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痴人蛊(1 / 1)
“辰,表哥他们也来了。”念曾拉着我来到郁辰面前。
郁辰对我着我淡淡一笑,好像已经把那天的事忘了,俊美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坐定之后郁辰就望着我笑道:“重楼,你还没见过我妹妹郁夕吧。”说着便向对面的女子点点头。
我顺着目光看去,那女子也正望着我,脸上是和郁辰一样的浅笑,只是这笑容却明显多了一份疏离。
也就是这一瞬,我才把女子看清。她有着和郁辰相似的容貌,清冷的眉,好看的眼,皮肤是透明样的白皙。一袭白衣,中分的长发只简单的绾了一下,插了一根似玉非玉的簪子,任由发丝自肩上垂下。最美的是她的眼睛,明亮,干净,睿智,自有一种出尘的超然。只是稍显冷清,即便是她在望着你的时候,仿佛也只是透过你去看另一个世界罢了。同样是花,如果说念曾是芙蓉般的甜美可人,她就是寒梅般的清冷沁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你就是重楼?听哥提起过你。”她对着我微微颔首,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像是我身上藏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也微笑着回礼,微微有些不自在。
“哥,你的玄机到了。”她对着郁辰说,眼睛却依旧望着我,只是目光渐渐柔和起来,不似刚才的清冷。
“你确定?”郁辰斟了一杯酒,递到我眼前道。
“郁夕什么时候打说过谎。你只要静等,时间自会把造化带来。”郁夕已收回目光,轻泯了下面前的茶。
两人一问一答,倒把我和念曾撂在一边了。
“喂,你们兄妹俩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念曾嚷道。
“你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不要管。”郁辰笑道。
“你总是说我小。我今天就要向你证明我已经是大人了。”念曾突然生气的说道,身子一跃而起,飞至楼下的舞台。
我一惊,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回望郁辰,他似乎也很惊讶,望着楼下的念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念曾对着一旁的乐师点点头,轻扬的乐声便响了起来。接着水袖一挥,竟开始翩翩起舞。
今天的念曾一身红衣,红纱旋起处,宛如红云漂浮。长袖一张一合,舞姿收敛自如。柔软的身子随着乐声舞动,一颦一笑,在红裳映衬下竟是这般妩媚。
念曾的眼睛一直望着郁辰,脸上是灿然的微笑。我突然明白,她是想用一支妖娆的舞来证明她已经不是个孩子,而是个懂得爱情的女人。
我望向郁辰,他似乎有些惊奇,可只是惊奇。我原以为,他应该惊喜。转眼看看郁夕,她也是一脸的淡然,微笑而置身事外,与看一幅画一朵花的表情无二。
这兄妹二人怎的这样奇怪!
一曲罢了,念曾凌空跳跃,竟生生在空中连身三转,一瞬间,那铺天盖地的仿佛都是她的一身红。楼下的观众已经沸腾,掌声与喝彩声纷纷响起。我也忘情的鼓起掌来,只有郁辰和郁夕只是轻轻的鼓掌,没有特别的反应。
“辰,好看吗?”念曾轻轻走过来,笑吟吟的望着郁辰。
“好看,念曾跳什么都好看。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郁辰微笑着将茶碗递过去。
“那你说哪里好看了?”念曾不接茶,笑意已开始凝结。
“哪里都好看啊。”郁辰没有感觉一般,还是那副表情。
“哼,哪里都好看?我怎么觉得是哪里都不好看。郁辰,你根本不在乎我,你连仔细看我跳一支舞的耐性都没有。”说着,念曾把面前的茶碗一推,随着那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红影绝尘而去。
我本以为郁辰会追上去,可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道了一句:“可惜了。”
那表情,仿佛念曾的离去还不如那一只碎掉的茶碗。
是他不够爱她,还只是男人对得到的东西从来不懂珍惜?
我有些尴尬,正想要告辞,就听见郁夕悠扬的声音问道:“重公子,你相信宿命吗?”
那语气,不是疑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回去的时候,暮色将至。洛弈理对今天的歌舞很是满意,大赞妙哉。他还不知道念曾生气的事,不然肯定更高兴。
重安先进的屋子,等他点了灯我们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他一声欢呼。
“怎么了?”洛弈理抢先问道。
“他们来了!”重安喜滋滋的道。
我急忙检查床下,我埋在那里的琉璃盏果然不见了!
“呵呵,看来我们好日子就要到了。”我也笑着说。
“你们到底怎么了啊?”洛弈理着急的问。
我与重安相视一笑,这才由重安将我们的计划说出来。
原来那本《天人要术》中有一节专门记载了苗疆的各种蛊术,其中一种便叫“痴人蛊”。这痴人蛊会按照主人的指示,改变中蛊者的部分思维。我按照书上的方法,用半个月的时间养了这只蛊,这本来是要一年才能养成,可我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就用“婴蛊”来养这只“痴人蛊”。“婴蛊”与其说是一种蛊,倒不如说是一种补品,只不过只有蛊才可以食用,它会使蛊迅速长成,只是效果会有所降低。
那天我用了一小颗金属钠,作出了琉璃盏中旋转火球的异常现象,然后让重安把琉璃盏拿进去,倒掉里面的水,放进那只蛊,埋在床下。我想,他们拿到琉璃盏的话,第一个开启的人一定是那个幕后指使者。只要他中了我的蛊,改变他认为我知道血引下落的想法,那我不就是没事了吗。
想到这,我得意的一笑,对洛弈理道:“弈理,现在他们已经把琉璃盏拿走了,相信以后也就没我的事了。”想着,又有些担心的说:“不过,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养蛊,而且有急功近利的嫌疑,不知道那蛊会不会如我所愿的改变他的想法,要是失败了可怎么办。”
说着,我望着洛弈理,他一脸担忧的样子,甚至比我还要着急。
“那你知道怎么解蛊吗?”他问。
“这是最简单的一种蛊术了,只要用银针把蛊拔出来就行。”我随口说道。
“哦。这就好。”他喃喃着,似乎在考虑什么。静默了半响,才抬头说,“重重,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不用总是担心那些黑衣人,我保证你一定没事的。”说着,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匆匆的走了。
奇怪,他怎么突然就有心事的样子,是我说错话了吗?我摇摇头,等他下次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