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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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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湿热,出去买一瓶水的工夫能出两瓶的汗。卢真有晒被褥的习惯,湿漉漉的被褥在阳台上晒一天就变得湿淋淋的,第二天接着晒,到晚上能拧出水儿,第三天再晒,结果只能是睡一晚上的草垫。从此以后卢真再也没晒过被,并且每当看见阳台上有晒被的便大呼:嘿!又有傻B要睡草垫儿了嘿!

农民不能吃海鲜,闻到腥味就想吐。刚来的那几天,农民一推开窗子就能闻到扑鼻的海鲜味,起初他以为是食堂改善伙食,不想一个月过去了,食堂伙食改善起来就没完没了。农民像个老猫一样闻遍了整个食堂也没找到一点腥味儿,他终于意识到这种腥味来源于空气,农民慌了。后来他自备了空气清新剂,时不时地在宿舍喷几下,时间长了宿舍里隐约有一股香香的臭脚味,还似乎有一股臭臭的清新剂味。

马唯利大骂:香得身心舒畅也好,臭得黯然销魂也罢,整这么精致的对流谁TM能扛了!

大连一年只刮两次风,一次刮一季。初春和深秋本是最美的季节,但是最美的季节里均有大风相伴。从宿舍到系楼吹得我们头皮发麻。都说大连是浪漫之都,大概我们是被大风迷了双眼,眯缝的眼皮之间倒也没留下什么浪漫的痕迹。我们校一个天津籍的学生会主席曾经在大风中浪漫了一把。那一次,为了追求本系一小靓妹,他斥半个月生活费购得蜡烛若干,在女生宿舍前面的草坪上满满地摆了一个丘比特一箭穿心。整忙活了一个小时,点完了蜡,他清了清嗓子,高喊女生的名字。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呼”的一声,狂风过处,漂沙走石蜡滚烟飞,一箭穿心瞬间变得一片狼籍,草坪上火着了一片。那女生从楼上探出头,马上惊叫了一声:“哎?你不是谁谁谁么……你在楼下放火干吗?”“我……我……”主席在楼下张口结舌,好在这哥们儿在政界摸爬滚打反应奇快,指着草坪上跳动的火种,大声冲女孩喊:“看!这就是我对你的感情——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楼上的人们纷纷探出头,女孩幸福得快晕掉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是大学爱情的写照。

一岁一枯荣,那也是大学爱情的写照。

所以我们看见美女携情郎满校园游荡时通常有两种感慨,一种是:靠,怎么还不换!一种是:靠,怎么又换了!

大家心仪那些用情专一的美女,只是苦于她们爱得吝啬,春色满园,墙头上却光秃秃一片。而对那些频繁易主的佳人们,我们欣赏其爱得得勇敢,只是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勇敢者的游戏。

没有爱情,也就没有风景。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脸上带着同一种不屑,放弃多彩的大杂居生活过起小聚居的日子。教高数的老爷子说:最看不惯你们这帮小子一副张狂的模样,我去过很多省会级的城市,没见过比大连漂亮的,我去过各大高校,最美丽的还是我们学校。你们啊——早晚有一天迷恋上这里,拿鞭子轰都轰不走。我们在下面拿鼻孔照了照他,顺便鄙视了一下他狭隘的眼界。

我们依旧晃晃悠悠,桀骜不驯。几年之后大家真的留恋起这里,还有这样的生活,那时我们再也无法回来。我们只有一次大一,并且把有限时间浪费在了无限的占座和排队买煎饼果子这样无辜的事情上面。尤其是后者,每当下自习路过煎饼摊儿,听见阿姨真诚地叫卖着:“同学,做一个!”我们摸着空空的肚子,便再也忍不住,于是咽着口水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第五夜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27)

“这一次期中考试用的是数学竞赛的原题,难度比较大,我们班80分以上的只有三个人。第三名是白天,82分。第二名是裴蕾,84分。第一名是……”,高数老爷子猛地抬头,像拧了发条一样手脚发抖,激动地喷了第一排的卫冰一脸口水:“第一名是卫冰,98分!”

下面一片哗然。

我偷眼看裴蕾,她扬着头瞅了瞅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我又看卫冰,他面无表情,好像得了高分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他眼神黯淡,看不出一点欣喜,只有脸上挂定的唾沫星子在阳光下像宝石一般闪闪放光。

卢真坐在我旁边,翻着眼睛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问什么有点意思。卢真说:“这是爱情的力量啊,你没发现咱们小卫对裴蕾那丫头有点意思么?”

我说:“别扯淡,你当谁都和你一德行呢。”

“嘿,我可是证据在握的”,卢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昨晚我听见丫说梦话,一直在喊裴蕾的名字。”

我把嘴一撇:“那怎么了,你上一次做梦还喊咱们食堂打饭的老大妈呢!”

