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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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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永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梅加,在阔别五年之后。

他和朋友去月下醉吃饭。

平常他们一般在弯月厅吃,今天是临时起意,没有预约便直接来了,弯月厅已经有客人了,经理便请他们去水月厅。

一进门便见到一个女孩子背对着他们,正在摆放着餐具。

叶嘉永本来并没有留意,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微微抬起脸,漂亮乌黑的眼睛中微光一泛,面上漾起柔和的笑容,和他目光对上,她退后一步,轻轻颔首:“欢迎光临。”

叶嘉永怔了一怔,脚步顿停,回过身来望她半晌,不是没有讶异的:“梅加?”

梅加含笑对上他讶异的眼神,从容镇定地道:“久违了,嘉永。”

经理见状立刻笑眯眯地拍拍梅加的肩膀:“梅加,好好招呼客人。”

梅加微笑着应了声是,笑意盈盈地请客人们上坐,见叶嘉永坐了主人位,便将菜单递给他:“叶先生请点菜。”

叶嘉永的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不知道是因为曾经的女友如今落得这样的处境,还是因为她那一声叶先生。

他知道月下醉的各个厅都是抽成的,下意识地便说:“一千二的标准,你替我们配菜吧,精致一点就好。再拿瓶五粮液来。”

梅加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明了的光芒,然后轻言细语:“叶先生你们只有五个人,一千二的标准有点浪费,其实八百的标准就已经够了。”

叶嘉永神色有些发窘,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破而有几许尴尬。

梅加只低眉柔顺地站在他身后,面上依然一派平静,没有再见初恋情人的欣喜与激动,也没有因为两人如今的地位钜燹限斡刖狡取?

嘉永的朋友看气氛尴尬,便假作横眉立眼的样子,挥挥手:“去去去,他说多少就多少,你这小姑娘,给你钱赚还往外推。”

梅加微微挑了挑眉,小姑娘?离她的年纪已经太远了。

她垂下眼睫毛掩住眼中的神色,嘴角依然挂着职业性的笑容:“是。请稍坐。”转身出去替他们配菜。

叶嘉永心头一阵怅然。他记得的梅加从来不是这么柔顺的样子。

他伸手拆开筷子,拿茶杯里的热水烫过,又仔仔细细地烫过碗。

一位很少与他一起吃饭的朋友不由得“咦”了一声,说:“嘉永你这习惯是哪来的?”

叶嘉永怔住,直觉抬头寻到那一抹轻盈的身影。

他记得第一次带梅加来月下醉吃饭,也是这样的暗红桌布,青草绿的轻纱在窗后轻轻飞扬,整个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服务生几分好奇几分探究地笑看着他们。

梅加有些局促,盯着面前的碗筷半晌,端起茶杯借热水仔细地烫了烫。

他因为她的举动有些微的愕然,而后笑着揉乱她的头发:“都是消过毒的,放心用。”

梅加小小地“嗯”了一声,把他的碗筷也端过去烫了烫。

他认识的梅加就是这样很固执的人。她听你说,同意你说的话,但是下一次她仍然照自己的方式做。

有一次,他带梅加和他的好友一起吃饭。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感情深厚,家里都不缺钱花,或者说,家里都很有钱,养成的生活习惯倒也差不多。

梅加局促地冲他好友笑笑,然后低眉拿茶水烫碗筷。

好友有些惊讶地看他,似乎是在奇怪他的女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他苦笑,抬手按住梅加的手:“别烫了。消过毒的,没事。”

梅加“嗯”了一声,轻轻挣开他的手,照烫不误。

他觉得在好友面前落了面子,声音便有些严厉起来,再度使力按住她的手,:“我说别烫了。”

梅加没能挣脱,便只是沉默,眼睛盯着碗盘上的雕花,一动不动。

他拿她没辙,只能叹气。

好友打圆场,把菜单递给他:“来,嘉永你点菜。”

他借了台阶下,接过菜单来点了几个菜,再抬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碗筷也被烫过了,还残留着热气。

但他自己到底是何时沾染了这个习惯,他却真的不记得了。只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拿热水烫碗筷。

