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想到在这里住下的初个清晨,我就是被青沉阁里的琴声扰得睡不好,立即拿着古代硬邦邦的枕头跑到那里,毫无理智地将枕头狠狠砸向弹琴者。
我以为,以沉戍绝高的武功能轻易躲开,却没想到,可能因为他太震惊以至忘了闪躲,被我投过去的枕头砸破了脑袋,后来还好老徐会医术,给他诊治。我至今还记得,老徐说,要不是主子的脑袋够硬,恐怕已经长埋地下了。
我甩了甩头,把自己拉回现实,忽然发现良师傅良墒也在,良师傅是沉戍的挚友,年过半百,但这里交朋友是不讲究年龄岁数的,只要合得来你就是我哥们。他也是教我学琴的师傅,他的琴技在整个天下也数一数二。
“良师傅,您怎么一大早就来拉?”我边问着良墒边坐下,顺便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哈哈……小言还是这么没规矩,但人儿倒是越发美丽了。”良墒自顾说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甜甜一笑,女孩对赞扬的话自然不排斥。
“言,你的琴练的怎么样了?”沉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趣?明知道我铁定没有练的拉,还故意捅我漏子。不是我不爱音乐,只是,那无聊透顶的曲子不仅难弹,而且听起来也没有我那代的好听。这里的曲子会弹的没几首,倒是谱了好多流行歌曲的乐谱。
“咳咳!我,这个嘛……好象还差一点点就会了。”我蹭了半天,只好把实话给委婉地说出。
“你今天只要弹首令我俩满意的曲子,我就不罚你,如何?”良墒摸了摸半长胡子,微笑着说。我一听,心里就乐了,那还不简单?便一口答应下来。
我坐上位子,心里想着弹什么好呢?突然一首曲目闪过,我心中定下,将手抚上琴弦,清幽的琴声随着我纤指的拨动缓缓传开,我轻声配着旋律唱起。
古往今来又一春
百花怒放燕争鸣
独杯空照月无影
留得残烛待天明
世事难料风无形
流云长天几时晴
空叹悲欢无人听
风月雪城几时宁
忆长安
当过往如云烟
香梦未断
只求明朝酒如仙
忆长安
心似春水波澜
涟漪点点
化做无尽相思畔
等待花再开月再圆
再与你魂梦相连
等待花再开月再圆
再与你魂梦相连
第六章学毒
一曲毕。淡淡的忧伤泛上心头,想到与自己已经不同一世的爸爸妈妈和死党们,曾经的生活往事像影片一般倒放着……这曲又掘起了心底永远的痛。
海甚,这首歌你曾经唱过的,和吴品醇唱的同样好,我当时还开玩笑地说,你可以去当歌星了。真的,你的嗓音很不错。可是,你却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那样就会很忙,就没有时间来陪我了,所以,你是不会选择这条道的……
脸上一阵冰凉,我知道那是决堤的泪,我不露痕迹地拭去,想用微笑来掩饰心里悲伤,却发现纵使自己如何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容。我是个不善掩饰自己的人,从来都是。
后来海甚死了,我把自己的悲伤痛苦绝望毫不保留地暴露出来,却不去想关心自己的人的感受。我想我应该去学着掩饰,从小到大的习惯也是可以改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唉,你的琴艺又见长了。只是,你谱的曲还是令人感伤。”良墒叹道,转而又回忆着,“你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啊,那时你几岁呢?七岁,只是七岁,我教你古筝,你一学就会,并且抚琴纯熟的让人有种错觉,好象你已经学琴五六年似的。”
我听了,心中暗想,我的确是学了五六年的古筝,后来因为学业紧才放弃了,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碰触古筝,居然还能得到高级琴师的免费教导。也许,之前我还会偷乐一阵,可是这会儿,我却如何都乐不起来。
“你这样的奇才,除了一人,也就只有我配当你的教琴师傅了。”他抚须赞道。也不知他是在赞我有弹琴的天赋,还是赞他自己的琴技只一人之下而万人之上。
可是,到底是谁的琴音,能让如此自负的良师傅败得心服口服?只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去问去猜了。我默声坐着。
“言儿,你的这首曲,牵人心魂,让人忆起许多往事……恩,这曲名是什么?”良墒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
是啊,是什么曲名呢?我缓缓吐出这令我痛彻心扉的歌名:“忆长安。”
“长安?那是什么?”看着良墒和师傅一脸思索的表情,我心一惊,这里怎么会有长安呢?和我那世界根本是不同的嘛,都各自有着属于自己的历史。这下好了,我居然道出一个这里没有的地名,怎么收场啊!
我慢慢冷静下来,一个念头闪过……不如就这样说吧。
“长安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惜此人已不存在了……我写的这首曲是为了悼念他的……”我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语气里的悲伤是那么明显,我已说不清是真是假。唉,又盗用别人的歌曲了,惭愧……
“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唱得如此凄凉……你那位朋友看来是对你很重要的。咳咳,我看你这曲是通过的了,你就不用受罚了,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回屋吧!”
良墒见我面色不佳,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大概也觉得老是提伤心事不好,便想让我回房整理一下情绪。
我正想点头,却被师傅一句话给抬了回去:“跟我来,学毒不能随人性。”我看着墨绿身影出了青沉阁,也只好跟上去,虽然心里有几分不愿。
“戾隐草是一种鲜少难见的巨毒草,中毒者面色异常红润,一触碰水液便会四肢麻痹……”我集中精力去听着师傅介绍的各种奇毒异草,把自己的思绪完全转到识毒上。
师傅透过窗,看了看时辰,“午时了,你也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刚才让小缕把饭菜都端到这里来,你去洗洗手,准备用餐。”
我们静静地夹菜扒饭,就在我用完餐起身准备离开时,师傅终于打破沉默,“言,记住,你不是庐庄的离秋暮,离秋暮已经在十年前死了。你的记忆里,只有此庄园。你的名字是许筱言。”
我微微一怔,点点头,便踏出门。
轻轻地在园子里走着,园子里栽满了粉色的樱花,纤指抚过树身,心里却想着师傅的话。
是啊……我已经不是离秋暮了,师傅在十年前便是来杀我的,可是,他却放过了我,并且还把我留在他身边当他的徒弟,外边的人大抵都是认为我死了吧?
证明我死的证据很多啊,比如矢芳亲耳听到师傅说来杀我的,虽然她并没有看到我死,可一个五岁孩童,怎么可能从功力高深的杀手中逃脱呢?再者就是师傅从我身上取走的灵珠,想他应该是送回庄里的吧?意思不会是“珠毁人亡”?庐庄真会相信?
我摇摇头,现在这些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意义了,对于外界来说,离秋暮已成古人,说不定现在也没有人记得我了……多好,又做回自己了啊,许筱言。
夕阳淡淡的光斜斜地射进屋里,我懒懒地伸了个腰,放下书,靠着椅子坐着,等待阿满把饭菜端进来,我和师傅都是懒人,都是在各自的房内用餐的。
“小姐,庄主让您过去。”阿满把饭菜摆好,对我说,“您一会在回来用餐吧。”
我皱皱眉,师傅让我过去做什么呢?
“师傅。”我走进门,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沉戍。
“恩。”他放下茶杯,缓缓道出,“明天,你可以下山,任务是带回三百六十一种有毒性草物。”
本来还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拨弄手指的我,闻言震惊的险些摔下椅。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等美事从师傅口中说出,真是令人无法相信,不过……还要采集三百六十一种草药?
“那个……师傅啊,任务可不可以减轻些?”我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希望能博得师傅的同情。
“如果你不下山的话,你可以不用采一种药草……”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