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悲催的跳楼后续2（1 / 1）
第二十章
吃完晚饭，穆寒没有回去的意思，缠着筱晚深深吻了一番。弄地筱晚的脸通红通红的，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将穆寒推了回去。
无视穆寒脸上的幽怨，她只是说：“不行！我这里没你睡得地方！”
穆寒死皮赖脸地道：“我睡沙发！又不是没睡过。”上次他们俩闹矛盾的时候他曾在这儿留宿，不也是睡的沙发么？
“不行！你明天还得上班呢！睡沙发很累。上次是上次，情况不一样！”上次不是心中烦乱加上时间已晚，他又是出差匆匆回来，连车都没开么？这次大不一样！
穆寒见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哀怨的看了筱晚一眼，便出了门。筱晚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便也跟着送他下楼。
“来，晚安吻！”穆寒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筱晚无奈，只好踮起脚亲了一口。感受到了那柔软的唇的触碰，穆寒的笑弯了眉眼。
目送穆寒离开，筱晚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缓缓往楼里走去，忽然间听到一声怯生生的呼唤：“叶……叶老师！”
筱晚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却看见江皓琦低着头站在楼梯道口。灯光从背后打过来，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江皓琦？”这个孩子怎么会在这儿？
借着昏黄的路灯她隐约看见他一身的狼狈，衣服还是今天在天台上要跳楼时穿的那一件，看样子是没有回家。
屋子里，江皓琦正坐在筱晚的饭桌旁，吃着筱晚临时煮的面条。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一直没有吃饭。
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这般狼狈地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设防，看的筱晚一阵心酸。
“慢慢吃……”
江皓琦听到这句话突然停止了吃面的动作呜呜哭了起来。一个大男孩子突然这般样子，弄得筱晚也手足无措了起来。坐在一旁，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最后干脆就干坐着等着他自己平复情绪。
“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爸爸，妈妈一直对我不好，从小以来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总说我是个孽种。那时候我不明白，别人的妈妈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我妈妈就只是打我骂我。我早上去上学，她从来不给我准备早点，晚上回来晚了，有时候连晚饭都没有。她心情不好就打我，甚至有时候觉得不解气打完之后还在我的身上撒盐……”他越说越泣不成声，后来干脆坐在那里双臂抱着自己，不再说话。这样的母亲，怎么能让人接受？他居然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了这么多年。
筱晚以为他不再说的时候，他却又接着说了：“长大了我才知道是我爸爸抛弃了我妈妈，而我又长的太像我爸爸了。妈妈多年的怨恨没地方发作，便将这一切报复在了我的身上……呵呵……”他吸了吸鼻子“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可这就是原因。”
筱晚的确是不敢相信，孩子终究是母亲的心头肉，那个母亲怎么下得去手？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可是江皓琦身上的伤痕却又是最有利的证据。
她慢慢走到江皓琦的这一边，慢慢坐在了他的身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打算回去了吧。
江皓琦停了停，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开口：“我……我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筱晚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这样大的孩子怎么想着辍学呢？这时候的他可是身无一技之长，手无缚鸡之力，不上学，不上学之后能干什么呢？
“我……池律师说的不错，我已经长大了，我为什么还要依靠别人？我可以自立的！念书，考大学……也不……不是唯一的出路！对不对？”他似乎觉得这样的理由并不算是理由，说着说着眼眸低垂，声音也越来越小了。到最后甚至于期望筱晚能够支持他的想法。
筱晚叹了口气，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觉得池律师说的很有道理？”
江皓琦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筱晚起身，脑子高速运转，今天池默阳那样的话居然会在这个少年的心底拨下了种子。看到他满身的狼狈，自己这里实在不适合他留下，可是让他回家……
不太可能。
“你先吃吧，把肚子填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江皓琦点了点头，再次低头吃面。
筱晚捏着手机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从房间里找出了那张名片，幸亏没丢。
拨通了电话，筱晚的心底有如战鼓铿锵，呼吸也不免急促了起来。嘟嘟的响声完毕，那边传来了他独有的低沉声调，带着几分寒冰破晓的刺骨。
“喂？我是叶筱晚。”
听到这边的自我介绍，那边似乎十分的惊讶，池默阳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有事儿么？”
筱晚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她不敢肯定池默阳会管这种闲事。但是，依着江皓琦在言语中对池默阳的敬佩程度，现在恐怕只有他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没想到那边池默阳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答应了。临了，筱晚还是加了一句：“你有衣服么？能不能……借给我一套？”
话是这么说，池默阳不是笨蛋，自然也知道这衣服是借给谁的。
当他赶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一个晚上折折腾腾地很快就到了10点多。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江皓琦已经洗过澡穿上了池默阳带来的衣服，他身材相对池默阳来说比较瘦小，所以，穿起来难免有些宽松。
