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与你 雇与佣（1 / 1）
我与你雇与佣
在清晨的虫鸣声中，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睡不好觉的后遗症就是浑身乏力，头晕眼胀。匆匆的洗漱了一番，我便出门了。第一次没有与卉卉打招呼，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不想看到她。
锦绣衣庄刚刚开门，小伙计看到我微笑着作揖，我礼貌的回礼。一切似乎都与平时无异，只有我知道，很多东西再回不到从前。
来到我的“办公室”，刚推开门，却意外的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他面朝窗口，背对着我。听见门声，缓缓的转过身来。
杨穆今天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平时健康的肤色有一些暗淡，眼睛下面有淡淡的很眼圈。气势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硬了，看到我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你没睡好！”他来到我身前，抬起右手，想抚上我的脸颊。
我看出他的企图，倒退了两步。“杨老板，你今天真早。”
他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过一会儿才收了回去。我看到他眼底有深深的失落，和听见我称呼他时不经意的颤抖。
“还疼吗？”杨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还好！”我嘲弄，“死不了！你更改关心一下杨二少，他比我严重得多。”
杨穆并不气恼，“他自作自受。”
是吗？昨天你怎么不这么说？“也许吧！公道自在人心。”事实是怎样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如果现在是在法治社会，我还可以骄傲的与他站在主审官面前大谈自己是正当防卫。但是，这里是大睿朝，我就好像是一棵无根的浮萍。
“你还在气我？”杨穆仍追问。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立场不同而已。“我理解你。”
“可是你却无法原谅我。”他紧迫盯人。
我不禁苦笑，这个人多了解我，只是，我们已经走得太远。有太多的东西阻挠了我们，注定了我们只能是陌路。“你既懂得，何必苦苦纠缠我？”
“我不能放下。”他的目光紧紧的所在我的脸上。
我恐怕叫他失望了。从来习惯了故作冷漠的面容，即使心底波涛汹涌，表面足以风平浪静。“从来没有拿起，谈何放下？”我摇头，“如果你不想我离开锦绣衣庄，最好与我维持正当的雇主关系。从今天起，私事免谈。我还有事情要做，麻烦杨老板移步。”
杨穆的神色渐渐的冰冷起来，那股子凛然的气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那么的潇洒、不羁，高人一等。
其实，我们从来不是一种人。
“过两天宫里来人采办秋冬的衣物。萧少爷记得多画一些精致的花样。”杨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有些不适。但是，脸上却堆出商业化的笑容。“杨老板放心，一定不负嘱托。”
“那就好！”杨穆抬步向门外走去，“萧少爷辛苦了。”
我含笑道：“应该的。”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这短短的几分钟，竟比打上一场架更让我疲惫。
我们就这样吧！这样的疏离、客套也许还能把关系维持的更久一点，不至于形同陌路。
之后的几天，杨穆始终没有出现。我一个人在锦绣衣里忙碌着。说实在的，有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去操心，但是，只要一有闲暇，烦恼就会蜂拥而至。所以，不得不选择繁忙。
对卉卉，我早已不再怪罪。她是我很重要的存在，她的幸福我应该去帮她争取才对，再说了，她那也是气话。
之后跟我哭了好几次，生怕我不原谅她。搞得我都怕了，真不懂，她怎么又那么多的眼泪。这姐妹莫非生来就是为了验证“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
君桃总是来图书馆找我请教一些有的没有的，看起来似乎是在发奋学习，但我却总觉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给她讲东西的时候，她是很认真的看着我，标准好学生的做派。可是，再问她时，她总是支支吾吾的，根本记住不到十分之一。
她该庆幸是我妹妹，要是学生，早就被我请出去了。顺便说一句：I’m Sorry!请另请高明！
小四也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是已经平安抵达。参军的事宜也都已经办妥，现在沙争鸣沙校尉手下当一名步兵，又说沙校尉如何亲切云云。末了，不忘了叮嘱我好好照顾君桃和卉卉。我呸！怎么不关心关心我？也是个见色忘义的主。
李新硕仍然每天向我报道。见我忙的时候，就在一旁看着我；我闲的时候，要么到附近的酒楼吃一顿，要么窝在后院两人一人一本书在那看。我没有什么尴尬，因为他几乎不会强迫我注意他，也尽力不打扰我。我想，这就是他口中的“守”吧！
宫里来人的那天，天气很好。当杨穆和一帮人簇拥进来一个油头粉面的“人妖”进来时。我差点惊叫，原来太监是这样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活的。
杨穆看到我发呆，用手扯了扯我的衣服。我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让我给一个太监行礼，我还是做不到，只淡淡的说道：“王公公这边请。”
这王公公四十岁上下年纪，眼角已有几道很深的纹路。眼睛斜着我，一脸的鄙夷。尖着嗓子道：“咱家要看样板。”
这不就是要带你去么！要不你以为我带你逛窑子那？你也得有那功能不是？一脸的耀武扬威，不过就是会点头哈腰、阿谀奉承，跟我装什么大瓣儿蒜啊？
“他是宫里的总管，你客气点儿没错！”杨穆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切！大总管也管不到我这儿，我至于吗？“我天生腰板直，玩不下去。”
“你啊！”杨穆口气充满无奈，不再与我纠缠。因为王太监已经在叫人了。
说起来，看着王太监对杨穆的客气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戚呢。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人情世故。
我将这段时间做出来的样品一件一件拿到王太监的面前，给他讲解我的设计理念。结果，人家根本没在认真听。一会儿说道：“这个花色过于小气，不适合宫里的娘娘们。”
一会又道：“这个颜色不够纯正，有失体面。”
我耐着性子伺候着他。心里却已经将他十八辈儿祖宗问候了个遍。
他这边继续挑我的毛病，那边却走来一个面带温和笑容的男子。
“这次是萧兄接待王公公啊！”杨声来到近前。
“二少爷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啊！”王太监态度一般八十度大转弯。
我这恨啊！还有，为什么叫他二少爷？
“萧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杨声十分热心。
有！当然有啊！我跟个太监耗了一个多小时，就像去厕所。他诚心想憋死我。
杨声似乎了然，与王太监攀谈起来。王太监对杨声也十分客气，我便放心的去解决生理问题。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什么呢？一个想法转瞬即逝，我根本来不及抓住。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奇怪。杨声、二少爷！
在自己抓狂之前，我决定不再去想了。这跟找东西很像，有些时候你越着急越找不到。等你放弃了，它可能自己就会冒出来。
杨穆说这次进京希望我同行，起因是太后一定要见一见这位风靡全国的花样设计师。我当时有点受宠若惊，一不小心就这么有名了？真是置身云雾，只是不知道名气太大会不会招致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俗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卉卉听了我的话，一副哭笑不得。劝慰我说，比你有名的比比皆是，你不过是“九牛那一毛”，把心放肚子里为好。
我一听，郁闷了。心放肚子了像话吗？别回头给排出去了，还是放在胸腔里稳妥些。
卉卉被气乐了，说“你就贫吧！”
我想：真好！我们还是最初的我们。这样别说上京，上天我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