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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没好气地将档案甩向办公桌另一边，继续埋头处理起手上的文件来。
被甩出去的档案里露出一张履历表的一个角落来，上面贴着一张淡漠得清纯可人的寸照来……
付齐被安排在会客厅等候通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慕氏企业的所有员工都经她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
尤其是刚刚那个人士部经理，一接到她来应聘的通知一溜烟地从办公室跑出来。什么话也没说抢过她的履历表便往外跑。
弄得她现在像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坐在这里捧着杯已经凉掉的茶干等着。
心里百般不爽，却也不能发作出来。
那天许诺玡清，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会再那么不择手段地去杀一个陌路人……
她的脑海里又闪过玡清那张白得几近透明的脸来，当初她到底伤得有多重，才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她是为了救她才被撞的，可自己为什么会被车撞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这些问题却成了她脑海中永恒的疑问，想了无数遍还是想不起来，每次想到某个位置便头痛欲裂……
“你好付小姐，你被应聘了，我先带你去看下工作环境吧。”正在付齐愣愣地想得入神时，肖经理回来了。
说的第一句便是她被应聘了。一张伪造的求职表就被应聘？
这样一个结果让她对这奇怪的慕氏企业更加没好感。
“谢谢！”付齐口头上说着谢谢，心思却又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她来这里，只是单纯地为了一个人，那个照片上的风云人物慕欧野！
这个名字，她很熟悉，慕氏企业的二世主，也是慕氏的总经理。
有着出色的外表，令人无法商场上的人闻风丧胆的行事做风。曾经是个风流成性的富家少年，一年前却因一个叫基雪的女人，一夕之间变成了工作狂，曾经再一次噪起一时地成为商业圈内的风云人物而不是风流人物。
这样一个人物，为什么会有人恨他到想要杀了他的地步？
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她，受够了。在接到手上的这个案子的时候，她也一度地挣扎着到底是不是要那么做，可玡清却没有给她很多时间考虑。以她现在的状况，拖久了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好……
所以她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义，先探慕欧野的底细，如果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牺牲他来成全她与玡清的姐妹情也算值吧？可如果他不是……
付齐甩甩头，没有其它的可能，玡清，她必须得挣取回来自己照顾……
可每当她看着他的照片的时候总感觉那颠倒众生的笑容下掩着让人心痛的落寞。还有着一个孤寂的背影会自然而然地窜入她的脑海，与那过份妖魅的笑融合在一起。
付齐站在秘书室漫无边际地糊思乱想着，她所属的岗位总经理助理。甚至，连肖经理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甩甩头，提醒自己赶紧进入状态，不然她想要弄清楚的事都还没搞明白前便已经让人给炒鱿鱼了。
抓起桌上的文件，付齐走出了秘书室，先熟悉环境再说。
她站在总经理门外，犹豫着要怎么做。毕竟她不曾有过做秘书的经验。而且更没想过直接一来便面对她的目标。
原本的打算，只是混进慕氏而已，只是没想到一来便做了慕欧野的秘书……
她深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心里准备，轻轻地敲门。
“进来。”办公室内传出慕欧野那中正死板，却又带着磁性，没有任何感情的声调。
付齐的心莫明地一颤，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
慕欧野抬起头，看着办公室门，敲了门，却没有进来。有人居然大胆到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了，看来公司的管理制度有待更新。
付齐看着手里的门柄，心里莫明地有丝慌乱，甚至让她有想逃的冲动。
但她必竟是付齐，稍稍做了下调整，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总，你好。我是新到的助理秘书付齐，请多多指教。”说完付齐微微弯下腰，向慕欧野做了个不太正式的鞠躬动作。巧妙地将脸上的那莫明紧张和一股浓浓的熟悉感遮在了头顶下。
慕欧野听到声音，一个颤抖，手上的笔在文件上画出一条长长的，弯曲的线条来。
这个声音……
他迅速抬起头来，看到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主人的弯腰动作而向下做着下落运动。黑色的套装紧紧地贴在那凹凸有至的玲珑曲线上。
他紧张地看着她的动作，急切地想要看到她的面容。
付齐直起腰来，慕欧野的手机突然响起，把他惊了一跳，低头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三个字江淮淮。
