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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巩筑不再多言,转身出去,原本花枝招展的笑意慢慢地从嘴角敛下。
玡清,她会没事的。虽然她恨着她,但也爱她……
她们出车祸时,她就坐韩冽的车里,在她们身后的那条道上。
那辆疯狂的车,超速驾驶才造成差点撞飞付齐,那一幕惊得她的心现在还在不规律地跳动着。
虽然最后付齐被玡清救下,但在落地的那一瞬,玡清的头撞在了人行道旁花台的水泥棱上,造成大脑内出血,现在仍在抢救中。
这些,不能让受伤体弱的付齐知道。
她们三人,从小便情同姐妹,如果付齐知道玡清因救她还在抢救中,可能连她也会有危险。
亦或,如果玡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自己。即使让付齐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巩筑依在付齐房门外,陈医生的话现在还在她耳边回响。
付齐在一个星期内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不然后话很难说;而玡清,现在最关键的是看她的求生毅志力的强弱,如果她能挺过这几天,那么一个星期后的后续取血手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可最终结果……
巩筑不敢想下去,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然她决不会放过那个赘事司机,虽然她发誓要为孩子祈福而金盆洗手……
付齐看着紧闭的房门,巩筑那匆忙的背影,好似是在逃避着什么。
隐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远去,在流失,但她就是想不出是什么东西在消失。
付齐狠狠地眨眨眼,她这是怎么啦?什么时候她这么多心了?
四千万,她还是没有赚成……
四千万呢……
“付齐,你丫就个坏蛋,砸了我那么多钱,就再帮我砸一次吧。这个任务,不接行不?钱我付你双倍:八千万。”迷迷糊糊中,付齐又听见玡清叫骂着,大吼的声音中还带着歇斯底里的伤痛,幽怨的表情……
“玡清……四千万……我没赚成……这次……你不骂我了吧……”付齐微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到最后,已经不知是在清醒中想对玡清说还是在昏睡中做梦对玡清说着。
巩筑推开门,刚刚付齐的那句话,她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
虽然她说得小声,虽然她说得含糊不清,但她知道,只有付齐,在睡梦中都会担心她和玡清伤心……
心痛的泪,从巩筑脸上滑下。
她用手用力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打扰到付齐。韩冽站在她背后,伸手从后面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哭,籍此给她依靠的感觉,他的心也随她压抑的哭泣而抽痛着。
“韩冽,我不会放过他……呜……我不会放过他……”巩筑回身,伏在韩冽胸膛上啕嚎大哭着,不停地对韩冽说着。
害她们的人,她不会放过……
付齐回来了,但以这种让她担心受怕的方式回来,她宁愿她还是不认识自己。
“我知道……但小筑儿,答应我,不要冲动好吗?等她们都好起来,一切再从长计议。”虽然知道自己的话起不了多大作用,但韩冽还是说了。
那天那个事故,并非偶然!
“我等不了了,韩冽,你看到没……付齐,那天在餐厅你见过她的。她不认识我,她不认识……”
巩筑仰起头,泪流满面地朝韩冽吼到。完全忘了付齐已经睡着……
“我知道,我知道……”韩冽赶紧将巩筑的头再次压向自己的胸膛,付齐歪了歪头,将脸换到另一边接着睡去,好似在躲避着什么。
韩冽看着她没有醒来的亦象,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付齐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而且有些事不能让她知道。
“我们先出去说。”韩冽半抱半扶着将巩筑带出付齐的房间。
基雪失踪了!
这个事实如晴天霹雳般在慕欧野心中炸开了锅。
他只是出差一个礼拜,回来时她已经失踪了。
慕欧野抓着头发懊恼着,他为什么要跟她赌气呢?他为什么要去出差呢……
半个月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逼得他心里着实难受。
前一个星期,因为在医院里的争执,因为江淮淮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和江淮淮的那件事。
所以他避着她,第天晚上都在她已经熟睡的时候他才回去,通常都是坐在她的床畔,看着她的睡颜一看就是一晚上。
那种静静的守候,让他心里觉得安心,踏实。
后一个星期,他必须去南萍出差,将半个月的工作,加班加点地缩成一个星期,急着回来见她。
可,他还是来得晚了吗?