池默阳是第一次来筱晚这里，一个小小的屋子里，米色的沙发，白色窗帘，在明亮的灯光下，洋溢着温馨的色彩。
三个人三个方向，围着玻璃茶几坐成了一圈。筱晚给每个人都泡上了一杯茶，袅袅的茶香萦绕着三人，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池默阳朝江皓琦瞥了一眼：“你决定了？”
江皓琦回答：“是的！”头却依然垂着，没有抬起来。
池默阳眼神猛地一沉，再次出口询问：“你确定？”声音较之刚才更加深沉。
江皓琦或许是感受到了池默阳的威力，猛地抬起头，但是在触到池默阳眸子的刹那，却又畏畏缩缩地缩了回去。
池默阳叹了口气：“你连我都不敢面对，还说什么辍学自立？这个社会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你果真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一切？”
江皓琦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刚刚池默阳的眼神太过深邃，他下意识地便躲开了，却不想那只是对自己的试探：“我……”他企图说什么，却是怎么也辩解不出口。
筱晚叹气，今天叹气的次数真多：“江皓琦，你要怎么做？我们不能勉强，但是，你要想好了。人生路该怎么走？你年轻有资本，但是，你没有经验，很可能一步错步步错。考虑好，辍学……并不是唯一独立的方法！”
她这么一说，江皓琦的眼中突然出现了光彩，“那还有什么方法？叶老师，你告诉我？”他言辞恳切，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呃……”筱晚只是在劝解，没想到他会揪着那句话，一时之间却是答不上来。求救的眼神不经意地投向了一旁的池默阳。
池默阳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你呆在叶老师这儿不方便，先跟我走，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皓琦朝筱晚看了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明智地做这样的决定，对她来说最好不过了：“也好。你去吧！”接着转首对池默阳道了声谢：“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出去了，临出门前再次嘱咐了一句“把你的衣服带上。”江皓琦醒悟过来，马上跑到浴室拿衣服。筱晚闻言也反应过来了，马上去房间拿出了一个塑料袋给了江皓琦。
两个人走后，筱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幸亏池默阳心细让江皓琦把衣服拿走了，不然的话自己真的要发愁了。
伸了个懒腰，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最后一天的考试，考完之后那就全体放假了。当老师也不是坏事，至少每年的两个长假还是比较欢畅的。较之那些公司的上班族来说，这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一天下来，监考完毕。他们的任务就是改试卷了。
一天下来改卷子改的有点头昏眼花的，伸了伸懒腰，看到办工作上还有厚厚的一摞卷子，有些疲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疲惫的少年。
掏出电话：“喂，我是叶筱晚。昨天……”
办公室里的池默阳迫不及待地便打断了筱晚的话：“我现在在学校，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筱晚错愕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心里不自觉的便咒骂一声，什么人啊！一点礼貌都不懂！
按照她的性子，换做平日里定然是不会去的。但是，一想到昨晚那个少年的狼狈孤苦，她便怎样也忍不住了，将剩下的试卷装进了包里，便往池默阳的办公室而去。
“他怎么样了？”一进去她便急急开口询问。池默阳眼神一愣，随即很快地便恢复了淡定：“就那样。”
筱晚急了，“什么叫就那样啊？到底怎么了？你劝动他了么？他难道还是要辍学？”
池默阳放下手中的比，抬头正视那个双手撑在自己办公桌边急急出言的女子：“我没劝他！”
什么？没劝？那他昨晚把他弄回去做什么？
池默阳自然之道筱晚想的什么，继续说道：“我没劝他，只是跟他分析了一下辍学和不辍学的利与弊，至于这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他自己手里。这是他的人生我们没有权利参与。”
他那么一说，筱晚细细思忖，觉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当下也泄了气：“那他呢？决定做什么？”
“他要独立。”
“我知道！”这个不就是他要辍学的原因么？
“所以，离开这里是必须的。”继续打断筱晚急欲出口的话：“不离开这座城市，他就没有权利离开那个家！那个人是他的生身母亲，是他的直系亲属。他脱离不了这个！”
“可是她的母亲那样对他，他也成年了，不需要受他母亲的控制了。他留下继续上学不好么？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呢？”她不懂，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难道就好么？她求学那么多年，曾经一个人踏足国外，异乡孤旅，十分悲戚。
“他留下，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所有的东西都很轻易地便勾起他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你觉得他会喜欢这里？你以为他要离开果真只是为了独立？”池默阳深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筱晚，每一个问题都是紧扣中心，让筱晚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原来原因并不止于此，她怎么没想到呢？毕竟人是有回避倾向的，一个地方的记忆太过于痛苦，便会忍不住去逃离。那个孩子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吧？
“那……那……他要是离开的话，他的生活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十七八岁的年纪，在这个社会并不算是大的吧？
“这是他的人生！”池默阳再次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一帆风顺地从学习的道路上出头，或许他的天地并不在这儿！”
筱晚沉默了，她的确忽视了这一点。人各有志，她又何必将一个人禁锢在所谓的正途上呢？他或许能够借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在另一个领域里，成名，发光，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离开的话，他能做什么？”
“不离开的话……他又能做什么？”池默阳的步步紧逼弄得筱晚是在无法应付，她的每一句辩驳都被他轻而易举地给拿下了。