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一章（1 / 1）
“浅浅。”熟悉的嗓音传来，秦若浅惊讶地看向门口。
“哥！”她欣喜地扑进来人的怀里，正是她唯一的哥哥，赤雪山庄庄主秦深。“哥，你怎么来啦？”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拉着他进了屋。
“我若是不来，又有谁能劝得了我的宝贝妹妹？”秦深一脸宠溺地拉着秦若浅的手，柔声道。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不是不肯去见你，只是……”
“只是有人让你舍不得，对吗？”他一副了然的表情。秦若浅奇道：“你怎么知道我……”
“凌弧说有个男人说会保护你，是吗？我倒要看看小妹中意的男子是不是特别玉树临风，哈哈。”
“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啦？”秦若浅看他那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哪里像个一庄之主。
“浅浅，怎么房里如此热闹？”苏迷甫进门就见到了秦深，看他如此气概不凡，浅浅又与他如此亲昵，心下已然猜中几分。
“苏迷，我哥来啦。哥，这是苏迷，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秦若浅将二人介绍完，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可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仿佛直至如今，她的生命才有了完整的意义。
秦深拱手道：“苏公子果然气宇轩昂，不知师承何处？”
“秦庄主客气了，在下无门无派，闲云野鹤罢了。”苏迷心头一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对自己存有敌意，或许他只是紧张浅浅吧。
三人坐下后，秦深开口道：“浅浅年纪还小，此次初涉江湖，多谢苏公子沿途以来的照顾。”
“照顾浅浅也是我的责任，秦庄主不必言谢。”
秦若浅忽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别扭，别苏公子来秦庄主去的了。”
秦深道：“浅浅，哥跟你说件正事，这次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初我们就启程回去了。”她叫道：“什么？这么快？”
“是啊，这次的事情比想像中顺利。怎么，你还没玩够？”
“那个……”她面露难色。
“浅浅，你跟你哥先回去。”
秦若浅急道：“你怎么也要我回去？”
秦深一把拉起她走向露台，低声道：“浅浅，你跟我回去吧，他……不适合你。”秦若浅摇头道：“哥，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爱别人了。”
秦深沉声道：“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连他的背景你都不知道，就这么非君不嫁的。”
“我要和他在一起跟他是谁并没有关系。”
“我派人查过他……”
秦若浅不满道：“哥，你怎么可以找人查他？”秦深打断她道：“你先听我说，我是派人查过他，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你想一下，这个人的背景如此神秘，连我赤雪山庄的情报网都查无所获，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我不管他简单还是不简单，只要他对我是真心的，就够了。”
“他假如真心，怎么会连背景都不告诉你呢？存在隐瞒的感情能有多真啊？你不要太盲目。”
“哥，你不懂，他是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跟你保证，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秦若浅的语气几近恳求，秦深心里一软，妥协道：“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家，我不阻止你们来往，但是成亲的事要过一段时间，好吗？”
“谢谢哥！”她知道这已经是哥哥能纵容她的极限了，一切就让时间来证明，我们的爱情会经得起考验。
回到赤雪山庄已经十天了，秦若浅站在漫天飞雪之下，不禁想起了那天，离别之时也是飘着这样的大雪，大到模糊了彼此的视线，这初春的雪仿佛专门为了离别而落。在他怀里她便想着，如果这样一辈子都不放开，是不是就可以永远。
他说办完事就来，她说我等你。
在泪水之中，她把他的诺言，刻成了心底的诗，一遍遍吟咏的，是她和他的似水流年。
“小姐，小姐。”芷凝蹦蹦跳跳地叫道。
“什么事？”秦若浅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有人来向庄主提亲啦！”
“什么？”难道是他？可是没理由这么快啊。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芷凝想了想，道：“好像是什么什么山庄的少庄主。”
“这种事哥哥自会打发的。”既然不是他，那便不关她的事了。芷凝却急道：“不是不是啦，好像庄主已经收下聘礼了！”
“什么！怎么可能？”她飞快地向大厅跑去。
“哥！”
秦深正和一位锦衣男子言谈甚欢，却听见了秦若浅的叫声，他朝门口望去，微笑道：“浅浅，什么事？”
秦若浅跨过门坎，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秦深身边的男子，此人剑眉星目，眉宇间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即便是站在秦深的身边，他的光彩也不被遮去分毫。他见到她，脸微微一红，拱手道：“在下云卿夜，妹妹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我们……见过面吗？”她对他的称呼感到有些尴尬，可不知为何却不讨厌，似乎在很多年前曾经有人这样叫过她。
秦深上前几步，笑道：“浅浅，你不记得了？当年你大概六岁，云兄可是经常来我们家玩的，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事隔多年，也难怪妹妹。”云卿夜始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令秦若浅很难对他产生厌恶之情。
“云兄，你跟浅浅这么多年未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秦深一边拉过秦若浅，一边说道：“你跟你卿夜哥哥好好叙旧，哥还有些事要办。”
“哥，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她低声道。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秦深同云卿夜告辞几句后便出门去了。秦若浅对着这个几乎陌生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浅浅，你……真的对我毫无印象了么？”云卿夜缓缓开口。她低头道：“不好意思，小时候的事情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云卿夜洒脱一笑，道：“没关系，那就当作是重新认识，好吗？我叫云卿夜，你以前都叫我夜哥哥，不过既然是新的开始，以后怎么叫就随你。”他说罢伸出手来，直视秦若浅。
她微微一愣，喃喃道：“夜哥哥？”心底似乎有一片柔软被触及，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她微笑道：“这个称呼挺好的。”
