾言，缓和道：“记住，别以小善而不为，别以小恶而为之。谎言虽小，可是也有蝼蚁溃堤的能力。”
阿诺连连痛心疾首的点头。“是，知道了，娘娘。”
皇后又站起来，来到阿诺身旁，伸手抚摸阿诺丑陋的那道红色疤痕，“你适才说，你之所以不愿意提起棣棠花，是因为你不愿意提到自己伤心的前生。是吗？”
阿诺微微一震，不解皇后问这话的因由。一时不敢胡乱作答，惧怕再次惹得皇后玉颜大怒。只是怔怔的望着皇后，凝听下文。
“你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皇后目光飘渺，恍如隔梦。
“是谁？”阿诺轻轻问，生怕打扰了想问题正出神的皇后。
“一个小女孩。”皇后忽然笑了，“不过哀家已经找到她了。”说话间忧色上了眉头，焦灼道：“糟糕，昨夜遭遇希冀，不知道王妃等人安全不？”
“皇后放心，月太子一计‘草木皆兵’，吓得敌人不攻自乱，大队人马都平安的冲出突围。只是…”阿诺的声音愈来愈小，脑袋也垂得愈来愈低。
“只是什么？”皇后问。
“大队人马都安全撤离了，皇后您老人家怎么会伤痕累累的躺在乱草中？”歌如雪急性子的抢话道。
这也正是阿诺想要提醒娘娘小心的话，只因惧怕娘娘的严格，不敢造次，害怕娘娘误会她是搬弄是非之小辈。
皇后闻言，神色凝重。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诺勇敢的告之实情道：“昨夜露营在山腰，在我背出娘娘的时候，贼人自始自终未曾攻进我军露营地，皇后娘娘却在我军营地内被刺，阿诺实在不明白是谁下的毒手。”
“放肆！”果然，皇后娘娘闻言色变。
“娘娘，就算你要砍了我的脑袋，阿诺还是要弄个明白。”阿诺倔强的本性暴露无遗，“娘娘被内贼刺伤，如果不趁早把这个贼人揪出来，娘娘性命攸关是小，国泰民安是大。”
“娘娘性命攸关是小，国泰民安是大。”娘娘呢喃了一遍，惊讶极了，这一番话，绝对不是一个乞丐的嘴巴里出得来的。
“你到底是谁？”她狐疑的审视着阿诺，马上想到，这个女孩面容丑陋，或许并非天生，而是为了掩盖她本来的面容而故意摧毁。
阿诺打了一个冷战。
皇后的目光落在阿诺背后的那一丛娇艳盛开的棣棠花上。
忽然，她的双手粗暴的撕扯着阿诺的褴褛，阿诺痛苦的毫无反抗的任凭她撕裂。
歌如雪惊睁了圆眸，气的拳头捏的嘎嘎响。
敢欺负阿诺，她才不管眼前这个贵妇是谁呢？皇后又怎么样？欺负到阿诺的头上，她就拿命去和她拼了。
“呀——”歌如雪无处宣泄的愤怒，仰天一喊，便向皇后冲来。
阿诺的衣服，一片一片，如碎裂的雪花，点点滴滴的洒落在地上。露出肩胛骨那一朵红色的棣棠。
棣棠现，阿诺死灰般的脸才有一丝活气，慌张着将自己的碎片褴褛啦上来，希冀掩饰住着一朵醒目的血花。
皇后停止了粗暴的举动，怔怔的，呆呆的望着阿诺。阿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的留下来。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