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六章（1 / 1）
几日之后，薛老爷和连驱的处罚就被撤销了，不过孔威武还是被释放了，这当然是等同于放虎归山。不过戚忱笠并不担心，老虎归山了找人捕老虎便是。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对付柳风。
“事情办的如何了？”
“办好了。”莫南俯首站在戚忱笠面前，乖乖听令。
“哦。那该谈谈你的事了。”戚忱笠微笑，笑容深深。
“我的事？”莫南微微一怔，他自然是不知道戚忱笠打算唱哪一出。
“你和绣绣的婚事。”戚忱笠笑的灿烂。办婚事办酒席她就能好好赚一笔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大仇未报，我还不能娶妻。”莫南蹙眉，并非他不愿意只是他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仇恨。
“仇可以慢慢报，可是日子还是每天都要过。”戚忱笠劝道，“你忍心让绣绣等你？你就忍心耽误她？”
“可是….可是若是我在报仇当中出了事….”莫南犹豫，因为爱那个人，所以更加不愿意让她伤心。
“这说的什么话？我戚忱笠会轻易让你去死？”戚忱笠佯惊，她当然知道莫南这点心事，“绣绣是个哑女，总是受人欺负，家里又有弟妹要照顾，还有一个生病的父亲，她的青春你耽误不起。”
“我….”莫南仍然犹豫，可是已经有些动摇，他身为一个男人自然想要让自己爱的女子获得幸福。
“先成亲，报仇的事从长计议。”戚忱笠继续劝解道，“反正有我帮你。不要说报仇是你一个人的事不需要我帮，这是我想要做的事你阻止不了。”
莫南感动得差点要掉泪，他窒了一窒，感激道：“那就任凭您做主了。”
“很好，很好。”戚忱笠忙不迭的点头。婚事是很能赚银子的，她乐得为他们二人效劳，更何况她都是安排别人办事，自己也不会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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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是件大事，嫁女儿更是件大事。谷映秀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也不愿意在嫁女儿时失礼于人，尤其是嫁的人是戚忱笠戚老板…家的仆从。戚老板不愿意让两位新人将喜事办得过于简单，太铺张她也觉得不合适，于是戚老板交代了——酒席就在苏荷得客栈办（其实赚钱的还是她），宾客名单由她拟。既然戚大老板愿意亲自出面打理，谷映秀一家人当然感恩戴德的任凭戚忱笠做主了。于是乎，不管是谷家的银子还是来参加喜宴的宾客的银子或者是媒人得银子全部都入了她戚忱笠一个人的口袋。完事后，谷家人又记住了戚忱笠的一个“恩情”，并且举家发誓要用一辈子来偿还她戚老板的恩德。
看着两位新人被众人拥着进入新房，戚忱笠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与人做媒的确是件好事。至于成亲…那是个费银子的事。戚忱笠笑着，转过身。
转身得那一瞬间看见那个俊逸的男子对着自己微微笑着。戚忱笠保持微笑，举步走到来人——柳分弈的面前。
“我好像并没有请柳公子啊。”戚忱笠轻声说道，并没有多少不悦。
“你的确是没有请，请我的是莫南。”柳分弈极好涵养的颔首打了个招呼。
宾客名单是她拟的，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将柳分弈列进去，莫南也绝无可能会做这种事，送请柬的是郭泰….那必然是郭泰干的好事。
戚忱笠如此想到，接着点了点头：“是吗？远到是客。”
“不过应该很快就不是客了。”柳分弈笑得竟有几分戚忱笠的风范——笑中带笑，诡秘至极。
瞧见这样的笑容戚忱笠有几分晃神——只是不知是眼前这音容相貌让人失了神，还是这人让人丢了魂。迷茫，戚忱笠从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确切的事，像此刻这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让她不安。
看到戚忱笠低眉沉思的模样，柳分弈再次笑了，笑得有几分开心，几分不怀好意——或许这个女子也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柳分弈，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关于柳风的事情吧。”戚忱笠仰首说道，关于刚刚那种让她难以明白的感觉她不愿再去想了。
“好。”柳分弈应允道，“我们上哪里谈比较好？”
“王府。”戚忱笠说完，径自举步往前走去。
柳分弈在她身后悠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切事情都要有个了断的，爱也好，恨也好，总还是要有个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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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想潜入十一皇爷身边搜出十一皇爷谋反的证据的，但是柳风似乎并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十一皇爷。”戚忱笠蹙眉，向柳分弈解释道。
“我知道。”柳分弈淡淡回答，细致的为戚忱笠倒着茶。柳分弈手指细长，持着茶壶的手势十分优雅，看得戚忱笠有些呆了。他还真不是一半的好看，气质又好，戚忱笠在心中评价道。待到回过神来，才不禁微微羞红了脸：“咳，你说你知道？”
柳分弈并没有看到戚忱笠红着的脸，只是低着头回应道：“是，我早就知道你去找柳风了。”
“咦？早就知道？”戚忱笠吃了一惊，“你怎么会….”