云卿夜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好。”
这时，芷凝在门外轻声叫道：“小姐。”她见状走到门口，芷凝拉着她低声道：“小姐，就是那位公子向庄主提亲的。”秦若浅轻轻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哥哥不在，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小姐何不想办法让那位公子主动取消婚约？”
她眼睛一亮，笑道：“小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多鬼主意啦？”
芷凝腼腆地笑笑，道：“还不是跟小姐学的。”
秦若浅走到云卿夜面前，微笑道：“夜哥哥，我家后山的雪景很是漂亮，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我去观赏一番？”
“荣幸之致。”
秦若浅打着油纸伞，与云卿夜并肩走在山间小路上，她一身雪白的皮裘披风，仿佛与雪地融为一体，衬得整个人纯洁无暇。云卿夜默默地看着她玉一般的脸庞，心里感慨万千，自己等着这一天，已经十一年了。
十一年未见，她还是这般令他心动，虽无绝世的美丽，但却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她的一颦一笑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让他在这些年里无一刻不想念。若不是当年他举家迁移，她会不会早就嫁与他为妻了呢？而此时的她，虽然与他想像中毫无二致，但总觉得他错过了些什么，而这样的错过会不会令他后悔终生呢？
“夜哥哥？”秦若浅见云卿夜似乎有些失神，轻声唤道。
云卿夜微微一惊，问道：“到了吗？”
“跟我出来很闷吧？夜哥哥魂游太虚是不是好玩多了？”她开玩笑道。
云卿夜摆手道：“让妹妹见笑了，是我不好，罚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吗？”
“好啊。”
“咳，从前有个人叫张三，他好吃懒做，总觉得日子过得颇为无聊。一天，他发现有一只蚂蚁竟然听得懂他的话，便开始训练它。几年之后，这只蚂蚁不但会倒立，还会翻筋斗，令他颇为得意。于是，他便带着蚂蚁去了一家酒馆，准备好好炫耀一番。他先向小二点了一坛酒，然后把蚂蚁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桌上，向小二说：‘看看这只蚂蚁……’那小二过来，马上一把将蚂蚁拍死，然后很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我马上换一坛新的给你！’”
“哈哈哈……”秦若浅看着他手脚并用的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她平复了情绪，看见云卿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忙低头道：“我失态了。”
“不，我就是喜欢你的真情真性，毫不做作。”云卿夜的眼神变得更加炙热了。秦若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转移话题道：“你看，这里的景色不错吧？”
“嗯，的确不错。”云卿夜移开眼神，望向山下，大雪纷飞之中，万事万物都仿佛披上了一层凄美的色彩。
她定了定神，柔声道：“夜哥哥，听说你向我哥提亲了是吗？”
“啊？是，是的。”云卿夜不料她会突然提起，脸微微红了。秦若浅轻问：“我哥，他答应了？”
“嗯。”他点头。她转过身，凝视他的双眼，认真道：“那我哥他可有提起，我……已经和别人定下三生之约了。”云卿夜睁大双眼，惊道：“什，什么？”他后退一步，脸色骤变。
“哥哥他本来答应，不阻止我和他来往，还说过一段日子便许我们成亲。谁知，他竟然又收了你的聘礼……”
“不要说了。”云卿夜转过身。
“对不起。”秦若浅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
半晌后，他面向她，苦涩一笑，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来迟了。你放心，我会……去和秦兄说清楚。”秦若浅见他双眼通红，不禁有些感动于这份情意，柔声道：“夜哥哥，我会感激你的。”
回去的路显得有些漫长，只听得两人踏雪的脚步声，一深一浅，默默响在这条寂寞的道路上。云卿夜的心也像外面的世界般飘着雪，这样便是他的结局吗？才刚刚给了他希望，为什么下一刻便是绝望。而他，竟然连输给谁都不知晓。
“浅浅，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她轻轻回头，微笑道：“当然可以。”她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在我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她想不出太多的形容词，只觉得一个“好”已经够了吧，至于是怎样的好，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想起他，心里会是暖的，嘴角会是弯的，连眼睛也会不自觉地微笑。爱，便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吧。
看着她的神情，云卿夜有些羡慕，有些酸楚，也有些释怀。能让她这样幸福地笑，换做是他，不一定能做到吧。
他自嘲地笑笑，做不成夫妻，就算做朋友，做兄妹，他也是愿意的。
“云兄，你要解除婚约？”秦深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怒道：“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一时说要娶她，一时又来悔婚，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秦兄息怒，且听我一言。”云卿夜不紧不慢地道，“我听妹妹说，她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决定非君不嫁。秦兄既知此事，为何还要收下聘礼？”
秦深脸色一缓，沉声道：“我知道此事不假，只是其中原委，你有所不知。浅浅她喜欢上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试问我怎能放心将她的终身幸福交托给一个这样的人呢。”
“这……秦兄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浅浅似乎对此人用情颇深。”云卿夜皱眉道。
“云兄，我知道你很喜欢浅浅，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他摇头道：“不，我不想委屈了她。秦兄，她的个性你比我清楚，我怕硬来会出事。”
秦深沉思片刻，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她的个性有时我都拿她没办法。这样吧，你先留下来和她培养培养感情。等我查清楚那人的底细，一切再做定论。”
云卿夜只得点头应允。
回到房里，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一方面怕秦若浅所托非人，另一方面却又心存侥幸地想，如果她和那人没有了可能，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可能呢。怀着这样纷乱的想法，他度过了在赤雪山庄的第一个无眠之夜。
赤雪情天
佳人重遇
以为是那百转千回的
一声想念
十载光阴
痴情何寄
最是那无计消除的
一地相思
是我的姗姗来迟
错过了
你的命中注定
你笑着说出的感激
却是我
永远无法回应
那无望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