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亦或错?(1 / 1)
火红的枫林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枫叶,红如悸花,寂静安详。
突然,一个身穿白裙的人闯进,使劲奔跑。风吹起她的罗裙,她的背影更显得一丝落寞。她停在了河边,伸出的手微颤,一双黑瞳里满满的无助。
白纱包住的脸,随着她扯百纱的动作,显现了出来。她的黑瞳再次睁大,绝望的像一只伫立在风雨中的鸟,孤立无援。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左边脸几乎全部是褐色的伤疤,蜿蜒的盘踞了她半张脸,从左眼旁一点一直到下巴,而右边脸完好无损,晶莹剔透,象呀白的肌肤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两边合在一起看,真真是吓人极了。
她摸着左边的伤疤,看着水里的自己。突然,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丝血丝从疤痕中益出,自她的伤痕,蜿蜒流下。
缓缓的倒在了河边,乌黑的头发,有些便顺着她的动作,垂到水面上。在水里面,泛着幽幽的蓝光。她缓缓闭上双眼,双腿微曲,手放在胸前,就这样,睡着了般。
只是她唇边的微笑,一直停留在脸上,让人有些心酸。
当她坠崖开始,到醒过后被人所救,到得知这张脸再也无法好转时,她都未,流过一滴泪。即使在她最痛的时候,她都在笑,扯动伤疤,她也未曾停过。
她真的,好想,就这样睡去,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想起其他的事,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在梦里见一眼烈凌初。她蜷缩的身体,像一个缺少怀抱的婴儿,又仿佛一只结茧的蛹。现在安静极了,可等她破茧时,那美丽又是谁人可比?就是这样一种沉睡的美,美的揪人心魂。
她的背影是何其哀伤,何其孤寂......
唇边的微笑,扯动的伤疤已不再滴血,白色的罗裙,上沾着滴滴鲜血,鲜艳的像一朵朵莲花,妖艳的红。黑发在水里泛着幽幽的蓝光,此刻的她,竟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以后,怕再也不能,见烈凌初了吧!那么,就让她,最后一次,在梦中见到他吧!“各方神灵啊,请怜悯小女子一片真心,让小女子能够最后一次在梦中见到他。”低声的呢喃着,甜甜的声音,却让人心里发酸。
她是一个失去了过往的人,她不知道一切的她是怎样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过往的人该是多么可悲呵。可是,她并不可悲,在她失忆时,遇见了烈凌初,那个冷漠霸道,有时又温柔儒雅的男子,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让她根本没有时间位自己可悲。可是,没有过往的她又怎能配得上他这个皇子呢?
当她坠崖时,她以为,此生再也无法见到他了。但是,她却没死!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了呢?,没有过往的她根本配不上他!那时或许还有一张倾城的容貌,然而,现在呢?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罗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再配得上他?连看他一眼,都是一种奢望,都是一种只能在梦里的幻境。
他依旧高高在上,而她也会依旧守护着他!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便想完成那个承诺。现在天还有,山还有陵,江水也未竭。她,又怎敢,又怎会,弃他而去?现在竟然这样了,那以后便在暗中守护他吧!即使拼了性命,她也不会让他受到一点的伤害!大概只有这样,她,才能弥补的吧!
所有的承诺,所有的风花,所有的雪月,都随着那风飘散吧!从此以后,晓晓便已死亡,而她,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只不过是一位因不幸而毁容的平凡女子,只不过是一个只位守护他而活着的女子。那么,就让她,最后有次,在梦礼貌,拥有他一次。即使,只有一个拥抱,她亦无悔!
冰凉的溪水,从上游流下,击在石块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她的发。孑弱的身体慢慢显现,脆弱的像只小白兔,让谁都想将她拥入怀中。唇边的笑带点幸福的滋味,好象在做一个极美的梦。
乌黑的头发随着水流在水面飘扬,泛着幽幽的蓝光,发丝似乎有些变白,慢慢的,白色开始蔓延。像一场无法停止的雪花飘在上面,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更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边,无声无息的,并未惊醒溪边的人儿。来的人是一位老人,衣衫褴褛。若只看衣裳,一定会让人误会他是一名叫花子,但若仔细一看,浑身散发的气息,岂是一个叫花子所能拥有的?
那双眼睛亮橙橙的,仿佛看透尘世般的明亮。但仔细看时,却又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他看着晓晓,眼眸里满是疼惜。风也刮的极小,仿佛连风都在叹息一般,水也溅的小了一点,一夜之间,便白了头,这能不让人叹息么?