心里微微一怔，随之嘴角露出个自嘲的弧度。是他过度紧张了吧，还是太想念她，居然随便听到一个声音都会认为是她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她应该是恨死他了吧。而她，从来不会穿黑色衣服，更不会穿黑色的紧身时尚装……
“放在那里出去吧。”
付齐看着他低垂着眼皮若有所思的样子，很难想象，这就是外面所流传的那个慕欧野。
在工作的时候会走神，也带着浓厚的个人情绪，精神不济……完全没有对工作该有的严谨样子。
可就是这样子的他，让她的心，狠狠地一抽，隐隐地泛痛，莫明地痛。是伤痛，也是痛惜……
“是。”付齐放下东西，一刻也不愿停留地转身出去。
留下一个干炼麻利的背影于身后……
慕欧野看着那个黑色身影。她，真的很像基雪，不只声音，连背影，也是那么地相像……
付齐来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了。她站在玡清病房门口，却没有勇气进去。
顾雷誉，一个疯狂的魔鬼。
她从来没想过，黑暗天使只有她们三姐妹的组织，却有只幕后黑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而那个幕后者会是顾雷誉，她完全不怀疑。
他，操控的应该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人吧。那个人，是玡清还是巩筑？或者，是她们俩人……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本以为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那唯一能给她温暖感觉的家……
慕欧野来到医院，这里是他这么一年多来最常来的地方。
那间基雪曾经住过的病房，一直原封不动地保留着。
而他一有时间，就会过来坐在那里发关天呆。想念着那个如千年积雪般清冷美丽的人儿。
不来这里，他还真忘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辰隶了。
曾经，他也曾想过。如果他们之间当初没有基雪，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事实证明，的确是那样，基雪失踪了。而他们，避开基雪这个话题后的确是非常不错的朋友。只是，心中的那个疙瘩，却一直隐隐地存在着。
他跨入八楼长长的走廊，在走廊里，又看见了那个下午出现在办公室里与基雪很相像的背影，站在一间病房前愣愣发呆却并不打算进去的样子。
“真的好像，连那种冰冷的气质也能从背影中看出……”慕欧野站在走廊尽头深情且伤痛地看着付齐的背影喃喃自语，心里隐隐的伤痛又开始漫延。
他无言地转身，向基雪当初住过的那间病房的方向走去。即使再像，她，也不是她……
一股强烈地存在感让付齐警觉性地回头，看了眼寂静得如坟墓的走廊，蚊子都没有一只，哪有什么人。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吧……
付齐回头又看了眼背后的病房，始终没有勇气进去，干脆地转身离去。
昨天既然答应子那个替她挡那一棒的人要去看他，来了就顺便去一趟吧……
辰隶坐在病床上闷得发慌，其实那木棒上虽然有生锈的铁钉，但经过处理，吃点药就可以没事的。只是当时他特地要陈医生说得严重些，只是想要用同情心来博取付齐的愧疚而已。
这样，他就有充分的借口要求付齐留下来，或者要求她来看他。他只是想要多看她一眼，哪怕是一个侧颜，或背影也没关系，只要是她，那个在五年前慕欧野急匆匆抱进急救室却印在他心上的那个人……
即使这样，也足够了……
付齐推开辰隶病房的门，辰录紧张地正对着门发呆。或者说，他一直看着那扇门，等着付齐的到来。
“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辰隶欣喜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付齐，愣愣地看着付齐好一会才呐呐地出声。
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如有个鼓在敲一般，心跳也跟着加速跳动着。
“是吗？”说着动手将原本准备送给玡清的花，插在辰隶病床旁。当她将花插进去时，手蓦然僵在空中，这个动作，好熟悉。好似曾经，也有人这么给她送过花。
“怎么了？”辰隶看着她突然顿住的动作问到。
“没什么。”付齐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用她那清明透彻的眼睛毫无感情波动地定定盯着辰隶看，好似他脸上长出了一朵花似的。
“我脸上，有什么吗？”辰隶被付齐看得心里发慌，如坐针簪。毫无意识地伸手在脸上乱摸一通。
“没有！”付齐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明明清澈透底的眼睛，却给人一种幽深的难测的感觉。
“那……”辰隶有点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好似在她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那种被看透的窘迫，让他很不安。
“为什么要骗我？”付齐看着他别扭的表情，突然发问。
“什么骗你？”辰隶疑惑。
“明明你可以不用住院的，即使被那一棒打得很重，也被生锈的钉子扎进了身体。检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吃消炎药和防破伤风就可以了……”说这么多，即使是白痴也会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了。而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