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诺被囚02(1 / 1)
眼看那年轻的武夫步步逼近,阿诺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自若。她一边有条不紊的解着繁冗的绳疙瘩,一边却在心里斟酌着如何让歌如雪顺利的逃脱囹圄。
速速的打量了一下高高的城楼的结构,很好,歌如雪被吊在城门上,而城门洞的四周,是石材崁出的檐斗,不宽,但是容纳一只小脚却还有余。只要将歌如雪稍微拉上来一点,那么如雪就能踩在檐斗上疾走如飞,逃之夭夭。
主意打定,绳疙瘩也游刃而解。阿诺当下要做的,就是引开那一脸阴霾的武夫,趁他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她就把歌如雪拉上来。当然,这得要她使用厚积爆发的力量才能完成这个费力的动作。而且,动作要快,因为武夫后面,紧跟着飞上来一些好身手的人。他们预备着,对纵火元凶穷追猛打,好演绎一场以儆效尤的场景。
阿诺恬静自然的看着汹涌奔来的人群,嘴角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从容不迫的笑容。她的手,已经被绳子紧紧的缠绕了好几圈,以防它们脱落,功亏一篑。
“雪-儿。”阿诺突然振臂一呼,歌如雪的身躯被猛地拽了起来,然后,几乎是在那年轻武夫追上来的同时,阿诺眼疾手快的松开了绳子。
“雪儿,赶快走!”
歌如雪惊睁的望着她,不舍,还是不舍。
“不要辜负了我。”当阿诺看见如雪满目里的依依不舍时,急中生智的用了一招激将法。
以前,无论时候,只要歌如雪不听她的话,她就会说:“你辜负了我.”歌如雪则总是会伤心的哭上好几天。因为,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阿诺不要她了。
歌如雪欠阿诺太多太多,十条命也不足以报答阿诺的恩情。阿诺的话,她自然得听。不听的话,阿诺就会生气,阿诺极少生气,但是一生起气来,比魔鬼上身还恐怖。
歌如雪用尽真力,猛地一挣,绳子碎裂飞落,洒了一地。只看见,一道娇小的身子掠空而过。
阿诺会心的笑了。当年轻武夫抓住她的脖子时,她丝毫不觉的有多么疼。此刻,她的心理被喜悦充满,歌如雪再一次逃离危难。
每一次,她把雪儿救出为难之后,她就感到很满足。
浓浓火焰漫天而起,在经过一个对时的抢救后,终于被扑灭。人们很疲惫,脸上是黑黑的灰烬沾水后的道道条文。有些人,甚至在救活过程中不慎被烧伤手臂,脸。这样一来,人群愤怒了。
一个乞丐放的火,这简直令他们气到了极点。他们把所有的怨气,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损伤,统统的在阿诺身上发泄。他们把阿诺像歌如雪那样倒吊在城楼上,用水泼她,用棍子抽她,用果皮掷她,惨绝人寰的是,他们竟然烧起了熊熊大火去烧她。
可怜的阿诺,就像一头野猪一样,被悬在火盆上。初春,她的脸上被烤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的黑黑的头发,也被烧得噗嗤噗嗤的响,她那那一身破碎的褴褛,也正冒起了难闻的白烟。
阿诺最喜欢的头发,那是她双亡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纪念物。可是,没有了,它们正渐渐的烧毁。
除了身体的折磨以外,阿诺同样担着精神的折磨。所有围观的人,大人小孩,男人妇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喊着,跳着:
“烧死她,烧死她…”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给她一丝温情。
阿诺没有哭,她反而笑了。笑得很凄凉。她并非病痛而死,而是死在这么一场闹剧下,她觉得人生很荒谬,活着也没有多大的盼头,死就死了吧!
可是,天并不遂人愿…
不知道是谁,扯着喉咙毕恭毕敬的宣道:“皇上驾到!”
阿诺霍地睁开眼。就在那一瞬间,她清晰了,她不能死,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倘若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冤死了,那么,她对爹爹的承诺,不是就出尔反尔了吗?
她叫阿诺,一诺千金的诺。承诺过的事,怎么能不做了呢?
一盘冷水,朝着阿诺泼过来。从脚,流动到脸上,最后,熄灭了头发上的白烟。
阿诺得救了,头发烧了一般,幸运的是,剩下了另一半。
阿诺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雪中送炭的男人,正是洪若。
能在危难的时候见到昔日的好朋友,不论如何,阿诺也觉得是上帝的一种怜悯。虽然,洪若已经不认得她是谁。
洪若将她解救下来,聚集在城楼下的百姓统统匍匐在地上,没有人敢吭声。毕竟,皇上和他的威严的禁卫军就在这里,谁敢造次。阿诺乖巧的跪在地上,小时候的礼仪,她记忆犹新。见到皇帝,得三叩九拜,表示尊重和敬仰。
“发生了什么事?”从众轿子之一传来一古稀之年的老者的声音。阿诺所惊非小,她判断出来了,他是皇上。他的音调虽然较之儿时苍老许多,但是依然威严中不失温和。
众人都不敢出声,匍匐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踹。
太尉大人呵斥道:“大胆,皇上问话,竟敢不答。”
于是,人群里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指着阿诺,忿忿道:“此女凶恶之极,不但当街抢劫,还纵火行凶,烧毁了联排的一栋房子,还望大人依律惩办。”
阿诺的头埋得更深。她想说,她这么做,只是身不得已。但是她知道,说也白说。因为眼前的老者,她记得他,是太尉大人,他向来不会法外开恩。更何况,她有犯罪之实,狡辩也是徒劳无功。何须白费口舌。
太尉大人不可置信的瞥了一眼阿诺,阿诺微微的抬眸,她看见,太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道丑疤上。
“你纵火行凶?”他冷冷的质问道。
阿诺的心不禁一凉,自己最敬佩的太尉伯伯,久别重逢没有惊喜不说,竟是在这样的光景下被他训话。
“大人,小女子纵火是实,行凶是假。”阿诺铿锵有力道。
太尉有点惊讶,一个小小的乞丐,一个奇臭无比的乞丐,说起话竟然如此有底气。
月在轿中闭目养神,听得轿外喧哗的声音,不禁豁然睁眼,竖耳倾听。
“既已纵火,为何又说没有行凶?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太尉冰冷的脸色有点变化,这个小乞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有来头。
“若说我纵火,是为了救人,还叫行凶吗?”阿诺理直气壮道。
“救人?这。。。。”太尉陷入了囹圄,救人与纵火,他不知道该如何定论小乞丐的功罪。只好踱步到刚才出生的那架轿子旁,轻声请示道:“皇上,有一女纵火行凶,但是目的在救人,该当何罪?恕老臣愚昧,望皇上提示。”
轿中半晌无人说话。良久,听得一声道:“我老也,这些繁文琐事,移交给太子处理吧?”
太尉瞟了一眼队伍末端的那辆轿子,又踱步到此,请示道:“殿下,有一女穷凶恶及,纵火行凶,却是为救人,该当如何处置?”
月轻笑,“自古法不容情,她为救人,却给百姓造成了莫大的损伤,以小利赢大利,岂可原谅?”
“是,老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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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留言回复不知道为什么进不了,紫紫暂时就不回复你们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