“靠,我喊的是‘大妈再多给我一勺’,丫喊的可是‘裴蕾别离开我’,瞧瞧,生离死别啊,小梦儿做得够缠绵的。”

“还有啊”,卢真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和裴蕾‘那个’了没有?”

卢真这厮真操蛋,弄得像特务接头似的,还打马赛克。“那个”是TM哪个?

在不同时期,“那个”有着不同的含义。大学之前,“那个”无非是影射勾勾手指这样的小动作。后来“那个”逐渐引申为KISS,以及造成弹性形变的抚摸,再后来“那个”就不言而喻了。由此可见,女孩有几个神圣的阶段性的堡垒,分别是手,嘴巴,哺育生命的地方和生命起源的地方。

大军哥教育我们:恋爱的规则就像棒球,男的跑垒,女的守垒。上垒容易得分难,就算你经常流窜于二垒三垒也是白搭,几个照面过后更换选手从头开始,风过处,痕皆无。而且跑垒者还要看守垒者的脸色,可能因为过于心急从三垒被迫回到二垒,也可能因为口臭再从二垒退回到一垒。

当然也有很多人跑垒得分,其中一部分人手明眼快,是风月场上的高手,令人望尘莫及。还有一部分人爱玩本垒打,不过这种得分不检验技术含量,只要有钱有胆,想尝试一下个中滋味还不容易么?一打钞票甩过去,很多职业守垒者为你倾倒。手起球落,从未雨绸缪到云收雨歇各个阶段一蹴而就,还可以顺便捎带着其它垒上望眼欲穿的哥们儿,于是有了3P,4P……

大军哥的理论知识广博到可以开个培训班,这些高深的内容都是在冬季冲刺班里学到的。大一的时候我们还不够与时俱进。所以面对卢真含混的逼供我不晓得怎么回答。我告诉他:“现在不流行牵手这么边缘的肢体交流,所以我们没牵手,而她就算穿了高跟鞋翘起脚跟也够不到我,所以我们也没接吻。”

“姥姥!你丫骗谁呢!肯定有内容。我看裴蕾那丫头自从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以往上课她都坐第一排,现在她都是坐距离你两排远的侧后方,连一米都不差!还时常莫名其妙地冲着你后背微笑。昨天你英语课演讲,她直勾勾地盯着你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那眼神能把你照化喽。”

卢真说:“种种迹象表明这小妞为你芳心萌动。”

听罢,我心里像是被轻轻蜇了一下。我想起了和裴蕾逛街的情形,其实那一晚也并非商场打折,她也没用我拿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找我一同消暑罢了。那天傍晚我们才刚刚有过对话,几个小时之后,我们便很有默契地穿梭于市中心的大街小巷。裴蕾和隋棠有几分相似,都是女人味十足的那款GIRL,举手投足透着女子的柔和与优雅。只不过,和隋棠在一起我会觉得更加隆重,这种隆重让我浑身每个细胞都加速膨胀。而裴蕾给我更多的是轻松之感,她像一股清风绕在我的左右。试衣服时,她会歪着头笑呵呵地问我好不好看,走在我身边,她合适地拿捏着距离,既没有贴在一起,又感觉近在咫尺。她会把身体微微地倚向我,让我觉得她需要人来依靠,觉得她正在受着我的保护。

和这样令人舒适的女孩在一起,说不喜欢,说没感觉都是扯淡。

卢真捅了我一把:“愣什么神儿啊你,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你丫心动!像这种妩媚的小妖孽一定要早早降服,省得留下后患为祸四方,不用给我面子,把丫办了为兄弟我出口气!”

“哎?前几天你那么宝贝她,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妖孽了?所以说你这人就是操蛋,人家仅仅蹭了你一顿饭而已,你看得比你大爷都重”,我翻眼看了看他:“你的面子倒不值几个钱,只是我的心都给了隋棠了,我现在没心没肺,动不得!”

卢真说:“得了,别以为你在我面前表表决心我就当你是人模狗样周无郑王,我还不知道你?你丫要是不动心,那准是动了邪念了。”

第五夜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28)

早晨6:10,卫冰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在6:20分准时出门读外语。起初他是我们宿舍的闹钟,他离开的时候推醒农民,农民洗漱完毕再推醒我和文明,我俩再推醒卢真。如此这般,等卢真起床的时候就只能买套煎饼颠儿去上课了。后来卫冰起床的时间不断提前,而我们三个几次三番努力起床未果之后,无奈地与卢真一起同流合污。晚上9:30自习室关闭,卫冰在9:45分回到宿舍,打扫地面,擦拭桌椅。在01年之前我们宿舍连续获得优秀寝室大奖,在表彰班会上,我们笑得很腼腆,因为那都是卫冰一个人的功劳。

在我们眼里,卫冰就是神一样的人物。

这种感觉就像漫画书里的天才樱木,没有他盖不到的大火锅。就像活在越位线上的男人因扎吉,用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能进球。对于这种神一样的人物,关注结果都是多余的,就像樱木用端尿盆儿的姿势都能投篮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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