“欧阳府上也有我的人。”柳分弈淡淡回答，抬起头看着戚忱笠微笑。戚忱笠失语，柳分弈蒙骗了她的双眼，她本以为自己得道行比他高了很多，没想到…没想到…
“盐帮也有我的人。”柳分弈继续说道。
戚忱笠吃惊的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思虑了半晌再次开了口：“你没有在我身边安排人吧？”
“没有。”柳分弈轻轻摇首，“不过…我收服了一个人…”
戚忱笠蹙眉沉思，将所熟悉的人悉数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气：“郭泰。”
“郭掌柜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柳分弈嘴角带笑。
“是啊。”戚忱笠无奈苦笑，“你若是要害我，我一定会栽。”
柳分弈不答话，转头看向一角的屏风，屏风上画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五官画得有些模糊。画中女子左手持本，右手持笔，腰间挂着把算盘——无疑就是戚忱笠。
“这是你吗？”柳分弈起身走到屏风前，伸手抚摸屏风。画中人虽然看不清面目，却似有极强的生命力一般将他的心魂都给吸引了去。
“是我。”戚忱笠看了一眼画，笑了，“这是我一位朋友所画。”
“为何看不清楚面目？”柳分弈问道，这不仅让他疑惑也让他难过——为何不将戚忱笠的面目画清晰呢？明明就是如此美丽的女子。
“面目被抹去了。本来是有的，但是我那位朋友却觉得画中女子的表情不似我，便用水给抹去了。”戚忱笠不以为意道。才女卿未言就是那样啊，不满意的作品不愿意留下。不过戚忱笠清楚的知道卿未言之所以将画中人的脸抹去并不是因为不像，而是因为太像了，那副冷然精明的样子….就是因为太像了…
“原来如此。”柳分弈点着头转过身，正好看到戚忱笠怔怔失神。这画…柳分弈又看了一眼画，皱起了眉。
“柳风的事…”戚忱笠找回思绪，开口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先发制人吧。”
柳分弈蹙眉，不置可否。
“不是要伤害柳风，而是与他谈谈。”戚忱笠心中暗叹——柳分弈到底还是心软了些啊。
“与他好好谈谈，或者….要挟他比他同我们合作，指证十一皇爷。”
“让他指证十一皇爷作用并不大。”柳分弈开口说道，“柳风并没有一官半职，无法弹劾十一皇爷。只是认证的话无法除掉十一皇爷，搞不好会落个侮辱皇亲的罪。除非柳风手里握着什么确切的证据…”柳分弈边说，边寻思着，“更何况以柳风的性子…估计很难。”
“话也不可以这么说。”戚忱笠悠然一笑，官场她却是不太明白，但是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至少她明白柳风，“他对你有情。”
柳分弈一怔，看着戚忱笠不知说何好，但是那表情却像是承认了。
“果然。”戚忱笠眯起双眼，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他没有将我的事告诉十一皇爷就足以证明了——他不愿意让我伤害你。”
柳分弈仍是不语。所谓的情，无论怎样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啊。
“我们得去找柳风。”戚忱笠说得很坚决，“也许早就该去找他了。我先前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害你…现在看来，他并非真心要害你的。”
“我明白。”柳分弈叹息，“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我才犹豫…他毕竟是我兄弟。”
“走吧，多想也没用，斗到这个份上我们也没用斗出什么东西来，不是吗？”戚忱笠说着，别转头看向窗外。
“你说的对啊。”柳分弈点头，脸上却挂着苦笑。
“主子。”门外传来莫南低沉的声音，“欧阳帮主的人来信说柳风回欧阳府了。”
“叫欧阳帮主看住他，我们马上就来。”戚忱笠对这外面喊道，语毕看向柳分弈，笑了。
看到戚忱笠如此自信的笑容，柳分弈觉得心中一暖，很是安定，于是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握住了戚忱笠：“走吧。”
戚忱笠一怔，看着柳分弈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自嘲的叹了一口气。要问何时戚忱笠才能够看清楚她的心？答案隐约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