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假李逵 真旋风(1 / 1)
假李逵 真旋风
走了也不知多久,腿都酸了。再回头看看卉卉,也跟我差不多,感觉就像打了败仗的士兵,没精打采的。
“晓若!”卉卉惊喜的喊道。“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马路!不,更确切的说是一条小路!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有路了!”有路就一定会通向人家。有人了就好办了!
迫不及待的来到路上,我们俩再一次陷入矛盾中。
“走哪边?”这次是我问卉卉。
“随便!”
“我敲死你!”这个时候你以为咱俩在冰点店那?问你吃什么口味的冰激凌,你随口说一句“都行!”“随便!”
“走这边!”卉卉说完,迈步就走。
我也没意见,反正走哪边还不是一样。都不知道尽头是哪里。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觉得自己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再看卉卉,哪还有大美女的形象,整个一霜打了的茄子。
“歇会?”
“好!”卉卉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这里是一片树林,恰到好处的遮住了有些炙热的阳光。从早上起来到日上三竿,我们真的是一口水都没进。再不看到人,不饿死就是渴死!
正想着,忽然不远处的草丛猛烈摇晃起来。随后窜出一个灰色的身影。
我眼睛放光!人!我看到一个人!不对,看到一个人我怎么激动成这样,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要吃他呢!
转头看了一眼卉卉,这姐妹的神情跟我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以前上街的时候最烦就是“人”啊!人一多脑袋准疼。现在呢!今时不同往日了。
那是一个男人,更确切点说是一个男孩。身高有一米七左右,一身灰色麻布的衣服,一看做工就知道不值几个钱,但是这是古董啊!再看男孩的长相,嘿!这叫一个圆,圆圆的脸盘,圆圆的眼睛。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长的就一副正太样,在那装凶狠!
我贴着卉卉的耳朵说道:“这孩子可以起名叫‘小圆’。”
“怎么跟你家狗叫一个名?”卉卉笑。
“你不觉得他那baby fat的脸很像小宠物吗?尤其我们家那只!”
卉卉附和。
男孩似乎没想到自己跳出来竟被人如此忽略,圆圆的眼中有怒气升腾。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
咦!怎么不说下去了?这台词不错,打劫专用语,专利啊!
“要想此路过、、、”小圆又重复了遍。
“留下买路财!”卉卉接道。
“对,留下买路财。”
我跟卉卉再也忍不住了,再憋非得内伤。笑!尽情的笑,快岔气了!
“笑、、、什么笑?”小圆看着我们,眼睛里闪烁的是不可置信、尴尬万分、不知所措,最后是怒不可揭。“打劫!”
“知道你打劫!”我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小圆。近了才发现,他跟我差不多高,有一米七五吧!刚才看低了,男孩子不显个啊!
“那还不把钱拿出来!”
“你刀拿反了!”我一指他手中的切菜刀。
小圆不疑有他,顺着我的手向下看去。嘴里刚要说:“哪拿反、、、”
我没等他“了”字出来,抬起一脚踢掉他手里的刀。双手随后抓住他的双肩,使力向下一按,单腿屈膝,照着他的胃部一用力。这小子便只能蹲在地上边嗑边呕,双手捂着受伤的部位,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卉卉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同情的望着痛苦的小圆。
我左手一扬,对着他的后脑就是一巴掌。东北统称“脑勺”。“你干什么?打劫?年纪轻轻不学好!你妈你爸没教你‘人间正道是沧桑’的道理啊?书都读到肚子里就饭吃啦?连个刀都拿不稳,还学人家混黑道。不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啊、、、”
“停!”卉卉比了个手势,“你这哪跟哪啊?小圆听不懂!”
“我不叫小圆!”
好嘛!这孩子还抗议!又是一脑勺,“美女姐姐说话不许插嘴。”
小圆委屈的看着我,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不忿!卉卉看不下去了,道:“你别欺负他了!”转身又对小圆道:“那你叫什么?为什么出来打劫。你不说的话,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说着一指我。
我心想:我成凶神恶煞了!还有威胁人的用处呢!
“我叫小四!”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
“哼!还不如小圆呢!”
卉卉怒瞪我一眼。“那小四,你为什么出来打劫?”
“为了弄钱请大夫,小桃的娘亲生病了,咳得厉害。”
“还挺乖!”又惹来卉卉一记白眼。
“那带我们过去看看吧!或许能帮上忙!”卉卉道。
小圆,不,是小四,眼睛闪闪发亮的望着卉卉,好像她是仙女一样。绝对感激加崇拜!
一路上,小四几乎不理我!男子汉这么小气,不就是打你几下嘛!不过对卉卉又是另一种光景。有问必答!