“叶先生,你看看菜单,可以吗?”梅加的声音拉回他的心神。

熟悉的声音,但却有几分陌生的语调。

叶嘉永摇摇头甩掉心里的怔忡,胡乱翻了翻菜单:“可以。”他抬眼目送梅加单薄的身影拉开门,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

暗自叹了口气。

跟记忆中的梅加相差太远。

这顿饭他吃得食不吃味。

梅加服务得很好,但就是太好了让他浑身不自在。

让自己的初恋女友这样侍候着自己吃饭,连螃蟹肉都替他们剥出来,虽然这是服务员应该做的,但是由梅加做来,尽管十分地专业,却总是……不太配。

她的手……不应该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叶嘉永望着梅加,欲言又止,然而梅加只是笑着微微鞠躬:“请慢走。”

他于是让朋友们先走,自己坐在车里等着梅加下班。

饭店要很晚才打烊,他坐在车里,打开音响,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叶嘉永有些自嘲地笑了。

他不也同样是固执的人?

固执得只肯听这么一盘CD。

说起来,他的固执还是被梅加传染的。

梅加听很古老的粤语歌,咿咿呀呀地很有韵味,而且她只听粤语歌,她不懂粤语,但却喜欢粤语独有的味道。

她的电脑里每天都只放那么几首歌,她的MP3里面也永远只有那么几首歌,这几首歌后来延伸到他的电脑里和他的MP3里,电脑重装过无数次,那几首歌从来没有丢过,MP3里的歌曲也长年不变。

那个时候他对梅加这种莫名其妙的固执颇有些微词,那个文件夹里的歌,除了跟梅加在一起的时候被迫跟她一起听,他从来没有主动听过。

后来他们分手,他的电脑要升级,他嫌麻烦,索性重新买了一台,转移资料的时候看到那个几乎已经蒙尘的文件夹,硬是愣了好久,鼠标在上面移过来移过去,拿不定主意。

不小心按错键把文件夹删除了,他又突然觉得恐慌,用硬盘抢救工具拼命地又找回来,终于还是移到了新电脑里面。

也就是那之后,他养成了只听粤语歌的习惯,以至于有了车以后,还特地把那些歌烧成CD,天天在车上放,有那么几次,他送同事回家,同事听到都有几分讶异。

叶嘉永愕然。点烟的手停在半空中,任打火机的幽蓝的火苗在空气中微微跳动着,眼神闪烁着。

多么可怕的事实,他的一切习惯竟然源自梅加。

摁住打火机按钮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微弱的光消失在黑暗中,呼吸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眼神有些复杂。三分震惊,二分愕然,还有五分说不出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

他还以为,他早就忘了梅加呢,敦知道他早就被她影响至深而不自知。

如若不是今天再度遇到她,他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点。

叶嘉永收回目光,再度打燃打火机,这一次,手没有一丝颤抖,稳稳地点着了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孔,看不清神色,然而他的整个姿态都是烦躁不安的,目光迷离没有焦点,落在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的地方。

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东西。

听说得了老年痴呆症的人反而对年幼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而大多数人无论如何也不记得自己五岁之前的事情。

叶嘉永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和梅加之间的一切,但这一刻,那些深埋的记忆却全部跳了出来,鲜活得如同昨日。

记忆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埋藏。

一段埋藏的记忆,只需要有一个触机,便会再度鲜明起来,连同从前你从来没有留意过的细节,一并……想起来。

这些年,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她当初只抛下“分手”两个字便消失不见。

叶嘉永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消失得那么彻底。电邮、□□、手机、家中电话、住址统统都变了,从学校消失,从住的地方消失,到好像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不问自己,是因为知道唯一可以给他答案的那个人,彻彻底底地让自己消失在人海,已经不可能给他答案了。

所以,他自我催眠他们是个性不合和平分手。

催眠到连他自己都信了,然后……再也不追寻她的下落。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兜兜转转,他居然会又再碰到她,还是在这个城市,又是那个熟悉的月下醉,她又仿佛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叶嘉永郁闷地扯乱自己的头发。

