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风二夫人(1 / 1)
天支山,雾沼谷。
取名雾沼,只因此谷内终年雾气浓绕,沼泽湿地遍存,毒虫鸟兽绝迹,任你轻功高绝,稍不注意便此命休矣,是亦江湖中人虽慕其名,却无人敢来一探。
沼谷深处,数重琼楼宫阙依山而筑,薄雾迷漫,若现若隐,似是仙境,仿如九天。
宫阙四周,无人把守,只有那薄烟飘渺处,偶似有碧衣仙女飘然而过,眨眼却又不见了踪迹。
琼楼正殿,此时碧火通明,数十名碧衣宫装女子恭敬跪立中殿两侧,蒙纱碧巾掩面,冷漠双眸微垂,静待慵然躺于高座上主人的吩咐。
殿中石阶之上,设着一美轮美奂的华丽座榻,座榻后银色玉墙上,一轮碧石铸就的弯月在银光的映衬下褶褶生辉,碧银之芒晕在座榻闭眸静躺,戴着银衣面具的银衣人身上,诡异冰冷。
良久,银衣人缓缓睁开冷漠双眸,伸手入怀,掏出染血兰巾细细审视,双眸渐渐变得冰冷。
“少宫主怎么样了?”银衣人淡问。
“回宫主,少宫主受了风寒,今日里才清醒了几分。”左侧为首女子恭声答道。
“嗯,五天之内,你等拦住少宫主,不可让她出谷,她的身体尚虚,不宜长途跋涉。”银衣人冷声道。
“属下遵命。”众女齐声道。
“记得,不可在少宫主面前透露一丝一毫‘雪凤’未死之讯,如若违背,坏了本宫大事,尔等便以叛徒之罪论处。”银衣人冷哼,双眸如电的扫过殿下众人。
“属下不敢,属下等在少宫主面前,必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多嘴妄言。”众女惶恐。
“嗯。”银衣人满意扬唇。
“那两位贵客在水牢里过得可舒适呀?”
“回宫主,那贱人整日里吵闹不休,出言威胁属下等人,属下等不堪其扰,用脏污的布巾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再也无法出声。属下等私惩人犯,自知犯了宫规,属下请宫主降罪责罚。”右侧女子俯地请罪。
“哼,那位贵客该罚,习儿又何罪之有?”银衣人扯唇冷笑。
“谢宫主不罚之恩。”名叫习儿的女子大喜,激动的朝银衣人用力磕头。
“习儿且记,对她无需客气,但不可让她死于水牢中,那样就让她死太过便宜了。此之一事,本宫放任你们为之,但若有其它事,自行作主,本宫定不轻饶。”银衣人冷叱轻喝。
“属下等谨记宫主教诲。”
“她的儿子如何了?”
“回宫主,那孩子终日里昏昏沉沉,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嗯,对他,无需太过,保住他命,不可伤他太重。”
“属下遵命。”
“都退下罢。”银衣人闭眸挥手。
“属下告退。”众女鱼贯低头退出大殿。
阴冷水牢。
滴滴答答的声响中,银衣人打开牢门,缓缓的步下石阶,至冷澈透骨的水池前站定。
卷缩在水池上铁栏,形容憔悴的女人瑟瑟发抖的抱着头,任银衣人细细打量。
“时艳,本宫来看你来了,本宫这翻盛情招待,尚还满意?”银衣人轻敲冰冷的铁栏。
“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拘禁于此,我何时得罪过你了。”身子已冻僵的女人恨恨抬头,已遭解禁的青紫嘴唇抖个不休。
“哈哈哈,当日里趾高气扬,娇艳无比的风二夫人如今竟是这般失色模样,真是令本宫大为惊诧呀?”那张青紫交错,狼狈脏污,却风韵犹存的脸让银衣人悦愉大笑。
“你,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时艳跌跌撞撞的冲到铁栏前盯着银衣人。
“哼,本宫是谁,你不配知晓。”
“你,你快放了我跟离儿,不然等我夫君一到,你必死无葬身之地。”时艳阴狠的出口威胁。
“你夫君?哈哈哈,时艳,本宫劝你不要做白日梦了,那人现下正全力搜寻他的原配爱女,又岂会有闲情来管你们这侍妾庶子。”银衣人冷冷笑喝。
“不,不会的,夫君他不会不管我跟离儿的。”时艳强自镇定。
“哈哈哈,时艳,本宫之爱徒曾知会过他,言你与那庶子之生死由他而定,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银衣人谑笑嘲哼。
“不,我不要听。”时艳狼狈捂耳蹲于地上,摇头拒听答案。
“哼,不要听也得听,本宫告诉你,时艳,那负心人说,如果寻到烟儿,那时才有空来管你们母子的死活,时艳,你也知他寻不到她们,所以,他亦无心来救你的!”银衣人残忍笑道。
“不,相公不会的,他不会这般对我跟离儿的。”时艳慌乱摇头。
“哼,不会,他已经这么做了,时艳,这十数年来,过的可还幸福么?”银衣人火上浇油。
“、、、我,我很幸福,相公他对我跟离儿很好。”时艳有些中气不足,双眸中却忍不住怨毒恨怒尽现。是,他是对他们很好,可是只给他们地位,只给他们金钱物质。却从来未曾踏入过她房内半步,也未曾抱过离儿一次,他只是疯了般,狂了般的在寻找那两个该死的贱人。如果让她先寻到她们,她必要她们尸骨无存,必将她们挫骨扬灰,以消她独守空房十余年之苦恨。
“哼,时艳,你认为自已幸福就好,现在,本宫给你两条路走,可要听听?”银衣人冷冷笑道。
“那两条路?”她不要呆在这阴冷的水牢里,她要出去,她要去做她风光的风家二夫人,虽然独守空闺,她也不能放弃她费尽心机设计得来的位置。
“哼,听好了,第一,就是本宫放你走,杀了你儿子,并将他丢出去喂狼。”银衣人在看到时艳愀然变色的脸时哼笑。
“、、、那,第二呢?是什么?”时艳握拳紧张的问。
“呵呵,第二,那便是本宫放你儿子走,而你——。”银衣人停下话头。
“怎样?”时艳急问。
“呵呵,你嘛,本宫会找十数名键壮男人好好侍候你,然后,再毁你容貌,割你舌头,剁你四肢,再将你丢入蛇群,你说,对那样的死法可还满意?毕竟风二夫人的偷人之术天下无双,死前能让你再登极乐,也是幸中之幸了。再多,本宫怕找不到那么多的健壮男人呀?”银衣人悠闲的抚着手中兰巾。
“你,你——。”时艳双眸暴睁。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
“呵呵,好奇本宫从何得知的么?哼哼,本宫偏不告诉你,时艳,抛下女儿这么多年,不想她么?不想知道她过的好么?”银衣人凝眸讽笑。
“你胡说——。”
“本宫是不是胡说,你心中自清楚。哼,时艳也不必急着回答本宫,本宫会很有耐心的等着风二夫人的选择的,呵呵,让本宫替你想想,究竟是自已的命重要呢?还是独子的命重要?风二夫人的答案,可令本宫期待不已呢?”冷谑笑声中,银衣人已飘身射出牢外。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这妖妇,你你你——。”时艳惊惶的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惊惶的瞪着银衣人消失的方向颤抖不已。
离儿,告诉娘,娘该什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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