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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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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诚恳地说完这句话后,聂云的表情蓦地一震。然而,许久之后,他终于垂下头去,淡淡反问道:“那如果,我回不来了呢?”

“那我上华山,为你收尸。”毫不犹豫地,她脱口答道。

收尸……多么无情的两个字,高手过招,往往一线之间,便是生死夺命!然而,这两字此刻听来,却足令人动容……

——他清楚,自己跟飞鹰,最后最多只有一个能存活。

“不必了。”许久的沉默之后,聂云终于转过身去,传入林若芷耳边的话语缥缈得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我死了,就让风将我的尸体吹向她的方向吧。”

这是一场赌:生,与她一起活;死,则下黄泉陪伴他那个结发之妻。

他便这样走了。最后留给她的,也还是一片冰冷……

清晨的风轻轻吹拂着那一袭青衣,衣袂在风中飘摇,他单薄孤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晨曦的薄雾中,目光终于再不可触及……

她的眼泪,从此干涸。

**************

这夜是除夕之夜。过了今夜,便是新的一年了。

长安城内,漫天鹅毛飞雪,阵阵寒气侵袭而来。她突然开始感到冷,不自觉地拉紧了自己的外袍……然而,在这冰冷的夜里,她想起的,却是另一个更加冰冷的温度……

雪夜中,远处鞭炮声此起彼伏,漫空烟火耀亮寒夜,然而她心中的灯火,却从此泯灭……

儿时,她经常拉着妹妹,偷遛来长安城市集玩耍,姐妹俩与长安城的孩子一同放烟花取乐。那时的妹妹很文静,那时的她很活泼——有时她常常会觉得,她妹妹才是在家中扮演姐姐的那个,因为每每犯下过错,总是她为她在爹爹面前求情,甚至帮她顶罪,然后结果通常是两姊妹一同受罚。然而,屡教不改的她下一次还是会不听妹妹的劝告,犯下同样的过错,而她的妹妹亦是每次都冒着受罚的后果陪她一起犯错……

而今,繁华落尽后,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她自己。

雪儿的双膝忽地一软,这匹自下天山以来便陪伴在她身旁的老马,在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声,然而,早已魂游物外的她此刻却并没有听到……终于,这匹陪伴了她五年的忠心耿耿的老马,亦冻死在了这深寒的夜里——它死前的最后一刻,仍然大力撑稳双膝,让主人稳稳坐在它背上,不至于跌落……

那匹毛色纯白如雪的马儿,便在这万家灯火的除夕之夜,在长安城当年得听爹娘死讯的那家客栈门前,冻结为一尊雕塑——在那里,聂云曾将虚弱的她扶上马背;在那里,聂云有生第一次骑马——带着那个叫林若芷的女孩一起……

雪儿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并没有流泪。

——她此生,已无泪可流。

**************

华山之巅。

月夜风起,朔雪纷飞。五岳之一的华山,在万家灯火的除夕之夜,幽静地伫立于天地之间,如一个肃穆而庄严的女神,用冷漠的眼睛,亘古地俯视着脚下的一切。

黑衣男子此时负手卓立于华山之巅,发间已凝了一层严霜,然而细密的雪花落到他那一袭墨色长衣之上便如遇上了炽热的火焰,纷纷融化,在瞬间蒸腾为雾气,从他衣上冉冉而起——氤氲的雾气萦绕着他的身体,那一袭墨色长衣在山顶凛冽的寒风中猎猎飘舞,而寒风中那个发带飞扬的黑衣男子则如一个神人般静静站在那里,双目一瞬不眨地看向他的方向。

“你的剑呢?”当聂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时,他看着聂云手中那柄样式普通的青锋长剑,淡淡问道。

“埋了。”聂云若无其事地答道,“我想跟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飞鹰定定看了他片刻,终于莞尔一笑,一手抖落他那一袭似乎标志着自己身份的黑衣,露出里面那一袭淡青色长衣。

“记住,我叫何子衿——今日跟你在此决斗的人,叫‘何子衿’!”

“我叫聂云——鬼棘组织的夜魑,聂云!”

今日,所有的宿怨,在此全部化解。

今日,华山之上,只是一场单纯的决斗而已。

……

江湖传闻,那一场决战,持续了七日七夜。

江湖传闻,那一场决战,鬼神泣、天地变。

江湖传闻,那一场决战以后,武林将会至少平静十年。

江湖传闻,始终不过是“传闻”罢了。

唯一的结果是,二人从此都从这个江湖上消弭无踪——如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于是,便又有了许多“传说”。

有人说,在那一场令天地为之色变的决斗中,二人同归于尽、双双堕崖身亡了。

有人说,最后飞鹰渡化了聂云,令他改邪归正。二人化解了多年的仇怨,一同隐居,每日弹琴论剑,比武切磋。

也有人说,最后金光一闪,将二人化作了华山之上的两株长青巨柏。

然而,这些都只是“听说”,而已。

无论“传闻”也好,“听说”也罢,真相究底为何,并没有人知道。

唯一确定的是,二人是真的在这个江湖中消失了。

终 彼岸花开

终南山上,那些死尸已被六大门派之人清埋,然而,却有大片凄艳如血的彼岸花在那尸体曾经堆积过的地方肆虐生长着,见证着当日那场毁灭一切的血腥的屠戮……

一个白衣男子携着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儿,跪在那座彼岸花盛开得最艳丽的坟茔前,放下了一束雏菊。

那个墓碑上有六个血写成的红字:

爱妻:巫风之墓。

下山之时,一个素衣女子,也正向着终南山上徒步而来。来人足声沉迈钝重,听似并无分毫武功根基。然而,当那个抱着孩子的白衣男子闻到那阵熟悉的白芷花的香气时,却蓦然转过了视线,向她望去——

晚风轻轻撩开她的面纱,女子的侧脸让他双眼蓦地一亮——

是那个白衣女子。

觉察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女子立刻转过了头,望着对面之人,轻声问道:“我们认识?”

——她的目光清冽澄静,然而瞳眸深处却透着几分空茫。

“不。”终于,他微微摇头,向她一笑,“我认错人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绕开了她,独自沿着石阶、下山而去。山雾缭绕着那一袭如羽的白衣,男子抱着孩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垂垂天幕下……

那日在华山脚下,有个小花子送了她一瓶药,并告诉她:喝下它,便会得到永远的幸福。而这幸福的代价,却是要忘记自己最爱的人、以及关于他的一切记忆,才能换取。——那便是那个给了她一生伤痛的男子、给她留下的最后的礼物。

远远的山腰上,一群孩童在摇头晃脑地大声念诵: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一场云梦,一场空。一丝花落,红尘中。终是梦,终成空。

没有永远的永远,只有,从前的从前……

……

2007年8月11日初稿

2007年9月8日第二稿

2007年9月30日第三稿

2008年12月14日深夜 终稿

后事请见《情客丁香》

关于封无痕七人的前事,请见《六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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