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她在哪里,心里比有着一只猫在抓还难受。
她常去的那些地方,能找的他都找了,包括辰隶那里,也没有人。
她现在在哪儿呢?
“不要吓我好不好……”慕欧野扒着头发,暗哑的声音显示着他的强烈不安。
只要她回来,他以后再也不跟她起争执了,再也不向她发火了,再也不离开她半步了。
“慕先生……”谢嫂站在慕欧野坐着的沙发背后,犹豫地叫着。
这几天的他,像个随时喷发的火山口,稍稍不注意就会被火灾殃及到。
“我不想吃饭,你先去休息吧……”慕欧野以为谢嫂又来叫他吃饭。
基雪失踪三天了,一点她的消息也没有,他实在是吃不下饭。
“不是,是辰先生来了。”谢嫂担忧地看着他,又回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辰隶。
自从知道基雪失踪后,辰隶也着急地四处寻找,可始终没有结果。
这么三天,他成了慕欧野家里最常见的常客。
戓许他和慕欧野在感情上还拔剑弩张,但除感情之外,他们任是很好的朋友。
或者说,除去基雪,他们仍是朋友。
慕欧野希冀地抬起头,满怀希望地看着辰隶。辰隶摇摇头,他这几天,把她能去的,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篇,寻了遍,但什么结果也没有。
慕欧野才明亮了一瞬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已经三天了……
辰隶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让整个个靠在沙发靠背上。
基雪,虽然冷清得漠然,但她不是那么孩子气的女孩,她跟慕欧野之间到发生了什么事?连她最喜欢的那片效外草地上也没见到人……
她现在在哪呢?
她会去哪里呢?
所有的联络网他都用上了……
一个连伞都不知道带的小孩子……
辰隶担忧地抓着头发,烦燥地闭上了眼。
“这里是两百万。”一个穿着米色西装的微胖男人将一张签好两百万的支持推向付齐面前。
一张美国人特有轮廓方正的脸上架着一个金丝边黑色默镜,将本就黑的皮肤衬得更黑。一口流利的汉语说得标准地道。
付齐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张支票看着,好似检查那支票是否是真的。
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次,但却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曾经为了那小小一笔数目的钱,她们三个差点一起被打死在孤儿园;曾经为了这样一张支票,玡清哭喊着拿刀追了她二条街;曾经为了四千万,她差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多可笑的行为!
“还有一百万呢?”付齐眼皮也没抬一下,看着手里的支票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钱?
她恨这个东西,可却又不得不为它去拼命。
“老规矩,直接转入你们的账户。”男人看着基雪,默镜下的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他所做的事都是按老大的意思行事的。
付齐眉宇微微皱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她们做事的规矩,先付三分之二,其余的都是任务完成后直接打入账户。
不过过去都是玡清在谈价钱,收入支出也是由她处理的。
巩筑说,她需要休息。隐约闪烁的语气,让她怀疑玡清是否在处理什么任务时惹上什么麻烦,她默契般地也没再追问。
只是她这一休息就是一年多,音信全无。而且她总是感觉好似有关于玡清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
但是什么,她一直想不起来。
那次车祸,她发了近半年时间来休养身体。而从那次车祸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玡清。
付齐怀疑过巩筑的说法,本以为是玡清在车祸中出了什么事,巩筑只是安慰她才用那个理由来搪塞她。
她也曾背着巩筑大肆地去查过这件事,只是结果除了说是一个司机醉酒驾驶,导致她们的车祸外,后面有关玡清的部分都被人洗掉了。她那么大的动作,而巩筑,则像是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这些让付齐更加疑惑,或许,真如她所说是那样,所有关于玡清的事情都被巩筑抹掉的,但为什么她要瞒着自己呢?
