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萧肆（1 / 1）
萧肆
转眼已是七月初，马上就是卉卉的生日。我和小四在外边一顿忙活。总觉得这第一个生日多少要过得像样一些。
“生日蛋糕就没有，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望着有些萎靡的卉卉，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消极。
“没什么想要的！”卉卉无精打采的说。
“你干嘛？”我不高兴了，“亏我和小四忙前忙后的给你张罗，你自己倒一点劲头都没有。”
她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着圈，“就是没什么心情。妈妈也不在身边，我爱的人也不爱我。”
我伸出手捏住她一边的耳朵道：“你爱的那个人最近不是已经很愿意跟你说话了吗？”
自从我到锦绣衣庄上班，卉卉便每天中午都能和杨穆在一起单独聊聊。久而久之，也不那么生疏了。
“那算哪门子进展？我还是你的夫人，他根本不会对有夫之妇动心。”她将下巴垫在手上，叹着气。
“那倒是！可是总不能让我去告诉他‘杨老板，尽情的去和我夫人享受爱情吧！’？这像话吗？”真是个难题！
“诶！”卉卉突然来了精神，“要不你去坦白吧！就说咱俩都是女的，”
我头晃的像拨浪鼓，“这能行吗？那样我还能出去工作吗？现在这朝代对女子的条例那么严苛。”
“也对！”卉卉又泄气，作半死不活狀！
“你振作！”我眉头一动，计上心来。“要不就说我们俩本是兄妹，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总是遭到登徒子的调戏，我为了保护你才对外声称是夫妇。”
某人复活，“好！好！好！就这么说。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他应该会信的。毕竟没人会拿这个开玩笑嘛！”
“那就这么办！”我拯救了一个濒临崩溃边缘的美女，多伟大！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听君桃说，小四最近跟你学认字呢？”
“是啊！很刻苦呢！”卉卉笑道。
“学的怎么样啊？最简单的都会了吗？”十六岁才学晚不晚啊？
“可不错呢！现在连三字经都会背了。”话锋一转，“不过，君桃就差点，对这方面的天赋不怎么样！”
“人各有命！”我道，“你也不要给她灌输太多自由主义的思想。我们也许还会回去。但是，她要在这里嫁人的。将来恐怕也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是啊！”卉卉眼神暗了下去，“一这样想就觉得她好可怜。”
“我们啊！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我有些无力，“我们管好自己就好了。其余的只能说尽力！”
“是啊！”
我们都是自私的。能把自己活明白就不错了。感觉话题有些沉重，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了。“我去看看小四，最近忙也没怎么说上话。”
小四的刻苦和拼命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跟我打成平手了。短短的时间，进步神速，也许真的像尚武的教头说的，这孩子是个奇才也不一定。那我岂不就是伯乐？是我挖掘、培养的啊！要不早埋没在荒村里了。
“小四，你在吗？”
“门没锁！”
一进屋，便看到小四拿着毛笔在那认真的写着什么。根本没抬头看我。走过去一看，不禁哈哈大笑。
之间一张纸上歪七扭八的趴着一堆有一堆黑黑的墨迹。仔细看，依稀可辨是首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好怀念啊！小学的时候我们也摇头晃脑的朗诵过。那时也是不识愁滋味的，纯真的年代啊，也一去不复返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小四依然没抬头，“卉卉姐姐给我讲过了！”
我扬起手一个脑勺打过去，“说过多少次了，叫嫂子！”
小四抬头怒视我。
“干嘛？不服啊？不服单挑！”我挑衅！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小四愤愤道，“真不明白卉卉姐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追你到天山，又苦苦等你还俗，难道天下好男人死光了吗？”
嘿！小子！埋汰我呐？不过不跟你一般见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听说你励志去参军？”
“教头跟你说的？”小四终于正眼看我了。
“是啊！”我找椅子坐下，“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很残酷的，人命就如草芥。”
“我知道！但是身为男儿就应该去保家卫国。”小四壮志雄心。
“这样啊！”我把玩着桌上的一支毛笔。“我不会阻拦你，但是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扯过一张纸，沾上墨汁，一挥而就。
小四拿到手里，疑惑的看着我。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知道他不认识。“你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丢了性命我管不到。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功成名就了，千万记住这几句话。要懂得适时进退，比起什么荣华富贵，性命永远是最重要的。”
小四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嘴角荡开一抹释然的微笑，“你的名字卉卉姐有没有交给你？”
“没有！”小四有些失落。
“我来教你写！这以后是要挂在帅旗上的。”说着拿起笔，忽的又想起件事，“把名字改了吧！小四，一点也不威风！”
“我不叫小圆！”小四赶忙回道。
我哈哈大笑，“小圆就威风吗？哥给你起个挂在帅旗上、大声喝出来都威风的名字。”说着在纸上写道：萧肆！
“这什么意思？”
“萧呢！是跟我的姓，肆，是肆无忌惮的‘肆’。寓意在战场上你就是最厉害的，其余的人全部都不构成威胁。”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品。
“萧肆！”他喃喃的回味着！
“喜欢吗？”
“喜欢！”小四，不，现在该叫萧肆了。他欣喜的拿着手里的字，仿佛百看不厌。
我趁他不备，一个脑勺拍了过去。然后转身出了他的屋子，留下萧肆一个人在那大吼。
忽然想起一首诗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文学青年，你感慨什么呢？”卉卉调侃着！
“感慨我们家也要出一位将军了。”
“什么意思？”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四要去当兵。”我把如何给他改名，如何知道他的抱负都跟卉卉说了。
“不行！”卉卉强硬的道，“我不同意！万一死了呢？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要是还没从沙场回来怎么办？我们走了，没有他君桃怎么办？”
“大姐！停！你把谁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小四自己。如果你用这些绑住他，跟拔掉雄鹰的翅膀有什么分别？”我不苟同她的想法。“小四也有他自己的梦想，也有他的人生目标要去追求。就像你，就像我。”
卉卉不再言语，陷入深深的沉默。“小兔崽子真会选梦想！”
我呵呵一笑，她这样就是接受了。我们两个还真是两个不够坦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