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君子报仇（1 / 1）
君子报仇
卉卉的生日过去几天了。我偶尔会回味那一桌子人惊愕的表情，只除了杨穆。他当时认真的看着杯中的酒，嘴角荡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也一直没再去锦绣衣庄。因为身子不方便，每到这几日，我都痛恨自己是女人。会因为肚子的疼痛而直不起腰来，也去看过中医之类的，但是总也不见什么成效。
府里的下人们都相传大少爷有怪病，每个月发作一次。我也随他们去，这毕竟是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终于到了第五天，身上没那么难过了。就想出去置办些东西回来，我绘图的材料从来要亲自去挑选。府里的下人根本买不好。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蓝天白云，微风拂面。颜墨斋在李新硕府邸的隔壁街，我正打算买完材料去拜访他一下。却不料，一踏入颜墨斋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今天头戴象牙色白玉冠，鸭卵青卷草长衫垂地，手中正拿着一个砚台端详。他的手很修长，那砚台拿在他的手中才显得异常精致。
“新硕似乎很喜欢这个砚台。”
他看到我，眼中露出欣喜。“你来看，这可是前朝制砚大家曹遇的收山之作。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
听他如此说，我倒认认真真的重新打量了一下那砚台。不过手掌大小，呈圆形。墨蓝色，一底一盖，盖上雕刻着松鹤延年的图样。我虽不太懂砚台，但是在如此小的地方雕刻出栩栩如生的松鹤延年，功力可见一般。
“听起来似乎很稀有啊！”
“没错！”李新硕有些爱不释手，“最主要是佳品难得啊！”
“那就买下来吧！”我理所当然的说着。却在看到他略显尴尬的表情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算了吧！”他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我也不缺砚台。”
是吗？我不语。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放下那砚台。转头爽朗的笑道：“你们兄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做的事情也离经叛道。”
“怎么了？接受不了？”那日生日的我所讲的拙劣故事他倒信了个十足。
“也不是！”李新硕随意道，“只是害怕你们哪天再做出震惊四座的事情。”
“新硕也被惊到了么？”我一边挑拣颜料一边说道。
“是啊！”他看着我忙活，在一边道：“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居然想得出假扮夫妇的主意。要是害你妹妹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丫头最近一直忙着要把自己给介绍出去。”我淡笑。
“哦？”他饶有兴致，“不会是想许给杨家吧？”
“你觉得如何？”我随意的问道，“会不会觉得我们高攀啊？”
“当然不会。”李新硕道：“娶到你妹妹的人要谢天地。”
“那是！”我嘿嘿笑道，“告诉你个秘密。”我示意他附耳上来，神秘的说道：“我那妹子可是仙女下凡，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要保密啊！”
李新硕哈哈大笑。我知道，他之前的糟糕心情被我调节过来了。也就开怀的陪笑。
选完颜料，我叫李新硕到门外去等。一个人去交钱。
“老板！那个砚台多少钱？”我看的出来李新硕爱不释手，可能因为手头拮据吧！我不好当面让他难堪，就背着他买来好了。
“萧少爷好眼力。”掌柜的殷切的笑着，“这个砚台材料上等，做工也是相当的精细，可谓上上之品啊！您是老主顾了，就算您一千两吧！”
我靠！又一个抢钱的。“掌柜的说这些未免太瞧不起萧某了。我虽不懂砚台，但是我的那个朋友可是行家。他刚刚跟我说过了，这个砚台值五百两。”
掌柜的一脸的为难，“您这也未免、、、”
比我一个别院还贵，你还想怎样？这个掌柜的显然不知道这个砚台的来头。照着李新硕的意思，这个砚可精贵的很。这个掌柜的连曹大家的名字都没提，证明他也眼拙。跟我半斤八两，这么砍价绝对没问题。
掌柜的权衡再三，还是卖给我。我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从掌柜的手中接过已经包好的砚台。走出颜墨斋。
“怎么这么半天？”李新硕一脸的不解。
“嗯！有电话要跟掌柜的说。”我决定打马虎眼。正说着，对面的酒楼外一阵骚动。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凄凉，“少爷，求求你，不要打我爷爷。”
“那就跟爷回去。给爷当小妾。”男子的声音嘶哑、下流。
“我不能啊！少爷！爷爷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求求你！”女子的哭声我见犹怜。
我和李新硕来到圈内，正看见一个脑满肠肥的胖男人与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拉扯着。旁边是一帮横眉竖目的打手，地下坐着一位满鬓银丝的老人家。
胖男人一身对襟殷红绸缎长卦，脚踩酱紫色朝靴。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而那女子，头扎双平髻，簪着一朵丁香色的小花。皮肤白嫩，一双灵动的大眼嵌在柳叶眉之下，含着盈盈的泪水，楚楚动人。只是，一身的棉布衣服，看起来有些穷酸。