而她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并非是出车祸的南临,而是她们在美国躲难的窝,玡清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巩筑说的话里,她隐约听出那场车祸让她失去了将近四年的记忆……
“OK!”付齐将支票叠起放入黑色的衣服包里,起身打算离开。
“不打算再聊点其它的?”男人玩笑似地说着,端起一杯红洒向付齐举了举,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后,好似品尝般地轻抿了一口。
“艾克,言多必失!”付齐看着他冰冷地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复又停了下来。
“不要试图打听或调查我们内部的事情。”付齐背着艾克警告了一句,清冷的声音透露着绝情的冷酷……
她大踏步地离开,一身黑色的风衣配合着披散在身后的一头长发,在夕阳斜照的酒吧门口划出一个令人望而止步的寒冷弧度。
艾克看着她消失在酒吧门口,吹了记口哨,放下酒杯示意吧台内的人再帮他倒上一杯。
“艾克,今天又惹上冰山了?”酒保以一口流利的英语跟艾克搭讪。
“哦,对!不过她一直那样。”艾克毫不在意地讪笑着,一口白如冬雪的牙龄露出唇外。
“老大真奇怪,为什么一直与她们合作?直接拉她们入帮不就得了?”酒保纳闷地说到。这个问题,他并不指望能从艾克口中得到答案,边说边将倒满酒的杯子递向艾克。
这几乎是他们的习惯做法,艾克每次和她们交接任务的时候都会选择在他所在的这个酒吧。傍晚时分,酒吧开门,只要有任务的时候,他们总是第一个顾客。而在别的顾客来这里喝酒之前,他们也总是第一个离开。
这么久以来,老大或多或少都会有付齐她们三姐妹帮摆平一些事或人。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让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去做。只是他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还要花上几百万或上千万找她们三个?或者,将她们拉入帮不是更好?
“有些事情,自己人不好出面解决。”艾克满足地喝着手中的酒,嘴里唏嘘乍舌不停,好似在赞叹着酒的美味。
酒保赞同似的点点头。的确,有些事,自己人不好处理。
但像她们这样做外来杀手的,却很好解决,为钱效力而已。
“对了,为什么快两年了都没有见到玡清呢?”以前总是她来这里与艾克接洽。
艾克一个耸肩,他也不知道。
前几年,一直是玡清在做与他接洽的事,但最近这一年多来又是付齐在做。刚刚他只是想要问下,却遭到她的警告。
她们那个组合,他基本都见过。都是无可挑剔的大美女,人长得的确够美,但也够冷,够酷的。
艾克所能知道的只是付齐她们在外的形象。其实在只有她们三个的时候,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亲切得随意,随意得过分而自然的特殊感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也是外人无法见到的。
玡清离开了,巩筑在家带小孩,所以这件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付齐头上。
她们最怕的便是别人知道她们的真实情况。
以她们的身份而言,每个人的私生活越是保安越是安全。不光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自己所在意的人负责。
例如现在的巩筑,她与韩冽结了婚,现在正在家照顾小孩。如果她的身份,她过去所做的事让有心人士知道的话,难免全给她的家庭带去毁灭性的灾难。
身为孤儿出身的她们,最怕的也就是骨人分离,家破人亡。那种无依无靠的痛苦,无人问津的孤寂,是别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
付齐走在大街上,黑色的夜幕下,一排排的霓虹灯好似耀比着华丽般从她身后漫延至道路那不见底的尽头。
与人行道并排着的马路车来车往,好不繁忙。
付齐停住,看着从身边飞闪而过的车辆愣愣出神,心里隐隐地有些害怕,想要躲开的怯意。可能是因为之前出过车祸的原因吧,让一向酷爱飙车的她现在也驱与平静,成为压路一簇。
“听说前面有家羊肉汤很有名哦!”一对相依的情人从付齐身边走过,女孩向男孩说到。
“我也听说过,去尝尝吧。”男孩爱怜地将女孩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