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俺上头有人(1 / 1)
“二位哪里走!”
只见一个中年汉子,身长八尺有余,浑身紧肉,上身只穿了一件白布小褂,提着一把茶壶就朝他们走过来。
“茶壶也可以当兵器?”夏柳风暗暗问旁边的林下松。
林下松握了握手里的扇子,心思一转,反手将扇子藏到了身后。“把你的小鸩藏好。不要露冥飒谷的功夫招式。”
中年汉子叉开两脚站定,精黑的小眼睛扫过夏林二人,打量半刻,才开口道:“二位的茶钱还没给。”
这边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是傻子,哪有顶着这种气势来要茶钱的。
“哦,对不住了,瞧我这记性,方才忘了。”林下松脸上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锭银子,甩手扔过去。他有意要探探那人功夫,这一砸看似平常,却是在臂上灌足了内力,以内力发劲打出去的。
中年汉子黝黑的面皮微微一抽,两只小眼睛豁然一亮,身形不动,只抬手一抓,就接住了那锭银子。
林下松稍稍皱了皱眉,低头对夏柳风说:“走。”说罢卷起夏柳风就退。
“慢着!”中年汉子不放,“找不开。”
“找不开就不用找了。”夏柳风回道,她也觉有些不对劲,只想快快脱身。
“那如何能行,太虚还坑江湖朋友的茶钱不成?”
“给的人都没说话,你怎么就这么啰嗦捏!”夏柳风一急,把心里话嚷了出来。
他二人本来就惹眼,几句话说下来,草棚和茶铺里的人都没了声,探头往这边看。听夏柳风说那句“啰嗦”,都暗暗发笑。
中年汉子脸黑,面皮却薄,黑黝黝的脸上竟然有点泛红光。语气中带恼,说道:“找不开,就多喝几杯茶补上吧!”话音落,腰身往下一沉,提起茶壶,甩向林下松。
这茶壶颇大,又装满了水,闷沉沉地飞过来。长长的茶壶嘴随着壶身旋转,这要是被扫到,不是折胳膊就是断腿。
林下松把夏柳风往旁边一推,迎上去,避开飞旋的壶嘴,起脚往上,正正对准茶壶底一踢。只听“吭”一声闷响,茶壶往上飞开,在空中画了个弧,又稳稳地落到了中年汉子手里。
“好!”围观的人不禁大叫。
林下松微微一笑,暗地扭了扭脚踝。这一下可踢得重,脚趾有些发麻。
夏柳风也暗暗吃惊,那茶壶本是茶黑色,眼下细细一看,竟然隐隐泛红,茶壶嘴里腾腾地冒着热气,可中年汉子却徒手握住,面色不改!再看此人身形,虎背蜂腰,一身筋骨打熬得极好。“太虚果然名不虚出,一个茶铺里帮差的人都如此厉害!”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发虚,他二人都不能暴露身份,看家本事用不得,不知可否脱身啊!
不容她多想,对方又出手了。
中年汉子下盘很稳,稍稍弯腰,提臂将茶壶背上后背,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只见一道冒着白气的茶水,如同白练钢丝般又猛又准地冲向林下松。
这可是滚烫的茶水,挡不住,踢不开!周围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林下松轻笑一声,立在原处,缩脚一蹬,竟然就平地跃起了一丈高。高处风更大,林下松一身白衣更是翩翩欲飞,引得周围一片惊赞声。
那中年汉子也呆了一呆,想不到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竟有如此绝顶的轻功。放下茶壶,再看林下松时,已经有了些佩服的神色。
林下松翩然落地,微微一笑。周围又是一阵惊叫声。
他抱拳一揖,说道:“太虚果然藏龙卧虎,领教了。”
那汉子抱拳回礼:“不敢。方才多有得罪,只是不知二位高姓大名,上太虚有何贵干?”
林下松夏柳风对看一眼。“失礼,失礼。我与舍妹久仰太虚大名,此次来就为上得太虚山…”
“我们也是趁此机会拜访故友。”夏柳风突然打断道。
那汉子本还一脸警惕,听她说拜访故友,眉头不禁皱了皱,问道:“不知二位的故友是…”
“凌云。”夏柳风说完一笑,眼睛直直盯着中年汉子。
“凌云啊!”“太虚大弟子…”“原来是凌云的朋友…”周围人一听凌云的名号,都不禁惊呼出声,满脸羡艳,还有些小小的嫉妒。
果然,那中年汉子的眉头拧地更紧了,咬咬嘴唇,黯然说道:“失礼了。”说罢转身离去。
望着汉子微向前佝的背影,夏柳风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走吧。”林下松拽了拽她。
二人拐过了一个大弯,茶铺和草棚都看不见了,林下松才问:“你怎么知道报出他的名号有用?”
夏柳风愣了愣,答道:“我也是蒙的。”
“蒙的?”
“以前我去主风山的时候,人家不认识我,我就报江漫天的名字。他们家公子的熟人,谁还敢难为我?”
“人家不认识你?你不是也是公子吗?”林下松不解。
“我当公子没几年。”夏柳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看来人都一样啊!上边有人就是好办事。”
“那汉子有些古怪。”林下松喃喃,“既然是太虚的弟子,练的却是外家功夫,竟没有内力。”
“啊?”夏柳风也疑惑,“外家功夫练到那样的地步!”
“名门正派就是规矩、屁事多。”林下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管你有没能耐,生得好,有背景,有关系,管你是资质平庸,还是个痴傻呆瓜也能修习内家心法。其余的人,憋一辈子也只能跑腿当劳力...”
夏柳风看了看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正经的样子,而且还义愤填膺。
林下松意识到失态,忙转开话头:“还是咱们魔教好。我看你还是别找什么凌云了,直接跟着我好了,多自在!何况我们在一起,还有个说法…”
“啥?”
“魔头妖女----绝配!”
“死一边去!”夏柳风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以林下松的功夫,必然是踹不到的,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一切皆有可能。林下松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疼得跳脚大叫:“猪儿,你可真下得了脚啊!”
夏柳风也愣了愣。只见林下松抱着一条腿,身子没站稳,一下子就往她这边倒过来。夏柳风顺手接住,哪料某人张开双臂一把箍住她,把头枕在她怀里,蹭啊蹭,哪里还有痛苦的模样,嬉笑道:“就知道猪儿喜欢我好久了,打是亲骂是爱,猪儿心里原来喜欢得这样狠啊!”
“你,放开!”
“猪儿,你就不要再害羞了,我都听到了,你那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得可欢了呢!”林下松边说,边将耳朵往下贴。
“你个死猪!!”夏柳风气急败坏。
“哈哈哈,那岂不是更是一家了!”林下松突然松开手,看着夏柳风气呼呼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太虚重地,胆敢大声喧哗!”林下松刚笑了没几声,就听到林间有人怒喝一声。转眼就从山林里钻出十来个长衫佩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