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1 / 1)
第七章
从那天起,我一直试图向他说明苏唐抱我的真相,言词都是想好的,却每次到他身边就磕磕绊绊地讲不出来。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公司,家,医院,接手公司后,权昕很忙,反而连偶尔吃个饭都要预约时间,但这不妨碍我等他的心情,每个日落的黄昏,我都站在阳台上,在飘溢的饭菜香味中,等着他的出现。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过苏唐,而且也逐渐淡忘他的模样,除了经过末江时,会习惯性地望向左边的江岸……
……
权昕不问,可我想说。但又不能很刻意地跑到他跟前去说,那样也许会事得其反,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在不经意地时间地点,提起天晚上的事,然后说明是“眼见为虚”才是真理。
这个不经意挺难创造,星期五上午,热锅蚂蚁般的我终于暗下决心,选时不如撞时,就今天,这刻,我要说!
趁着快到吃午饭的功夫,我钻到了权昕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今天就要说,不然,不然,不然,我就从茶水间的窗户跳下去。
彼时,我三番五次地从茶水间溜到对面权昕的办公室门前,推一条小缝,侦察敌情,好挑个最适当的时机进去解释一切。
可是,他一直在忙,接了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周秘书进去了,周秘书出来了,总会计师进去了,总会计师出来了,我总也等不到一个两人相处的不经意的时机。
在狂转了半个小时后,都下班了,他居然还在忙碌,从饭厅端了饭上来,我又一次踮着脚溜到权昕办公室门前,伸只眼睛和耳朵进去,看到权昕靠在办公椅上接电话,语气透着焦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嗯……,都送医院……”
权昕说话的时候脸拉的好长,放朵黄花在头顶就是新鲜摘下的丝瓜了,看来今天他心情不好。他的秘书小周手脚灵活,我就下去了一会儿,她居然已经把权昕的饭打好了,两个人正在办公室里边谈工作,边进餐。
我可能等不到好的时机了。
抽身退出,失望退回茶水间,解释不成,心下焦燥的,顺水拿了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同时往饮水机旁的椅子上一坐……
哗啦……
心神不属,必出大祸,居然坐空了,一交跌了下去,嘴里还正喝着水呢,摔倒的同时,上牙下牙挤到了一齐,紧密相咬的拉链般,卡地合口,而舌头却可可的放在链齿与链槽的中间,那可是肉长的诶,我觉得舌头前面的小尖尖已经被挤得飞了出去,疼死我了!这还不算完,倒下的椅子背又正巧砸在肚子上,啊噢,又是负痛的一声,双重打击下,我快壮烈了。
痛的眼斜鼻子歪。边揉肚子边爬起来,猫着腰往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刚出茶水间,低着头撞到一人的身上。我唉哟唉哟地抬起头,是权昕,他似乎正急着要出去。
可是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眼睛一下瞪的滴溜圆,脸也变色了:“猪,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摔了一交呗。我张口欲说,却闻到一股血腥气,伸手一摸,妈妈呀,满嘴鲜血。见到血,突然就委屈至极,哇喇哇喇哭诉:“我喝水……”坏了,负伤的舌头不灵光,一说话就疼,吸一口气,说不出来了。
权昕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喝水?公司的水吗?还有哪不舒服?”
“肚子。”我现在说话绝对的含糊不清,跟嘴里长得不是舌头,而是鸭璞一样。怕权昕听不明白,所以,又配合上手势,双手捂住肚子做难忍状。
权昕的脸瞬间变幻了七八种颜色,看得我有点目不睱接。
七八种颜色展示完毕后,他果断绝决地一弯腰,腾地就把我扛到肩上。等我醒悟过来时,已经伏在他肩头在楼道里飞奔:“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被他的行为和语言弄的有点发晕,虽然舌头咬出血了,肚子也砸得挺疼,但好像去社区门诊就可以了吗?
不过我那会儿被全速前进的权昕颠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怎么分辩,只听见他在吼:“让开让开。”
然后就看见好多双脚从面前闪了过去,我此时是大头向下,看不见脸,也不知道都是谁。
出了大楼,权昕把我往他的奥迪车里一塞,开着就跑,他脸的那个汗啊,流的跟瀑布一样。
而我两只眼啊,跟扭秧歌的大婶抛出的花手绢一样,全是旋转出的圈,这都要怪权昕了,把个大活人又是倒置又是摇摆的,我能不晕吗?