这些纷乱的感受,都没有一个问题来得迫切。

梅加,即使不做医生,也不应该做着现在这种工作。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叶嘉永今夜需要烟草的味道来安慰自己的神经。

透过玻璃窗望向半空的月亮,淡淡柔光从天空罩下,停车场上异常地安静,似乎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地慢,然而看了看表,却才过了半个小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饭店里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门口三三两两地走出工作人员来。

嘉永下了车,夜风中单薄的外衣抵不住寒冷,他忍不住紧了紧外套,借着一丝光亮看到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两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在车旁点燃又一支烟,寒冷和疲倦同时袭来,刚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看到梅加走出来的时候,他张开嘴,却怔怔地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凌晨两点,梅加一天的工作结束,换下饭店的制服,她满身疲惫地走了出来,伸手按住后颈使劲地揉捏了几下。

她在店门口略站了一站,犹疑了一下,目光转向停车场,果然如她所想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不熟悉的时明时暗的火星。

梅加低头沉吟了一下,缓缓走近,微笑着打个招呼:“嘉永,还没走?”她嘴上客套着,心里却十分明白他还没走的原因。

叶嘉永望进她的眼里,心里有些怔忡。

她的目光比以前内敛多了,什么都藏进那双眼眸里,看似平静的目光却透着隐隐的复杂。

他略垂了眼,记起她不喜欢烟的味道,便捻熄烟:“你去哪儿?我送你。”

“好啊。”梅加也不跟他客气,见他想绕过去替她打开车门,笑着说了一句不用,抢先一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没有那种男人一定要绅士的观念。

自己打开车门与花上几秒时间等待男士过来替她打开车门相比,她宁愿自己打开,懒得花那个时间等。

“我记得你大学念医科的,是不是?”

凌晨两点的街道,安静得不像话,只有街灯昏暗的光和两旁榕树繁茂的枝叶,嘉永忍不住打开话题,以免被空气中的静寂闷死。

“是啊。”梅加静静地微笑,顺便回答了他下一个问题,“我没念完。”然后再堵住他的好奇,“私人原因。”

叶嘉永愣了一下,分神看了她一眼。

他想要问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到答案了。

然而他却情愿没有听到。

什么样的私人原因让她甚至没有办法大学毕业?

但他却没再追问。

梅加不想说的,就算拿钳子撬也撬不出来。

便只好转移话题:“你结婚了吗?”话一出口又恨不得自己没说过,暗恼在她面前,他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一样。

梅加微笑,浑不在意:“没有。”惜字如金,没有多余的一句话,让叶嘉永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车沉默地拐过一条安静的街道,梅加忽然说:“靠左边停吧。前面是小巷子,车开不进去。”

嘉永依言停好车。

梅加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回头,俯身从窗口看进去,平平静静地望向他:“我过得很好。”

叶嘉永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一路在舌尖翻来覆去打滚的一句“你过得好吗?”最后也没能问出来,梅加却看得这么明白。

蓦然间一股怒气升腾上来,她根本是在糟蹋自己。

那么聪明、那么敏锐、那么优秀的梅加,怎么会到饭店来做服务生的?

嘉永打开车门,与梅加隔着车子相望,一字一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梅加,你为什么没能念完医?”

梅加秀唇微微一扬,笑:“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结果一样,是什么原因并不重要。”

叶嘉永微微一震,望向她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悲哀。

梅加不是这样的人,她乐观、积极、向上。何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么,告诉我,梅加,和我分手后,你去了哪里?”

梅加目光微微一跳,眼中闪过的神色快得来不及捕捉,她低垂了头,唇角勾起:“没去哪里。”她一直都在。

而后她抬头,叹口气:“我真的得回家睡了,很累啊,明天还得上班呢。”

她目光盈盈,盛着几分做戏的哀求,请他放她回家睡觉。

叶嘉永明知道她在做戏,还是没有办法,只能有几分不甘地说:“晚安。”

梅加笑吟吟地道了晚安,转身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小巷深处。

昏暗的街灯拖长她的影子,叶嘉永在静寂的夜里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及心绪都前所未有的复杂。

重逢,是一个故事的开始,还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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