不过也多亏了他。我们才知道了很多关于这里的信息。
大睿朝,天光二年。这里是北方的一个村落,离最大的州府安阳有半日的路程。就是顺着我们来的小路往反方向走。安阳是北方的重城,经济贸易很发达,城市十分繁荣。其余的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穿出了树林,再过一条小溪,走过一片农田,就到了村落门口。
这个村子实在很破败,跟我们现代的农村根本没法比。破败的土墙,低矮的茅草屋,无不昭示着他们生活的困苦。
“小四哥哥,你可回来了。”
飞奔而来的女孩有十一、二岁,头发扎在脑袋的两侧,盘成两个小团,发黄的笑脸满是担忧和欣喜。看到我和卉卉,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嘴动了又动,却仍没说出话来。呆在当场。
我跟卉卉当然是异类。两个穿着现代睡衣,一个短发、一个波浪长发的奇怪形象出现在哪个古人面前都够令他们嘡目结舌了。小姑娘没哭就值得表扬。
“他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刚从遥远的山上修行下来。衣服是什么寺的修行服、、、”小四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我开始佩服卉卉扒瞎的能力,也感叹古人的单纯。这也能蒙过去。
“哥哥、姐姐,你们真的能治好我娘的病吗?”小女孩期盼的望着我们,显然接受了我们离奇的身份,古怪的衣着。
等一下!哥哥?我晕,我是一地地道道的女的啊!冤!比窦娥都冤。
一旁卉卉强忍爆笑的冲动,拉着小女孩的手道:“姐姐要去看看才知道!不过小桃放心,姐姐一定尽力。”我忍!小桃竟也一脸向往的望着卉卉。这姐妹又扮演起仙女的角色了。苍天啊!大地啊!
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承认,卉卉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个很有亲和力的美女。而我呢?天生一双凤眼,俺老娘说了,看起来就刁。我心说那还不是你没生好!
看着他们一边一个把卉卉夹在中间,有说有笑的,我只能在身后叹气!
小桃的家很破败,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个破碗,也没见什么摆设了。小桃娘一见我们,露出诧异的神色,但马上又微笑的招呼,“怠慢了!请坐!”
我们坐在有些摇晃的椅子上,看着眼前面容苍白的女子。她五官清丽,神情淡然,怎么看也不像个乡野村妇。
“大嫂,我来给您看看!”卉卉似模似样的诊断起来。
我本想放声大笑的!可后来一想,不对啊!这姐妹真的就会些医术的。她姥爷是我们那边有名的中医,她可没少被强拽到姥爷家学习医术。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
我屏住呼吸看着卉卉,小桃和小四也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卉卉有些为难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小桃妈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小桃、小四,你们出去一下,娘有事跟姐姐说。”
两个孩子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出去了。
“姑娘!你看出什么来了?”小桃妈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卉卉不答。
“你说话啊!”我也焦急。
小桃妈淡笑道:“我早就知道自己挺不过去了。姑娘你但说无妨!”
卉卉犹豫了一下,道:“大嫂你五脏俱损,身体衰竭。恐怕、、、”
啊!这还了得!五脏坏一个都要命,还俱损!
“我知道!”小桃妈平静极了,“只是一直不敢跟小桃说。能挺到如今也很不容易了,我只是放不下小桃。”说着,眼泪涌了出来。“把她交给小四吧!毕竟是男女有别,恐惹人闲话。但是,身边又真的没有可信之人!”说着又望了望我们两个。
“大嫂!可信得过我们?”卉卉眼光流转。
小桃妈点点头,“就麻烦二位了。”
得!自己还不知道在这里怎么活呢,又带上一拖油瓶。但是看着床上那女人的情形,终不忍心,只能点点头。
小桃妈这才会心一笑。
就这样,我们在这村子里住了下来。虽然有人对我们奇异的造型颇为忌惮,但是,多数人还是很友善的。
小桃妈给我们找了两件粗布衣衫。一男装、一女装。卉卉本想跟大家解释,但被我拦了下来。有个男人的身份以后会方便些,虽说这个年代不是古中国。但是这些天住下来,我们也知道,摆脱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
万恶的旧社会!我心里唾骂。
于是将错就错,我成了大家口中的“还俗的和尚!”
这又是一部血泪史!卉卉为了给人家解释,为何我是短发编出来的故事。
说什么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婚约者,后来我父母惨遭横祸,我被天山一高僧收养,到天山生活,一不小心剃了度。她长大之后,不远万里去寻夫,在天山脚下生活了五年,才把我感动下来。
我忍!我成了负心汉!她成了痴情女。小桃和小四更加亲近她,小四对我的鄙视越来越深,看到我不是冷哼,就是熟视无睹。我心想:小破孩吧!记仇!
转眼到了五月,石榴花该开了吧!那鲜红似火的花瓣承载的究竟是浓烈到极致的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五月,我们的心中笼罩的是逝去的悲伤。
埋葬了小桃的妈妈,我们整理行装直奔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