权昕一直在加速,按着喇叭加速,死了死了,公司门口这条路是禁鸣的。我挣扎着想跟他说:“别按喇叭。那要交多少罚单啊。”可刚一张嘴,声音没出来,却吐出了一圈血泡。
权昕看了我一眼,一只手横过来握住了我的:“猪,你不要死,你挺住。”
他的手有多使劲,我似乎听到啪地一声,手骨被他捏爆。他却不自知的,抓我抓的依旧是紧。我看到他的眉心正在收缩,跟强忍着什么的似的,一直抖个不停,最终,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出,粉晶晶的。
嗯?我的两只眼睛估计已经瞪出花来了,从小到大,他几乎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现在却抛弃贯有的镇定温文和男子汉气度,男人哭吧不是罪,可是总得有个理由不是?他的理由呢?难道就因为我咬了舌头?????
最近老有事让我抓狂,看着梨花带雨的权昕,我又百思不得其解地抓狂了。
接下来的全是慌乱,我被他抱着冲进了急诊室,医生和护士全被我们咋咋唬唬的阵势吓住了,推着各种仪器冲刺而来,权昕像只上了戈壁滩的八爪蟹,上窜下跳的喊着救人救人,身影转到哪儿都丢下一地焦急乱滚。
不再悠哉的权昕怎么看都可爱的要命。
我感慨于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同时觉得在美国没告诉他受了刀伤果然是英明的决定,咬个舌头他都能急成这样,更何况是刀伤呢?如将中刀的事告诉他,他会一夜白头吧?被作家们知道一定会为此著书一本,名日:白发魔男传。
我似乎已经看见悬崖上雪莲开花,发如雪的他正在向上攀爬,风拂起根根银丝,漫天山野的樱花飞呀,落在他的肩,搅起他的发,如银的月光,如银的樱花,如银的发,如银的流动一幅绝世的画!此情此景怎可无诗?于是他停止向上,手捻起樱花瓣一朵,开口吟道:“……奇怪奇怪真奇怪,山里出了个老妖怪,雪山之地怎么开出樱花来?难道此山是言情家开,此树是言情家栽?”
啪,我自扇了一个小小的耳括子,想什么呀,权昕从来不吟诗的!从他捻起樱花瓣一朵往后的镜头,通通剪掉,剪掉!
他去雪山为我去摘雪莲,呵呵,这个创意不错,笑。
权昕,难为你为我着急,我们之间的情谊天地可表,医生与护士可鉴!
心脏开始跑马了,情商飙到一千二百八,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变成心形的小花,我的万千感慨汇成肉麻的诗篇!!
冲着他勾勾小指,权昕身形一晃,瞬间就从主治医那里飘移到我面前:“小篆~~~~~~”
我伸出手拉住他的:“权昕,你回来那天晚上我是因为喝醉了,才会失态……”卷着个花菜一样的大舌头说话真是累赘,含糊的跟野兽刚学了人语似的,也不知道权昕听明白了没。
手被他握得紧紧:“小篆,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
我还没说完,别打岔好不好?
“我喜欢的只有你。”
“我知道。”他跟下要炸碉堡似的,先吸了一口气,伸出两只手来合住我的,来回摇了摇,用很小的声音语气平定而清晰地说了句:“小篆,我也喜欢你。”
什么来着,刚才有没带耳朵,你再说一遍?彻底懵了,眼前小蜜蜂穿越桃花林,嗡嗡的那个嗡嗡嗡。
“小篆,不要昏过去,听我说,我喜欢你,听到了就跟我点点头,你要坚强……”
得了,你开什么玩笑,不要昏过去?我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今昔何昔,好不容易得来了,我不晕过去能对得起你对我的爱么?
刚想伸舌头翻白眼,听见大夫问权昕:“她喝了多少?”
“不知道,不过,请快点为她洗胃。”权昕放了我的手,扭过去跟大夫说话。
洗胃?不是为我吧?顾不得表达捕获爱情的激动之情,哗地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洗什么胃?”
“你不是中毒了吗?”大夫看我身轻如燕,鹞子翻身,鲤鱼打挺,狗熊过山地一跃而起,登时有点瞠目结舌的样子。
“谁中毒了?我只是咬了自己的舌头。”
奔忙的急诊室一下就凝固了。每个人都看着我,然后嘎吱嘎吱地转过眼睛看权昕。
权昕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泣血来形容,他指着我:“你……,喝了公司的水,然后肚子疼,没错吧?”
“没错,我摔了一下,咬了自己的舌头。”
权昕错愕地望了我半天,然后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过来一拉,我就倒他怀里了,他左手搂住我,右手在我耳朵上一拧:“还以为你食物中毒!干吗不早说?被你吓死了。”
痛痛,耳朵痛!同时吐血,实实在在地吐血!那能怪我吗?着急着慌地就往医院送,你给我时间解释了吗?耳朵被你拧掉的了!死权昕!
