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宫（1 / 1）
我出宫了！我真的出来了！这两天我要忘掉所有事！没有珏儿，没有十四，没有十六。我就只是我。
“我的瑞澄，你要吓死额娘啊？向皇上提这种要求？还好没事。”
“阿玛、额娘、哥哥、姐姐、还有云巧，这是碧依。”
“奴婢给大人们请安。奴婢是皇上赐给瑞姑娘的宫女。”
“快请起，快请起。”
“在我这也不用这样的，还是叫我名字吧。”
我看向姐姐，她瘦了。“额娘，我要和姐姐单独聊一会儿，呵呵，我想姐姐了。”
“好，去吧。”
“碧依，你去休息吧！云巧跟着我就成了。”
“是。”
在姐姐房里。
“二小姐，您回来了？我给您准备吃的去。”
“雨梅姐姐，两年没见，把我当外人了不是？”
“好了，小姐，我和雨梅一起去，我们是想你！”
屋里没有了人，我才开了口。
“姐姐，他最近又没有来找你？”
“来过。”
“你都瘦了。他为什么不娶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都多大了。”
“我不着急，我决定了，我只等他一个人。他不会叫我失望，我就不怕等到老。”
“姐姐，我懂你。你和我说实话，你就不想早点儿陪他在身边？你就真的能等一辈子？你不怕？”
“怕有什么用，他是王爷，皇上宠他，他的养母宠他，他要什么没有？可他迟迟不要我，一定是有苦衷。我不急，也不怕。”
“人老得很快的，姐姐。”
“嗯。”
我想要帮她，想要他们大家都幸福。他是很忙，在宫里都不常见到他，不是不常，是根本没见过。
“云巧，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小姐进了宫我就闲下来了，每日就打扫小姐的屋子。”
“很好啊，但也会无聊吧？”
“嗯。”
不知怎的，竟又走到了这里，那个隐秘的小院。姐姐在里面，我知道，但我没有躲。
“早发现了这里是不是？进来吧，云巧也进来吧。”我跟着姐姐，却没发现云巧走了“很久没来这里了，上次是你受伤，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就是我看到九王爷那一次了。
“这里以前是个藏书的地方，我和大哥老来玩。后来大哥去陪读，就很少来这，可每次来都带着九王爷回来。渐渐长大了，这里也尘封了。”
“这里有很多姐姐美好的回忆吧。”
“是啊，他教过我写字，只写他的名字，晏恂，一笔一划的。”
满屋子都是字，贴满了所有地方。“晏恂”“晏恂”“晏恂”…
“九王爷看到一定很高兴，你很爱他。”
姐姐却摇头“我是爱他，可我从听到他叫‘珍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他不爱我了。”
“他不爱你？！不可能的。你是害怕了，他会要你的，你可以等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从小就认识，要到老，那还会浓厚吗？”
“是他说的？”
“他厌烦了。”
今天是第二日，接我的人迟迟不来。等等，是马蹄声，我要回去了！我一定要回去！我想好了！那个恩典！
“公主，皇上念古大人克尽职守，您又孝顺，就让您多住几日，不用着急回去。”
“公公，最近宫里有什么事吗？”
“您指的是什么事？”
“喜事。”
“公主真是聪明，难怪皇上喜欢。皇上给九王爷、十四阿哥指了婚，后儿就办事儿了。”
“指了婚？是谁啊？”九王爷…十四…
“您都认识。九王爷侧福晋——钮钴禄氏&8226;静淑，十四阿哥嫡福晋——博尔吉奇特氏&8226;兰萍。”
我脑子一片空白。
“公公，我不用再歇了，我要回宫，皇阿玛不会说什么的。”
“瑞澄！别！”姐姐要阻止我。
“没事的。公公，你走不走？！”
我顺利地回了宫，正碰到章公公。
“皇上正等着您呢。”
等着我？这殿内，皇上、九王爷、十四阿哥和我，没有别人。
“你可想好？”
“皇阿玛，我不娶博尔吉奇特氏，我要用瑞澄的恩典娶她。”
“哦？那瑞澄呢？”
“我…”突如其来的状况，其实早该想到，“我不愿意。我想请皇阿玛为我姐姐赐婚，让她嫁给王爷！”
“朕的王爷只有九阿哥。”
“请皇阿玛为我姐姐做主，姐姐不能嫁给九王爷。”
皇阿玛沉思了一会儿“好！今封五阿哥为淳亲王，郭洛罗氏&8226;瑞珍为嫡福晋，随淳亲王远住蒙古。”
“谢皇阿玛。”我退下了。
原谅我，但这才是我。姐姐，你走吧，草原很美，到那里你一定会幸福。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今天三位皇子大婚，皇宫里上上下下都很热闹。我也奉陪着全程微笑。在九王爷叫姐姐嫂子的时候，在他们叫兰萍弟妹，和十四说恭喜的时候，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并不知道在为谁哭，可我知道我的心在痛，可我知道这是为让我心痛的那个人最后一次哭。我掩面跑开，跑到了绛雪轩。这里真安静……
睡梦中，妈妈摸着我的额头，对我说：“我们都在等着你，你一定要回来。”想要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你醒了？你病了。”