疼惜,在这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他缓缓走上前,不带一点声音,好象连风都未感觉他的存在。他来到晓晓的身边,手伸在空中,仿佛在摸着晓晓的头。轻轻的,仿佛她是一只瓷娃娃,稍微用力,遍会碎了般。由白发一直摸到左边的脸颊,一下一下的,反复在那疤痕上抚摸,眼眸里的疼惜闪烁的更加厉害。
“丫头,好好睡一觉吧!更大的磨难在等着你呢!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千年的轮回,千年的痴念,便只看这一世了!痴念亦好,悔恨亦好,你都不能放弃!丫头!你是我们冰月国的骄傲!你不能放弃的,更不能哭!”低低且沉稳的声音里有着极深的怜惜。
缓缓的,蹲下身子,看着晓晓。在他蹲下时,晓晓额上的光芒微闪,是一朵莲花的印记,在隐隐发光。那名老人从她身上把那根玉萧拿起,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但那根玉萧却在渐渐幻化成一片片冰蓝色的雪花,在空中旋转。晓晓的额头一下子蓝光大盛,将这些雪花都吸了进去。一阵蓝光闪烁不定,但晓晓一直眯着眼,唇边的微笑依然在那,血渍已经干枯,就残留在疤痕上。
“雪纷飞,落红尘,千世情缘,难舍难弃.月下情,心何由,大千世界,宿命难逃.空悲切,恨难断,千骑铁甲,血染监河.诅咒显,红颜逝,神喻情殇,冰莲重现.......”这句话宛若预言般自他的口中益出,在这岑寂的山林里略显突兀。
他站起身,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殷红如血。“哎!~~”又是一声叹息在空气中传开。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亦或是错?千年前,看你那般情形,我未能帮上你。今生,我却依然无能为力......这玉萧原本是你前生的一片花瓣所幻化,我现在将它还给你,希望旧幕别再重演了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命运了?”低低的声音带点叹息和无限的惋惜。
对,亦或是错?是,亦或非。这世上又有谁人知呢?
至少他,冰岩不知。晓晓,不知。耿凡,不知。烈凌初,也不知......
日落月升,日升月又落,不知过了几个日月,这寂静的山林依然岑寂。只是小溪旁边多了一个女子,小溪仿佛也不愿再将这女子的衣裳溅湿,缓缓的流着。风也轻轻的吹着,树上的鸟儿,歌声也不似一切的欢快。这一切汇聚起来,竟像一支悲伤的曲子。
头发依然在水中飘荡,白发中透出的蓝光在水中反射的竟比水中的月影更为美丽。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好了大半,灰褐色的伤疤斤脱落,长出的粉红色新肉,在她的脸上竟显得如此突兀与吓人。
“恩......”一声嘤呤自她口中益出,眼睛缓缓睁开。唇边的微笑还在那,好象刚才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晓晓直起身子,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湿了。在白色的裙摆下方,那殷红的血滴早已扩散,被水濡湿的又扩散了一点。当梦醒来时,她便是现在的她,一个失去记忆且毁了容的平凡女子。
站起身子,转身离开这个溪边。自她醒来时,眼底已不再有脆弱和绝望了,有的似乎是另一种更坚定的东西。
刚才,她睡着时,好象听见有人说什么红颜,什么诅咒的。可是,为什么,醒来后就看不到有人了啊?晓晓再次回头看了一遍,“丁冬”的溪睡边,除了碎石再无其他。
摇了摇头,用手系好面纱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便再也不是晓晓了,那名女子就当消失了吧......
*
“姑娘,这丝帕很好看的,柔软且丝滑,您要么?”
晓晓站在泰源镇的城门前,对着旁边卖丝巾的大娘摇了摇头。
这儿,依然繁华如梦,依然欣欣攘攘,依然宛如当初。只是,物是人非......
晓晓走到珠喜当铺对面的阳春楼里看着当铺门口,心不在焉的喝着手里的茶。这样一个女子倒也吸引了周围桌边的男子,都想看看她那面纱下的容颜。
有个大汉想吸引晓晓的注意,对着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说道:“哎!你知不知道最近一直在泰源镇的特大消息啊?”边说边挤眉弄眼,一脸神秘样。
“哦?是什么特大消息啊?是不是上次在祁林山脉出现火祁林的事啊?”
那名书生的一句话,将晓晓的思绪拉回了一点。
“耶?你知道啊?可不是嘛!这件事都传了好些天了呢!”那名汉子边喝茶边说道。发现晓晓朝这边看了过来,说得更加神秘了。
“那么大一只上古神兽,竟然就那样消失了,你说怪异不怪异?”
“怪哉、怪哉!岂曰不怪?”书生开始哟些摇头晃脑的答道。
“哎!你别跟我扯文哦!也不怕告诉你,老子一句也不懂!”见那书生点了点头,大汉收回凶恶的表情,继续道:“听说,是在烈焰国的皇子身边消失的呢!”
这句话刚完,从周围的桌上有凑来几位男子与一位老者。几人凑在一切,叽叽喳喳说翻了。
“就是!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呐!”
“恩!我也是!哎...你说,会不会是他把火麒麟给藏起来了啊?”其中一名男子说道,这一句话,又引来几人的围观。
(今天遇到了点事,所以更新晚了!希望大家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