叭嗒,耳朵边一热,湿湿的顺着衣领下去了。被他裹在怀里,听见他的心跳,就像一条鱼,跳得水花四溅,我伸出手,按住了那条鱼,我吓到你了吗?权昕,对不起。
……
这场误会估计会一直在公司和医院流传下去的,每个听到的人都乐歪了嘴巴。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中午分公司恰好出现了集体中食物中毒事件,权昕在赶着去处理的当口,撞到了口鼻流血、直叫肚子疼的我,而且又说喝了公司的水,权昕的第一反应就是投毒的人在总公司也下了毒,见我五官都冒血了,自然是中毒已深,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于是权昕拉着我做了一回末路狂花,跑到医院去大大搞笑了一把。
接下来几天,权昕都没搭理我。他说,分公司员工中毒事件非同小可,一定要妥当处置适当安抚。然后就咻咻地不见了影子。哈,不会是在突发事件下流露出了真实感情,所以害羞的躲起来了吧?
人在地上走,我在云上飘,那几天我窝着我的大舌头,扒拉着一朵小云彩在爱情国度做晕晕然旅行。权昕说他爱我呢,大家都帮我做证啊,他可赖不掉了。
……
没见他有几日,中秋,也恰是他生日,晚上,团月圆圆满满地挂在中天,权昕大手一挥,以领袖的姿态召唤同学朋友到中宝阁饭店小聚,庆祝生日顺便通告回国。
那天,从早上起我一直处于一种“凶猛”的状态,凶猛地冲进发型屋,凶猛地要求最高水平的发型,凶猛地逛街,凶猛地搜刮着时尚元素,打算把它们融会贯通后集结一身,这样的动物凶猛是为了晚上能有嫦娥般的美态,权昕,我的努力你看见了吗?如果我凶猛了,也是为了你哦。
平生第一次穿上了晚礼服似的纱裙、图钉做后跟儿的小皮靴,一走一拧,烫了头发,并买了一对很女人味的耳环,细长的链子下挂着浅紫色的珍珠,整体效果出来后一照镜子,哇一声,果然是嫦娥……旁边的兔妖……爱吃的兔草……下凡了。
这次的生日礼物也是我精心的准备的,一对钻戒,很朴素的铂金圈,四爪托座上镶着一模一样的两块白亮的钻石,唯一不同的是男式那只铂金圈粗些。
嘿嘿,我等不及了,想要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我要用钻石标明我是他的,他是我的。小时候送他那个铂金光圈,早该升级了。生日晚会结束时,我们肯定得一起回家,到那时候,把钻石和我的心一起掏出来晒月亮,心啊,钻啊,星啊,月啊,交相辉映,还不知是怎样一幅璀璨的景象呢,想着,脸就红成了周山上的枫叶,娇艳。
……
唱着小曲赴宴去了。
权昕那天穿蓝色的衬衣,走近能看到很细密的小竖纹,我凝视着衬衣看了一会儿,觉得那是蓝天下的白桦林,而他是白桦林下的俊朗坚实的山脉,散发着自然的神韵。
平凡如我,不可能不被如此佳境吸引。
在我注意他的同时,权昕也在打量我,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弯起眼睛摇着头笑:“我的小猪长成公主了。”
我的心脏在他语音落地的一瞬间停跳了。每个女孩都想当公主,我一直以为自己只能当狗尾草猪的,没想到挨了一刀就成公主了,代价虽然大了点,但还是值得的。
……
晚宴的气氛热闹到爆棚,权昕和他的朋友都很会闹,我无非是跟着瞎起个哄,哪热闹往哪儿拱。
酒过三巡,权昕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变了变,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只是下意识的,在他离开后,我开始站到包间的窗边向马路上张望。
楼下就是仁爱大道,城市的夜色在我眼底铺展,夜行的都市人化做无数朵浪花,在霓虹下川流,但我单注意到了伫立于水中央的那朵,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虽说是远远的一眼,我竟然能感觉到她很美,微卷的发梢漫舞着秋风,高挑的身形城中河里凌波微步。她站在对面的马路边上,手里握着电话,难道,权昕下去是去找她?