“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我摇摇头。你很好。
“你看得到我吗？”
“你..怎么了？”
“你怎么看我？我是个不发光的亮点吗？永远不及他们所有人的光芒，就连十哥和珏儿也比不过……”那一刻，他像孩子一样蜷在我的怀里。他哭了，我知道，越开朗、越快乐的人，心里就越有隐藏得伤心事。“我额娘只是个贵人，还没等到册封就……我也没有像珏儿这样的妹妹。我什么都没有。”
“人的一生为了得到别的东西，就要放弃自己原有的。但如果你现在一无所有，你就能得到更多你想要的。你额娘虽然不在了，但她的爱一直都在，你是她最珍贵的。”
“你是我最珍贵的……”他紧紧地抱住我，“和我在一起吧。十四哥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一个爱的人，这样我走的时候，就会毫无牵挂。可我真的能走吗？
“好。”那我就跟一个能让我幸福，给我自由不束缚的人在一起吧。
“我会向皇阿玛讨了你的。”
“讨了我……”
“你会幸福的。也许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是我的唯一。”
渐渐地睡着了，感觉他把我抱了回去。
他认为我喜欢十四吗？他认我哭是因为十四吗？他这么认为是因为上次的事吗？
“丫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醒来后，太后竟坐在我的床边“你受了寒，自己都不知道？还跑着去凑热闹。幸亏叫老十六给碰上了。”
“他碰上我了？”
“你晕倒了。”
“瑞澄让太后您担心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说，没事了就好了。你是我孙女，我还能不担心嘛。”
“呵呵。”
“皇奶奶~皇奶奶~”
“公主！公主！您慢点跑！”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后面跟着一个老嬷嬷。
“赵嬷嬷，别追了。来，宛丫头，到皇奶奶着来。”
宛丫头，宛朦，就是黄阿玛最疼爱的小公主，十八公主。
“宛丫头，这是你澄姐姐。”
“澄姐姐吉祥！”稚嫩甜美的声音，我忍不住低下头亲了这小家伙的脸蛋儿。她也不躲，还笑得更甜了。
“皇奶奶，澄姐姐亲我了，澄姐姐喜欢宛朦。”
“好了，去外面吃点儿点心吧。”
“奴婢带着公主去。”
看着宛朦走了，我还是在笑。
“喜欢哀家的宛丫头？呵呵，是看着心里欢喜。”
“嗯，是啊！看着就喜欢。难怪皇阿玛宠呢。”
“丫头，叫了皇阿玛，是不是也该叫皇奶奶了？可不能老太后太后的了。”
“皇奶奶。”
“哎！呵呵！”
“皇奶奶，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了，老十六非要守着你，待了一晚上就叫他走了，还不肯。”
“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是啊！丫头，看来好十六是想讨了你呢。”
我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
“我会向皇阿玛讨了你的。”…
“你会幸福的。也许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是我的唯一。”…
“丫头，想什么呢？突然不说话了？”
“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他才好。”
“真的对他就好。”
真的对他…？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我午膳后就去。”
“嗯！教他们给你梳洗。”
一会儿，碧依云巧走了进来。云巧的称呼也从“小姐”变成了“公主”。
“云巧，帮我换一件，今儿个不穿这件。”看着她把桃色旗装放下，拿起了一件蓝色的“就这件吧。”
这时，刘小进来了。“公主，以后有什么事就叫奴才做就得，奴才以后就在这外面当差。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嗯，一会儿我去十六哥那。”
“用不用奴才帮您备个轿子？”
“不用，我走着挺好的。”
“嗻！”
也不知道十六喜欢些什么，就带了点儿我喜欢的桂花糕、南瓜饼。出了慈宁宫的门我就转了向，这哪儿是哪儿啊？幸亏有碧依和刘小在身边。
“你家爷可在呢？”好在十六还没建府，要不就不知怎么出宫见他了。
“回公主，在呢，用给您通报吗？”
“不用了，他应该还在休息。我自己进去就成了。”
这院子里安安静静，什么声响都没有，只有我们一群人的脚步声。
“公主，您怎么来了？”是小东子。
“嘘~别吵醒你家爷。”
“嗯！您这病也刚好，怎么就出来了？”
“呵呵，没有大碍的。”
“小东子，谁在外面呢？”
“是…”我冲他摆摆手“哦，是我自己，没别人。”
“是吗，我好像听到澄儿的声音了。哎~不知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