“少爷可不管那老死的，你要是把少爷伺候好了。回头等他咽气了，少爷还能送他口棺材。不然、、、”胖男人奸笑着。
“不要、、、求求你、、、”女子继续哀求。
这与我何干？如果这女子奋力抵抗，我也许早就冲出去帮她了。可是她这个样子，我就有说不出的来气。这个世界你不能一直指望有英雄的出现，自己不强大起来，我救得了你一回，下次你一样还是难逃魔掌。所以这闲事我不准备插手。
正想着，就听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张二少又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啊！听说前两天他的第十房小妾上吊了。”
“是吗？也是个可怜的。”
、、、、、、
我没有继续听其他的八卦。只是“张二少”这三个字就够了。这么看都觉得叫做“冤家路窄”。
将手中的包裹交给李新硕身后的顺子，露出大大的笑容：“顺子！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顺子虽有些不愿，但还是接过。
李新硕不解的望着我。我嫣然一笑，在他耳边说道：“这张二少曾调戏了卉卉，又打了小四。我今天是一定要教训他的。你帮不帮忙？”
李新硕笑了，道：“义不容辞！”
够朋友！我缓步走到人群中间。那些打手一见有人过来，立刻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什么人！滚远点！”
“小爷自小没学过滚。你会的话，示范一下给我看吧！”我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纸老虎。
“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打手的专业用语还不少。
“那也要看是谁端来的酒。”我依旧不紧不慢，“小爷可不喝狗敬的酒。”
“你、、、”家丁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二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看向我和李新硕。片刻的错愕之后，放下了那女子，一脸□□向我们走来。“呦！哪来两个这么标致的姑娘？”
姑娘？我看到李新硕的嘴角在抽动。
“睁大你的狗眼。”我喝道：“小爷们是男的！”
“哦？那就更难得了！”张二少一脸的垂涎，“爷还没玩过这么标致、水灵的男人呢！你们两个就跟爷回去吧！”
说着一摆手，那些打手就放了另一边的少女，全部围到我们身边。这时，我看到那少女谨慎的拉起地上的老人家。一边防备着这些打手，一边溜走。
我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嘲讽。这就是人情冷暖！
“你最好把嘴放干净点！”李新硕的俊脸紧绷，冷若冰霜。
原来，他也可以有这种气魄啊！真是把老虎当小猫来养了。
“死肥猪！你有本事来抢！没本事就滚回娘胎里去。”我挑衅着。
张二少满脸憋得通红。喝道：“给爷拿下！”
一帮打手就这样奔着我们直冲上来。我跟李新硕相视一笑，该舒展一下筋骨了吧！
李新硕的身手很不错。跟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更高。大多数时候是他在护着我。但是我出手又快又准。不多时，已经解决了半数以上的打手。
张二少有些慌张。我瞄到他正准备逃跑，放弃了跟小喽啰缠斗。直接奔着他就过去了。“想跑？”门儿都没有。
右手从后面抓住他的衣领，向怀里一拉，右脚对这他的膝盖窝狠狠就是一脚。张二少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绕到他的身前，很满意的看到他害怕的表情。
“大少爷，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张二少慌忙求饶，连连作揖。
“你也知道害怕啊？”我不屑，“当初把我弟弟打到卧病在床的也是你啊！你怎么不高抬贵手啊？”说着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我不知道哪位是大爷您的弟弟，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动他。”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依旧卑微的求饶。
“动也动过了，现在才来后悔晚了点。”我反手又是一巴掌。“下次把你的狗眼睁大一点，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是•••是•••是•••”张二少点头如捣蒜，“少爷您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是吗？”我是不大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惊动官府的话就不好了。“给爷我磕十个响头，咱们的帐就算一笔勾销。”
张二少满是肥肉的脸爬上谄媚的笑容，“您说怎样就怎样。”说着，十个响头脆生生的磕在地上。
这时李新硕也解决了几个喽啰，来到我的身边。我冲他笑笑，“走吧！”
刚走出两步，就觉得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不禁漆黑一片，心中暗骂：妈的！暗算我。却已经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