直觉让我对她有敌意。
果不其然,权昕正在向马路对面的她走,她向前迈了几步相迎,他说了些什么,她哈哈地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权昕手里,权昕抱了抱她,然后打开了盒盖。我呼吸困难了,居然是戒指。
因为近视,戒指的影像到我眼里只剩一个模糊的光圈,但我肯定是戒指无疑。
女孩从盒座上摘下戒指,去捉权昕的手指,权昕闪了几下,最终夺过戒指,自己戴上了。女孩又说些什么,权昕想了想,把原来我送他的铂金戒指从左手上褪下,换到了右手上。
把盒子收了起来,权昕在跟女孩说着什么,那个女孩一直点头。两人聊了一会儿,权昕就带着她往酒店的方向过来,站在窗边的我赶快缩头。
权昕的一个朋友跑过来问我在看什么?跟她笑笑:“没什么,只是在看月亮而已。”
起身往洗手间里去。
从是这样,无论怎样努力,都跟不上他的步伐。他在追逐远方的胜景,我在追逐他的呼吸……
可在看到他又牵起了一个女人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失望一下就让人累到脱力。找个没人打扰的空间,喘息。
……
等再回到包间里,半路杀出的美女占我的位置,坐在权昕身旁与大家轻声谈笑着,离近了看,我留意到她的耳朵上从耳廓到耳垂起码扎了七八十个孔,却什么也没戴,重眉大眼的,微卷的短发染成棕色,咖啡上衣低腰仔裤,系着钉了亮片的宽皮带,大大方方的中性美,个性的很。
不用说了,她比我出色。权昕身边的女人,永远都出色。
随便找了张空椅子坐下,权昕把我们互相引见了一下,她叫莫默,是个歌手。
权昕介绍的时候,莫默的身体微仰着,人正靠在权昕的肩上,两人间有说不出的亲昵。
我冲她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去,准备用食物发泄郁闷。
眼见一盘空心菜,绿油油的煞是可爱,空心之我正好吃空心之菜,伸出筷子,却碰到另一副筷头上,莫默。
我端着筷子缩了缩,意思是你先,你先。
她冲我笑笑,突然睁大了眼,不能相信似的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对着我看:“你的手……”
一桌人具停了饮宴向我望,我得意地晃晃脑袋,同时把手伸出来让大家看。
刚才在我在洗手间里为自己套上了恒久远的钻戒,一颗恒久远,但两颗是什么?竖久远?不过钻戒好像比不上桌上的美味,我戴了都半天了,才被识宝人发现。
现在我把手伸到脸旁,来回炫耀着,我的容貌是不出色,但此时这张脸面正被名贵的石头耀得精光四射。
好看吧?我得意地问,眼睛看着权昕,我自力更生,戴上钻戒,比你靠别人送才有得戴强。
“哪来的那么多戒指?”有人问。
“朋友送的。他说一下送两只,一只戴手上,一只划玻璃。”
权昕的脸色变了。在众人哄然的笑声中,他的眼睛飘出一座山,啪就扣我头上了。本来还想以眼还眼,但我的气魄无疑是银样蜡枪头,与他的眼光仅打了一个回合,我的貌似强大就灰飞烟灭了,于是低头。
酒还是照喝,菜依然美味,只是身体突然不舒服起来。我一趟一趟,起立,拉门,出去,透气。
里面的温度实实超出我的承受能力。闷热的难受,我渐后悔为什么要巴巴跑来,还不如在早晨上班的时候,直接在朝阳漫步的办公室里,跟他说句祝福,那样,会清爽、愉快很多。
什么的什么呀,他在医院的时候又说喜欢我,一转身就跟别的美女亲亲热热,这算什么?虽然现在英俊又有才华的男人不多,但也不至于抢手到才回国几天,就又被他人收入私囊的地步吧?
唉,现在明白了,他在医院表白喜欢我,跟小时候让我握他的手是一个道理,善意的欺骗,如果出发点是好的,算不算是骗?法律上肯定说,骗就是骗,但人情上会说,此骗情有可原。
但我不喜欢在累断两条腿爬上一座山后,却被告知上帝输了牌九,他为了发泄情绪,就把山变了海。可怜的我还没看到山顶日出呢,就又跌进了马里亚那海沟,上帝说,亲爱的,你是有毅力的,让我们从更低点从头来过。
乖乖个大头葱!
更何况,城里的姑娘们全都是好猎手,她们疯狂迷了一项叫抢羊的游戏,广阔田野,苜蓿花开成海洋,海洋里游泳的除了一只小羊就是纵马疾驰的姑娘,小羊哪里跑得过快马,被四下合围,勇猛的姑娘们势不可挡。她们离小羊越来越近了,她们的纤纤十指伸向腰间的绣囊,手儿一扣,掏出套羊的必杀之器,哗哗啦啦,破风声中,无数个戒指扔向小羊,黄的,白的,钻的,宝的,玉的,睛朗的天空下着雨,那是场午后的戒指雨。绵羊最后没被套住,它被活埋了,在戒指堆下,被压得肺出血的绵羊幸福地感慨,我愿她们那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的身上。
等我从海沟里爬出来,小羊早被抽成羊皮袄了。
在懊悔中,我祈祷着生日晚会快些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