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兄弟相斗(下)(1 / 1)
“酒?”我疑惑地一指自己,“我会酿酒?!”
瑜王爷浅笑着颔首点头,伸手轻轻地刮过我的鼻子,“阿奴,你还欠我一顿甜酿做馅的饺子呢!”
我正想再开口询问,后背突然的泛起一阵寒意。
“回禀王,花酿已到!”
未有小厮进来,将酒取来的是……方才那执剑的白衣女子。
花酿,她没有说是酒,却是用的是这两个字。
“花酿,以花为酿!”
我下意识地呢喃出这句话,嗓音很轻,怕是只有我一人听闻。
但我不知晓的是……
那相约斗酒的两兄弟,眉头均是一皱,后又舒展开。
我缓步地走近,走近那一坛坛封装好的花酿。
上好的紫砂坛,掌心抚过,如水沁凉。
封坛的泥,皆是用花瓣细细地拼凑成花一朵,做了记号。
下意识地曲起手指,对着那花朵的中心,轻叩,“咔嚓!”清脆的一声响,封坛的泥碎裂成四瓣,不多不少,刚好四瓣,没有碎屑,完整的四瓣。
一股浓郁的花香,顿时从那碎开的封口,溢出。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这是我酿造的吗?所以……
“王爷!”我转过身,正想询问瑜王爷。
“王,不可以!”是三姑娘焦虑的嗓音,掩盖了我的话语,快步地走近,“王,斗酒,万万不可行!”
“小三,你逾规了!”那狂妄的男子,淡淡地开口,嗓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绝!
“是,王!”三姑娘应声施礼,退离一旁。
“哦!”瑜王爷别有深意地望一眼三姑娘,“皇兄今日不能喝酒的话……”瑜王爷是大步地朝我走来,浅笑着握住我的手,“阿奴,我们先走,改日再来,与皇兄拼酒!”
“孤的规矩,岂能容忍有人破坏!”那狂妄的男子一仰头,浑身的霸气,宛如一头咆哮的雄狮,令人不敢逼视。
“好!本王先喝一坛!”
瑜王爷拿起其中的一坛花酿,仰头狂饮,甘冽的微带殷红色泽的酒水,从坛口流下来,冲洗过那铮亮的盔甲,将上面的血迹洗净,可又染上一层绯红,反倒是后者,将整一件盔甲染红,遮掩了原本那铮亮的银色。
“不愧为紫氏皇家之人!”那狂妄的男子,赞许地道过一句。
不知何时?于他面前是已摆放好一案几,还有沿着案几一长溜排开的精致琉璃盏。
那狂妄的男子,端起手边的一琉璃盏,优雅地轻抿、浅啜。仿佛那酒水,每一滴都是琼酿,是要让它在完全的唤醒舌尖的味蕾后,才能滋润咽喉。
举手投足间,那狂妄的霸气隐去,是说不尽的优雅。
那琉璃盏一空,身旁候立的那白衣女子是很快地将杯盏满上。
一坛酒下来,是一滴都没有渗漏。
……
细观喝酒的两人,我不由地暗道一声,糟糕!
由此而往,瑜王爷是必败。
两人斗酒,一个是喝,一个乃品。
喝者,待胃灌满酒水,就会有厌恶感滋生,且最是伤身。而品者,是细细地品味的酒的美味,待身心都沉醉在酒中的时候,是越品越想喝。
因此……瑜王爷,必败!
地上空了的酒坛,已经有许多。
我细瞧那狂妄男子的脸色,无一丝一毫的改变。而瑜王爷,脸色已经绯红,虽然是压抑着,但眉宇间已经隐隐约约地显露出一丝厌恶感。
糟糕!果然如我所预料。
见瑜王爷将手伸向其中一没有花瓣做标记的酒坛,“王爷!”我是突然地喊出口,这坛酒的花香很是独特,吸入鼻翼,是让我头疼,异常。
“阿奴,怎么了?”瑜王爷转过身,是忧心地问道。
“王爷,这坛酒不要喝!”我阻止了瑜王爷后,是垂下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人喝这坛酒,瑜王爷不行,那狂妄男子,亦是不行。
“王爷!”我走上前,将酒坛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这坛酒,你不能喝!”
“可是,阿奴……”
“王爷,奴只是一卑微的奴隶,王妃这一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我自嘲地笑笑,一人喊我女奴,一人唤我阿奴,且酒是我酿造,那么……我的身份,是这皇宫中的酒奴……
我将怀中的酒坛小心地搁置在地上,半跪下行礼,“奴谢过王爷,奴无法跟王爷走!酒伤身,还请王爷……”
“阿奴,你是关心我!”瑜王爷嬉笑着喊道,那一脸灿烂的笑靥,宛如天真的孩童,“嗝!”重重的一个酒嗝,泛出的是浓厚的酒气。
“好!”瑜王爷搀扶着我站起身,“阿奴说不喝,我就不喝!”他嬉笑着道,牵着我的手,却是没有松开,“阿奴,我们走!”
“瑜弟,这酒……”那狂妄的男子站起身,端着酒杯,往这厢信步而来,“瑜弟,酒坛数目可还是皇兄多了一个!”待他停下脚步,细数地上酒坛的时候,他无意中道出一句话,“睡莲微带涩,口感欠佳!”
睡莲,对!我护卫在怀中的花酿,名唤睡莲。
睡莲……
这坛酒,我似乎……是为一个人,特意而留下。
可那人是谁?
为何对他的印象,我的脑海是一片空白。连那模模糊糊的画面,亦是丁点也无。
“瑜弟你输了!所以……”那狂妄的男子一松手,手中精致的琉璃盏掉落,清脆的一声响后,地上只留下一堆琉璃碎片,“酒奴,你只得留下!”
“阿奴……”瑜王爷牵着我的手,是突然地收紧。
我轻咬牙关,从那禁锢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几道绯红,甚是显眼,扯过衣袖将它遮掩,俯身拜谢,“谢过王爷的恩情!”
我抬起头,望着瑜王爷眼中的伤痛,心一疼,是突然地揪起。
这疼痛,宛如纠缠着彼此,良久……
他会是我留下这坛睡莲的那人?!
我蹲下身子,敲开封坛睡莲的泥,拂去坛口的封泥,那坛口平静的水面,倒影出一张……陋颜。
这就是我么?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左脸颧骨丑陋的胎记。
“丫头,这容颜毁了……”
脑海中,有一空旷的嗓音,在回荡。
我猛地抬起头,望向瑜王爷,那一张完整无缺的脸,让我连连摇头,他不是,不是我特意留下睡莲花酿的那人。
脑海中终于有一画面,我特意为他留下睡莲花酿的那人,亦是……毁了容颜。
“酒奴,你就留在海棠苑!”
“谢过王,奴这就去海棠院!”
我抱起那已经开封的睡莲酒坛,转身离开。
音同,我留下的地方,是海棠院!
“好,阿奴,去海棠院!”瑜王爷几步追上来,伸手拎起我抱在怀中的酒坛,“你要给我做甜酿饺子,阿奴!”
紫胤望着远去的那个背影,将那娇小的身影,完全的挡住。心中一郁结,衣袖一挥,已于案几旁的矮榻,斜躺而卧。
口中兜兜转转的,是一口腥甜的血。
三枚金针于后颈,扎入体内。
“王,你不能喝除紫杉花酿外的……其余所有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