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乞巧佳节（二）二更（1 / 1）
入夜，明月冉冉而起。
如水的银辉，泻下，凉初透。
至宫外折回北芫宫，有宫女领我至偏殿后，我是倚着窗棂，一直。夜幕垂下，点燃灯，我的身子，依然未动丝毫。
我知晓，有人候在宫殿门外，良久，正等候着我的任何吩咐。可我并不起身，也没有任何的召唤。她只能等候在那里，一直。
我很好奇，殿门外等候的人的耐心，究竟能持续多久！
我知道，自己身份很是尴尬。我本是一酒奴，连名字也不能有的奴隶。瑜王爷予我他王妃的身份，可没有王的旨意，也没有太后的旨意。没有任何的册封典礼，我终究……不是王妃。
殿门被推开，身后……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那个静候在门外的人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
唇角若有若无的浮现一抹浅笑，我正等候着她的走近。我之所以专注于这事，因为我不想让心中的惊恐左右我脑海的思绪。
无所事事的时候，最害怕的……便是浮想连绵！
她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阿奴，你在不？”
一个悦耳的嗓音，突然地响起。那嗓音的主人还未显现出身影，可我却清楚的听到，身后那宫女，如释重负地叹气声。
沉下脸，将嘴角的浅笑转冷，我才缓缓地站起身。可刚将身子转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地掠过，猛地立在我的面前。
“阿奴，你怎么还在屋子里面！外面月亮都升起来了！祈福的时辰快要到了！阿奴！你还不快出去啊！”
良久，才有我说话的空隙，“五姑娘！”
“阿奴，你还不快走！”刚开口，又被五姑娘打断。
祈福，其实我早就将这件事遗忘。如果供奉一整套的福祀，然后恭敬地乞求，福就会降临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贫富、贵贱之分。
紫菱王随性地将我留在海棠苑暗室，我可以在那安然地度过五日，且不受丁点的打扰。瑜王爷的一句话，我可以在北芫宫让人服侍。若他们没有予我那份情意，那么我始终是个奴隶，偏安于海棠院一隅，酿造着花瓣酒。
虽是如此作想，可还是笑着点头，然后任由五姑娘将我拉至偏殿外。
日间从宫外带来的福祀已经摆放在案几上，仍然用红绸细细包裹着，披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四周缭绕着依稀的烟雾，竟是那样的神圣！
可我从心底里，就觉得它……很是可笑！但我仍是恭敬地半跪在地，双手合掌于身前，恭敬地垂下头。
须臾片刻。
五姑娘突然地在我耳边喊道，“阿奴，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转过头，望着她一脸真诚的期盼，我不忍不如实回答她的话，“我想回……海棠院！”
“姑娘，王爷有吩咐……”一个陌生的嗓音想起，原来身旁还站立着一人。
“王爷似乎是说……”我未有去瞧身后的人，径直地冷冷地开口，“王爷的吩咐可是我想做任何，皆可！”瑜王爷的吩咐确实是如此，身后的那人，是很快地噤声无语。
“阿奴，你真的决定……回海棠院！”
今夜的月，很美！美得太虚幻！可这美丽，却只有今夜这一瞬间！我的视线全部地凝聚在今夜的那轮圆月上，点头应是五姑娘的时候，错过她眼底浮现的陌生。
“阿奴，你有着你师父的神韵，可你的性情却与你师父……格然不同！”
“五姑娘，我师父怎么了？”我正缓步地往前走，听闻身后的五姑娘在念叨着我师父，是急忙地转过身，“师父有消息了？”
“阿奴！你……”五姑娘竟是……惊恐地抬起头，快步地走上前，在我耳边低声地道，“阿奴，你是如何知晓我心底地想法？”
“五姑娘方才不是在说话么？只是嗓音有些轻而已，可我还是听闻了！”浅笑着作答。由于事情是论及师父，我遗漏五姑娘的嗓音很轻，我不应该问出口，暴露了自己对声音……那甚是的敏感度。
“阿奴……”五姑娘停下脚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良久，才再次地开口，“阿奴，你的六识异于常人！难怪你是画像王妃的徒弟！这一点，恐怕我们姐妹几个……皆是比不上你！”
五姑娘惋惜地叹道，“阿奴，你……”
“五姑……”
“阿奴，你叫我一声五姐好了！”五姑娘轻拍我的手背，将我话打断，“我们九姐妹的师父，与画像王妃是师兄妹！”
听闻五姑娘的话，我是微微地一愣，可是让我震惊的非后面关于师父的事，而是前面五姑娘所提及的九姐妹！
“五姑……”
“阿奴！”
“五姐！”碍于五姑娘的吼声，我是连忙地改口，“皇宫中，是否只有五姐等才能穿着这样布料的衣衫？”我轻抚着五姑娘身上衣衫，那柔滑的触觉抵着掌心和指腹，微微的沁凉，不愧名谓寒素绢。
“恩。”五姑娘是重重地点头，“王纪念画像王妃，所以宫中的人是不允许穿着白色，但是我们九姐妹除外。”
原来白色的衣衫还有这样的说法。那么……我猜测，那个会九转梨花针的人，还有那日海棠树丛中那残暴眸子的主人，是同一人，且是……五姑娘所说的九位姑娘中的某人。
“白色最是漂亮……”
“阿奴喜欢白色么？”
“不！”我缓缓地摇头，“白色最是容易染上污渍，我喜欢的……是红色！”
红色？！烈火燃烧的颜色是红，红遍了半边天。鲜血的颜色是红，染红了银色的盔甲。红！脑海里重重叠叠的，就是这两种！
“阿奴，你？”
“五姑……五姐，海棠院就在前面了！五姐要进去呢？还是……”双臂怀抱住身子，打了个寒噤，“夜深露凉，五姐不冷么？”
“你冷了，赶快进去吧！我改日再来找你！”五姑娘轻笑着一拍我的肩膀，一转身，已没有身影，任何。
五姑娘的轻功，着实不错！抬头望着那轮依然挂在那里的圆月，脑海里五姑娘方才那笑靥依旧明媚，她没有任何的怀疑，我提及红色时的异样。高悬的心，是稍稍地定落。
月很圆，于浩瀚的碧空中，孤零零的，一如……现在的我。
有风吹拂入衣衫，是更深夜凉。裹紧衣衫，是快步地向小院走去！
心中突然地涌起一抹惊恐，我只想快点回到厢房中。
与这同时，五姑娘在离海棠院不远处。
“大姐，你怎么……”
“小五，小三留下伤药，要我叮嘱你！你看你……”九侍婢为首的老大，宠溺地望着五姑娘，伸出手，掌心躺着一粒圆润的药丸。
“知道了，大姐！”五姑娘笑着拿起那粒药毫不犹豫地吞下，可嘴角的那抹笑还完全地展开，身子就虚软地瘫倒下来。
“小五，你不去招惹那酒奴，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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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有事，没有更新！今日补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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