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自打见了那青铜牌子,小虎脸色就很难看,英挺的眉皱着,脸黑的像锅底。我很识趣地没有去招惹他。
哪知道,第二天,他居然失踪了!
早上起床我没见到他,就去问小二。
小二摇头说没见到他,接着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他的意思我充分理解,就是说,怕我付不起房租。
我冲进小虎房间,翻天覆地的找,一个铜子都没找到。完了,我成霸王了,肯定会被人乱棍打死的!
等呀等,等呀等,我坐在客栈的小板凳上,从早晨一直等到月亮西沉,还是没见他回来。
小虎,真的不见了!带着昨天捡的那破牌子不见了!
我决定,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所以,问小二要了一大堆名贵的点心拿回房间。
反正我没钱,爱咋地咋地!
吃好了喝足了,累了,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时,发现枕头硌的我难受,移开枕头一看,神呀,明晃晃的金子正乖乖躺在下面冲我笑眯眯地招手呢!
我终于放下心来,可是,又开始隐隐约约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小虎为什么不见了?好歹失踪前先跟我说点什么呀?难道说,觉得我吃得太多?还是,被凤栖梧的老板抓走了?
没有小虎,我还真是不习惯。以前他在的时候倒不觉得。也许,他只是溜达到哪间勾栏院去了,没有叫我而已。
我重新有了力气,拿着金子开始一家家的逛妓院。也许,我真的长得太秀气了。尽管我穿着男装,可是那些眼睛锐利的像某种鸟类的老鸨总是一眼就瞅出我是个姑娘。然后,我就需要陪着笑脸,在她们手里塞上一大笔钱。
逛了十来天左右,连西城郊那间新开的,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去了。可是,依然连小虎的一根头发都没见。
不仅如此,我现在在扬州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那些人一见到我就说,姑娘,那个菊花胡同有间妓院,你去过没?或者,水仙姑娘新近开了家勾栏院,有没有兴趣去瞅一眼?
我的清白……
算了,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反正,眨眨眼,大家彼此是路人了。
我灰心丧气,大不了,我重新一个人流浪江湖。付清了房租,我牵着我那匹同样无精打采的马,跟这间客栈……的漂亮店小二们告别……话说,我的马是真的很奇怪来着。几天没见过小虎,就颓废成这个样子。
我嫉妒,我吃醋,他是你什么人?老娘才是你的正经主人!
牵马走到城门口时,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是全国商贾大会很快要在扬州举行了。
商贾大会,商贾大会,肯定是有钱的商人参加的大会。
我眼睛顿时亮了,如果小虎在的话,他肯定会去那里骗钱……或者抢钱。不如,我去瞧瞧,如果,他没有去的话,说明他早离开这里了,我也可以无憾地离开了……
我牵着马重新回到客栈,那娃娃脸的店小二正一脸幽怨地倚门站立着,看到我,揉了几下眼睛,“呀呀,我不是眼花了吧!”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孩子,愣着干嘛?快把我的马牵下去。姑奶奶我又回来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很认真地回想着,做个小贼应该具有什么装备。
今天已经打听清楚了,全国商贾大会三天后会在凤栖梧举行。想想那凤栖梧平常就跩的啥似的,对于像我这种人,在这种特别时期,更是门都别想进。我又不是什么大商贾。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用小虎的那种方法比较好。直接穿一身黑衣,蒙了脸,溜进去呗。小心点,不要被抓到就好。
想来那么多的大商贾,凤栖梧的老板早就忙得冒烟了………
我越想越乐,口水不自觉流了好多……不知道明天店小二会不会说我弄脏了他们店的枕头……后面的几天,我过得火急火燎。在大街上淘了套黑色的衣服,又笨又重又丑,我一见到,身上就不自觉的开始冒汗,可是,想到小虎,我握紧拳头,忍了。
然后就是黑色面罩,死活找不到。我一怒,买了条粉红色的手绢,反正天黑了,鬼才看的到。在凤栖梧旁边游荡了很久,我终于在后墙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狗洞。乐得我差点癫掉,狗洞虽小,堪堪可以容下我爬进去。
做好了一切,我躲在房间里念经,像我娘经常做的一样,希望菩萨赶紧让时间过去。
结果真的很神奇,菩萨很灵验,那经我念不到半刻钟,眼皮就黏在一起来,时间嗖嗖地过去了。
好容易,天黑了,我穿上黑色的衣服,准备偷偷溜出去。刚掩上门就碰到一个凤眼的店小二,他皱眉瞅了我半天,“苏姑娘,你这是?”
他只穿了一件单衫,汗水顺着白嫩的脖子往下淌,几缕濡湿的黑发黏在脸上,红唇红嫩的像樱桃,实在是……
我咽了口口水,裹紧身上的黑色厚衣服,讪讪笑道:“我着了风寒,不能吹风!”
呜呜,天知道,我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无法再忍受对面那帅气小二哥审视的目光,我迅速地逃了。
还好天黑了,大家都看不到我通红的脸,不是害羞来着,是被热的。
慢慢溜到凤栖梧的后墙,大家都比较关注前厅的状况,这里相比较而言是冷清的。
我蹲在墙下,撅起屁股向狗洞里面爬。
咦?我爬,我爬,我爬!
天?哪个缺德的干的好事?我两手泥巴,欲哭无泪,奶奶的,这狗洞居然被填上了!!
深吸气,我是大家闺秀来着,不能像泼妇一样的骂街。我接受这既定的命运,从旁边的桃树上扯下一根树根,用力捅狗洞对面的石头。
大汗淋漓,我想要甩掉身上这衣服,呜呜,我为什么不是个男人?是男人的话,光着膀子也是无罪的。
终于,满脸的汗,满脸的泥,那小小的狗洞被我打通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娘呀,累死了。
正准备向里面爬时,听到头顶上一声嗤笑,“笨得像头猪!”
咦?我吓了一跳,抬头望去,一个人坐在墙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晃着腿,鄙夷地望着我。月亮很亮,那人眼睛闪闪的,像一汪泉水,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他是小虎。
当然,他不是。
我板起脸,“你说谁是猪?”
那人清秀的眉挑了一下,线条柔美的唇轻轻开阖,吐出一个清晰的字,“你!”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准备重新钻狗洞。
小虎说,如果一条疯狗咬了你,你千万不要想着咬它一口,你除了落下一嘴的狗毛,啥好处都不会有的。
所以,我决定把骂我是猪的男人当疯狗,无视他。
那人咦了一声,似乎对我的没反应很是意外。
我懒得理他,双腿一蹬,呀,豁然开朗。我来到凤栖梧的后院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耳边就听到有人说,“奶奶的,真是一群饭桶!饭菜做的那么香,想馋死人呀!”
那个坏男人居然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我冷冷白了他一眼,又白了他一眼,又白了他一眼,“咦,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人耸耸肩,摊摊手,很欠扁的模样。
我看到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补丁衣服时突然反应过来了,“呀”的一声尖叫起来。
那人迅速掩住我的嘴巴,四下望了望,低声说:“你想死呀?”
我用力地踹他,这个人竟然就是在乌梅镇把我的行踪指给别人的小乞丐,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